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死不死游戏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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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愕然发现，自己更加分不清这世界的虚实，真假难辩，既矛盾又自然。伸了伸懒腰，懒得多想，有些迷迷糊糊地拉开门，迎风一吹好清凉，脑袋跟着冷静不少。
清风爽爽，感觉与身在现实中一般无二。
奇怪？
真奇怪！越现实越不敢相信这是现实。
脑袋越清醒，越让人觉得还身在梦中。
这都还没清醒过来吗？
挽起长袖，狠心在右臂上咬了一口。
鲜血直流，却不见有任何游戏提示。
好痛好痛！换了是游戏，这不过小伤，每天被砍几百刀都不算什么。但出了游戏，别说被砍几百万，被小猫小狗咬一口都不得了。自己咬自己，确定这不是脑袋有病么？
“是呀！是有病。”秦朝苦笑。
病得还不轻，感觉好逼真！
心中直呼厉害，觉得这简直和现实没什么区别了。
“难道虚拟现实的技术又到了全面升级的时候！”
“什么虚拟现实的技术能在这一晚升级这么大？”
……
落脚在‘龚家酒楼’，斜依在二楼窗前。窗下是小镇的主街道，人来人往，男多女少，全作古装打扮，不见有丝毫现代气息。大半脚上穿的是草鞋，头上戴的是草帽。
越看越不像是在玩游戏，越看越像是穿越了。秦朝突然很后悔没跟贾小静约会，好播下些种子，留下点念想，不管这是真穿越还是假穿越，父母大人都不至于……
不敢想，却不能不想。
于是，越想越不着边际。
狂想了一阵。
回过神，秦朝暗笑自己太过大惊小怪，说不定这只是在游戏内测，不过是故意去掉了退回现实的选项。遥望街对面的巷尾，好像也有一家不大不小的‘龚家武馆’。
数骑快马飞驰而过。
上面的骑士都身穿利于战斗的武士装束，马上挂着刀剑等武器。竖起耳朵一听，这群武士多是走镖的，专门负责替商贾运送财帛。这可说是古代最赚钱的差事之一，但得拿命拼。
眼前这一切，既熟悉又感陌生，既矛盾又觉真实。
看镖队的旗帜是‘霍家镖局’，秦朝目光主要停在领头一个一身青衣的女镖头身上，心想这多半是镖局的二小姐霍青。可想这多半还是在游戏中，与小说中所写有不少不同。
四周怎么找都找不着半个玩家，身上怎么找都找不着半个有别于现实的操作界面，看来不死别想在短期内退出去，猜错了自杀可就真的没命了，比十万两黄金都赌不起！
‘霍家镖局’的另一支镖队突然出现在东边街头，秦朝突然翻窗往下跳。
身在半空，精气神在危险下高速集中，怵然惊醒——假使这不是游戏！
‘霍家镖局’的镖队都出现在眼前，不是游戏才怪！
但若是穿越……
万一……
念头在脑海中飞闪，有办法都来不及多想，不知被谁一掌劈中，力道不小，但感觉不痛，像是被女人柔柔地推了一把。紧接着被踢了一脚，撞了几撞后滚落在地。
阵阵尖叫声在四周响起，男女老少都不缺。
一瞬间，感觉似乎过了很久很久……
现实中时间并没过去有多久。
秦朝小心翼翼地活动手脚，缓缓站起身来，细细检查。十分幸运地发现，身上的伤势比想象中最好的情况都好，只被擦破了几块皮。看着血淋淋的，却并不怎么吓人。
跳下楼都没摔断手脚，这已算不幸中的大幸。秦朝却还是感到很失望，因为没见到有任何游戏提示出现。事实已经让人分不清是另一个游戏，还是另一个游戏中的现实。
更失望是，这么拼死一搏都没能引出幕后元凶——假使有的话。
不知是谁在和自己开这玩笑？这玩笑开得实在太大太大！
或许，这就是现实！
请别再多疑了好吗？
