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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 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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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帅睁开眼时,只见眼前一片漆黑。

    他吃了一惊,一阵慌乱,接着想到:这不是我眼睛的问题,分明是天黑了。

    原来他这一昏晕,竟是好几个时辰过去了,已经到了晚上。

    身子一动,孟帅头立刻撞上了东西,发出砰地一声,登时头晕眼花,又跌了回去。

    他伸手向上摸索,只摸到一个木板,陡然一惊,暗道:我被装在棺材里了?再次摸了摸,又心道:不对,像是个床板,我是给人搁在床下了。

    侧耳细听,并没听见什么呼吸声,想来床上没有睡人,侧着身子往外挪,但觉头上略亮了一点,已经出了床底。

    从地上爬起来,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再看周围,略有些家具的影子,似乎就是当初荣令其的房间,但寂静无声,荣令其并不在内。

    他心头一动,暗骂道:好小子,自己跑路了,倒把我一个人塞在床底下,这是什么意思?

    找到了门户,耳朵贴在门板上侧耳倾听,外面远远地有人声,似乎在叫喊什么,但也听不分明,只想:原来是前面闹起来了,最好他们去追那小子,我好趁机脱身。

    稍微推开门,伸头出去,但见四周一片漆黑,只有远处一个方向,似乎红彤彤的,不住的放光芒。

    他正奇怪,不知那边有什么异宝出世,大放光彩,就听有人远远道:“走水啦,走水啦。”

    孟帅呸了一声,心道:我道是什么好玩意儿,原来是失火了。闪身出门。

    到了院子里,后院没什么人,他黑灯瞎火的找不到门户,本想找个后门悄悄溜走,绕了几圈,不但没找到后门,反而离着人声越来越近。

    再走几步,就听有人叫道:“荣令其,那小子跑了,快追呀!”脚步声乱响,人声分四面八方,显然是分头找寻。

    孟帅心道:“我就说他早跑了吧。看来是先放火调虎离山,然后自己跑路。这小子好不是东西,自己跑了还放火,老子昏倒在床下,倘若不知不觉的烧死了,往哪里说理去?”

    虽然这么想,孟帅心头略有疑问:在把自己放倒之前,荣令其是不是透露的信息太多了,又是什么画像,又是什么地址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为了麻痹自己?

    那个地址真的是那画中人所在的地方吗?

    或许……难不成……

    正想着,突然前面轰的一声,一道门倒了下来,露出一个出口,出口处红彤彤的的火舌直冒,一人从里面窜了出来,喝道:“在哪里,小贼在哪里?”

    若在以前,孟帅肯定先冲上去,来个先发制人。但刚刚在黑土世界,他摸到了一点以静制动的门槛,反而步伐频率不便,直直的往前走。

    那人也没想到竟然真遇到人,低头一看,道:“小子,你是哪里来的。”伸手往他头顶抓去。

    孟帅走过去,身子微微一晃,一手拍出,拍到他腋下,只听咯咯两声,已经断了几根肋骨,那人惨叫一声,跌了出去。

    刚刚那一招,正是孟帅新学到的一招灵龟八卦变,随手而出,静中取动,几乎到了出手无痕的地步,那人哪里抵得住?

    他内外功具有根底,本来功力就超过侪辈,何况在黑土世界中一朝顿悟,力量虽未增加,但手上功夫已经和昨日天差地远。龟门武功本来就在同境界中无敌手,他更是龟门中的佼佼者,除非境界胜过他许多,不然还真没有人抵得住他一招。

    那人不过是个寻常举重境界,实非他一合之敌。

    打趴下那人,孟帅随手捡起他扔在地下的兵刃,不出意料,果然是刀。

    将刀扛在肩上,孟帅施施然走出了门户。

    但见前面一团混乱,两个最大的稻草垛被点燃,火焰熊熊,已经蔓延到仓库上,火苗烧的半边天都红了。

    前院也有人在跑来跑去,有的救火,有的就是直接往外跑。

    孟帅冷眼看着,跑的都是大汉,或许是荣家的人。倒是救火的大多是女子,想必是郭宝茶的丫鬟。

    孟帅在场中绕了一圈,没看见郭宝茶和傅金水,谁知道这对男女往哪里去了,或许是追荣令其去了。

    除了这两人,其他人还真不是他的对手。何况在火焰的威胁下,也真没人有兴趣找孟帅的麻烦,偶尔有一两个撞上的,被他随手撂倒。

    他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了火场,也走出了郭宝茶的别院。

    他却不知道,别院最高的屋子的屋顶上,并肩坐了两个男女,正在悠闲地观察场中的局势,不时指指点点,仿佛在看一出好戏。正是郭宝茶和傅金水。

    傅金水见了孟帅的背影,微微一笑,指着他道:“这孩子的武功真不错,虽然气力只是寻常,但手上功夫真是出众,我之前还小瞧他了。”

    郭宝茶眯了眯凤眼,道:“是吗?他武功是不错,不过你的眼力更好。我都没看见他出手。”

    傅金水道:“因为他出手快而且隐蔽。怪了,这么快捷出手短小的功夫,都该走奇诡的风格,偏偏他出手堂堂正正,显然不是走的左道,是真正的上乘武功,而且是秘传。”他一面说,一面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郭宝茶笑吟吟道:“怎么着?您对他评价这么高,是不是看上了?想要找他么?”

