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中文网 > 魅惑帝王心:第一宠妃 > 457.第457章 江山,与你共享

457.第457章 江山,与你共享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25中文网 www.25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泓昀呆住,半晌才回过神,却憨憨地谦虚道:“只怕儿子不能胜任。”

    皇帝却笑:“不能胜任朕也不会怪你,自然会有别人能做,但朕希望看到我的儿子长进,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

    泓昀单膝跪地,朗声答应。之后起身,壮着胆子问父亲:“父皇可知关于十四叔的传闻?”他小心拿捏着自己的话语,即便猜测父亲是去了西南才回来,也不敢随意表露出来。

    “你七叔就快回来了,到时候就知道了。”皇帝淡淡的,一言带过。

    泓昀再不敢问,又与父亲说些话后,在天黑前离开。之后敬贵妃带着泓暄来过一次,彦琛也见了,互相说些关心的话后,亦早早散了。年筱苒本以为皇帝要去符望阁,谁知才到景阳宫,小太监告诉自己皇上去了坤宁宫。

    年氏不由得对出来迎接的舒宁笑叹:“你的姐姐,是个好女人。”

    坤宁宫里,容澜也已得知皇帝“病愈”的事,只是她也抱病,不方便去涵心殿,或者说,她不晓得自己该用什么态度去见皇帝,遂放弃了见丈夫的念头,只求随遇而安。

    吃罢了饭,正抱着儿子教他说话,泓昶很聪明,这么小就已记下了半篇三字经。

    “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

    容澜满足地看着儿子聪明的模样,可泓昶忽而停住,目光在某一处定格,她顺着看过来,不由得心中打颤。

    二十多年的夫妻,竟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心慌意乱。硬是撑着仪态起身来,带着儿子行礼,可泓昶似乎因太久没见过父皇,竟不怎么认得。

    彦琛抱着儿子说了会儿话,就让奶娘领走,当殿内只剩下他和容澜,却反而相对无语。

    许久,容澜终于忍不住开始哭泣,她背过身子不愿让丈夫瞧见自己的眼泪,可彦琛将她拉过来,“澜儿,发生那么多事,终究是朕对不起你。朕不想说太多的话,只要你记住,从前你我怎样,今后也不会改变。嗣音回宫前那晚朕就对你说过,你无人可替代,她也却不可能取代你在朕心中的地位。倘若有一****先朕而去,你也是朕永远唯一的皇后,中宫之位,除了你朕不会再许第二人。朕此生再多辛苦,然有幸遇到你们两个,苍天终是厚待了我。澜儿,不要哭。”

    可是容澜忍不住,太多的眼泪藏在心里,早就快盛不下了,全天下人都可以不信她,误解她,可如果彦琛也不站在她的身边,她的世界就一定会坍塌。

    其实,她也只是个女人。

    容澜伏入他的怀里大哭,“彦琛,我别无选择……”

    夜深时,嗣音好容易和她的小魔怪斗智斗勇罢,初龄终于乖乖睡着后,她方离了景祺轩,从长廊漫步回符望阁,自己的家就是不一样,即便数月不曾踏足,也不会有半分陌生感。

    廊下溪水淙淙,月光下竟也波光粼粼,光芒反射到廊上,将她的衣衫照得五彩斑斓。

    长廊的尽头,彦琛驻足而立,那翩翩身影来,宛若仙子。

    “皇上!”是谷雨先看见了圣驾,忙出声提醒嗣音,她生生愣在原地,不敢露出她的高兴。

    虽然是她请皇帝去配中宫,可是……

    彦琛一步步走向嗣音,不由分说将她打横抱起,根本不在乎谷雨和小宫女在侧,转身就往符望阁去。

    “皇上,放下我……”嗣音羞得不行。

    “你又害羞?也不是第一回了。”

    “皇上……”

    “不许乱动,朕今夜来,是和你算账的。”皇帝哼声道,语调里有薄怒有得意有挑逗有满满的幸福。

    只这一句话,嗣音就觉得自己浑身滚烫,又哭又笑地将脸埋进他的肩窝,“刚斗完小魔怪,又来个大,为什么被欺负的总是我?”

    此时已进了屋子,彦琛将她放到床上,凑到耳畔微吐气息,“朕不会欺负你。”

    嗣音耳根极敏感,倏地就缩起身子来,抿嘴呆呆笑了半日,双手勾住丈夫的脖子,娇然一笑:“我不怕!”