反正现实中本来就存在有无数叫人很难理解的地方，过去不理解不代表未来也一定不理解。甚至现实本身就包含有众多非现实在内，现实有不少比非现实还难令人理解。
刚才那跳楼，便很不符合自己看武侠小说都很喜欢较真的性格，与长生不死的不舍追求。但若加上潜意识对身体的控制，想要更快搞清事情的真相，便容易理解多了。
有理无理，总之又傻了一回。
想尽快‘退出游戏’，回家看看。
最好玩，等见过父母后再来好好游戏不晚。到时才可以放开了去享受，去探奇……
在找不着其它办法退回到现实世界的情况下，继续找死可以说是见效最快的方法。
但若想跳楼找死，最好能再高上几层楼，更显诚意十足。秦朝自认没什么诚意，没勇气再傻上一次，心中已经很后悔刚刚那一跳。回想快落地时那恐惧，以往只有过两次。
那两次都发生在现实中，只有到了生死关头才可以亲身体会。
游戏外人死不能复生，最好希望永远都不用再在现实中体会。
要死等别人都死了再死不晚，眼前这情况怎么都分不清真假，仿佛是由不同层次的世界交叉而生。身在局中，当然是假设身在只有一条命的世界比较保险，要死找死亦不早！
硬要再随便冒险求死，刚生下来就可以去死了。
以前为什么不怀疑以前的世界，一想不通就找死？
看死后是否如神话传说中一样去地府见阎王……
一路东想西想，突然被人拦在了‘龚家武馆’门口。
“李飞，我是今朝呀！”秦朝强自镇定道。
一颗心七上八下，情绪很不稳，接下来一句：“昨晚你还喊我一起去闹‘春花楼’……”及时收回，不敢继续放开了说，自我警告：情况不明前要小心言多必失，多听少说。
‘春花楼’的新玫瑰是谁？
可惜了。
香喷喷，鲜嫩嫩，好一朵玫瑰花开！很明显是针对部分玩家的玩心，知道有不少玩家都骑不到美人榜‘天龙第三大美人’木婉清的宝马红玫瑰，只好另找宝马骑，另折玫瑰花。
这世道，有不少地方都自由开明得令人心寒意冷！
比新房、比新车、比新人，比得人不人，鬼不鬼。
事实明知有原来隔壁班上的女同学参与，又一个昔日的校花在游戏中屈服于大笔金钱下，换了个新面孔出现，明码标价不欺客，为何还苦苦忍住，不捅破那薄薄的一层？
扪心自问！
是自己太贱？还是她太贱！
有人耻笑道：“今朝师兄在三年前忽然失踪，而李飞这才来多久，撒谎都不会撒。”
另一人上前打量道：“好像真是今朝师兄耶！我还记得师兄的相貌，不过在气质上明显有许多不同，而且眼神举止都很不像，越看越不像，不敢就这么轻易确定。”
李飞身旁那年青女子眼露不快，一扭腰，娇笑道：“这还不简单吗！听说今朝师兄只学基本功，武功却稳居三甲之内，一试不就知道了深浅、真假。”
剑光一闪，那年青女子一剑刺来。
看她那势头，绝非是临机而动。秦朝习惯性地一拔剑，才发现剑不离身的剑已不在，左躲右闪，立时落在了下风。平时连修炼基本剑术的时间都不够，哪还顾得上其它，怎么办？
“假的。就这三脚猫的武功也敢来假冒！”
“揍他妈的，长得挺像，一出手就露了底。”
……
耳边闹哄哄的想不听都不行，秦朝越听越控制不住心急火燎，在剑光逼迫下实战水准大降。主要是因为从没有在现实中杀人，心中多了不少犹豫，偏偏在这时候半点都犹豫不得。
如果这不是在现实中，其实死上一次也没什么。
游戏中不死才奇怪，但那险根本冒不得。各种念头在脑海中飞转，一个个都不及去深想，却已因此而大大降低了实战之力。突然左膝下不知被谁踢中一脚，晃了晃，摔倒在地。
后悔太轻敌，晚了！
武馆众弟子拳脚齐上，看热闹的也开始加入其中。秦朝很快便被揍得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但心头始终有一丝清明，想保住腰间的钱袋，最终果然是一个铜板都没能保住。
只得继续双手抱头死撑……就这么被龙套中的龙套欺负，表现比垃圾还垃圾，觉得还不如死了干净。隐约又觉得不能就这么死去，一死可就真的什么都完了。
