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这不是《活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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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吃了一些蔬菜粥流食后，又坐上轮椅，带着口罩在病房外走廊活动了一会。
期间他轮椅驾驶经验涨的很快。
轮椅主要动力来自于双手，用力推动贴着后轮的手轮，就能平地前进。两侧用力不同，前面两个小万向轮，就能实现转弯，只要熟练就能行动的很灵活。
他还被护士专门提醒过，不要把手伸进辐条中，想刹车时候，拉动左边手刹就能停住，轮椅也有手刹的。
天黑后病房逐渐安静，病人的精神很容易疲惫的，连续昏睡五个月的罗夏，也没有例外。
感受肌肉的酸痛，还有些虚弱的罗夏，又躺回病床闭目养神的休息。
发散的思维，一直记挂着之前那一艘房间一样的唯心科考船，先是集中意识，试着能不能再进入那个地方。
几次尝试，这方法都没有奏效。
昏暗中，罗夏有些疲倦，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逐渐放松后，呼吸逐渐轻微均匀，不知不觉，睡着了。
……
再睁开眼时，罗夏发现，已经坐在那个褐色真皮沙发上，脚下是柔软的毛绒地毯，仰起头，就能看见上方无尽的灰色虚空。
“灰色，没错……”
“我又回来了，真是个怪异的地方。”
天上没有任何照明物，但就是呈现一眼望不见尽头的灰色，唯一的标志物，可能就是那一条更深灰色的地平线。
“刚才集中意识时候没有反应，反倒是睡着时候才做到……这种灰色意识空间和唯心科考船，与深度睡眠有直接关系吗？”
罗夏坐在舒服的皮沙发上，思维还比平时活跃不少，且没有丝毫精神疲惫，但很快，他又注意房间中其他与之前不同地方。
柔软地毯的一角，连同小圆桌腿最下面，都变成了这片空间一样的灰色。
罗夏眼皮跳了跳，他感觉房间来自壁炉的火光，有一点变暗的迹象，他立刻拿起桌上一本硬皮书，对着空白的纸张，用意识下达查询指令。
——核心源：5.3→5.1
——耗能原因：个人座舱每24h运行消耗，-0.2（皮沙发加速精力恢复、保持意识思维活跃）……
罗夏皱了皱眉，又用明确意识指令问：如果核心源消耗完了，会出现什么状况？
——核心源永不耗尽。临界点时，唯心船提前抽取宿主可利用意识能量（不计代价抽取），自主进行彼岸探索跃迁（跃迁最低耗能3），目前宿主与唯一权限者将失去资格。
“失去唯一权限者资格，除了与唯心探索船失联，我自己会怎么样？”
硬皮书上图文并茂……
空白处还浮现出清晰的简易画，活泼的罗夏面孔，变成面无表情呆滞的罗夏。还有箭头树另一种分支，罗夏直接的被放进棺材。
“如此，当我成为唯心船的唯一权限者兼宿主时，就只有唯一的选择了……”
罗夏看了一眼远处墙壁上的木门，普通的木纹理，带一个普通金属把手。
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它其实是，唯心船通向随机彼岸世界的开关，同时也是通道，这很唯心。
“既然决定了，必须有一点心理准备……”罗夏靠在皮沙发上，思维快速运转。
“完成临时宿主的真实愿望……”
“硬皮书上提示过，唯心船却不是万能的，没有深入大脑，获取临时宿主记忆的功能……所以一开始肯定要面临‘我是谁’信息盲区，由此才能找寻愿望执念，完成它，这就像解密游戏一样。”
他想到还隐约记得的‘人类几大基本需求’，某个模糊回忆中课堂老师讲的，生理需求，社交，尊重，自我实现什么的……
“完成宿主的愿望是第一位的，行为风格既不能冲动，该怂就怂。当然，也不能一味追求稳健。”
罗夏自然不会真害怕，他一个资深体育生特长生，虽然专业成绩一般，不是武术散打等专业出身，但打架经验却一点不缺。
“更何况，就算遭遇不可预测因素，或人身危险，也都是临时宿主承担。”
“我最该在意的是核心源，完成临时宿主愿望……”
思虑大致周全，罗夏起身，直接拉开了房门。
门后，一片与灰色空间不同的黑色虚无。没有犹豫，罗夏投入其中。
……