    屋外,谷雨等自然不敢靠前,正商议谁来值夜,一个小宫女发现什么要紧事似的拉着谷雨道:“姑姑,得赶紧去景祺轩看好小公主。”

    谷雨猛地激灵,连连点头,留下小宫女值夜,自己奔赴景祺轩。今夜,怎么也不能让精怪的小公主打扰主子了。

    而符望阁里一室旖旎,又岂是只言片语能够道尽。

    十一月半,赶赴西南督军的贤亲王回京,但让所有人意外的是,定康亲王晏珅竟悄然带着二十万兵马一起到了京城,最让人无法相信甚至恐惧的,是二十万人浩浩荡荡从西南穿越半壁江山到京城,竟然没引起什么动静,那些自视颇高的京官们看见这精锐之师时,皆目瞪口呆——如果定康亲王要反,是不是意味着京城绝对会被轻而易举拿下?

    皇帝亲自带领文武百官在聆政殿前迎接晏珅,彰其平定佤纳国进犯之功,犒赏三军。晏珅一身银灰铠甲,威风凛凛,立在万人中央,宛如神将临世。言说其重伤不治的谣言,不攻自破。

    受赏后的抚远大将军单膝跪地,上禀皇帝,欲将二十万大军送往西北、东北两处巩固国防,奏请皇帝选出将帅之才统帅三军。

    皇帝欣然答应,令群臣举贤。之后晏珅卸下铠甲佩剑,与群臣同入聆政殿共议国事,外人便再见不到里头的光景。

    聆政殿左侧偏殿的大门后,初龄奶声奶气地问:“六哥,这个人是谁?”

    可泓暄早看呆了,痴痴地站在那里半晌没说话。

    而淑慎已热泪盈眶,骄傲地将妹妹抱起,“不认得了?他是你十四叔!”

    “小祖宗们,娘娘找你们呢,定康王妃抱着小世子去坤宁宫了。”符望阁的小宫女奔来相告,正是她们的两个小公主撺掇了两位皇子一位小王爷偷偷来看犒军的。

    泓昭满脸通红,激动地对他四哥说:“明日一定让十四叔带我们去骑马,我要让他看看我新练的剑法。”

    泓晔淡淡一笑,与淑慎四目相对,他道:“皇姐,男儿当如是,对不对?”

    淑慎颔首,可转念一想,却道:“文武各有所长。”

    众人有些奇怪,却来不及细究,便被带到了坤宁宫,年轻的十四婶婶已抱着他们的小堂弟来了。

    此刻泓昇正被皇后抱在怀里,几个小家伙凑过来看,醒着的泓昇露出了笑脸,他似乎意识到眼前的哥哥姐姐们是自己的亲人,欢喜得手舞足蹈,咯咯笑出声。

    “母后,我要亲亲弟弟。”初龄最骄傲,抢了最好的位置就不让别人靠近,容澜稍稍俯身,初龄重重地亲了两下,心满意足地做出小姐姐的模样,“泓昇你乖乖,姐姐回头给你吃点心。”

    众人皆笑,容澜更欢喜得无可无不可,竟是含泪对周桃道:“辛苦你了,本宫总算是抱上这个侄子,母后她……在天之灵会很高兴。”

    一时触动众人心酸之处,周桃亦哽咽道:“所以王爷让臣妾随军回京,盼除夕元旦时,带着泓昇一起给母后上香。”

    容澜颔首,却抑制不住欣喜之泪,年筱苒和叶氏均上来劝慰,方罢。嗣音便借口有东西要给周桃,将她带开。

    殿外不知何时开始飘雪,两人均没有坐轿子,各自撑了伞慢行。谷雨等知趣地远远跟着,好让主子和十四王妃好好说话。

    “王爷的伤好些了吗?”嗣音先开口。

    周桃便知嗣音知晓那件事,颔首答:“好多了,他底子好。”

    “多亏了王爷,皇上才幸免于难,这就是所谓的骨血相连,不论世人怎么看待这对兄弟,他们自己心里其实都很明白。”嗣音道,驻足看着周桃,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或倔强或怯弱的小姑娘,娇颜明媚、眼神坚毅,拥有为人母的女性该有的光华。

    “娘娘,谢谢你。”周桃笑。

    “谢我?”嗣音不解,两人又徐步向前。

    周桃没有言明,只是笑着重复:“是的,谢谢您。”

    嗣音见她如是,知道不必再问,即便心里猜到些什么,也不愿细想。

    二人行至半路,忽听一把醇醇之声,“桃儿。”

