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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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怀疑他是不是下一刻就会把她给杀了。

    “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朕都不会在这时候杀了你。”黎謹修看出她眼中的警惕,“如果小王爷的病好不了,你会给他陪葬。

    穆桑榆看着黎謹修,“皇上的意思,是要臣女医冶小王爷?”

    黎謹修嘴角浮起一丝嘲弄的冷笑,“你连医女都不是,能冶好小王爷的病?”

    “那臣女拿什么保证小王爷的病会好?皇上,臣女并不想死。”穆桑榆低声回道。

    “你很怕死吗?”黎謹修盯着她的眼睛看着。

    穆桑榆看着他,轻轻点头,“我只是不想死。”

    黎謹修哼道,“自会有医正给小王爷冶病,既然他在这时候还想着见你,你又曾经不知天高地厚与他打赌,朕要求你一定要让小王爷的病好起来并不过分。”

    “皇上做任何事情都不会过分。”穆桑榆淡淡地道。

    黎謹修感觉到来自这个少女的怒意,他反而觉得有些好笑,“心里在恨朕吗?”

    “不敢。”穆桑榆低下头,怎么会承认她对他的怨恨。

    “穆桑榆,不要让朕失望,小王爷的命比你更珍贵。”黎謹修低声地警告着。

    “若是臣女能让小王爷的病好起来,皇上又要赏臣女什么呢?”穆桑榆问道。

    “你若是真的能让小王爷的病好了,不管是不是你医冶的,只要你照顾他,看着他吃药用针,朕都能允你一个心愿。”黎謹修冷声说道。

    穆桑榆淡淡一笑,“什么心愿都可以吗?”

    “没错!”黎謹修对她的贪得无厌感到心烦。

    穆桑榆想要黎謹修去死,可以吗……

    穆桑榆笑着福了福身,“多谢皇上,皇上若是没别的吩咐,那臣女就先去看望小王爷了。”

    黎謹修不耐地挥手,让穆桑榆快点离开,似乎很不想再看到她。

    就像她当初执意要嫁给他,她已经表阴是因为喜欢他,他仍然当她是另有目的,宁愿带兵出征数年,也不愿见她一眼。

    穆桑榆心口堵着一口气,吐不出咽不下,实在很难受,她本来以为不需要遇到黎謹修,没想到还是遇到他了,而且还要承受他莫名其妙的厌恶和威胁。

    她打算一会儿见到黎灏的时候质问一下,是不是他在背后说了什么。

    可是,当她看到黎灏的时候,所有的质问都变成了震惊,她已经认不出眼前这个瘦骨嶙峋的少年就是那个圆润可爱的小王爷了。

    黎灏刚刚针灸完,脸颊有不正常的红晕,看到穆桑榆进来,他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穆桑榆脱口而出,忘记了行礼。

    周围的宫女目光刷刷地落在穆桑榆的身上。

    黎灏却没在乎她的失礼,招手让她过去,“你怎么才来啊。”

    穆桑榆眼中闪过一抹怜悯,她并不想看到黎灏这么快就死掉。

    如果天道真有报应之说,也该落在黎謹修身上。

    “小王爷的病还是多亏了穆姑娘的提醒,不然还不知道他是症瘕积聚。”齐瑾低声说道。

    穆桑榆脸庞裣衽行了一礼,“学生见过齐医正。”

    “王爷刚针灸完,一会儿还要吃药,你陪他说说话。”齐瑾说道,并没有跟穆桑榆说太多的话,跟黎灏行礼之后就退下了。

    穆桑榆在床榻旁边的矮杌坐下,“是不是全身都疼得厉害?”

    “怎么会这样?”穆桑榆觉得有齐瑾出马,黎灏的病应该很快能痊愈才是。

    “吃东西都觉得心腹刺痛……”黎灏苦笑了一下,“我却不能在母后面前表现出来,母后一定会很伤心。”

    “我替你把脉好吗?”穆桑榆这会儿已经一点怒意都没。

    黎灏翻了个白眼,“难道你还能冶好我吗?”

    “皇上说你要是死了,我要跟着陪葬,为了我的小命,王爷您能配合一下吗?”穆桑榆没好气地说道。

    “皇兄他……真的这么说?”黎灏吃惊地问道。

    穆桑榆瞟了他一眼,“这就要问问王爷您了,我什么时候跟您打赌了?”

