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7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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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之毅紧紧拉住女儿的手,目光又在堂而皇之的有孕的端木徳淑身上扫了一眼,眼里的厌恶昭然若揭!

    端木徳淑莞尔:“恭送皇上。”看什么,何必多此一举,派个人过来传话不就好了。

    宗之毅听着她不痛不痒的声调,心里冷笑一声!这里是他的皇宫!凤梧宫是他的后殿,他还不能来了吗!

    宗之毅目光堂而皇之的落在端木徳淑肚子上,占着宗家宗妇的位置怀着别的男人的你孩子!这就是你身为人妻的修养!如今还能如此理直气壮的站在他面前,他是瞎了眼爱过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咳咳!咳咳——”

    青儿、应格儿见状立即上前:“皇上!皇上!——”

    青儿见应娘娘上前,松开手,急忙对皇后娘娘恭身,诚惶诚恐:“禀皇后娘娘,皇上身体不好,让娘娘担忧了,今日冒昧前来也是心里太惦念大公主,打扰皇后娘娘了,容奴婢带皇上先行告退。”

    应格儿抚皇上背的手顿了一下,不明白青儿为何这样说话,但随即被皇上更急骤的一段咳嗽打断了思路,焦急的抚着皇上的背,心里急的不得了,她再有玉液,也不是大夫,皇上这是怎么了?明明好多了,为什么又咳了?“皇上,您别急……慢慢来……慢慢来……”

    宗之毅咳的更加厉害。

    青儿十分着急。

    “父皇……”宗尚一小手回握住父亲,心疼的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又生生忍住:“父皇会没事的……”

    端木徳淑已经走上前,手放在女儿肩上,拇指小心的安抚着女儿,目光温和的看向咳的厉害的宗之毅,探身问:“要不要传太医?”

    青儿心里一紧,不要不要!

    宗之毅咳的身体难受,牵动的心脉好似断了一般的绞痛,脸色发白嘴角略青,闻言,倔强的止住喉间火烧般的疼,明明咳的有孕目眩,也郑重的挥开应格儿的搀扶,比值的站在她前面,任她身上淡淡的奶果香悉数钻入他鼻尖:“不用!”

    端木徳淑颔首,转头:“品易,备娇撵。”不是说身体好多了吗?咳成这样真的是好多了。

    应格儿垂首恭敬的站在一旁,视线落在空荡荡的手上,心里的失落一闪而逝,便又恢复如初,皇上是最要颜面的,不肯在皇后娘娘面前落了下乘也是一定。

    “朕还不至于走不动路。”

    继而如此,那边不多事就是了,端木徳淑低头看看女儿:“爹爹身体不适,不要调皮,知不知道。”

    宗尚一点点头:“尚一会听话的。”

    宗之毅心里冷哼一声,现在做什么贤妻良母!若是真为孩子考虑,会做出如此不要脸面的事!不过,你以为朕愿意踏足你这脏乱的地方!他不需要!“咳咳咳——”

    应格儿立即上前。

    宗之毅顷刻间扶住应格儿的胳膊,攥着她的手臂,转头,憎恶挑衅又无比失望的看着端木徳淑!这一眼,带着对一个女人道德缺失后无比沉重的谴责。

    端木徳淑还行吧,脸这种东西不要了就那样,反而看着他暗戳戳的刀剑眼,心情还不错,温和的对应格儿一笑:“宫里新进了一筐蜜桔,回头本宫让戏珠给你送过去,皇上身体不适,你费心了。”

    应格儿急忙要恭身,声称不敢。

    宗之毅手腕用力定着她不让她动!

    应格儿心里有些急,大公主还在呢,让孩子看到不好,但皇上压着,她更不愿驳了深爱男人的脸面,诚惶诚恐的开口:“多谢皇后娘娘赏赐。”

    端木徳淑看着他抵在应格儿纤细手臂上的手,没说什么,看出他不愿意理会自己不贞不洁的女人,便也不再开口讨嫌,大公主已经接到了,走便是了。

    宗之毅见她不再说话,握住应格儿的手松了几分,心中冷哼一声,不过女人而已,捧你时,你自然可以上天!不捧你了,也不过是一个人老珠黄的你下堂妇!