至少再别想找出那暗下黑脚之人，自然也别指望去找他报仇雪恨。本来自己就算被围攻，也没这么轻易被击倒，除非那人本身的速度极快，事先算准了下脚。
真有必要去查明吗？
冤冤相报何时了！
有书中乔峰的事例，有阿朱之死的警醒。假设这真是到了天龙世界中，梦想去改写乔峰和阿朱的悲剧，只知以理服人，自己却连这笔仇恨都放不下，实际能有什么用？
至少也得更言行合一，至少也能因此而多一丝希望。
秦朝眼里，以前就连那‘龚家武馆’的馆主龚光杰，最多也不过是个跑龙套的小角色。现在被这么一顿狠揍，才算真正地恢复了几分清醒，少上不少游戏人生的态度。
可惜这醒悟有些迟了！心头已蒙上一层死亡的阴影。
跳楼时才感觉过一次，熟悉的死亡感不幸又来了！
以前在游戏中从未感觉过，但眼前这些如果不是游戏，怎么都没法解释得通。《天龙八部》不过是金庸写的一本武侠小说，读者最怎么傻不会傻得真把它当真！
不过事情都到了这地步，生死攸关，不像游戏都希望是游戏。
“罢了，别了……”
‘龚家酒楼’的客房中，秦朝悠悠醒转。
接连品尝到劫后重生的喜悦，既感动得眼泪直流，又伤心得眼泪直下，大男人哭得比女人还厉害，丢尽了脸。身上很痛，但不是最痛。最痛苦是心中的痛，很难用语言去形容。
心中有不少话想说都没法跟玩家说，更别说NPC。从现在起，说话要更加小心了。不管是不是面对NPC，像地球、太阳、电视、电脑、电车之类的话，能不说还是不说好。
最没法跟人说的莫过于对父母兄弟的担心，最怕是死了很对不起父母。
死了也很对不起贾小静，手都没牵过，不知她会为自己再宅上几年？
贾大儒面临的情况或许与自己很类似，但还是没法去确定，说了白说。
上次睡死了，醒来后有如身在梦中。这次被揍了个半死，最丢脸是太大意！好在身体够强壮，远不像表面那般脆弱。或者说早就死了，不明不白地死了，甚至死了还不只一回。
睡了又醒，死了又活，如此而已！虽然浑身酸痛，很不像是在玩游戏，现实得不像是身在梦中，但还是很难相信这是现实。看来这两次险死还生的教训还不够，远远不够！
换个人接连两次险死还生，潜意识里哪还敢再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至于自身显意识，它一直都显得很胆小怕死，这倒比潜意识保险多了。
打听过才知道并确定，如果不是霍家镖局的霍二小姐刚巧路过，后果还难说。可能这一睡就长睡不起，没了想法，没了快乐，没了痛苦，没了今朝，没了秦朝……
忽然想起，书中段誉出场时怪江湖中人草芥人命提到父母官的那一段可笑言论，事到临头，再不觉得那有什么可笑，自己才可笑！霍二小姐的援手，当真只是巧合吗？
既不愿去相信，亦不忍去怀疑。
没想去争辩，只牢记在心。
厨房王老师傅比较多嘴，听他说，掌柜那一家三口当时正好都不在。他问秦朝是不是掌柜的远房亲戚，秦朝原本无所谓，但想到同名‘今朝’的误会，哪还敢随便开口。
“算了，还是别冒名顶替了！”秦朝下决心要正派些。假设这是在玩《金庸群侠传》，要正派有正派的路线，要邪派有邪派的路线，也可以亦正亦邪，玩家开始怎么选是关键。
上次是被谁送入这客房，秦朝比王老师傅更想知道，十倍百倍千倍想知道。眼下不说不好，说多了更不好。只好尽量模糊化，把话说得模棱两可。
“你问我，我问谁？”秦朝暗叹。
这一次倒是谁都知道，是霍二小姐的人出手帮忙。男女授受不亲，霍二小姐当然不好亲自出手。虽然不是她亲自出手，但这和她亲自出手有什么两样？
要报恩，更多似乎应该算在镖局的头上。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知道霍二小姐姓霍，名青，不知她为什么连半文钱都没留下。怀疑不是被她手下的镖师或趟子手顺手贪污，便是因为某种原因而疏忽大意了。