    傅金水道:“这孩子与我有一面之缘,我对他感觉还不错,虽然资质一般,但颇有根基。没想到手中还有这样的功夫,确实有潜力。今后可以结个善缘,将来若有机会,他又有意,我可以帮衬一把前途。只是现在我还有许多的事要做,且不必管这些小事。”

    郭宝茶笑道:“嗯,也是了,眼下事情确实多。这孩子的底细我知道,我若要找他,随时都能找到。到时候你要找他,就跟我说吧,算给你添头罢了。”她突然挑了挑眉毛,指着另外一个方向道,“你放了那孩子我倒不稀奇,荣家那小子你也不感兴趣?这可是天字一号的要紧人物,多少人费尽心思找他,你竟然也不动心,我都奇怪呢。”

    傅金水道:“奇怪什么?你自己不也不动心么?”

    郭宝茶道:“我是有自知之明。别说别人,现放着你我就争不过,何苦填上性命?你早说你不动心,说不定我心思也就活了。”

    傅金水笑道:“天底下人人都为他动心,偏偏我是一点心思都没有。这就压根不关我的事,让他们费心去吧。”

    郭宝茶道:“他们……是谁?”

    傅金水侧过头笑道:“他们?他们就是……天下人啊。你要是愿意,你也可以啊。”

    郭宝茶笑道:“我还是管好我自己吧,自己的事还忙不过来呢。”突然凑近他笑道:“你别忘了……我的事。”

    傅金水凑过去笑道:“你的事,难道不是我的事么?我就忘了谁的事,也不能忘了自己的事。”

    郭宝茶道:“这是我们之间的承诺了,要一天十八遍挂在心上。”

    傅金水笑嘻嘻道:“知道了。你下去收拾收拾吧,别叫他们都跑光了,留下三五个人,我还有用。”

    郭宝茶一笑,从上方一个回旋,如乳燕投林一般,飞旋而下。

    她手持柳叶刀,站在火海中央,火光映着她娇艳的脸蛋,也映着她手中闪亮的刀光。

    女杀神降世!

    孟帅一口气走出几里路,心头一阵郁闷。

    黑夜中赶路,本来就郁闷,况且还没人来追自己。

    一点气氛也没有!

    来的稀里糊涂,走的莫名其妙!

    说到底,这件事的起因,不过是孟帅穿了一身白衣服,被傅金水偶然拉住演了一场戏而已,结果就越出越奇,几经波折,一天一夜那一番涉险,现在想来宛如梦幻。

    虽然几番涉险,但最后离开的时候倒是出奇的顺利。简直就像一场戏剧的散场一样。

    但是……

    还是不爽啊。

    孟帅想起荣令其,想起郭宝茶,又想起傅金水和荣家的人,总觉得事情未了结。

    干脆晚上再回去看看好了。

    这时候,先回家去歇会儿好了。

    这里离着沙陀口也不过二三十里路程,他脚程又快,在天亮之前能够赶到,当然,再早些赶到也不是奇事,只是城门上锁,早去也不开门,那就不用着急,趁着朗月清风,慢慢赶路也就是了。

    回家之后干什么呢?

    睡一觉,继续练武,然后……

    干脆去荣令其告诉他的那个地址看看去好了。不知道那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等等,好容易才从这件事脱身,干嘛要自找麻烦?

    他很快就给自己找到了理由——到底是相识一场,做件事情,也得有始有终不是?

    沿着官道走出几里路,就听得马蹄声响起。

    大路上飞驰过两匹马,速度之快,如电光火石,一掠而过。

    像这官道往日往来繁忙,有马匹经过,实在是最平常不过。但深夜驰马,却是少有。

    孟帅用余光一瞥,看出马上乘客是两个女子,心头略微奇怪,却也不在意。

    正在两人闪过他身边时,一人开口说话,声音顺风飘了过来——

    “不好,那火焰是怎么回事,小姐……”

    剩下半截没有传过来,孟帅却已经愣住。

    这声音,他曾听见过!

    那不是他从郭宝莲处救下的那个女子么?

    当日情势混乱,孟帅把那女子拖入黑土世界当中,但后来局势缓解,他便将此女放了出来,丢给百里晓看管。以百里晓的本事,怎么会让她逃脱的?

    难道是郭宝茶派人来把人领出来了?

    倘若是平时,这个推测还算靠谱,但郭宝茶这一日都在庄园之中,又有各种事务缠身,她哪能还想起去领人?若是旁人,哪能自作主张的去领人?百里晓又怎么会放人?

    那女人旁边又是什么人?是郭宝茶的丫头?

    孟帅心头各种念头闪过,正好不甘心的念头闪上来,果断调转头来,快步追了上去。

    但以他的轻功,去追奔马还真是力有不逮。那黑土世界的顿悟,跟轻功身法没有一文钱关系。再加上他一日一夜,并未进食,体力早已亏虚,开头跑的还算轻松些,但也与两匹马越拉越远,到后来越跑越累,连马蹄的尘土也吃不上了。

    跑着跑着,原本已经远去的火光越来越清晰,孟帅暗道:是了,她们是去郭宝茶的庄园上去,肯定是回去找她的主子。我若找她们,不必追的这么辛苦,直接回庄园去就是了。

    想通此节,孟帅登时失去了动力,慢慢的由跑变走,最后停下脚步。一股疲劳冒了上来,差点没坐地上。这一天一夜他折腾的够呛,原本心气足时还好,刚才一时动念,又剧烈活动,白跑了这么一段路,最后散了这口气,立刻就心力俱疲。

    又累又饿,孟帅蹲在地下,抚着胸口,姿态颇为颓废。

    正在这时,就听马蹄声再次响起,又有两匹马路过,一人在他身后道:“小兄弟,你这是怎么了?发什么病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