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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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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

    郭斌纵横中原虽不过一年的时间,可是方才说的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可以载入青史的大事,如何能不让怀揣着梦想又身怀绝艺之人激动万分?七百骑夜闯二十万黄巾联营,这是忠勇已极;在匈奴王庭,敢于攻击羌人使者队伍,而且竟真的成功了,这是当年班定远“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典故再现当世;在塞外三城,敢于直面鲜卑大单于和连大军,竟能战而胜之,更是将和连阵斩,这是耀武异域,扬我国威。

    自古以来,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历朝历代,军功历来便是最重的功绩,所以在和平年代,军人升迁很慢,也是这个道理。

    就拿汉朝举例子,此时的武官,级别分为:将军、中郎将、校尉三级,其中将军最高,中郎将次之,校尉最低。由于将军并不常置,有战事时才冠以统兵者将军之称,所以平时一般武官所能获得的最高官职为中郎将,而直接掌握军队的,往往都是校尉。

    校,是军事编制的单位,而尉,则是军官之意,所谓郡尉、县尉、骑都尉,都有这个意思。这种直接掌握军队,管理军队的训练、战争等事宜的军官,是置于十人长、百人长之上的。在黄巾之乱以前,甚至是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校尉从来都是极有实权,地位极高的军事指挥人员。

    熟悉东汉末年历史的人,对于所谓的西园八校尉应是极熟悉的。当时,这西园八校尉分别是由蹇硕、袁绍、鲍鸿、曹操、赵融、冯芳、夏牟、淳于琼八人担任。蹇硕自不必说,以宦官担任校尉,实在是极得天子刘宏信重。袁绍、曹操,为世人所熟知,想必亦无需赘言。淳于琼后来追随袁绍,历史上因为在官渡之战时丢失了乌巢的粮草而兵败被俘,后被曹操斩杀。鲍鸿曾随张温讨伐凉州叛军,至于是否与后来的济北相鲍信有亲缘关系,则无从查证了。赵融与夏牟在历史上并未有过多记载,而冯芳则是大太监曹节的女婿,后曾任大司农。

    抛开几个历史上记载不详者不论,蹇硕是天子亲信,是天子安插在军中掌握军队的帮手;袁绍是汝南袁家的后起之秀,是袁家着力栽培的继承人之一;曹操的祖父是大太监曹腾,其父曹嵩,曾官至太尉;冯芳,是大太监曹节的女婿。只从这四个人来看,便全都是极有背景之人,不是天子的亲信,便是豪门世家的继承人。

    因此,直到公元一八八年,校尉,尤其是在京师洛阳的校尉,还是一个地位极高,需要走后门、拉关系的好出身。而黄巾之乱初起时,像卢植、皇甫嵩、朱儁这样统帅一路大军的方面大员,也不过是个中郎将,连将军都算不上。这不是因为大汉朝廷吝啬抠门,而是实际的政治需要,所谓功高震主,给的官位高了,天子心中会不舒服,对于个人也绝算不得是好事儿,如今的皇甫嵩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而到了历史上的三国时期,因为频繁爆发的战争,使得有军功者越来越多。上位者既为了酬赏功劳,也为了笼络人心,便将许多有军功的人封为将军,什么四征将军(即征东将军,征西将军,征南将军,征北将军,下面则是同理)、四战将军、四镇将军、四安将军、四平将军,搞了一大堆。另外,还有各种杂牌将军,例如鹰扬、虎烈、宣威、折冲、凌江、昭烈等名目称呼的将军,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除此之外,为了表彰某些人过于牛叉的地位,和上位者对其的极端信重,吴国竟还在大将军之上设立了一个所谓“上大将军”,真是大将军的小小名号都遮挡不住他的王八之气了啊!

    而这种策封将军的乱象,呈现出越到后期,愈加疯狂的趋势。就拿蜀国来说,曾为关羽主簿,常常做先锋的廖化,官至右车骑将军,假节,领并州刺史,封中乡侯。而身为五虎上将之一的赵云,至死不过是镇军将军,顺平侯还是追谥的。

    这种情况,历朝历代都是如此,因此才会出现汉文帝对于李广的那句慨叹:“如令子当高帝时,万户侯岂足道哉!”

    郭斌能在天下尚算太平的时代立下如此殊勋,自然会获得当世“有才能、有理想、有抱负”的“三有青年”的尊敬,他在中原能够有这么广的名声,便也不奇怪了。

    不过,郭斌丝毫没有作为名人应有的觉悟,他拉着黄忠道:“阁下忠闵勇武,我十分佩服,可否赏脸共饮一杯?”

    黄忠听了,高兴得涨红了脸,可随即想到自己的儿子,便退后一步,作揖道:“郭使君盛情相邀,本是黄某的造化,奈何小犬病重,在下须臾离不得身,却是要辜负使君好意了。”

    听了黄忠所言,郭斌也是倏地回过神来,遇到黄忠的激动也马上冷却下来。他回握黄忠,道:“令郎所得是什么病症?可否让我瞧瞧?”

    见他颇有犹疑之色,郭斌指着董杏儿继续道:“这位姑娘,是杏林圣手董前辈爱女,家传的上乘医术,虽比不得董前辈本人,可较之山野中的庸医却要强得多了。”

    听道董奉的名号,黄忠眼前便是一亮,不待郭斌说完,他便要抢上前去,可转念一想,又退后一步,躬身施礼道:“请董姑娘为小犬瞧病,黄某粉身碎骨,衔环结草,必报答姑娘大恩!”

