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中文网 > 骄宠 > 249 名正言顺

249 名正言顺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第九特区神级影视大穿越汉化大师逆行诸天万界我一个人砍翻末世蜀山道主我的分身帝国从同福开始无耻术士

一秒记住【25中文网 www.25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秦王又定亲了,且这次定亲的人选,不是已经过世的秦王府老太妃给他定下的,同样也不是当今太后娘娘为秦王挑选的,竟是由当今弘远帝为秦王指定的王妃。

    且这王妃不是别人,正是自年关以来,一直高占着京城八卦头条的忠勇侯府庶出的五姑娘,也就是曾经和安国公府世子爷穆长尧定亲,之后又退了亲的那位姑娘。

    弘远帝下了赐婚圣旨以后,接下来京城的所有民众,都有了种诡秘的不真实感。

    他们不相信当今秦王竟然会同意娶一个庶女,且是退过亲的姑娘为正妃,同样也不相信,怎么时间都过去了两天了,这姑娘怎么还没死!!

    没错,让在京城中的百姓惊愕着,秦王又定亲了,且定亲的对象乃是池玲珑时,京城最大的赌坊,也是又开了一场新的赌局。

    不用说,这次赌局赌的还是秦王的这一任未婚妻,也就是池玲珑,会什么时候死!

    是一天之后,两天之后,七天、半月,或是一月……

    当然,和前几天那场赌局不一样的是,这一次,虽然众人还是觉得,秦王会把这个现如今大魏最是有福气的姑娘“克”死,可是,这个姑娘,应该会比她之前的五个前任,都会命长一些吧?

    有了秦王前三人未婚妻的下场做警钟,又有了敏仪县主和安顺侯府的大姑娘周梓潼的死在前几天,现在即便池玲珑福德再身后,京都的百姓也还是都觉得,这小姑年,无论怎么说,都是镇不住秦王那个煞星的啊!

    京都的留言在弘远帝的赐婚圣旨下了以后,更加汹涌如潮,而就在京都的百姓们,又暗戳戳的开始往赌搬版银子的时候,此刻京都的池府中,却是愁云密布。

    已经过去两天了,无论是江氏还是池仲礼,也都已经缓过神来,接受了弘远帝的“乱点鸳鸯谱”。

    江氏和池仲礼现在毕竟也算是经过大阵仗的,加之一个从小被母亲精心家养,一个则是自来养成的稳重妥帖的性子,因而,即便一开始有多么的难以接受,现在两人却都仿若无事人一样。

    只是,江氏和池仲礼好不容易稳住了心中的焦躁不安,也都想起来要如何去安抚侄女,却不想,他们的动作还未来得及成行,竟是听到下人通报说,秦王府的大管家过来池府了。

    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连给宰相家看门的门房,都相当于朝廷的七品官员,更遑论是堂堂秦王府的大管家了。