睁开了眼睛，一片漆黑。
有些不对！
但与之前躺在病床，明显不同，呼吸间能感觉明显的压抑、憋闷、燥热。
“呼哧呼哧……唔……”
罗夏发现，是他的嘴巴被堵起来了。
再稍微活动，发现双手也被紧紧捆住，而且周身所处环境，是一个棺材大小的木板箱，可能就是个简易棺材。
“这家伙是谁，或者说，我是谁？招惹了什么人，被绑在了什么鬼地方……”
捆着的双手摸到了一个金属打火机，火石摩擦冒出点点火星，罗夏确认，自己不是一个瞎子。
沙~沙，艰难的点燃金属打火机。
他借着微弱光亮，找到头顶木板上一颗砸进的钉子，一点点磨开了捆着双手的布条。
看了看手掌、指节，还有手背小臂上更旺盛一些的汗毛，这不是他的身体，但也应该是一个成年男子。
罗夏继续好奇，触摸自己额头、眼眶、鼻梁，以及微微发卷的短发。“我不是曾经那个少年，或者说，我现在，应该不是一个华国人，甚至不是亚裔。”
“喂！”
“有人吗？”
“如果发生了什么，那我先道歉……有人吗？绑匪先生，谈一谈，你想要要什么，先提一下条件。”
罗夏‘咚咚’敲着木板，在里面用尽力气根本推不开，只能扯着干涩的嗓子大声呼喊，却半天没见回应。
率先装的认怂，这个办法看来不行。
那个绑架他的家伙应该没在旁边，所以罗夏一直持续敲击木板，改换“救命，救命”，向外发出任何求救信号多次。
但，周围根本没人。
更不妙的是，头上的木板震动，渗出一丝细沙，罗夏左右也敲了敲，他虽然无法挪动身子，但有些确定了，自己应该被埋在一片沙土里。
我不只是被钉在棺材了这么简单……活埋？！我被活埋了！
一种荒谬与恐惧的情绪混在一起，罗夏把之前心理准备的——什么临时宿主真实愿望，有关生理、情感、社交、被尊重、实现梦想……等等的想法都抛在了脑后。
他现在最紧要的需求，就是活下来。
嗡~嗡~
嗡……封闭棺材中，突然的震动声太明显了。
罗夏立刻回过神来，眼角的余光看到脚边，声音的来源，一个亮起显示屏的手机，他想拿起来看个究竟，但棺材中可活动空间，不足以让他把手递过去。
“干……”罗夏费力的曲折身子。
手臂肩膀皮肤狠狠的摩擦着木板，疼痛和窒息的感觉在加重，终于，他拿到了手机，但没等他仔细看，震动却停止了。
信号区变成X，NoSignal提示，变成了未接来电，虽然没有接起电话，但罗夏担忧减弱一些，信号虽弱，不过手机能用，就代表多出一个求救机会。
“这种全键盘手机比较老式，应该不是智能机。屏幕上是什么文字？有点像阿拉伯文……”
罗夏的心情更糟糕了。
他上初高中时，英语、罗斯语虽然是基本课，但考试占分比很少，他一个体育特长生自然也相当一般，更别提其他生僻语种了。
不过，这不影响他简单拨打号码。
罗夏一边找信号拨报警电话，同时还翻找身上其他物品，裤兜中有一个没钱没证件的空钱夹，一支碳素圆珠笔，不锈钢酒壶，和几粒葵花籽……没了。
好在他又找到一把折叠小刀，系在脖颈的皮绳上，好像是他本人的随身物品，也不知道为什么没被人拿走。
信号终于有了一格，但普通的报警电话，没有拨通。
罗夏不甘心的尝试其他号码，前面+003国际长途向国内，结果还是没有用。罗夏直觉在电话号码上，和本来的世界可能存在很大差别。
“国内电话一个没打通，我太难了……”
罗夏没有放弃，也没有盲目拨号，而是尝试半天找到手机切换语言功能，终于，变成他熟悉的文字界面。
汉显上，手机里可用信息几乎没有，除了刚才十几个没有拨通号码，只有一个未接来电，与目前这手机卡本身的号码。
借着一点微光，用碳素笔在头顶棺材板上，把两个号码都记录下来……
079应该是某地国际区号，两个号码都是079-02打头，后面稍稍改动，就有拨通其他人的可能。
想到就做，棺材里的空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耗尽了。数字从小到大，依次修改尾号，连续五次，或空号或无法接通之后，终于听筒另一端传来个男的声音。
两边都听不懂互相说什么。在语言不通的情况下，罗夏又尝试最简单的‘救命’‘help’……罗斯语应该是‘Помогитемне’，罗夏中学时综合外语一科成绩很差，但基本发音差不了太多。
“嘟……嘟”另一边却挂了电话，罗夏不甘心，继续尝试别的，拨打了几十个号码，虽然接通好几个，但最后的结果都是被挂断的。
“FXXK……”罗夏气的锤了几下棺材板，又狠狠的嘶吼了几声。