厨房王老师傅的唠叨真难听！却还得认真听，好多探听到一些消息，方便分析。秦朝听了半天才知道，自己睡的是酒楼中唯一的一间空出来不接待一般客人的客房。
身边这一切有太多不合情合理，思维忽然又转回到游戏上，怀疑是中了某个游戏策划师的阴谋。幸与不幸还难说，要说这是小说中的现实，秦朝更愿相信这是游戏中的现实。
《天龙八部》的小说虽然有过好几次大改，但至少从没有提到这‘龚家酒楼’、‘龚家武馆’和那‘霍家镖局’。或许是作者忘了提，读者管不到。谁知道！
假设这还是身在游戏中，这么做不知有什么目的？
难道是为了让玩家一开始便接触到游戏中的现实，以便更深刻地体会武功在现实游戏中的重要，所以故意把玩家设计成身份不明，引高手暗下黑手，叫小喽喽都有机会欺负玩家。
这么说的话，抢走玩家钱袋也是整个阴谋的一部分，抢不回来便有更多动力去寻找和修炼武功。同样的理由同样可以用在那霍青身上，阴谋不许玩家刚开始就有钱去潇洒。
第一时间想到现实中的青.楼，暗叹：“假使这不是现实，恐怕比现实还现实。对那些苦命的女人，说什么都还是不去惹的好。只提一提‘春花楼’，就沾了霉运，脱不得身……”
不怕不走运，就怕转了运。
至于肯不肯修炼武功，对玩家可以这样，对段誉似乎也可以。说不定他真会答应修炼家传‘一阳指’，不用再离家出走。但要不离家出走，小说中怎么接得上接下来的众多奇遇！
小说出现在现实中，就不再小说；现实出现在小说中，就不再现实。
不同，最少的相同都少不了不同，却不再只等于不同；相同，最少的不同都少不了相同，却不再只等于相同。
一面有与小说相同，一面有与小说不同；一面有与现实相同，一面有与现实不同；一面有与历史相同，一面有与历史不同。
这世界不再是历史了，与历史有最多相同都不等于历史；与小说有最多相同都不等于小说，这世界也不再是小说了；与游戏有最多相同都不等于游戏，这世界也不再是游戏了。
道理既复杂也简单，事实很矛盾又不是不可以接受。但是很难令人从骨子里接受。一不小心，便又混淆了现实、历史、小说、影视和游戏。
一个人在古街上游荡……
左思右想了半天。
终于下决心：不管真假都要去寻找小说中所说的武功秘笈，碰一碰运气。
一觉醒来，愕然发现，自己更加分不清这世界的虚实，真假难辩，既矛盾又自然。伸了伸懒腰，懒得多想，有些迷迷糊糊地拉开门，迎风一吹好清凉，脑袋跟着冷静不少。
清风爽爽，感觉与身在现实中一般无二。
奇怪？
真奇怪！越现实越不敢相信这是现实。
脑袋越清醒，越让人觉得还身在梦中。
这都还没清醒过来吗？
挽起长袖，狠心在右臂上咬了一口。
鲜血直流，却不见有任何游戏提示。
好痛好痛！换了是游戏，这不过小伤，每天被砍几百刀都不算什么。但出了游戏，别说被砍几百万，被小猫小狗咬一口都不得了。自己咬自己，确定这不是脑袋有病么？
“是呀！是有病。”秦朝苦笑。
病得还不轻，感觉好逼真！
心中直呼厉害，觉得这简直和现实没什么区别了。
“难道虚拟现实的技术又到了全面升级的时候！”
“什么虚拟现实的技术能在这一晚升级这么大？”
……
落脚在‘龚家酒楼’，斜依在二楼窗前。窗下是小镇的主街道，人来人往，男多女少，全作古装打扮，不见有丝毫现代气息。大半脚上穿的是草鞋，头上戴的是草帽。
越看越不像是在玩游戏，越看越像是穿越了。秦朝突然很后悔没跟贾小静约会，好播下些种子，留下点念想，不管这是真穿越还是假穿越，父母大人都不至于……
不敢想，却不能不想。
于是，越想越不着边际。
狂想了一阵。
回过神，秦朝暗笑自己太过大惊小怪，说不定这只是在游戏内测，不过是故意去掉了退回现实的选项。遥望街对面的巷尾，好像也有一家不大不小的‘龚家武馆’。
数骑快马飞驰而过。
上面的骑士都身穿利于战斗的武士装束，马上挂着刀剑等武器。竖起耳朵一听，这群武士多是走镖的，专门负责替商贾运送财帛。这可说是古代最赚钱的差事之一，但得拿命拼。