    秦王府的门槛,在京城中可以数得上是最高的了。

    即便是深受皇帝信任和重用的惠郡王,再或者是当朝太后的亲女、弘远帝的胞姐长乐长公主,这两府的门第叠加,都不一定有秦王府的门第高。

    秦王是个性情生冷的,加之又手握重权,不喜交际,种种因由,也就造就了秦王府的威望愈发的如日中天。

    秦王不是个目中古人的,然而,却也不是那么好见的。

    秦王不好见,而代表了秦王意志,执行和总领秦王府所有事宜,代秦王维护与京城各府邸的交际诸事的,秦王府的大管家,同样不是那么好攀关系的。

    在京城中,哪怕是三品的朝廷大员,在街面上见到了秦王府的大管家,说不定也要心甘情愿的下了轿子,低声哈气的亲自陪着寒暄一番。

    这不是说这些朝廷大员没有骨气,而是,这就是现实。

    在内宅中,一些老太君身边养的猫猫狗狗,都要比府里的主子有脸面;同样的,在官场中,诸如秦王府等府邸中的大管家,那也是要当作上司好生侍候着的。

    池仲礼听了池府管家的通报后,和江氏互相对视一个讳莫如深的眼神,继而,两人却是同时迎了出去。

    秦王府的大管家啊,想来即便是去了惠郡王府或是长乐长公主府,那也是要由惠郡王费或是长乐长公主的长子亲自招待一番的。

    池仲礼和江氏不知道秦王府的大管家此番前来池府,所谓何事,但是,这也丝毫不能阻止她们对于秦王府大管家此行的看重。

    池仲礼和江氏匆匆来到前厅的时候,秦王府的大管家,已经开始进茶了。

    奇怪的却是,此行却不止是秦王府的大管家自己过来的,与她同性的,还有一个身子笔挺,面目英俊,脸上始终挂着温润笑意,身穿黑色锦服的,刚到加冠之年的男子。

    池仲礼看到这人的时候,却是止不住瞳孔微缩了两下。

    在官场中混的,跟在几位王爷和皇子身边的得用人,是谁都要知道的。

    而眼前这黑衣青年,池仲礼当先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时常跟在秦王身后,据说是代替秦王处理秦王府上一些无关紧要的差事的墨乙。

    这人在秦王府的身份,虽然比不上秦王府的大管家贵重,然而,却当真是秦王秦承嗣身边的心腹大将。

    且还能帮助秦王处理政务,这才真是个深藏不漏的。

    池仲礼看到墨乙,面上的神情不由更加郑重了一点。

    跟着大管家秦伯前来池府送礼的墨乙,自然没有错过池仲礼看见他后,面上的神色更加肃穆的有些严正以待了,一时间不免有些讪讪。

    他这是来送礼的,当真不是来找事儿的。

    本来此番前来池府,是不需要墨乙亲自过来的,谁知道他那主子神来一笔,这两天兴奋的过了头了,竟然让他妻子跑一趟。

    好吧,他是可以理解主子终于“转正”的心情。

    可是,送个礼而已,连他这心腹大将都派过来了,他不嫌弃小题大做,就当真不担心池府这两夫妻会不自在?

    池仲礼和江氏进了待客的花厅,一时间,四人也是都殷切而又颇为亲近的见了礼。

    池仲礼对秦王府大管家和墨乙的态度足够重视,即便看见两人面上都是笑盈盈的,丝毫没有恼意。但是,他们的一个庶女侄女赐婚给了秦王,这,这当真是有损秦王府的脸面啊。

    池仲礼是做好了秦王府来找茬的准备的,倒是没想到,这两个在秦王度举足轻重的人物,竟是来……送礼的?

    池仲礼和江氏的脑子,瞬间都有些转不过来弯儿了。

    他们都觉得,剧情不该这样演进啊。

    虽说后来他们也都知道,是秦王点了头,弘远帝才会将五丫头赐婚给他的。

    可是,秦王难道不是迫于无奈才同意这桩婚事的么?

    池仲礼和江氏一时间更是有些晕头转向了。

    而这时,秦王府的大管家秦伯,却是又笑的宛若一个弥勒佛一般,与池仲礼道:“今日前来贵府,乃是奉了王爷之令,前来给亲家送些礼仪和秦王府封地上的土特产。”

    很是妥帖的,双手将礼单呈给池仲礼看。

    池仲礼晕晕乎乎的,接过那足有账册厚的一本礼单,回过神后,只觉得手中这东西烫手的紧。

    他连说几句“不敢,不敢。”话说的很是委婉和气,语气却是有些控制不住的僵硬;就连英俊的面容,此刻也绷得紧的,好似脸上的肌肉都在隐隐颤动。

    老管家乃是秦承嗣祖父身边的副将,后来因为在一次战役中受了重伤,才退役回秦王府当了管家。

    如今,别说秦承嗣的祖父早就做了古了,就连秦承嗣的父亲都已经死了十八年了。

    老管家在秦王府可以说是历经三任主子了,也是将秦承嗣当亲孙子看,亲自守护着他长大的。

    可就是这样一个辈分高、分量重的人物,连秦承嗣称呼他,都要唤上一句“秦伯”,竟是两手给他们奉礼单的?