    “晏珅。”乍见丈夫,周桃惊喜,疾步走向他,嗔道,“怎么不打伞?怎么不在皇上那里?”言语之中,俨然娇妻女主之态。

    嗣音静立原地,看见白雪纷扬落在那一身白袍的男子身上,清俊明朗,如圭如璧。

    “参见皇贵妃。”晏珅和周桃再一起过来,朝嗣音行礼。

    其实这里并不是从聆政殿或涵心殿过来的路,可晏珅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怕只有他自己才明白,而此处,通向符望阁。

    “谷雨,你的伞大些,我和你换。”周桃打着伞从嗣音身边擦身而过,往不远处的谷雨走去,笑呵呵道,“那样我和王爷撑一把伞就够了。”

    雪中,如璧俊美的男子,如仙婉约的女子,一个傲然立在风雪之中,一个撑伞盈盈而立,相对无语,却万千心绪。

    “能再见到你,真好。”晏珅轻语。

    嗣音莞尔,眉梢扬起最友好的笑容,温暖宁静,透彻清明的眼眸里将她的心迹袒露无余,“王爷,珍重。”

    晏珅怔住,心底的隐痛被暖暖化开,就是想再听这一声“珍重”,才努力地活下来。

    彼时大夫军医都判定自己不可能存活,意识昏迷的他听到哥哥的怒骂:“如果你死了,嗣音会替朕内疚一辈子,难道你要让你穷尽一生去保护的女人永远活在内疚痛苦中?”

    “晏珅,我们去坤宁宫吧,皇嫂在等你。”周桃打伞归来,至晏珅面前,举高将伞遮盖他的身体,他接过来握在手中,下意识地将周桃拢近自己的身体。

    “本宫要回符望阁,改日再聚。”嗣音颔首慢言,遂带着谷雨等人缓缓离去。

    擦身而过时,晏珅在余光中看见她淡然恬静的目光,只是那清澈的眼眸里,没有留下他的身影。

    “我们走吧。”当嗣音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晏珅亦挽了周桃的手,朝另一方向而去。走不过几步,周桃回眸,看着梁嗣音的背影,安然一笑。

    行至半路,嗣音驻足,拐角处一身桃红雪氅的刘仙莹立在雪中,她没有打伞,白雪几乎将鲜艳的桃红全部覆盖。

    嗣音上前来将她纳入伞下,挽了手恬然一笑:“他很好,我们走吧。符望阁有热热的茶,暖身。”

    刘仙莹闻言落下清泪,长吁一口气后亦笑:“走吧!”

    腊月,因小公主咳嗽不止,皇帝下旨将女儿送入护国寺由医僧明源照拂,是日皇贵妃亲自送女儿出宫,意外的是,大公主淑慎被皇后缠住没能相随。

    初龄一见明源就病态全无,扑过去笑呵呵说:“大和尚,我又来了。”

    嗣音清咳嗔怒,将女儿拉到膝下,“要有礼貌,不可以欺负小沙弥,知道吗?”

    “嗯!”初龄大声答应,可是园门外已聚集之前陪公主玩耍过的小沙弥,初龄双眸放光,狡黠之色溢于言表,甩开母亲就朝他们跑去,骄傲地说,“快带我去滚雪球。”

    嗣音见谷雨奶娘已跟过去,也就放心,转身来看着明源,但笑容就不那么和善了,“有些事,本宫想和明源大师您说清楚。”

    可明源似乎知道嗣音撇开淑慎前来的目的,宝相含笑,悠悠道:“娘娘请随小僧来。”

    嗣音不解,但还是随行,至禅房,明源指着屋内正教授小和尚认字的少年郎道:“国子监祭酒大人妻家的侄子,隆政四年恩科殿试第七名,邹皓。”

    “邹皓?”嗣音想起来,就是那个不肯为淑慎作画,而让她气得耿耿于怀的人。

    明源笑道:“公主那方帕子的旧主人,便是邹公子。”

    嗣音愣住,半晌才回过神,却是欣然一笑,对明源道:“方才本宫失礼了。”继而静立门外看了片刻,方离去。

    之后和初龄惜别,自然女儿没有半分舍不得的样子,嗣音才离开护国寺,来时细琐的小雪变成了纷纷扬扬的大雪,嗣音正抬眸望天,谷雨惊道:“娘娘,皇上来了。”

    嗣音一愣,最近她的丈夫总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给她一个又一个惊喜。

    皇帝通身玄青色棉袍,屹立天地之间,俊伟如山。他撑伞走向嗣音,“雪突然大了,朕不放心,所以来接你。”

    嗣音扑哧一笑,朝四周看看,低声道:“皇上在宫里也就罢了,如今都到宫外来了,旁人瞧见,真的该说臣妾红颜……”

    然后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彦琛捂住了嘴,他微怒:“不许你胡说,朕对自己的女人好,碍着谁了?”