    你以为你可以吸引徐知乎多久!不过是一场心魔罢了!事后看他会不会多看你一眼!

    端木徳淑兴致怏怏,差不多就可以了,真想反击也等你身体好了,处理了徐知乎重掌大权后,才能让你受的不公千万倍的反回到我身上不是。

    去吧,忙该忙的去,单心里恨有什么用。

    宗之毅看着她站在几步外,目光中映着月烛交替的光仿佛还是那样温柔从容,凤钗罗裙,端庄贤惠、依如每一次他来这里,只是一眼便觉得岁月如初娇颜白头枯骨的永恒!

    宗之毅自嘲一笑,都是假象!

    宗之毅牵了宗尚一,将她带到身边,她已经送走了小宝!他身边只剩尚一一个孩子!她休想再得逞:“走。”

    端木徳淑目送女儿走远,心里叹口气,尚一那样聪慧,定然是能猜到帝后不合了,要不然最近不会总在她面前提父皇。

    端木徳淑回头。

    孩子们殷切的看着母后。

    五皇子悄悄的挪到母后身边,小手安慰的勾住母后的手指。

    二皇子满脸愤慨的瞪着刚刚应格儿离开的方向,奶娘说,就是那个妖妃挑拨离间,才让帝后关系不合的,如今母后还要送她蜜桔讨好她!她哪里来的脸吃!

    端木徳淑看眼站在孩子中懵懂乖巧的九皇子,笑笑,这个孩子,她看了这么多年,好似天生反应慢一样,但胜在性格敦厚,做一个闲散王爷是绝对够的:“走了,烤肉可是要糊了。”

    孩子们闻言一哄而散的往大殿跑,凤梧宫内,又重新喧闹起来。

    宗之毅回到乾心殿,喝了应格儿递来的半盏清水,因心火上涌的嗓子放舒缓了一些。宗之毅不觉抬眼看眼应格儿。

    应格儿温柔一笑,隐隐有些担忧,声音柔美小意:“皇上要不要传太医?”

    宗之毅怔了一下,大概知道她神韵像谁了。

    宗尚一碰碰父皇的胳膊。

    宗之毅收回思绪,但还是安抚了应格儿一眼,应格儿身上肯定有秘密,或者有什么秘药,他大概也猜到了七七八八,可还不至于傻到夺过来,真到了那一步,他恐怕才是凶多吉少了。

    宗之毅摸摸女儿的头:“开心吗?”

    赞清闻言余光瞥皇上鞋面一眼,又收回目光恭敬的候在一旁。

    宗尚一点头:“父皇跟母后不吵架就更开心了。”

    “谁说父皇母后吵架了,父皇是气你母后带你吃好吃的也不叫上父皇,父皇非好好生你母后的气不可。”

    宗尚一立即粘着父皇笑了,但随即又站定:“爹爹,咱们还是传太医看看吧?”

    “爹爹已经好多了,你看,爹爹是不是不咳了,时辰不早了,爹爹带你去休息,给我们尚一讲冬藏的习俗好不好。”

    “好。”

    ……

    宗之毅守着女儿睡下后,从侧殿出来。

    应格儿立即拿了狐裘过去给皇上披上:“外面天寒,皇上不要着凉才好。”手指灵巧的为皇上系着脖颈上的系带。

    宗之毅看着她的认真虔诚的样子,已经想不起他与端木徳淑多久没有这样的举动了,两年?还是三年?