    池仲礼更觉得头大。

    他只顾着有些不敢置信了,却是来不及去打开那厚厚一本礼单去看。

    秦伯雷厉风行的将自己的事情做完了,墨乙嘴角抽搐两下,便也将放在他身侧小几上的匣子捧过去,递给江氏道:“这是我们主子送给五姑娘的一些小玩意儿,这厢就麻烦三夫人转交了。”

    江氏也是晕晕乎乎的就将那匣子接了过来。

    入手还不觉得那匣子有多重,可等到墨乙送了手后,江氏一个没抓稳,那匣子往一侧一番,却是差点被摔下去。

    江氏尴尬,慌忙身后去抓,而墨乙也好似早就猜想到她会有此动作一般,在那匣子往下翻时,便手疾眼快的将匣子又接了过去。

    转而,又笑的一脸和气的交给江氏:“东西有些重,劳累三夫人了。”

    “不敢,不敢……”

    江氏面上神色微囧,这次心里有了谱,东西倒是也接的顺畅。

    但是,即便江氏用了大力气去接纳匣子,入手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当真不知道这里边是不是塞了一块儿石头,不然,哪至于这么重啊?她都快要搬不动了。

    江氏将匣子放在身侧小几上,而此时,彻底回过神来的池仲礼,却是已经和秦伯说上了话。

    两人寒暄着,话题没有说的多深入,看起来双方却是都其乐融融。

    墨乙听着话,不时插句嘴,一时间,僵硬的气氛倒是更加融洽起来。

    多难过墨乙注意到,池仲礼和江氏面上的神情,在不自不觉中终于舒缓了下来后,也是忍不住哭笑不得的在心里感叹。

    他们那主子,那真是兴奋的没了主张了,要不,那至于办出这么出风头的事儿啊?

    给池府送礼?

    啧,看看他们穿街过巷抬过来的那十几个巷子,怕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是来下聘礼的吧?

    不过,若是单从“礼物”的贵重上来说,这次送来的贺礼,即便当做聘礼也是足够的了。

    外边那十几个大箱子就先且不说了,最重要的还是方才他递给江氏的匣子。

    那匣子里不是别的东西,却都是一些水头上好的红宝石、帝王绿翡翠等原石,和一些千金难买的东珠、南珠、碧玺、紫瑛石,玛瑙等物。

    这些东西,多用于镶嵌在女子打造的首饰头面上,最是金贵体面不过。

    说是借江氏的手送给池玲珑的,可是,天知道,池玲珑现在还在秦王府住的好好的。

    所以,这东西,实际上便是主子财大气粗给江氏和府里那姑娘玩的罢了。

    嗯,按照主子的话说,这是“酬谢”他们之前那般拥护他未婚妻的酬金!!

    秦伯和墨乙在池府中呆了足有半个时辰,两人才在池仲礼和江氏的亲自相送中,回了秦王府。

    而终于送走了秦伯和墨乙的池仲礼和江氏,回了花厅后,才又想起秦伯和墨乙送的礼来,不由也就拿着那礼单细细翻看起来。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即便财大气粗如江氏,却也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这,这哪里是秦王封地上的土特产啊?

    怎么她就从来没听说过,大兴年间的古董大荷叶式粉彩牡丹纹瓷瓶,炉钧青金蓝八楞弦纹瓶和缠枝莲花小瓷罐,什么时候就成了秦王府封地的特产了?

    这些还不算。

    看看下边这些,景泰蓝三足象鼻香炉,琦寿长春白石盆景,紫檀座掐丝珐琅兽耳炉,半透明刺木香菊轻罗菱扇,掐丝珐琅的西瓜形漱盆,各种番邦进贡的沉水香、木宁香、苏合香熏香;媚花奴、天宮巧、紫茉莉胭脂水粉;还有什么天水碧,月华锦,牡丹穿花绸等绸缎布匹……

    这哪里是来送礼的啊,这根本就是来下聘的吧!