手机消耗了一些电量，暂时停下来尝试后，他不得不直接拨打那个未接号码，罗夏之前一直忍着没打这号码，也认为这应该和绑架他的人有关，反正电话里装怂求饶用处不大。
……
晚餐吃了一些蔬菜粥流食后，又坐上轮椅，带着口罩在病房外走廊活动了一会。
期间他轮椅驾驶经验涨的很快。
轮椅主要动力来自于双手，用力推动贴着后轮的手轮，就能平地前进。两侧用力不同，前面两个小万向轮，就能实现转弯，只要熟练就能行动的很灵活。
他还被护士专门提醒过，不要把手伸进辐条中，想刹车时候，拉动左边手刹就能停住，轮椅也有手刹的。
天黑后病房逐渐安静，病人的精神很容易疲惫的，连续昏睡五个月的罗夏，也没有例外。
感受肌肉的酸痛，还有些虚弱的罗夏，又躺回病床闭目养神的休息。
发散的思维，一直记挂着之前那一艘房间一样的唯心科考船，先是集中意识，试着能不能再进入那个地方。
几次尝试，这方法都没有奏效。
昏暗中，罗夏有些疲倦，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逐渐放松后，呼吸逐渐轻微均匀，不知不觉，睡着了。
……
再睁开眼时，罗夏发现，已经坐在那个褐色真皮沙发上，脚下是柔软的毛绒地毯，仰起头，就能看见上方无尽的灰色虚空。
“灰色，没错……”
“我又回来了，真是个怪异的地方。”
天上没有任何照明物，但就是呈现一眼望不见尽头的灰色，唯一的标志物，可能就是那一条更深灰色的地平线。
“刚才集中意识时候没有反应，反倒是睡着时候才做到……这种灰色意识空间和唯心科考船，与深度睡眠有直接关系吗？”
罗夏坐在舒服的皮沙发上，思维还比平时活跃不少，且没有丝毫精神疲惫，但很快，他又注意房间中其他与之前不同地方。
柔软地毯的一角，连同小圆桌腿最下面，都变成了这片空间一样的灰色。
罗夏眼皮跳了跳，他感觉房间来自壁炉的火光，有一点变暗的迹象，他立刻拿起桌上一本硬皮书，对着空白的纸张，用意识下达查询指令。
——核心源：5.3→5.1
——耗能原因：个人座舱每24h运行消耗，-0.2（皮沙发加速精力恢复、保持意识思维活跃）……
罗夏皱了皱眉，又用明确意识指令问：如果核心源消耗完了，会出现什么状况？
——核心源永不耗尽。临界点时，唯心船提前抽取宿主可利用意识能量（不计代价抽取），自主进行彼岸探索跃迁（跃迁最低耗能3），目前宿主与唯一权限者将失去资格。
“失去唯一权限者资格，除了与唯心探索船失联，我自己会怎么样？”
硬皮书上图文并茂……
空白处还浮现出清晰的简易画，活泼的罗夏面孔，变成面无表情呆滞的罗夏。还有箭头树另一种分支，罗夏直接的被放进棺材。
“如此，当我成为唯心船的唯一权限者兼宿主时，就只有唯一的选择了……”
罗夏看了一眼远处墙壁上的木门，普通的木纹理，带一个普通金属把手。
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它其实是，唯心船通向随机彼岸世界的开关，同时也是通道，这很唯心。
“既然决定了，必须有一点心理准备……”罗夏靠在皮沙发上，思维快速运转。
“完成临时宿主的真实愿望……”
“硬皮书上提示过，唯心船却不是万能的，没有深入大脑，获取临时宿主记忆的功能……所以一开始肯定要面临‘我是谁’信息盲区，由此才能找寻愿望执念，完成它，这就像解密游戏一样。”
他想到还隐约记得的‘人类几大基本需求’，某个模糊回忆中课堂老师讲的，生理需求，社交，尊重，自我实现什么的……
“完成宿主的愿望是第一位的，行为风格既不能冲动，该怂就怂。当然，也不能一味追求稳健。”
罗夏自然不会真害怕，他一个资深体育生特长生，虽然专业成绩一般，不是武术散打等专业出身，但打架经验却一点不缺。
“更何况，就算遭遇不可预测因素，或人身危险，也都是临时宿主承担。”
“我最该在意的是核心源，完成临时宿主愿望……”
思虑大致周全，罗夏起身，直接拉开了房门。
门后，一片与灰色空间不同的黑色虚无。没有犹豫，罗夏投入其中。
……
睁开了眼睛，一片漆黑。
有些不对！
但与之前躺在病床，明显不同，呼吸间能感觉明显的压抑、憋闷、燥热。
“呼哧呼哧……唔……”
罗夏发现，是他的嘴巴被堵起来了。
再稍微活动，发现双手也被紧紧捆住，而且周身所处环境，是一个棺材大小的木板箱，可能就是个简易棺材。