眼前这一切，既熟悉又感陌生，既矛盾又觉真实。
看镖队的旗帜是‘霍家镖局’，秦朝目光主要停在领头一个一身青衣的女镖头身上，心想这多半是镖局的二小姐霍青。可想这多半还是在游戏中，与小说中所写有不少不同。
四周怎么找都找不着半个玩家，身上怎么找都找不着半个有别于现实的操作界面，看来不死别想在短期内退出去，猜错了自杀可就真的没命了，比十万两黄金都赌不起！
‘霍家镖局’的另一支镖队突然出现在东边街头，秦朝突然翻窗往下跳。
身在半空，精气神在危险下高速集中，怵然惊醒——假使这不是游戏！
‘霍家镖局’的镖队都出现在眼前，不是游戏才怪！
但若是穿越……
万一……
念头在脑海中飞闪，有办法都来不及多想，不知被谁一掌劈中，力道不小，但感觉不痛，像是被女人柔柔地推了一把。紧接着被踢了一脚，撞了几撞后滚落在地。
阵阵尖叫声在四周响起，男女老少都不缺。
一瞬间，感觉似乎过了很久很久……
现实中时间并没过去有多久。
秦朝小心翼翼地活动手脚，缓缓站起身来，细细检查。十分幸运地发现，身上的伤势比想象中最好的情况都好，只被擦破了几块皮。看着血淋淋的，却并不怎么吓人。
跳下楼都没摔断手脚，这已算不幸中的大幸。秦朝却还是感到很失望，因为没见到有任何游戏提示出现。事实已经让人分不清是另一个游戏，还是另一个游戏中的现实。
更失望是，这么拼死一搏都没能引出幕后元凶——假使有的话。
不知是谁在和自己开这玩笑？这玩笑开得实在太大太大！
或许，这就是现实！
请别再多疑了好吗？
反正现实中本来就存在有无数叫人很难理解的地方，过去不理解不代表未来也一定不理解。甚至现实本身就包含有众多非现实在内，现实有不少比非现实还难令人理解。
刚才那跳楼，便很不符合自己看武侠小说都很喜欢较真的性格，与长生不死的不舍追求。但若加上潜意识对身体的控制，想要更快搞清事情的真相，便容易理解多了。
有理无理，总之又傻了一回。
想尽快‘退出游戏’，回家看看。
最好玩，等见过父母后再来好好游戏不晚。到时才可以放开了去享受，去探奇……
在找不着其它办法退回到现实世界的情况下，继续找死可以说是见效最快的方法。
但若想跳楼找死，最好能再高上几层楼，更显诚意十足。秦朝自认没什么诚意，没勇气再傻上一次，心中已经很后悔刚刚那一跳。回想快落地时那恐惧，以往只有过两次。
那两次都发生在现实中，只有到了生死关头才可以亲身体会。
游戏外人死不能复生，最好希望永远都不用再在现实中体会。
要死等别人都死了再死不晚，眼前这情况怎么都分不清真假，仿佛是由不同层次的世界交叉而生。身在局中，当然是假设身在只有一条命的世界比较保险，要死找死亦不早！
硬要再随便冒险求死，刚生下来就可以去死了。
以前为什么不怀疑以前的世界，一想不通就找死？
看死后是否如神话传说中一样去地府见阎王……
一路东想西想，突然被人拦在了‘龚家武馆’门口。
“李飞，我是今朝呀！”秦朝强自镇定道。
一颗心七上八下，情绪很不稳，接下来一句：“昨晚你还喊我一起去闹‘春花楼’……”及时收回，不敢继续放开了说，自我警告：情况不明前要小心言多必失，多听少说。
‘春花楼’的新玫瑰是谁？
可惜了。
香喷喷，鲜嫩嫩，好一朵玫瑰花开！很明显是针对部分玩家的玩心，知道有不少玩家都骑不到美人榜‘天龙第三大美人’木婉清的宝马红玫瑰，只好另找宝马骑，另折玫瑰花。
这世道，有不少地方都自由开明得令人心寒意冷！
比新房、比新车、比新人，比得人不人，鬼不鬼。
事实明知有原来隔壁班上的女同学参与，又一个昔日的校花在游戏中屈服于大笔金钱下，换了个新面孔出现，明码标价不欺客，为何还苦苦忍住，不捅破那薄薄的一层？
扪心自问！
是自己太贱？还是她太贱！
有人耻笑道：“今朝师兄在三年前忽然失踪，而李飞这才来多久，撒谎都不会撒。”