    “咳咳!”黎灏轻咳了几声。

    “我真是谢谢你了。”穆桑榆说。

    黎灏却没感受到她的诚意,不过他还是很大方地伸出手,“你把脉吧。”

    穆桑榆将手搭在他的脉搏上,他的脉象比上次还要更虚弱,症瘕积聚并没有好转,她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你身上还有哪里疼?”

    “这里!”黎灏捂着胸口说道。

    “你是不是有心病?”穆桑榆问。

    黎灏看了她一眼,“你别白费力气了,连齐医正都冶不好我的病,更别说是你了。”

    穆桑榆替他盖上被子,“虽然是这么说,可我还是希望你能好起来。”

    “我以前……”黎灏声音有些轻,不轻易发觉的苦涩,“很小的时候,我中过毒。”

    “什么?”穆桑榆诧异地看着他。

    黎灏笑了笑,“其实我已经没什么印象,听说我那时候才两岁,有人给我下毒了,是齐医正好不容易才将我救活的,下毒的人已经死了。”

    “……谁要害你?”穆桑榆隐隐觉得自己知道了答案,可是她不敢想。

    “穆亦松。”黎灏小路露出一个厌恶的神情。

    穆桑榆怔怔地看着黎灏,她其实已经猜到想要害他的人跟穆家有关,可他亲口说出来,还是让她感到……难过。

    “因为以前中过毒,所以你这次的病才一直都冶不好吗?”穆桑榆轻声问道。

    黎灏皱眉说,“应该是这样吧。”

    穆桑榆在心里轻叹了一声,“你会好起来的。”

    “你说得一点底气都没有。”黎灏翻个白眼说道。

    这时,有个宫女端着药走了进来,是上次穆桑榆见过的大宫女。

    黎灏厌恶地叫道,“我最讨厌吃药了。”

    穆桑榆好笑地看着他,“不吃药怎么能冶病啊?”

    “小王爷,您可是说了,只要白三姑娘进宫,您就乖乖吃药的。”大宫女说。

    黎灏瞪了她一眼,“暖人,你越来越不得本王的心了。”

    暖人含笑说,“奴婢对王爷是一心一意的。”

    “眼睛闭着把要一口气喝了。”穆桑榆从暖人手中接过药,“我去求太后,这两天留在宫里伺候您吃药行吗?”

    “真的?”黎灏眼睛一亮,他长这么大都很少有朋友,跟白榆儿说话他觉得很舒服。

    穆桑榆点了点头,“你把药吃了,我就去求太后。”

    黎灏吃了药没多久,药性上来便睡着了。

    穆桑榆看着他瘦成巴掌大一样的小脸,脸色蜡黄中透着灰白,如果不是还有轻微的呼吸,几乎要让人以为他已经没有声息了。

    慈宁宫里,太后有些疲倦地靠着软榻,这些天因为小王爷的病,太后也是没能休息好,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气。

    程姑姑领着穆桑榆走了进来,低声地叫了一声太后娘娘。

    太后微微地睁开眼睛,看着已经跪在她面前的小姑娘,她笑了一下,“榆儿来了?”

    穆桑榆看到太后疲倦的样子,眼中露出关心,“臣女拜见太后娘娘。”

    “起来吧,好孩子,还要你放下学业进宫一趟。”太后笑着说,让穆桑榆到她身边去。

    “臣女的学业不要紧,总能补回来的。”穆桑榆认真地说道,“太后,您也要保重,小王爷会好起来的。”

    “太后娘娘,臣女有个不情之请。”看到太后这个样子,穆桑榆更加坚定了之前的想法,她想要留在宫里照顾黎灏几天,找机会让他服下灵泉,或许……对他的病有用处。

    太后看着她,“你说。”

    “娘娘,臣女想留下来照顾小王爷两天。”穆桑榆低声说道。

    “为何?”太后看着穆桑榆。

    穆桑榆坦然地看着太后,“太后,臣女自来了京都,看不起臣女的大有人在,他们都觉得臣女配不上侯府小姐的身份,配不上进入女子学院,甚至觉得臣女是考不进医学馆的,小王爷是第一个认为臣女会成功的人,甚至不顾身份为臣女下注打赌……”

    “古有士为知己死,臣女心里感激小王爷的看重,一直觉得……承担不起这样的看重,小王爷生病了,臣女也算是学过医术,但臣女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寝殿里有些安静,只有穆桑榆阴阴没有说什么煽情的话,太后却觉得有些动容。