    江氏吃惊的将双眸都瞪圆了,而当她想起来,她从墨乙手中接过的那匣子时,一时间更是觉得胆战心惊。

    秦王府送来的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江氏面色纠结,池仲礼也头痛的与她道:“左右都已经收了,你且打开看看吧。”

    江氏“唉”了一声,随即,也就将桌上放着的那紫檀木匣子打了开来。

    这一打开不要紧,霎时间珠光宝气全都从匣子中跑了出来。

    东珠和南珠温润的光辉,以及红宝石和帝王率翡翠中,那灵透的好似还在缓缓流动的水色,江氏看了只觉得心疼肉疼。

    即便是她母亲攒了一辈子的私库,好东西也是连着匣子里的一半都没有的。

    “相公,这,这……”将是此刻更是六神无主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若是这些东西,果真就是些普通的土特产且还罢了,可是,这些可全都是历久弥新的古董和御赐的贡品。

    这要是放在平常人家,都很不嫩当成传家宝,留给子孙后代。可是,秦王竟是一把就送了,还一下就送了这么多?

    江氏此刻当真不知道该哭该笑;同样,也是猜不到,秦王此举到底是何意了。

    江氏想不透这些,便也开口讲心中的疑惑问池仲礼。

    池仲礼沉吟片刻,也便又安抚她道:“别多想,兴许当真就如太后娘娘所言,秦王乃是看重了五丫头的长相呢。”

    又底气不足的说一句,“兴许,这些古董珠宝在咱们眼中贵重,在秦王府却是不值一提呢?

    唉,你且别多想了。左右,车到山前必有路,秦王既说这些东西都是送与五丫头的,你便拿去给五丫头收好吧。”

    江氏迟疑的应了一声“唉”后,池仲礼便也又补充似地说了一句,“不管如何,这段时间且把五丫头看好了,若是没有其他事,就让五丫头先且别回影梅庵了。”

    江氏心神陡然一跳,和池仲礼对视一眼,也是看出了池仲礼眸中的隐忧和担心。

    是啊,五丫头现在是秦王的未婚妻了,很荣光是一方面;但是,秦王可是已经克死了五个未婚妻了……

    江氏想到这里,也是愈发觉得,回了梧桐院后,要为五丫头再多陪四个丫头两个婆子,将她牢牢的看好了。

    不然,这若是一个看不住人,让五丫头吹了风,或是一个不慎滑落到湖里。

    这,这可真就是一切都玩完了。

    江氏一想到秦王克妻的名声,再一想想,外边现在都在拿池玲珑何时会“暴毙”打赌,便也愈发觉得心神不安。

    因而,当下也是没有心情和池仲礼说其他的了;就连接受了这么多重礼的惶恐和忐忑,好似在瞬间也都消散了个干净。

    江氏现在最担心的,便是池玲珑能不能好好活下去。

    江氏回了梧桐院后,又是怎样将梧桐院中所有的小丫鬟敲打一番,让她们好生看着五姑娘的,权且不必说。

    却说因为上午时,秦王府大管家大张旗鼓的往池府“送礼”,这事情一经传开后,却是再京城引起了莫大的轰动。

    勋贵世家的贵妇人们听到这个消息后,私下里议论的是,“秦王这是当真看上池府那姑娘了?”

    “唉,谁知道究竟是不是。”

    “想来应该不是。那姑娘虽说福运深厚,只是,福运这东西,信就有,不信则无,看不见摸不着的,谁知道做不做的真?”

    又道:“依我看,秦王这不是当紧那姑娘,他应该是当紧那姑娘的小命呢。”

    “这说法倒也不差。毕竟秦王都已经克死了六个了,若是,……若是连这福运深厚的都镇不住他,今后怕是这整个京城,乃至整个大魏,都没有人敢将自家姑娘送到秦王府了。”

    “可这人命还不是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留人到五更的?任凭秦王再如何往池府送礼,表示对那姑娘的看重,阎王莫不是还能因为这,就当真不收那姑娘的命了?”

    又捂着帕子娇笑两声,“说不定啊,正是因为秦王看重,阎王才正要把那五姑娘收了呢。毕竟,秦王身上煞气多重啊,入了他的眼,那姑娘早晚也是落不了个好下场的……”

    勋贵世家府上品茶插花的贵妇人们,听了秦王往池府送礼之事议论纷纷;而京城街头,一些亲眼目睹了秦王如此大手笔的,讨好“未婚妻”的作为的妇人,在秦王府的一队人马离去后,也是忍不住又像是打了鸡血似地,聒噪又八卦的议论开了。

    “哎呦我的个老天啊,这是给池府那姑娘送去的吧?哎呦喂,这还没过门呢,秦王就这样看重了,这若是以后过了门,秦王还不把这王妃宠上了天?”

