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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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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鼠决然是不会有老鼠的——不是没有老鼠,而是不会有老鼠来祸害家里的东西。陆恒的聚兽之术可不是摆设。

    但没大必要说出来,说出来反而不好解释。

    挂好了猪肉,大壮二壮和小壮还要忙碌两个小时,他们得把今天砍回来的青冈树用绳锯锯成小段,然后像建屋子那样把小段的青冈树堆积起来,保持通风,使其自然风干。

    风干到一定程度,再制作成木炭,然后再一挑一挑的挑下山去贩卖,或是卖给胡刮皮,或是挑到县城去卖给那些大户。

    陆恒在一边帮忙,效率竟不比三兄弟任何一个低。

    就今儿两顿,一顿内脏、一顿骨头,陆恒的气力应之见长。初时增长尤其快,说气力,竟已不比成年人差多少。

    陆恒估摸着,增长这么快,一是与自己如今的底蕴相干,二是与当前世界的大环境相干。

    他如今有着上辈子遗留的雄厚本源,而当前世界,便如野猪能长那么大,或者那野猪的营养,比上辈子的野猪高。

    反正是好事。

    他曾经强大过,现在很弱小。

    强大过的人,不喜欢弱小。

    帮着三兄弟把青冈树处理妥当,兄弟几个便光着膀子在水池下水处拿了抹布,一顿洗刷刷,舒坦。

    又在屋前纳凉,山风吹着也舒坦,可惜蚊子多。

    但蚊子不咬陆恒,挑着三兄弟轮流叮咬,一会儿啪的一声,打的满手是血。

    二壮忍不住说:“这蚊子也认人?恒哥儿是它们祖宗呢么...”

    大壮打了他一巴掌:“屁话!”

    一夜无话。

    ...

    陆恒挺喜欢这样的环境——花妈妈的慈祥,三兄弟的单纯——即使老二有点油滑,可也不能说人不好。该做的事不推脱,该干的活儿不少几分。

    上辈子只有躲在药谷的时候,才有这样的清闲。出去了,还是得勾心斗角,挺不爽利的。

    早上天不亮,陆恒起来。三兄弟昨天累了一天,还在蒙头大睡。陆恒便在屋子侧畔的水池边走了一趟拳脚,拔动筋骨。

    然后做了饭菜,差不多日上三竿,大壮三兄弟才起来。

    他们砍树烧炭,是隔一天一回;不然吃不住劳累。今天休息,明天去,后天休息,大后天去。

    便如现在,即使已休息了一晚,第二天起来脸上的疲色仍有残留。

    陆恒在三兄弟吃早饭的时候,不动声色给他们种入了饕餮功的真炁种子。

    且不说花妈妈的颜面;三兄弟对陆恒都挺好;单说饕餮功本来也不是什么稀奇的货色——上辈子,军队里就有好几支专门种入过饕餮功真炁种子的王牌部队。

    等花妈妈回来,陆恒还要给她种入真炁种子。

    昨天是刚刚练成真炁,只那么一丝,花妈妈走的时候,这法子还无法施展;现在过去了一天一夜,已经可以凝聚饕餮功的真炁种子了。

    这玩意儿大用没有,但用在吃的事儿上,却极是顶用。

    大壮三兄弟一顿早饭下来,精神头立刻就起来了。脸上残留的疲色,烟消云散。

    他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道是吃了肉,回复快什么的。

    现在就等花妈妈回来。

    按着以往的经验,花妈妈一般会在午前归来。

    兄弟几个先把家里打整干净,又炖上一锅肉骨头,煮好了饭,只等阿妈回来。

    大壮说:“现在咱们家肉是够了,可米面却不够...恒哥儿,老二老三,咱们要不弄些肉干去卖了,换些米面回来?”

    二壮和小壮这里商量起来。

    陆恒则是不大在意的——米面嘛,胡刮皮家多的是。

    算算这厮应该活不长了——哪天儿陆恒动手,就是他的死期。到时候,胡刮皮家的米面,不说一口全吃下,总得村里家家户户分一些,但留在手里的,肯定不会少。

    至于要不要拿肉干去换米面,陆恒都没有意见。换也好,不换也好。

    三兄弟讨论了一会儿,决定还是拿肉换些米面来。毕竟家里存粮不多了。

    到午前,果然,花妈妈的身影终于出现在眼帘里。

    兄弟几个连忙跑下去,把花妈妈接上来。

    边走,边就把两头野猪到屋门口打架,死了,被陆恒捡着便宜的事透了个干净。

    花妈妈奇道:“有这样的事?那还真是山神保佑呢。”

    也高兴的很。

    说:“本也是要买两斤猪肉回来,可看见有卖羊肉的,于是买了一斤。”

    花妈妈这次,买了羊肉回来。

    那倒是顶好的了。

    家中有猪肉了,羊肉便新鲜了。

    回到屋里,花妈妈问了昨天、今天儿的事儿,小壮把砍了多少青冈树,打算什么时候风干、什么时候制炭,都掰扯的明明白白。

    花妈妈点头:“山神保佑,家里得了猪肉,但手上的活儿才是长久之计。”

    不能说因为得了这样离奇的猪肉,便心存侥幸,譬如守株待兔之属;偶然得到的东西,不是最珍贵的,一直在手上的东西,才是最珍贵的。那可以伴你一生。

    说着话,花妈妈从布包里取出来一幅画。

    她说:“我走过集市,看到有人卖画。不经意看了一眼,觉着这幅画最漂亮,就买下了。”

    展开画卷,其上画的是一幅田园院落的景致。

    不大不小的一个庭院,房间不多不少,不高不矮,门前有田,门后后溪,前院有树,后院有花。

    一条石子儿小经蜿蜒,不知去处。

    这幅画要说多好,实在算不上,就陆恒提起笔现在画一幅,都比这好十倍。但这幅画,其中蕴含的景象,却如此温馨。

    这或许便是花妈妈要买下这幅画的原因。

    当然,也有可能是画中后院里的那些盛开的花。陆恒能认出来,有牡丹,有芍药,有昙花,有梅花...许多种。

    看似凌乱,却给人一种欢欣鼓舞的盛开之意。

    花妈妈说:“我想照着这幅画,制一幅最好的僮锦!”

    此言一出,先还高高兴兴的大壮神色闷了下去,说:“阿妈,这幅画这么大,要照着上面的图案织锦,少说两三年呢!”

    二壮也说:“是啊阿妈,两三年可不短。”

    家中用度,多是阿妈织锦所得。若将两三年耗在这一副画上,那这两三年家里便失了这条进钱的渠道,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