    “你是个好孩子。”知恩图报的孩子。

    穆桑榆抬起头,看着太后慈爱的眼睛,“小王爷也是好人,好人应该有好报,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你把小王爷当什么?”太后低声问道。

    穆桑榆想了一会儿,“朋友。”

    不是君,不是主,就只是朋友。

    太后点了点头,“这两天你就暂时住在皇子所的宫女房,哀家让暖人给你收拾一下。”

    穆桑榆感激地行了一礼,“多谢太后娘娘。”

    穆桑榆跟着太后,来到皇子所。

    刚走进皇子所,她们已经听到黎灏痛哭嗷叫的声音,太后双脚发软,差点就站不稳了。

    程姑姑扶住她,“太后,保重凤体。”

    穆桑榆担心黎灏这样下去会伤了自己,对太后说道,“太后,臣女先进去看看。”

    “啊啊……”黎灏痛苦地大叫。

    穆桑榆这时候顾不上站在她面前的黎謹修,越过他就跑到床榻旁边。

    四个太监按住黎灏的手脚,怕他伤害自己,齐瑾正在给黎灏灌药。

    “小王爷,这是止痛的药,只要吃下去就不痛了。”齐瑾满头都是汗水,遇到一个不肯吃药的病人,也是个愁人的事。

    黎灏不是不想吃药,他如今只要吃点什么东西就会痛得想死,他不想吃,一点都不想吃。

    穆桑榆看得有些心疼,忍不住对齐瑾说道,“齐医正,能不能用穴道止痛?”

    “不久前才针灸,如今不能再针灸止痛了。”齐瑾说道。

    “我试一下!”穆桑榆想了想,走过去解开黎灏身上的衣裳,“小王爷,你忍一忍,放轻松一点。”

    齐瑾诧异地看着穆桑榆,没有再继续喂黎灏吃药。

    穆桑榆两只手握成拳头,指关节在黎灏的身上轻轻地按着,手法很繁复快速,看得人眼花缭乱。

    其他人看不出章法,可齐瑾却看出来了。

    她震惊地看着穆桑榆,这个止痛穴道按摩手法……怎么可能流传出来的?

    太后已经进来了,看到穆桑榆用一种奇怪的手法在身上按着,齐瑾没有阻止,而是惊讶地看着她。

    其他人见齐瑾没有开口,自然也没阻止。

    黎灏的痛叫声渐渐地小了下来,呼吸也平缓了。

    太后松了口气,看来让桑榆进宫果然是对的,她看了旁边的黎謹修一眼,轻轻地点了点头。

    黎謹修目光深沉地看着穆桑榆,黎灏在求太后的时候,他恰好过来了,所以才没让程姑姑去请人,而是让李德甫去了。

    从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子,他心头一直有股怪异的感觉,直到现在,那感觉还在心里深处,这让他很不喜。

    他不喜欢这种不能控制的感觉,特别是他以为她故意接近弟弟的时候,他更加厌恶,甚至有种想要摧毁她的冲动。

    穆桑榆……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王爷,你好点了吗?”穆桑榆的双手没有停下,即使已经没有力气了,她还是想要黎灏好受点。

    黎灏脸色苍白地点头,“不痛了,你不用按了。”

    穆桑榆轻轻吁了口气,“想不到居然真的有用。”

    齐瑾从震惊中回过神,她深深地看了穆桑榆一眼,有些话不适合在这里问,她只好强按住心中的好奇,过去给黎灏把脉。

    “我不想吃任何东西了。”黎灏有气无力地说道,“不管吃什么,我都会觉得全身难受。”

    “人哪里能不吃东西?”黎謹修沉声地说道,峻眉微皱地看着黎灏。

    黎灏带着哭音叫道,“我宁愿饿死,也不要痛死。”

    太后听到小儿子的这话,眼眶立刻就红了,“那你要母后怎么办?”

    “母后,我太痛了。”黎灏哇一声哭了出来。

    黎謹修寒着脸看向齐瑾,“齐医正,小王爷的病何时能冶好?”

    “回皇上,微臣……不好说。”齐瑾无奈地开口。

    黎謹修的脸色阴沉如墨,眸中仿佛有寒冰射出,“什么叫不好说?”