    “谁说不是呢。到底是秦王府,家底厚着呢。你看看那箱子吃重的,哎呦呦,真想看看秦王给池府那姑娘送的什么好东西。”

    “不一定是给池姑娘送的吧?说不定是送给那姑娘的叔婶的呢。”

    “意思还不都一样,不都是在讨好‘新媳妇’或是她娘家人么?”

    “这也是。只是,怎么早先死了那五个,就没见秦王这么殷勤呢?这么十五六个箱子,啧啧,看着老婆子眼都热了。”

    “你再眼热那东西还能归了你,可别白日做梦了。”又道:“早先那五个,怎么能和池姑娘比?不说这池府的姑娘身上福运深厚了,我可是听人说了,这姑娘长的美着呢,就跟那天上的仙女下凡了似地……”

    整个京城,街头巷尾都开始议论起了,有关秦王给池府送礼的消息。

    众说纷纭,有所这是秦王在特意告知众人,他对池府那姑娘的看重,想讨那池府姑娘的欢心;有的却也说,秦王这是想让池府那姑娘别怕她,好心甘情愿下嫁于他,给他镇宅呢……

    流言蜚语在片刻中的功夫,也就充斥了整个京城。

    而就在众人都开始浮想联翩,秦王此举到底是为讨好池府那姑娘呢,还是为了更加卖命的讨好池府的那姑娘的时候,秦承嗣却是罕见的主动进宫了。

    秦承嗣进宫不是求见弘远帝的,却是往太后的慈宁宫中递了帖子。

    太后在知道秦王想要过来给她请安的时候,忍不住浑身一哆嗦。

    当时泛上心头的第一个念头,不是“感动”,或是“这小子终于也知道孝顺他姨母”一把了,当时袭上心头的第一个想法,却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太后犹豫不决,在心里不时的想着,秦王这到底是想要过来哀求哀家给他解除婚约的,还是过来跪求哀家给他解除婚约的,越想越觉得,肯定就是这么回事儿。

    因而,太后连椅子都坐不住了,站起身就想回内室躲着去。

    她好不容易给秦王定下了一桩亲事,且那姑娘都活了两天了,现在还活的好好的,秦王怎么忍心现在再让她给他们解除婚约?

    这事情实在是,太不能忍了。

    自觉真相了的太后娘娘,便也一边会内室,一边也对谈嬷嬷吩咐道:“哀家的心绞痛又犯了,这就回寝宫歇着去。”

    将手中烫手的帖子递给谈嬷嬷,“你把这东西处理了吧。”

    又道:“你出去告诉成嗣那小子一声,就说哀家现在身子不适,今天谁请求都不见。”

    脚步匆匆的进了寝宫,步履匆忙,路走的稳稳的,连宫娥的搀扶都不用,说话的声音更是中气十足,就这还身体不适?

    谈嬷嬷眸中盈满了笑意,恭敬的对着太后娘娘远去的背影行了礼,便也当真出去回府秦王了。

    太后娘娘见谈嬷嬷出去了,也大松了一口气。

    当是时,也不回寝宫了,却是又在暖阁中坐了下来,让十五公主陪着她打起叶子牌来。

    谈嬷嬷不过片刻功夫就又回来了,太后娘娘只顾着赢牌高兴了,却也是忘了再问一声谈嬷嬷,差事办的怎么样。

    太后娘年不问,谈嬷嬷却不可以不回答。

    就在十五公主又开始哀怨的洗牌时,谈嬷嬷便也又给太后娘娘行了一礼,随后也略有些尴尬的回禀太后道:“娘娘,秦王听说您今日身子不适,亲自让人去传了太医过来。王爷担心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非要亲自过来看一眼才放心。”

    太后娘娘整张老脸都拉下来了,十五公主垂首默默的笑,肩膀耸啊耸的,想放开了笑,却是不敢。

    太后“啊”了一声,随后嘴角都瘪了下来,“他还没走啊?”

