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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仪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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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知葳三十儿说过要“学习家中事务”,很快她就后悔了。

    她算术不好,看着鱼鳞账就头疼,抬起头来都快眼睛劈叉人畜不分了,她十分“娇弱”地扶着胸口看向尤平家的:“尤妈妈,我眼睛疼,头晕。”

    尤平家的颇是疼她,赶忙道:“姑娘快歇歇,出了屋子看看远处,要好受些。”

    余知葳咬着嘴唇儿露着小虎牙,冲着尤平家的“嘿嘿”笑:“我想出府去,我大半个月没出去了。”

    尤平家的也看着余知葳嘿嘿笑:“姑娘是不是想上长安街看世子爷?”

    余知葳欲盖弥彰:“嘿嘿嘿嘿嘿,我……我就是……”

    尤平家的将厚斗篷往余知葳身上一裹:“好了,姑娘,想去哪儿便去罢,奴婢不往外说。”

    余知葳桃花眼一眯,就成了两牙弯弯的小月亮:“都说相由心生,看尤妈妈生的这样好看,就知道是个心善的——我回来给妈妈带燕支阁的胭脂。”

    她朝门口儿跑去,到了门口儿还不忘转头跟尤平家的回头眨了一下眼睛,眼角泛着粉红的桃花色,长睫毛扑闪了一下,就把笑意扑到尤平家的的脸上了。

    尤平家的笑着摇头:“姑娘真是。”

    ……

    不出余知葳所料,长安街周围人山人海,全是来仰仗天子威仪的。

    余知葳虽说是爱热闹,但以前从来不往这凑——人挤人有甚么意思,况且这时候万一有个人想不开了要行刺皇上,那还不是要殃及池鱼?

    可这会子毕竟不一样,她吃人的嘴短,是“受邀”前来的,还真就得往跟前凑去了。

    到底是形容尚小身量单薄,她很轻松地就挤到了人群的最前边儿。

    裹在乌央乌央锦衣卫里头的皇上没瞧见,却还真就一眼看见余靖宁了。

    少年人正是长个子的时候,身量修长,又细又高,腰板挺直的时候就如翠竹拔节一般,一身赤红的妆花飞鱼纹曳撒穿在身上当真好一派飒沓风流。一手牵着缰绳,另一手修长而微带薄茧的手指搭在腰间所配銮带绣春刀上,微微用力,从白皙的手背上隐隐瞧出一点青筋来。

    余靖宁脸廓本就棱角分明,又生得剑眉凤目,高鼻薄唇,如今这样严肃地扳起一张脸来,瞧着更是有种锋芒毕露的美感。

    余知葳暗地里摇头啧啧,得亏是在锦衣卫仪鸾司里领闲差,要是当真进了南北镇抚司,还不是白瞎了这张好脸。

    余靖宁身前身后走着许多拿金瓜金锤的“大汉将军”“校尉”和掌着华盖的“力士”,但没一个有他这般显眼的。

    恐怕这满街的大姑娘小媳妇,除却来仰仗天子威仪,多半是还有来瞧平朔王世子一眼的想法。

    余知葳摇摇头,微微带着一点笑意,自然自语道:“还真像模像样的。”

    正想着,那满面端庄正经的平朔王世子就转了转眼珠子,往人群里望了一眼,像在找寻着甚么。

    余知葳瞧见了,觉得自己应该给自家兄长个面子,立即伸脖子晃胳膊,冲着余靖宁提高了声音喊道:“大哥哥!”

    周围的大姑娘小媳妇扔花的扔花,丢帕子的丢帕子,余知葳有样学样,浑身上下摸了个遍,掏出一方帕子来,也兜头朝着余靖宁扔过去。

    照着余知葳的准头,应该是能刚好扔在余靖宁脸上的。

    可这样的场合,她也不好真把手帕扔在余靖宁脸上,于是控制了一下力道,那水红的,用朱砂色的线绣了朱竹的帕子几乎就擦着余靖宁的身子落在了他的马蹄边儿。

    余靖宁瞳孔猛地一缩,像被针扎了,微不可见地寒战了一下,将方才偏向余知葳的眼珠子赶紧又转了回去。

    余知葳露出两颗小虎牙,颇是满意地笑了起来。

    等瞧不见余靖宁了,余知葳才离了人群,想着去街上逛逛,顺带着给尤平家的带上一盒胭脂。

    路上旁的姑娘太太身边前呼后拥,簇拥着一大堆人,像她这样自己跑出来的还当真是少见。

    余知葳一手拿着根冰糖葫芦,叼下来一颗鲜红的山楂球儿高高兴兴嚼起来。

    另一手拿着几包糖炒栗子,想着等会儿回家了分给余靖宁吃,他定然没吃过这种市井上卖的小玩意儿,她余知葳就带他尝尝鲜。

    她嘴里动着,脚下不停,方向却不是往燕支阁去的,转向了旁的方向,朝着个胡同进去了。

    还没走到胡同口,就听见“扑通扑通”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余知葳听这速度不慢,赶忙退让开来,谁知还是让一个人撞了一下,一包糖炒栗子就这么跌在了地上。

    还没等余知葳出言喊两声,那群人已经急急从她身前过去了。

    余知葳翻两个白眼,把地上散落的糖炒栗子捡起来,一个一个塞回纸包里,便塞边嘟囔:“一个二个的都要干甚么,大过年的在大街上散德行,还都当自己锦衣卫仪鸾司了。”

    那群人看着也就是护卫家将之流,这么猴急猴急的也不知道是要干甚么。

    余知葳捡完了糖炒栗子,抽身闪进了胡同,亮开了嗓门大喊道:“二狗!锤子!蛋儿!都出来了。”

    声音刚落,就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滚出三个拖着大鼻涕的煤球儿,嗷嗷乱喊着:“大哥!”

    等到了跟前儿,那三个煤球就成了三个十来岁的小崽子,一个矮蹾子,一个罗锅儿,还有一个对眼儿,破衣烂衫的,要怎么寒碜怎么寒碜。

    那矮蹾子长吸了一口气,惊恐万状地似乎长高了三分,仔细一看原来是踮着脚:“大哥?”

    对眼儿的一双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接话道:“是女的???”

    余知葳双手叉腰,没好气地把白眼翻到了天灵盖儿:“女的怎么了?女的也是你大哥!都滚过来吃糖炒栗子。”

    三个小崽子嘿嘿嘿地围到了她跟前,从她手里接糖炒栗子吃,那个罗锅儿边吃边乐呵:“大哥,您这是……这是……这是做厂公去了?”

    余知葳一脚把他踹了个翻倒:“去你的罢。”

    厂公那是太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