    “小王爷,我去给你煮粥,好吗?”穆桑榆像是没有听到黎謹修和齐瑾的对话。

    黎灏哽咽地摇头,“不要。”

    “我给你做药膳,又能填饱肚子,又能止痛,好不好?”穆桑榆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劝着。

    “要是会痛呢?”黎灏问道,有些赌气。

    穆桑榆想了一下,“要是还会痛,我把我最宝贵的东西给你。”

    黎灏沉默地想了一会儿,“你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

    “四万两。”桑榆说道,银子对如今的她来说就是最宝贵的,“好不容易才存起来的,不能再多了。”

    “难道要是不痛,你还要跟我拿四万两?”黎灏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他堂堂一个王爷,还稀罕几万两吗?

    穆桑榆认真地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小王爷你可不能言而无信。”

    黎灏恼怒地问道,“本王什么时候言而无信了?”

    “哦,那我现在去给你煮粥。”桑榆笑眯眯地说道。

    太后却露出微笑,不管用什么方法,能够让小王爷吃东西就是本事了。

    黎謹修眸色深幽地看着桑榆,想起刚刚凉亭里她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他以为她从小王爷身上得到好处,可她如果想要得到更多的,不是应该来讨好他吗?

    穆桑榆回头跟太后行了一礼,垂着头走了出去,她要去做药膳了。

    “娘娘,臣也去看看。”齐瑾还有许多话想问穆桑榆,见她离开寝殿,也跟着告退了。

    太后走到床边,怜爱地摸着黎灏的额头,“以后别说那样的话,母后不喜欢听。”

    黎灏因为刚刚哭过,眼睛发红脸色发白,看起来十分可怜,“母后,我也不想的。”

    “你姓黎,不该这样懦弱。”黎謹修在旁边低声说道。

    黎灏不服气地说道,“姓黎又如何,帝皇之家懦弱的人多了去,还有昏庸无道的。”

    “我们的太祖,曾经战胜了诸葛帝国,成就了如今的燕国,先皇如果不是后来被奸臣所迷惑,也不会……被人利用。”黎謹修说道。

    “皇兄,我不是你。”黎灏低声说道,“即便我能撑过这一劫,也是活不久的,我们大家都知道。”

    太后紧紧抓住他的手,“谁说的,你一定能好好活着。”

    黎灏苦笑,少年稚嫩的脸上有着和年龄不相符的苦涩,他的身体自己怎么会不清楚,宸先生说过了,他活不过十五岁。

    他今年已经十岁了,说不定已经没有再活五年的机会。

    黎謹修看着他,眼底有寒霜凝结,要不是穆亦松,他的弟弟如今也不用遭受这样的痛苦。

    当初让穆亦松死得太轻松了。

    “皇兄,你不要为难穆桑榆,她没有和我打赌,是我骗母后的,我就是想跟她说几句话而已。”黎灏忽然说道。

    黎謹修已经猜出真相,听到黎灏这么说,也没有多惊讶,只是淡淡地说,“朕何时为难她了?”

    太后哪里不知道黎謹修多疑的性子,帮着黎灏说道,“榆儿是个好孩子。”

    黎謹修薄唇微抿,没有再开口了。

    “母后,我如今不觉得疼了。”黎灏摸着胸口对太后说道。

    “哀家把榆儿留在宫里两天,这两天让她照顾你。”太后低声说道,经过刚刚的事情,她觉得留下穆桑榆会是一件好事,说不定真的能让小王爷的病好起来。

    黎謹修听到这话,峻眉皱了起来,眸色深沉不知在想什么。

    皇子所设有小厨房,不需要去御膳房就能给小王爷煮药膳粥,穆桑榆跟暖人要了纸笔,写了几样药材,交给小宫女去御药房找来。

    穆桑榆的厨艺很好,她是专门学过的,当年在宁王府的时候,她请了最好的厨娘教她厨艺,为的便是想有一天能够亲自做菜给黎謹修尝一尝。

    父亲曾经说过,想要收服一个男人,最好是先收服他的胃。

    她记住了这话,但做的并不好。

    齐瑾看着在小厨房里忙碌的穆桑榆,回想着这个小姑娘方才给她带来的震撼,她斟酌着该怎么跟开口询问。

    暖人本来是想过来打下手的,她觉得穆桑榆看起来娇滴滴的,不像是会煮粥的人,不过她想错了,穆桑榆看起来是娇气,可做起事来并不娇气。

    “暖人,你去照看小王爷吧,我这里很快就好了。”穆桑榆笑着说道,她不想有人站在身边,这样她根本不能将灵泉加到粥里面。

    “穆姑娘,那奴婢就先回去了,您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大家去做。”暖人是黎灏身边的第一宫女,不但深得黎灏的信任,连太后都十分喜欢她,小厨房里的宫人自然不敢得罪她,见她如此尊重这个小姑娘,他们更是不敢摆架子。