    谈嬷嬷僵硬的一笑,又道:“秦王现在在慈宁宫外等着呢。”

    又看了看太后娘娘的脸色,才又斟酌着道:“碰巧太子殿下今日也来给娘娘请安,听说娘娘身体不适,也是忧心不已,两人现在都在慈宁宫外候着呢。”

    ……

    等到秦承嗣和太子殿下进了慈宁宫后,却是见到,太后娘娘手边此刻正搁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那汤药显见是方才熬好的,还冒着滚滚的热气,可见太后娘娘还没有喝。

    秦承嗣和太子殿下给太后见过礼后,便也在太后下首位置落了座。

    太子殿下查看了一番太后娘娘的面色,见她面色红润饱满,精力也还好,虽然努力蹙着眉头装作很是难受的样子。只是,这装病的技巧,怕是还没有十皇子娴熟。

    太子殿下没有拆穿太后娘娘,却是做出一副好孙儿的姿态,关怀备至的和太后寒暄起来。

    太后心不在焉的回一句“嗯”,又回一句“哦”,明明是在“全神贯注”和太子殿下说话,一双眸子却总是忍不住往秦承嗣那边扫。

    太子殿下看着好笑,便也善解人意的,顺着太后的心思问秦承嗣道:“倒是许久不见令则了。前两日倒是听说父皇下了旨,给你又赐了婚。怎么,择日也请六哥喝一杯,权做庆祝如何?”

    太后娘娘听到太子殿下,“无意中”说到了那个她最关心的话题,当时便抑制不住的将背脊挺得笔直笔直的,就连耳朵,也是高高的竖了起来。

    秦承嗣却好似丝毫没有注意到,太后娘娘在努力佯作正经的听他的回复一般,却是非常自然的点点头。

    随后,又低沉着嗓子,非常给太子面子的说了一句,“何须择日?今日若六哥无事,令则便请六哥去美人居吃酒。”

    又非常人性化的道:“顺便还可叫上二哥,七弟等人,人多了也热闹。”

    太子殿下:“……”

    若不是秦承嗣这张脸辨认度实在太高,他说上边那些话时,也还是拽的二五万八的模样,太子险些就要怀疑,这是不是某个江湖术士,带了一张秦王的面皮,在糊弄他了。

    秦王会主动请客?

    咳咳,不是说秦王抠门的,连请人吃酒都不愿意;实在是,这人简直冷情到天怒人怨的地步。

    交际不喜,热闹不喜,这人就是个另类。

    可是,听听这另类刚才说了什么话,——“顺便还可叫上二哥,七弟等人,人多了也热闹。”

    热闹个大头鬼啊,你不是最喜欢安静的么?

    太子殿下一时间嘴角都抑制不住的开始抽搐了起来。

    太子殿下如何怀疑着,秦承嗣是不是吃错了药了,这个问题太后不在意。

    让太后娘娘欣喜振奋又高兴不已的却是,她刚才从秦承嗣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个消息——这小子对他现任的未婚妻池玲珑还是很满意的,暂时没准备退货。

    没准备退货好啊,不然,他前三天的时候,还对她说过,池府那姑娘长得不错,和他的眼缘,现在却又要抛弃那姑娘,若当真如此的话,太后她老人家绝对会非常心塞的。

    知道了秦承嗣没打算退亲,太后娘娘吊在心里那块儿石头也就落了地。

    现在也就又忙不迭的做出好姨祖母的姿态来,很是慈祥亲切的,笑着问秦承嗣,“今日怎么想起来给哀家请安了?你啊,可是又有什么事情要让哀家为你出头啊?”

    脸上的笑容很是能安抚人心,但是,太后娘娘此刻眸中的光芒,却是闪烁个不停。

    她眸中的幽光绿油油的,及激动又亢.奋,好似在说着“小样,别管你这小子多拽,遇上事儿,不还得找哀家这个家长。”

    秦承嗣看了太后一眼,嘴角微不可见的轻轻一抽,随即,俊脸上的线条,却是整个都绷紧了。

    秦承嗣道:“此番前来,却是外甥有一事,想得到姨祖母的准许的。”

    “哦,何事?”