另一人上前打量道：“好像真是今朝师兄耶！我还记得师兄的相貌，不过在气质上明显有许多不同，而且眼神举止都很不像，越看越不像，不敢就这么轻易确定。”
李飞身旁那年青女子眼露不快，一扭腰，娇笑道：“这还不简单吗！听说今朝师兄只学基本功，武功却稳居三甲之内，一试不就知道了深浅、真假。”
剑光一闪，那年青女子一剑刺来。
看她那势头，绝非是临机而动。秦朝习惯性地一拔剑，才发现剑不离身的剑已不在，左躲右闪，立时落在了下风。平时连修炼基本剑术的时间都不够，哪还顾得上其它，怎么办？
“假的。就这三脚猫的武功也敢来假冒！”
“揍他妈的，长得挺像，一出手就露了底。”
……
耳边闹哄哄的想不听都不行，秦朝越听越控制不住心急火燎，在剑光逼迫下实战水准大降。主要是因为从没有在现实中杀人，心中多了不少犹豫，偏偏在这时候半点都犹豫不得。
如果这不是在现实中，其实死上一次也没什么。
游戏中不死才奇怪，但那险根本冒不得。各种念头在脑海中飞转，一个个都不及去深想，却已因此而大大降低了实战之力。突然左膝下不知被谁踢中一脚，晃了晃，摔倒在地。
后悔太轻敌，晚了！
武馆众弟子拳脚齐上，看热闹的也开始加入其中。秦朝很快便被揍得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但心头始终有一丝清明，想保住腰间的钱袋，最终果然是一个铜板都没能保住。
只得继续双手抱头死撑……就这么被龙套中的龙套欺负，表现比垃圾还垃圾，觉得还不如死了干净。隐约又觉得不能就这么死去，一死可就真的什么都完了。
至少再别想找出那暗下黑脚之人，自然也别指望去找他报仇雪恨。本来自己就算被围攻，也没这么轻易被击倒，除非那人本身的速度极快，事先算准了下脚。
真有必要去查明吗？
冤冤相报何时了！
有书中乔峰的事例，有阿朱之死的警醒。假设这真是到了天龙世界中，梦想去改写乔峰和阿朱的悲剧，只知以理服人，自己却连这笔仇恨都放不下，实际能有什么用？
至少也得更言行合一，至少也能因此而多一丝希望。
秦朝眼里，以前就连那‘龚家武馆’的馆主龚光杰，最多也不过是个跑龙套的小角色。现在被这么一顿狠揍，才算真正地恢复了几分清醒，少上不少游戏人生的态度。
可惜这醒悟有些迟了！心头已蒙上一层死亡的阴影。
跳楼时才感觉过一次，熟悉的死亡感不幸又来了！
以前在游戏中从未感觉过，但眼前这些如果不是游戏，怎么都没法解释得通。《天龙八部》不过是金庸写的一本武侠小说，读者最怎么傻不会傻得真把它当真！
不过事情都到了这地步，生死攸关，不像游戏都希望是游戏。
“罢了，别了……”
‘龚家酒楼’的客房中，秦朝悠悠醒转。
接连品尝到劫后重生的喜悦，既感动得眼泪直流，又伤心得眼泪直下，大男人哭得比女人还厉害，丢尽了脸。身上很痛，但不是最痛。最痛苦是心中的痛，很难用语言去形容。
心中有不少话想说都没法跟玩家说，更别说NPC。从现在起，说话要更加小心了。不管是不是面对NPC，像地球、太阳、电视、电脑、电车之类的话，能不说还是不说好。
最没法跟人说的莫过于对父母兄弟的担心，最怕是死了很对不起父母。
死了也很对不起贾小静，手都没牵过，不知她会为自己再宅上几年？
贾大儒面临的情况或许与自己很类似，但还是没法去确定，说了白说。
上次睡死了，醒来后有如身在梦中。这次被揍了个半死，最丢脸是太大意！好在身体够强壮，远不像表面那般脆弱。或者说早就死了，不明不白地死了，甚至死了还不只一回。
睡了又醒，死了又活，如此而已！虽然浑身酸痛，很不像是在玩游戏，现实得不像是身在梦中，但还是很难相信这是现实。看来这两次险死还生的教训还不够，远远不够！
换个人接连两次险死还生，潜意识里哪还敢再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至于自身显意识，它一直都显得很胆小怕死，这倒比潜意识保险多了。