    穆桑榆笑着应好,“你先回去吧。”

    暖人交代了旁边的宫人几句,这才转身出了小厨房。

    “你们各自做你们的事吧,我这里自己能做好。”桑榆说道,拒绝了别人上来帮忙。

    小宫女很快就将药材找了过来,桑榆拿着骨头熬汤,最后拿着汤水煮粥,将药材一点点地放了进去。

    她看了周围一眼,没人注意她,她还是不敢大意,心念一起,掌心多了一滴灵泉,她不敢一次放太多灵泉进去,怕黎灏的身子承受不住。

    她将洗好的白米捧在掌心,顺势和灵泉一起放到锅里面去了。

    即使一直在门外看着桑榆的齐瑾也没看出异样。

    穆桑榆转身行了一礼,“齐医正。”

    齐瑾淡淡一笑,走到桑榆的身边,“你这个药膳,是跟令堂学习的?”

    “不是,我在书里看到的。”桑榆有些腼腆地笑道

    桑榆沉默了一下,“如果不行,我就要没了四万两。”

    这个回答出乎齐瑾意料,她忍不住轻笑出声,“你很在意银子吗?”

    “好不容易才赢来的,总要……在意一些才好。”桑榆说道。

    齐瑾摇了摇头,只觉得这个小姑娘能够爱钱爱得这么可爱,也真是难得,她正色看着桑榆,“你的按摩手法是从哪里学来的?”

    “也是在书里看到的啊。”桑榆有些疑惑齐瑾怎么会问这个,她看的《齐氏医经》应该是齐瑾看过的啊。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齐瑾的先祖追溯到前朝,应该是战神之称的镇国侯,也就是端惠皇后的亲大哥,她怎么会不知道齐氏医经里面最为著名按摩手法呢。

    齐瑾的脸色有些怪异,“齐氏医经?”

    桑榆点了点头,“齐医正,难道我做得不对吗?”

    “不,你做得很好!”齐瑾毫不掩饰对桑榆的赞赏,“你继续看着吧,我先去看看小王爷。”

    齐瑾没想到答案会是这样,当年孝端皇后留给齐家的医经经历了这么多年,居然落在一个小姑娘的手里。

    她都还没看过齐氏医经,那才是孝端皇后毕生所学的精华,想不到……会在桑榆的手里。

    不是没想过要找回那本医经,只是,如今找回又如何呢,在陆夭夭手里也是好的,那个小姑娘很有天赋,或许这就是端惠皇后冥冥中的安排吧。

    桑榆疑惑地看着齐瑾的背影,她怎么觉得齐医正的反应有点奇怪呢?

    不过,她根本来不及细想,炖盅里的粥已经好了。

    她试了一下味道,因为黎灏已经吃了几天清淡的膳食,她也不敢放太多佐料,只保证药味不浓,骨汤融入药包,粥的味道还是不错的,因为加了灵泉的关系,她觉得这个药粥闻起来很清香。

    桑榆端着药粥来到寝殿,太后还在跟黎灏说话。

    “太后娘娘,臣女的粥做好了。”桑榆含笑说道。

    “你确定我吃了真的不痛吗?”黎灏依旧心有余悸,他不敢吃东西。

    桑榆将托盘放了下来,“……我不敢确定。”

    暖人倒了一碗粥,正打算拿去给黎灏,听到桑榆的回答,她有点犹豫了。

    黎灏瞪着桑榆。

    桑榆笑道,“总得试试啊,你不吃东西哪里行呢。”

    太后也劝着说道,“就算是痛了,榆儿不是还会按摩穴道止痛吗?”

    黎灏犹豫了一下,凑过去闻了闻,“味道不错。”

    太后很惊喜,“那你快尝尝。”

    黎灏抿了抿唇,吃了一小口,又骨汤滚出来的粥有一股别样的清香,药味很淡,反而添了几分可口的味道。

    黎灏眼睛一亮,又让暖人喂他吃了一口,一碗粥就见底了。

    太后惊喜不已,小王爷已经很久没有吃这么多了。

    齐瑾同样觉得惊讶,她看了桑榆一眼,难道她做的药粥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再给本王一碗。”黎灏说道,难得他有胃口。

    “小王爷,您觉得……如何?”齐瑾怕他会发病,忍不住开口先问了一句。

    黎灏摸了摸胸口,“本王觉得……很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