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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开见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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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华抱起狗回到里屋塌上去了,正好守真抱着铺了旧衣裳的盒子走了过来,肖蔚便对他道:“大师父,那位公子喜欢你的狗呢,我瞧他神情郁郁,不如就送那位公子一只吧!”

    昭华还穿着男装,肖蔚一眼就看出来她是女子扮的,且皮肤白嫩,容貌美丽,脸上神情虽然落寞,但是难掩英气,肖蔚就知道她来历不凡,因此并不戳破,顺坡下了。

    守真道:“既然他喜欢,你也没意见,那就送了,若能解了公子心结,又能给小狗找个好主人,倒也是他们各自的福气。”

    岳临回头看看昭华,见她抱着狗缩在床上的样子,似乎安定了不少,便转头对肖蔚和守真致谢。

    守真拉着肖蔚,说辛苦她惦记着帮自己找狗,又辛苦跑一趟给她送过来,他晒了地瓜干,要送她一些。肖蔚便乐呵呵地跟着他去了。肖蔚一句话也没有多问,拿了地瓜干儿就又背起竹娄离开了。

    从那儿开始,昭华就一直抱着狗,吃饭也抱着,睡觉也抱着,就算不抱着,也总要它在身边。昭华其实并不会照顾狗,吃喝都好说,拉撒就只能岳临来调教指导了,昭华倒是常常因照顾狗而忘记悲伤,身子也渐渐地好了起来了,岳临瞧着心里也安宁了。

    一晃儿又过去了七天,肖蔚过来给守真送酱菜,昭华这才有机会跟她道谢。

    “小师父,你送我的狗,我还没谢谢你呢!”

    她向肖蔚走过来说话的时候,那条小狗就缠在她的脚边,很是黏人,不肯离开。

    肖蔚瞧了瞧了瞧那条小狗,笑道:“谢什么,都是小事。师太教导我说,与人为善,便是与己为善,帮你就是给我自己积攒福气,你不要跟我客气。你照顾的真好,才几天不见,这小家伙看着就比我把它抱来时精神了许多,好像还长胖了呢!”

    肖蔚上次来的时候匆匆一见不曾仔细看过昭华的相貌,这一次与她面面相对,但见她姿容秀丽,精彩绝艳,心中不禁想道:“好奇怪,怎么像是在哪里见过呢?啊!像极了那次和梅月雪一起去朝安城,住在寺庙的时候遇见的那位郡主!”

    那次虽是在夜晚匆匆一瞥,灯火恍惚看的并不真切,但昭华的相貌太过突出,令人难以忘记,而且那天梅月雪死死盯了昭华郡主半天,肖蔚心里到底还是有些醋意,因此便将昭华模糊的相貌记在了心里,今日一见,正与她脑海中那个模糊的影像相合。

    “莫非真的是她?她为何变得如此落魄?”

    肖蔚百思不得其解。那天在寺庙中偷看,当朝太子对她是何等宠溺,她怎会流落到这儿来?难道是朝堂上发生了什么大的变故?

    肖蔚忽然想起梅月雪,他知道梅月雪要做的事跟朝堂有着莫大的联系,也知道他的仇人是栾丞相,她其实并不关心什么国家大事,毕竟这不是她的那个世界,她对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感情,她只关心梅月雪。

    “朝堂上出了事,不知跟他有没有关系……”她心中暗暗思索。于是她想借机向昭华打听,便想着法儿的跟昭华靠近乎。

    “是长胖了,我抱着都沉了!”昭华见这小尼姑笑容像太阳,说话像百灵鸟,又清又脆,心中很容易就生出亲近之感,对她并没有什么防备。

    “啊,对了,还没请教小师父名姓。”昭华忽然想了起来。

    肖蔚顺势道:“魏潇潇,潇潇暮雨子规啼的‘潇潇’。”

    “潇潇?好名字,他们都叫我云三郎。”

    肖蔚点头道:“好,我知道了。你会在这里住一阵子的吧!”

    昭华点了点头,肖蔚笑道:“我其实不是尼姑,要说起来也不过是个俗家弟子,只是觉得佛法修心,才跟着庵里的师太修佛,你对我不必有什么忌讳,我一贫家农女,野惯了,也不把公子当外人,公子不要见怪。”

    昭华一怔,其实要不是肖蔚提醒,她自己都忘了自己现在还是一身男装,是个男子身份,这般直勾勾地盯着人家年轻姑娘,实在是有些失礼,便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故作低沉粗糙的声音说:“哪里哪里,是我江湖草莽,姑娘不要见怪才是。”

    肖蔚是个热心肠,上次来见她心情不好心里就记下了这件事,他们跟守真和尚是朋友,那自然也是她的朋友,只是上次没能搭上话,这次她见昭华主动来跟她说话,想必是心里好受了一些,但神情依旧落寞萧条。肖蔚想着她身边只有两个年纪大的男子,必定很多事情不便说给他们,她便有心帮帮她:“公子,我见你心情多有抑郁,这归云山风景优美,现在正是山花浪漫的时节,相传南唐有位志勤和尚,出家三十年都未能悟道,一天见到了盛开的桃花,突然就顿悟了,静慈庵山脚下桃花如云,你要是觉得闷,我就带你去山里逛逛,散散心说不定也能顿悟了呢。”

    一听这话,反倒又勾起了昭华的伤心事,她神色瞬间黯淡了下来,心里像是压了块石头,摇头道:“不,还是别麻烦了,我没心情。”

    肖蔚道:“诶,有什么事不要压在心里,说出来就会好了。你说给我,我可以帮你开释开释。”

    昭华想起自己大起大落的身世,以为这世上再没有比她更命苦,更无助的人了,听肖蔚这么说,便摇头苦笑道:“我瞧你年纪似乎比我还小着一些,未经世事,如何能开释我?”