    宗之毅抬手握住她的手掌,声音温柔;“辛苦你了。”

    应格儿心里一阵感动的甜蜜,他看的到的他也懂她的委曲求全。

    应格儿眼里立即盈了泪光,小心翼翼的靠在皇上胸口:“为了皇上,都是值得的,只要皇上好,让奴婢做什么奴婢也愿意。”说着大胆的伸出手臂抱上皇上的腰身。

    宗之毅神色平静,伸出手拍拍她的背:“朕记得你的好。”

    “哪里用皇上记得,都是妾身应该做的。”应格儿更抱紧了皇上三分,脸上带着甜蜜的笑意。

    青儿在一旁笑着,应娘娘对皇上的心意日月可鉴。

    赞清没那个闲心看男女情事,现在的重中之重是如何摆脱现在的局面!等以后皇上重掌大权时,皇上爱跟哪个嫔妃腻歪跟哪个嫔妃腻歪。

    宗之毅想着另一件事,现在让端木徳淑除掉徐知乎已经不太可能,要不然她也不会堂而皇之的怀着逆子!若是换一个人呢?徐知乎既然可以动情……

    宗之毅想起一个人来,倒是与端木徳淑差不多的年龄,说不定徐知乎就是喜欢这一种,水沫儿在看男人眼色上比端木徳淑强的多,服侍男人更是手段多样,重要的是她不魅俗气,容貌绝色,不曾生养,落到让人称妖妃的地步,也不过是时运不济罢了,人是绝对可以吸引男人的一种……

    ……

    徐府内。

    徐知乎已经知道宗之毅去过凤梧宫了,心中叹口气,将手里的书卷仍在桌案上:“开了库房,给她送一套蹊跷玉锁扣过去。”免得胡思乱想,惹的心绪不宁。

    “是,相爷。”

    “等一下,还有老夫人做的一套少爷的衣服,也一并带去,产婆、太医、奶娘都再核实一遍,分三次轮换,确保都对她的情况知之深详,生产时不得有任何意外,明白了?”

    少忧立即严肃几分:“回相爷,明白!”诫谄一直亲自盯着!比相爷还紧张三分,绝对不会让小少爷有任何意外。

    徐知乎还是有些不放心:“王太医擅长外科是不是……”

    “相爷!”您不要什么都听别人乱说!尤其是那个不靠……好似很多时候证明对方都很靠谱,但也不能拿小少爷开玩笑!

    “让王太医也随时待命。”

    “是。”

    ……

    凤梧宫的灯已经熄了。

    端木徳淑洗涑完毕,长发烘干,无力的火盆烧的正暖,已经准备要睡了。

    明珠捧着一匣子百宫格玉锁喜气洋洋的走进来:“禀娘娘,相爷派人送来的。”没提小皇子衣服的事,这是凤梧宫的默契,提了徒惹皇后娘娘心烦。

    戏珠捧着娘娘的脚上床。

    品易捣着安神香看了一眼,又继续忙碌着。

    “这么晚了,他倒是有雅兴,行了,熄灯睡了。”

    明珠看看怀里的东西,悻悻然的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与戏珠一起服侍娘娘就寝。

    ……

    徐知乎今日早朝没有开口,宗之毅靠谁联系上残兵蟹将的他知道,那些人这一年多来也没少在各地散步谣言,揭竿而起,但因为宗之毅尚在,并没有形成气候。

    他不解的是宗之毅的状况?宗之毅几次病重欲死是事实,但都没有死成?毒药应该是对他无用的,弑君也并不是难事,也不在意将来宗之毅的子女报仇,九殿下和大公主将来谁有本事杀他,杀便是!

    什么天命帝皇,命不该绝,徐知乎并不放在心上,弑君后的安排他也已将准备妥当。他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命不该绝。

    徐知乎从御书房出来,因为他耽误了一会功夫,与前面同样在御书房议事的同僚便拉开了距离。

    水沫儿一袭薄衫,跪在御书房外的甬道上,嘴唇紧敏,钗環并退。素衫罗裙,摇摇欲坠的跪在冰凉的石路上。

    水沫儿虽已年近三十,但只是跪在那里,蒲柳之姿的腰身摇摇欲坠的坚韧在她身上矛盾又惹眼的糅合着,她像皇家威严重地外不能反抗的玩物,柔和了皇朝旧事的风云和历史沉淀后的耀目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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