打听过才知道并确定，如果不是霍家镖局的霍二小姐刚巧路过，后果还难说。可能这一睡就长睡不起，没了想法，没了快乐，没了痛苦，没了今朝，没了秦朝……
忽然想起，书中段誉出场时怪江湖中人草芥人命提到父母官的那一段可笑言论，事到临头，再不觉得那有什么可笑，自己才可笑！霍二小姐的援手，当真只是巧合吗？
既不愿去相信，亦不忍去怀疑。
没想去争辩，只牢记在心。
厨房王老师傅比较多嘴，听他说，掌柜那一家三口当时正好都不在。他问秦朝是不是掌柜的远房亲戚，秦朝原本无所谓，但想到同名‘今朝’的误会，哪还敢随便开口。
“算了，还是别冒名顶替了！”秦朝下决心要正派些。假设这是在玩《金庸群侠传》，要正派有正派的路线，要邪派有邪派的路线，也可以亦正亦邪，玩家开始怎么选是关键。
上次是被谁送入这客房，秦朝比王老师傅更想知道，十倍百倍千倍想知道。眼下不说不好，说多了更不好。只好尽量模糊化，把话说得模棱两可。
“你问我，我问谁？”秦朝暗叹。
这一次倒是谁都知道，是霍二小姐的人出手帮忙。男女授受不亲，霍二小姐当然不好亲自出手。虽然不是她亲自出手，但这和她亲自出手有什么两样？
要报恩，更多似乎应该算在镖局的头上。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知道霍二小姐姓霍，名青，不知她为什么连半文钱都没留下。怀疑不是被她手下的镖师或趟子手顺手贪污，便是因为某种原因而疏忽大意了。
厨房王老师傅的唠叨真难听！却还得认真听，好多探听到一些消息，方便分析。秦朝听了半天才知道，自己睡的是酒楼中唯一的一间空出来不接待一般客人的客房。
身边这一切有太多不合情合理，思维忽然又转回到游戏上，怀疑是中了某个游戏策划师的阴谋。幸与不幸还难说，要说这是小说中的现实，秦朝更愿相信这是游戏中的现实。
《天龙八部》的小说虽然有过好几次大改，但至少从没有提到这‘龚家酒楼’、‘龚家武馆’和那‘霍家镖局’。或许是作者忘了提，读者管不到。谁知道！
假设这还是身在游戏中，这么做不知有什么目的？
难道是为了让玩家一开始便接触到游戏中的现实，以便更深刻地体会武功在现实游戏中的重要，所以故意把玩家设计成身份不明，引高手暗下黑手，叫小喽喽都有机会欺负玩家。
这么说的话，抢走玩家钱袋也是整个阴谋的一部分，抢不回来便有更多动力去寻找和修炼武功。同样的理由同样可以用在那霍青身上，阴谋不许玩家刚开始就有钱去潇洒。
第一时间想到现实中的青.楼，暗叹：“假使这不是现实，恐怕比现实还现实。对那些苦命的女人，说什么都还是不去惹的好。只提一提‘春花楼’，就沾了霉运，脱不得身……”
不怕不走运，就怕转了运。
至于肯不肯修炼武功，对玩家可以这样，对段誉似乎也可以。说不定他真会答应修炼家传‘一阳指’，不用再离家出走。但要不离家出走，小说中怎么接得上接下来的众多奇遇！
小说出现在现实中，就不再小说；现实出现在小说中，就不再现实。
不同，最少的相同都少不了不同，却不再只等于不同；相同，最少的不同都少不了相同，却不再只等于相同。
一面有与小说相同，一面有与小说不同；一面有与现实相同，一面有与现实不同；一面有与历史相同，一面有与历史不同。
这世界不再是历史了，与历史有最多相同都不等于历史；与小说有最多相同都不等于小说，这世界也不再是小说了；与游戏有最多相同都不等于游戏，这世界也不再是游戏了。
道理既复杂也简单，事实很矛盾又不是不可以接受。但是很难令人从骨子里接受。一不小心，便又混淆了现实、历史、小说、影视和游戏。
一个人在古街上游荡……
左思右想了半天。
终于下决心：不管真假都要去寻找小说中所说的武功秘笈，碰一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