    嗣音不理他,让开道:“皇上越发小孩心性了,太随性。”

    “不闹,朕带你去看看下雪后的京郊。”彦琛不恼,拉着她的手钻入雪中,在众目睽睽下将嗣音塞入寻常马车,亲自驾走了。

    谷雨众人呆立,半晌才回过神:“行了,咱们自己回吧。”

    很快,又是除夕,隆政五年的除夕夜,皇室族人总算济济一堂,各种礼仪自不必多说,最叫人感慨的,是十四亲王带着王妃和世子给乌太后灵前上香,而皇帝与十四弟的关系也今非昔比,本以为最终会以恶斗收场的兄弟俩,竟有一天能相亲如是,众人皆叹:乌太后有灵,当含笑九泉。

    翌日初一,皇帝和皇贵妃照例没有参加坤宁宫的庆宴,彦琛一如既往带着嗣音在角楼俯视国土,这一年发生太多的事,然最终都趋于圆满,苍天不负。

    皇帝傲然道:“****的国土又向南拓宽了一千里,嗣音,朕会挣下更美好的江山,与你共享。”

    嗣音甜甜一笑:“与君一生相伴,足矣。”

    此时城外烟花齐鸣,仿佛为帝妃喝彩,轰隆声中,方永禄来到,躬身言:“皇上,一切都准备好了。”

    彦琛便牵了嗣音的手道:“来,不论结果如何,绝不让你我之外的人知道,但你也遂了朕的心愿。”

    嗣音无奈,跟着过来,看着彦琛解下随身御印,另一头奶娘已把泓曦放下退了出去,楼上仅有帝妃和皇子,她蹲下身子道:“泓曦,来母妃这里。”

    泓曦仿佛因他就出生在这一片热闹中,并不畏惧烟火炮竹的轰隆,乐呵呵地就朝母亲爬来,嗣音逗他,“泓曦拿件喜欢的东西给母妃好不好?”

    泓曦眯眼而笑,仔细地看过每件东西,胖胖的小手一抓,将拿起的东西塞入母亲手中。

    嗣音回眸,与彦琛对视,两人笑而无语。

    此时角楼外红光漫天,彦琛道一声来,嗣音便抱起儿子与他并肩立于露台之上,俯瞰国土,享受万民敬仰。

    *****本篇至此完结,以下更新《第一宠妃》续篇,故事转换第一人称视角*****

    暮色如焰,暖风拂面,从梦中醒来,这一觉美满酣甜,不记得周公赢了我几粒子,只觉口中干渴,但见石桌上有紫砂壶,便随手拿来就着壶嘴痛饮。

    茶是好茶,只是闷了半日略嫌苦涩,饮罢,对着茶壶发呆,记得睡前听的那《壶中之天》的故事,寻思哪天是否也能钻进这壶里,到另一个世界游历一番。

    此时寺中暮钟响起,搁下茶壶,将凌乱的披帛抖落整齐,拖着曳地裙幅走出这静谧的园子。半路上拦住一个小沙弥,问:“明源呢?”

    “师叔祖在药王殿诵经。”小沙弥轻声回答,低垂着头不敢看我一眼,似怕又被我捉弄。

    “多谢。”我嘻嘻一笑,径直往药王殿飘去。

    殿内肃穆俊冷,唯有清香缭绕,佛龛前盘膝坐着清瘦的大和尚,没有华丽隆重的袈裟僧衣,只是一件干净的青灰色衲衣松散地搭在身上。

    “我饿了。”行至他身后就地坐下,靠在他的背脊上抬眸望殿外火红的暮云。

    “回去吧。”

    “我说我饿了。”我腾起身子。

    “回去吧。”明源重复。

    “走了可就不来了。”我怒言娇嗔。

    “上回赌气,你也这么说。”明源言罢,合十顶礼,缓缓起身俯视仍坐在地上的我,清俊的脸上是亲和的笑,缓缓道,“淑慎当年及笄时,也如你一样坐在这药王殿里,不同的是,你是逃出来的。”

    是啊,我是逃出来的。

    天下人皆知,隆政十八年五月初四,是舜元公主的十五岁生辰,因舜元公主是福星临世,皇帝年初便诏告天下,要为她举行盛大的及笄之礼。可眼下已是五月初三,而我却仍在宫外。

    说起来,今日亦是我六皇兄和七弟的生辰,而我恼的,就是每年都与哥哥弟弟在今日过生辰,宫里从没有特特为我举行的庆典,如今到了及笄之年,反隆重起来,仿佛就都等着我倒适婚之龄,上赶着要将我嫁出去。

    至少,六哥就是这样说的。

    “谨郡王到了,跟他回宫吧。”明源笑着将我搀扶起来,露出僧人不该有的宠溺之态,明眸微合,温柔地看着我,“明日,我们的小公主就长大了。”

    我纤眉一凛,骄傲道:“长大又如何?反正一辈子也不要嫁人,你伴青灯一生,我就守你一世。”

    “初龄。”

    我话音才落,殿门口传来一把醇醇之声,我循声而望,果然是四哥泓晔不假,明源究竟是未卜先知,还是和四哥约好了今日来接我回宫?