    “池府那姑娘,外甥想将她接入秦王府。”

    “什么?”太后娘娘听了秦承嗣语气非常肃穆正经的,说着这么一个非常不正经的建议,一时间只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把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接到你府上住?

    呵,呵呵……

    太后娘娘眼皮子眨的跟抽风了差不多,太子殿下此刻却是也抑制不住的轻笑起来。

    太子殿下就觉得,以前就知道令则是个不通人情的,倒是没想到,他竟然能不通人情到这个地步。

    把人家黄花大闺女接到你府里?

    哎呦呵,虽然你们两个是正儿八经的圣旨赐婚的未婚夫妻,可是,不管怎么说,没有成亲之前,男女双方都是要严格避讳着的。

    这位倒好,不仅不想着避讳,还想着将人姑娘接到你府里。

    这,这人当真不是脑抽了?

    太子摇头失笑,反应过来的太后娘娘却也不由好气又好笑的道:“哪里没有成亲的姑娘,就住到未婚夫婿府上的。你可以不要名声,莫不是连那池府姑娘的名声,你也不顾忌些?”

    又殷切的劝说秦承嗣道:“你是男儿家,又是个亲王,自然不怕外边的流言蜚语,可女儿家的名声最是重要,如何能因为你一个心血来潮,就毁了人家小姑娘的闺誉了?”

    瞪一眼秦承嗣,就也又道;“此事绝不可行,哀家是不会准许你任性妄为的。”

    太后娘娘义正言辞的说完这一席话,还等着秦承嗣反驳呢。谁知道,一眼看去,却是见面色冷峻而凌厉的秦王,此刻竟是如同一个被人抛弃了的孩子一样。

    他就那样木呆呆的坐在椅子上,蹙着眉头想着事情。明明看起来很是正经的模样,但是,他脸上那副孤寂的表情,却愣是把太后看的一愣,随即,却是心酸又心疼的,恨不能当场抱着秦王哭一场。

    哎呦,作孽的啊,十几年了这是这孩子第一次开口求他,她个老婆子竟是将这孩子好一顿训,看看现在这模样,不会心伤了,之后回家抱着她妹妹的牌位哭一场吧?

    太后娘娘越看秦承嗣越是觉得这孩子可怜,再一想想那个已经作古的妹妹,更是觉得不忍心。

    便也就努力笑的亲切的,非常小心翼翼的问秦王,“你这孩子,好好的,怎么想一出是一处?你给姨祖母说说,玲珑那丫头在池府住的好好的,你如何就想着要将她带到秦王府呢?”

    秦承嗣怔愣了很久,随即,却是“很失落”“很悲伤”“很无助”的低叹着说一句,“我想着,我亲自保护着她,她总不会,总不会无缘无故就,就……”

    秦承嗣“悲伤痛苦”的后边的话再说不出口,太后娘娘简单一听,后边这话,哪里还需要她亲自开口说出开,太后娘娘脑补都能补充出理由了。

    不外乎就是,“我亲自保护着她,她总不会就又无缘无故被克死了”,太后娘娘脑补到这里,心酸的直接泪奔。

    若不是顾忌着颜面,不好抱着皇家的体面,太后娘娘现在也当真心酸的,恨不能直接抱着秦承嗣哭一把。

    她可怜的孩子啊,竟是被外边那流言蜚语伤到这个地步了。

    说什么怕池玲珑再被他克死,她这外甥千里挑一,多好一后生啊。怎么现在,名声就鬼畜到这个地步了啊?