    在这位郭斌新近结识的好汉面前,董杏儿倒也大方,以江湖人的做派一抱拳,道:“既是斌哥哥说了,小女子自当勉力一试,只是成与不成...”

    黄忠忙道:“姑娘但请大胆施治,成与不成,全在天意了!”

    他亦算是半个江湖人,虽在官面上有点儿路子,可毕竟一年中最多的时候还是带着这生病的儿子到处寻医问药。老黄家几代单传,这一辈只就这么一个儿子,若真是就此亡故了,那便真的是绝后了。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黄忠不顾自己的前程,如此费尽心机地带着儿子四处瞧病,还不是为了给黄家留下点儿血脉吗?否则,便是做到了大将军又有什么用?

    对于杏林圣手董奉的名字,常年混迹江湖的黄忠自然是早有耳闻,近年来虽亦打听到其便在庐山结庐诊病,可庐山之大,哪里才是仙人隐居之所?他去了几次都是无功而返。谁成想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竟在此处遇到了董奉的后人?

    既然黄忠如此说了,董杏儿转头看了郭斌一眼,得到他肯定的眼神,便也点点头,随着黄忠往柴房中行去。

    众人还要跟着,却见郭斌伸手一拦,道:“病人需要休息,况且也要防着过了病气不是?大家还是都回吧。”随即转头对关羽和张飞二人道:“云长、翼德,你二人且带刘兄先去歇息,待杏儿瞧好了病,我便回去。”

    关张二人领命,带着刘辟、黄邵众人往村子中心的石屋去了。

    待得郭斌进入柴房,却见董杏儿已经开始问诊了。

    只听黄忠一脸沉重地道:“犬子单名一个叙字,我黄家几代单传,一家人的期望便都寄托在他身上。很小的时候曾经染过风寒,或是由此落下的病根,便一直是体弱多病,每日里药不离口,却是依旧不见好转。”

    见董杏儿与郭斌二人仔细听着,黄忠叹一口气,继续道:“自从今年端午以来,疟疾横行,淮河以南,人口凋敝,百不存一。我听说董老前辈在庐山结庐治病,多次前往寻访,奈何庐山之大,仙踪难觅。约一年前,我打听到董老前辈为人治病,分文不取,只要重病愈者在山中栽杏五株,轻病愈者栽杏一株。春天杏子熟时,需要杏子的人,可用谷子自行交换。再将所得之谷赈济贫民,供给行旅。这一番做派,让黄某人好生敬佩,却也因此得了线索。”

    郭斌与董杏儿二人听得入神,只听黄忠继续说道:“因此,黄某便将儿子安顿在山下农户家中,独自上山寻找董老前辈居所。每日里只往杏树多的地方去,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让黄某人找到了董老前辈仙居。黄某去时,正是春天杏花开时,那山谷里漫山遍野全是杏树,杏花漫开时,入目的全是剔白  粉嫩的杏花,蜂丛嗡嗡,杏花飘香,当真是神仙洞府。黄某也是在其中瞧见几座茅草房子,方确定这里似乎便是董老前辈居所。”

    董杏儿急道:“爹爹可在谷中?”

    黄忠道:“在下曾几次前往拜会,奈何均不见董老前辈仙踪。”

    董杏儿悠悠地叹了口气,郭斌见状,为黄忠解释道:“董老前辈很早便离开了那处山谷,一直未归。杏儿担心他,自前年便北上开始寻找乃父行踪,汉升所以屡次前往都怏怏而归,想来是董老前辈一直未曾归谷之故。不知令郎如今所患,到底是什么病症呢?”

    黄忠这才艰难地开口道:“此次南下,正巧赶上江南瘴气横行,我们寻访董老前辈不到,便要北返。自过江之前,叙儿便浑身乏力,又厌食、畏寒、头痛。待过得江来,身体开始发热,常常呕吐,吃什么吐什么,我们便在此处借了个柴房暂住。岂止到了昨日夜中,叙儿身体烫得吓人,直喊头痛,并且上吐下泻。黄某人这么些年来虽亦多方阅读医书,晓得这多半便是又患上了疟疾,奈何不得医治之法,只知道拿陈皮以水煎了服用。可泻是止住了,这呕吐却如何亦抑制不了,一直以湿巾擦身,身子却还是滚烫。”

    董杏儿看向黄叙,只见他皮肤苍白,面色隐隐发青,摸上去又湿又冷。她面色沉重,对黄忠道:“令郎所患,确是疟疾。若是不加救治,怕是上吐下泻导致阴阳失衡,身体脱水,很快便会虚脱以致昏迷,再后来...”

    “怎么样?”黄忠急道。

    董杏儿叹口气,道:“再后来,怕是会因循环衰竭而亡。”

    黄忠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目无神,似乎瞬间便老了十几岁。突然间,他双目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跃起身,向董杏儿施礼道:“姑娘家学渊源,定有救治之法,请救救叙儿吧,黄某粉身碎骨,必竭力报答姑娘大恩!”

    董杏儿俏面阴沉,道:“便是父亲在此,也难言必可救治得了,疟疾所以为疟疾者,只以其残酷暴虐...”

    听到这里,黄忠整个面色都一片灰白,只呆呆地倚在墙角,丝毫不见了方才豪迈雄勇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