    “谨郡王!”一旁的明源已朝哥哥施礼。

    “四哥!”我柔柔地唤一声,扭扭捏捏地飘到他的身边,低垂着头看他青褐色的鞋履,呢喃着,“我不想参加明日的及笄大礼。”

    “四哥也不想。”他竟没有出声责备我私自逃离宫廷的事,而是轻轻抚过我垂顺在肩头的长发,我抬头看他,他淡淡一笑说,“四哥舍不得我的龄儿出嫁,总还记得你孩提时的模样,一眨眼都是大姑娘了。”

    我欣然一笑,腻着他说:“四哥娶四嫂时,古母妃也挽着您的手说,一眨眼就是大人了。”我将古夫人的神态学得惟妙惟肖,叫他无奈地嗔我淘气。

    “时辰不早了,还请王爷早些带公主回宫,明日及笄之礼,小僧会携护国寺众僧前往。”明源上前合十,娓娓而言。

    我娇嗔:“你就是想赶我走。”

    “初龄,不得无礼。”四哥出言,又与明源寒暄几句,便不由分说将我带离,我不敢在四哥面前放肆,唯有跟着他乖乖回去。

    “泓暄因助你离宫,被敬贵妃罚跪一夜,他那么大的人了,就为了你?”四哥送我上车时,忍不住说了这句,叫我一时揪心。众兄弟里,六哥最疼我,从小不论闯什么祸,他都一力承当替我受过,这一次又是如此。

    行至宫门,四哥却让我独自回去,我到底有些胆怯,扭捏道:“大家生气吗?”

    “这次的确过了。”四哥只是这一句,静了半晌见我可怜,方道,“谁会和你生气,而你除了护国寺还会去哪儿?父皇是有意让你自在几日,才在今天让我接你回宫。”

    “哦!”

    “明日及笄之礼,要乖一些。”四哥轻轻拍了我的额头,“回去吧。”

    我答应下,朝他福了福身子,转身进了宫门,李从德一早就等在哪儿,用软轿将我接回。

    “公公,母妃生气吗?”我探出头来问李从德,他笑嘻嘻回答我,“娘娘提都没提,这几日就忙您的及笄礼,谷雨还说,公主不在咱们才能干活儿。”

    我哼一声,不被重视的感觉也实在不怎么样。

    很快,软轿停在符望阁前,我才下轿,便见母妃立在门前等我,她十年如一日的纤瘦柔美,岁月从不曾在她脸上留下痕迹。

    “母妃!”我如蝴蝶般飞入她的怀里,母亲身上熟悉的香气让我觉得安心,却抱怨:“怎么才接我回宫,你们都不要我了吗?”

    “我的初龄几时才能长大?”母妃双臂拥着我,用她柔嫩的面颊蹭着我的额发。

    “你生气吗?”我被蹭得痒痒,抬起头来看她,母妃的眼眉是那么美,可我一点也不像她,谁都说我像父皇,小时候很骄傲,长大了才发现,若能像母妃这样美丽才好。

    她含笑摇头,否定。又轻轻掀起我厚密的额发,额头上微微有凉意,她嘟着嘴说:“往后束起额发,就更不像我了,实足是你父皇的模样。”

    我嘻嘻一笑,没有说心里话,“所以父皇才最疼我。”

    母亲点我的额头,嗔道:“最疼你才最伤心,你出走那日,可知他多担心多难过?”

    “他真的生气了?”我并不胆怯,只是心疼。

    “见了他好好赔不是。”母妃叮咛一句,唤李从德,“不要收起轿子,送公主去坤宁宫。”

    马车颠簸半日我浑身疲惫,赖着她撒娇:“要去给母后请安吗?让我换身衣服好不好,这样子去太失礼,我也饿了。”

    母亲道:“你母后病了,不能参加你的及笄之礼,好好陪她说说话,在坤宁宫过夜吧,明天早晨母妃来接你。”

    母后又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