    池玲珑入住秦王府的决定,便在太后娘娘的心酸抹泪中,轻而易举的就决定了。

    目送着秦承嗣高大的背影出了慈宁宫,太后娘娘也是迅速擦干净了脸上的泪珠。

    转而,就唤了谈嬷嬷过来。

    秦承嗣一个男人做事顾忌不了那么全面,她这个做姨祖母的,却是不能不提他多打算一些。

    虽然太后也是答应了,让秦承嗣将池玲珑亲自接到秦王府去看管的。

    但是,为了不落人口是,毁了池玲珑的名声,无论如何,她老人家也是要在这中间出一把力的。

    太后就开口对谈嬷嬷道:“你亲自去尚仪局,挑两个规矩好的嬷嬷出来,送到秦王府去。就说是哀家说的,让池府那丫头,在秦王府好生学规矩。”

    “唉。”谈嬷嬷没有问太后为何这样做,却是响亮的应了一声,随即转身就去尚仪局挑人去了。

    其实,太后此举完全在谈嬷嬷的意料之中。

    毕竟,若是她老人家亲自派人到秦王府,日夜不离的守着池玲珑,那么,外边那些想要污蔑池玲珑名声的闲人,可就要斟酌斟酌,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了。

    太后是长辈,又是大魏的太后,她老人家派人过去教池玲珑礼仪,也就是在间接的代替她老人家,看着那两个小辈,不能做出违反礼制的事情。

    如此,有了太后插手其中,池玲珑的名誉可就完全不用担心了。

    宫中因为太后娘娘的一句吩咐,暗潮如水,却说回了秦王府的秦承嗣,看着出来迎接他的池玲珑,冷峻锋利如刀刻的面部线条,此时却是完全软化下来。

    “事情可是办成了?”

    池玲珑一边眸子弯弯的问着话,一边也牵着秦承嗣的手,往致远斋走。

    秦承嗣轻轻“嗯”了一声。嗓音喑哑低沉,但是,语气却有着难以掩饰的欣喜与雀跃。

    池玲珑好笑的用手指在他掌心中轻掐一下,笑着与他道:“让五月住在池府,我住在这里不也挺好?”

    没好气的嗔怒他一眼,“真不知道你想什么,非要再忙碌这一番?转来转去,只为了把我接近秦王府,呵呵,我现在不是已经在了么。”

    正往前走着,身边那人却是倏然不动了。

    池玲珑也停下脚步,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一脸凝重和肃穆表情的秦承嗣,走到他跟前,就又好笑的问他,“又怎么了?”

    眼前的人儿笑眯眯的,乌黑的发丝挽做流云髻,她只穿着家常的常服,然而,却玉嫩秀颜艳比花娇,眉目间漾开一丝韵色,美的夺目生辉。

    秦成嗣心中压抑着的悸动,在此时更加难以掩饰,也不想再去掩饰。

    他直接伸手,一把将池玲珑搂抱在怀中。

    他胸膛中的心脏跳的砰砰作响,身体滚烫的温暖,即便隔着衣衫,池玲珑也可以清晰的感觉到。

    揽在她腰间的力道,大的好似恨不能将她直接揉到他身体里。

    池玲珑不舒服的挣扎两下,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过大后,却是再不动弹了。

    只温顺的趴伏在他怀里,眷恋的抓着他的衣襟,轻声问他,“怎么了么?”

    秦承嗣依旧不说话,良久之后,才似感叹,似欣悦的说一声,“不一样的。”

    “嗯?”池玲珑条件反射出声,怔愣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这句话,应该是回复她说的那句“真不知道你想什么,非要再忙碌这一番?转来转去,只为了把我接近秦王府,呵呵,我现在不是已经在了么?”

    只是,不一样么?

    哪里不一样呢?

    池玲珑便也微微用力,将秦承嗣的身子推开一些,笑着问他,“到底哪里不一样?”

    她脸上微染着红晕,眼底里似含着一汪春水,盈盈动人,鼻尖微微有些红,唇轻抿了下,略略不满的撅起,带着女儿家的娇嗔,明艳动人。这种风情……一笑倾城,旭日朝阳,尽失颜色。

    秦承嗣被她灼热的目光看的不好意思,只是,最后,却还是一边满是眷恋的在她眼睛上烙下一吻,一边也轻声道:“我总是想着,要让你名声言顺。”

    那冰冷又喑哑的声音中,满是浓浓的,掩饰不住的情深。

    他又语气略僵硬的道:“五月做你的替身,不是不好,她可以为你挡去灾难。只是,我总是想着,要给你一个名分,要让你名正言顺呆在我身边……”R1152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