“这家伙是谁，或者说，我是谁？招惹了什么人，被绑在了什么鬼地方……”
捆着的双手摸到了一个金属打火机，火石摩擦冒出点点火星，罗夏确认，自己不是一个瞎子。
沙~沙，艰难的点燃金属打火机。
他借着微弱光亮，找到头顶木板上一颗砸进的钉子，一点点磨开了捆着双手的布条。
看了看手掌、指节，还有手背小臂上更旺盛一些的汗毛，这不是他的身体，但也应该是一个成年男子。
罗夏继续好奇，触摸自己额头、眼眶、鼻梁，以及微微发卷的短发。“我不是曾经那个少年，或者说，我现在，应该不是一个华国人，甚至不是亚裔。”
“喂！”
“有人吗？”
“如果发生了什么，那我先道歉……有人吗？绑匪先生，谈一谈，你想要要什么，先提一下条件。”
罗夏‘咚咚’敲着木板，在里面用尽力气根本推不开，只能扯着干涩的嗓子大声呼喊，却半天没见回应。
率先装的认怂，这个办法看来不行。
那个绑架他的家伙应该没在旁边，所以罗夏一直持续敲击木板，改换“救命，救命”，向外发出任何求救信号多次。
但，周围根本没人。
更不妙的是，头上的木板震动，渗出一丝细沙，罗夏左右也敲了敲，他虽然无法挪动身子，但有些确定了，自己应该被埋在一片沙土里。
我不只是被钉在棺材了这么简单……活埋？！我被活埋了！
一种荒谬与恐惧的情绪混在一起，罗夏把之前心理准备的——什么临时宿主真实愿望，有关生理、情感、社交、被尊重、实现梦想……等等的想法都抛在了脑后。
他现在最紧要的需求，就是活下来。
嗡~嗡~
嗡……封闭棺材中，突然的震动声太明显了。
罗夏立刻回过神来，眼角的余光看到脚边，声音的来源，一个亮起显示屏的手机，他想拿起来看个究竟，但棺材中可活动空间，不足以让他把手递过去。
“干……”罗夏费力的曲折身子。
手臂肩膀皮肤狠狠的摩擦着木板，疼痛和窒息的感觉在加重，终于，他拿到了手机，但没等他仔细看，震动却停止了。
信号区变成X，NoSignal提示，变成了未接来电，虽然没有接起电话，但罗夏担忧减弱一些，信号虽弱，不过手机能用，就代表多出一个求救机会。
“这种全键盘手机比较老式，应该不是智能机。屏幕上是什么文字？有点像阿拉伯文……”
罗夏的心情更糟糕了。
他上初高中时，英语、罗斯语虽然是基本课，但考试占分比很少，他一个体育特长生自然也相当一般，更别提其他生僻语种了。
不过，这不影响他简单拨打号码。
罗夏一边找信号拨报警电话，同时还翻找身上其他物品，裤兜中有一个没钱没证件的空钱夹，一支碳素圆珠笔，不锈钢酒壶，和几粒葵花籽……没了。
好在他又找到一把折叠小刀，系在脖颈的皮绳上，好像是他本人的随身物品，也不知道为什么没被人拿走。
信号终于有了一格，但普通的报警电话，没有拨通。
罗夏不甘心的尝试其他号码，前面+003国际长途向国内，结果还是没有用。罗夏直觉在电话号码上，和本来的世界可能存在很大差别。
“国内电话一个没打通，我太难了……”
罗夏没有放弃，也没有盲目拨号，而是尝试半天找到手机切换语言功能，终于，变成他熟悉的文字界面。
汉显上，手机里可用信息几乎没有，除了刚才十几个没有拨通号码，只有一个未接来电，与目前这手机卡本身的号码。
借着一点微光，用碳素笔在头顶棺材板上，把两个号码都记录下来……
079应该是某地国际区号，两个号码都是079-02打头，后面稍稍改动，就有拨通其他人的可能。
想到就做，棺材里的空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耗尽了。数字从小到大，依次修改尾号，连续五次，或空号或无法接通之后，终于听筒另一端传来个男的声音。
两边都听不懂互相说什么。在语言不通的情况下，罗夏又尝试最简单的‘救命’‘help’……罗斯语应该是‘Помогитемне’，罗夏中学时综合外语一科成绩很差，但基本发音差不了太多。
“嘟……嘟”另一边却挂了电话，罗夏不甘心，继续尝试别的，拨打了几十个号码，虽然接通好几个，但最后的结果都是被挂断的。
“FXXK……”罗夏气的锤了几下棺材板，又狠狠的嘶吼了几声。
手机消耗了一些电量，暂时停下来尝试后，他不得不直接拨打那个未接号码，罗夏之前一直忍着没打这号码，也认为这应该和绑架他的人有关，反正电话里装怂求饶用处不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