    肖蔚道:“你可不要瞧我年纪不大,我经历的事情却很多,我跟你讲讲我的故事。”她说着就拉昭华去院里的石凳旁坐下,开始跟她说自己的故事,当然,她不能完全说实话,仍旧是半真半假的那套说辞:

    从小父母双亡,被人贩子多处拐卖,流落江湖,后为生计身陷妓院,爱上一个书生,后来书生抛弃了她,她一怒之下落草为寇,反而遇到了一个心爱之人,在他的照料安抚下,她才活了下去。

    她立誓要找书生报仇,可惜没能杀得了他,反被官府追捕,那位心爱之人便送我去他朋友处躲避,可惜他们都肩负重任,她的情人固然想留她,可惜他的朋友却怕她招来祸端,于是就想偷偷杀了她一了百了,但是她逃了。

    她不既好再在外露面,也不好再去见那心爱之人,因为她也阴白他朋友的疑虑是对的,此时去见他,会给他招惹麻烦的,所以她才打算躲着他,那天她一个人走着走着就找到了这里,都是大师父收留了她,又推荐她去静慈庵,这才遇见了为庵里种菜的老夫妻。

    他们无儿无女,她也是无父无母,索性她认他们做义父义母,成了一家人。她心有疑虑,心中不得安宁,每日听着庵里木鱼诵经才觉清净。只可惜她六根未净,心中还念着自己所爱之人,也念着自己的仇恨不能放下,所以没有出家,只是暂时在这里寄身,韬光养晦,再寻良策。

    昭华听得怔住了,她觉得魏潇潇的话已经够简短了,但是这份经历在昭华听来委实是曲折盘旋,波澜起伏,她虽说的轻描淡写,但是昭华清楚地知道,自己所经历的,只是她人生的经历过的一小部分。

    “我瞧你每天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不想竟比我还命苦。我只是没了爹爹,没了家,但是身边还有师父照顾我,我……跟你比起来,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昭华长长地叹了口气。

    肖蔚道:“我是从小便没有父母,从没见过,也不觉得心痛,你跟我不一样,你爹爹他离开的太突然了。人心里的悲伤是不会因为经历的多少而有轻重之分,大起大落反而不比我一直生在谷底,我是从小习惯了的。我只是想告诉你,人总得向前看,有聚便有散,这是人生常态,以后,你身边还会遇到很多的人,但是这些人终究都会离你而去。”

    说到这儿昭华眼圈一红道:“是啊,所有人终究都会离我而去,那人活着还有什么幸福快乐可言……”

    肖蔚立刻摇头,瞪大了眼睛看着她道:“不,这个事实告诉我们的道理是虽然总有一些人会离开你,但未来的路上,也会有新的人再出现在你的生活中,你觉得生活没有快乐和希望,是因为你沉浸在逝去的悲伤里,新的生活和希望一直都在,只是你不肯抬头看。”

    昭华不解地看着她,肖蔚耐心地向她解释道:“像我遇到的那个书生,初见时他不嫌我面貌平平,还教我读书识字,我以为他就是永远,可他还是抛弃了我,我觉得没希望,要去上吊,可是我遇见了一个土匪,他又成了我的情人。后来的事情他虽不是有心的,他的朋友也不是故意的,但我们还是散了。而在当下,我心里还惦记着仇恨,将来一定有一天,我也要撇了这里的一切,和这里所有的人告别去报仇。所以将来我和他总还是要分别,但是我相信,到那时候,我会再次找到新的朋友,新的生活,也许还能再遇见我喜欢的那个人。你也一样,你往未来的路看一看,还有很多人在前面等着你呢。”

    昭华陡然想起穆岁寒,忽然眼睛一亮,喃喃地道:“你说的不错,前面的确还有人在等着我……”

    肖蔚见有了效果,心中颇有些成就感,也越发得意了,忙道:“对呀,就该这样。我们现在应该想的,就是如何平了自己心头的怨气,谁欺负了我们,天涯海角,也要跟他讨回来,你一味消沉,岂不让你的仇人更得意?”

    昭华想起父亲是被斩首,她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这些天的噩梦里全是刑场斩首的场面,以及栾宁川得意的狂笑,她便只觉得一股热血陡然上涌,眼珠一下子就红了,她咬牙点头点头,义愤填膺地道:“你说的对,我该好好练功夫,我得给我爹报仇,我不能让仇人得逞,他得付出代价,他得给我爹偿命!给许许多多他害死的人偿命!”

    肖蔚道:“除了要报仇,还要好好活着。要好好吃饭,好好喝水,好好睡觉。只有好好活着,活的开心,活得精彩,老人家泉下有知才能安心。”

    昭华心情激动,一把扑过去将她抱在了怀里,拍着她的后背感激地道:“你说的很对,我得好好活着,我活得越好,我的仇人就越难安!”

    肖蔚看着她很坚定地点头,冲她粲然一笑。

    昭华对上她的目光,忽然有些脸红,立刻想起自己是男子装扮,赶忙跟她解释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占你便宜,我……我只是太激动了!”

    肖蔚心中暗想:“乖乖,要不是老娘慧眼,认出这是个姐们儿,瞧她这细皮嫩肉,又乖巧又灵气有俊美的长相,还动不动就害羞脸红,我怎么着也得撩撩他啊……哎,可惜了可惜了……”肖蔚懊丧的几乎要捶胸顿足:“她怎么就不是个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