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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种马男的原配妻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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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孙正衍, 卫斯年虽有不快, 但并未放在心上。

    竖子而已,即便再妄想不可得到的珍宝,也必定不会属于他。

    在钱宝宝下车后, 早已等待着的周妈带上女佣迅速将自家小姐围拢, 没有给再次跑过来的孙正衍一点接近的机会。

    卫斯年这下满意了, 朝钱宝宝挥挥手告别。

    小汽车很快调头离开, 驶过不远就与对面开过来的一辆老爷车相遇, 车上坐的正是刚下班的钱家父子。

    卫斯年降下车窗, 在相错而过的刹那朝对方点头致意, 算是提前打打招呼。

    钱父和儿子顿时受宠若惊,当即叫司机停车, 目送卫斯年远去,回头父子两个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见了掩不住的喜色。

    “父亲, 看来这件事确实可行。”钱志文别有深意地说道。

    钱父目含惊喜, 摸着短须点了点头,“你妹妹是个好的。”

    父子两人如此一番意味深长的对话过后, 表面上虽然没有明说, 但心里其实已然对这门高攀的婚事有了确切的想法。

    如果说之前没有这样的机会的话, 他们尚且还能保持平常心,谋划着拿家中小女儿的婚事笼络一位未来可期的青年才俊,再多的就不敢抱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了。

    但现在有人真的将几乎算是一步登天的机会送到眼前,若是还不知道抓住, 那可真是傻了。

    因此,眼下确定了人家卫家主是真的对他们家千金上了心,那父子二人方才真的心中大定,惊喜不已,同时放弃了某些想法,决意抓住机会促成这件喜事良缘才好。

    只是两人刚这般默契地打定主意,到达家门口的老爷车前头就扑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幸好车子将将停下,速度已经慢的不能再慢,不然那人冒然撞上来肯定不死也残。

    但即便如此,因为司机受到惊吓的关系,老爷车在最终停下来时也晃了一晃,将沉浸在联姻美梦中的钱家父子惊醒过来。

    “怎么回事?!”钱父皱眉责问。

    司机赶忙据实禀告,“老爷,是、是孙公子猛不地拦住了车头,这才……”不是他的原因,这锅他可不背。

    钱志文顺着司机的话探头朝外一瞧,果真是孙正衍拦在前头,看上去若不是司机正好停稳车,估计这一下就撞上了,不禁有些庆幸。

    即便此人已不再是他们家看中的未来女婿人选,但也不是没有价值,而且万一在家门口出了人命才是糟心。

    这时候,孙正衍也看到了他,立马激动地上前问候。

    “钱兄,伯父是否在车中,小弟有事与他说,还请小叙一场!”

    他问的礼貌,姿态端的也可以,若是往常,钱家父子看到他这般作态,九成九立即把人请进家中热络详谈了。

    只是现在不同往日,并且这人语气中的气急败坏那么明显,车中那两位混惯政界的狐狸精人士哪能听不出来,再瞧瞧车外那人狼狈不开的身影,叫他们立刻没了亲近的心思。

    在有了更为优秀的目标之后,这一个早前被看好的后起之秀而今就显得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父亲,您看……”钱志文转头请示。

    钱父是在里面坐着,他那面车窗也没降下来,外面人根本看不到他有没有在里面。

    “你下去处理一下。”钱父如此回道,自己却丝毫没有动弹的意思,态度如何不言而喻。

    在那位卫家主跟前,孙正衍再有才也要退居一射之地。

    钱志文眼珠子精明地转了转,大概明白了父亲的用意,于是升上车窗,推开车门单独下去了,随后车子缓行进入公馆,佣人们见机立马打开大门迎接,只留另外二人在门外交谈着什么。

    钱父并不怎么关心此事,既然交给了儿子去管,他只等最后的结果即可。

    “小姐呢?”客厅里静悄悄,钱父进门后环视一圈问道。

    周妈示意了一下楼上,一边叫人给老爷接衣上茶,一边恭敬地回禀刚才他们回来前,钱宝宝在大门口遇到孙正衍纠缠一事。

    钱父手握茶盏品着香茗,静静听着她这番汇报,脸上暂时没露出什么异样来。

    只在周妈将事情禀报完毕之后,他方才出声发问,“小姐的表现如何?”

    “小姐打从在那位先生面前明确拒绝过孙公子之后,就没再给与他好脸,态度瞧着十分坚决,分明是真厌了他的,只不过孙公子不像是能轻易放弃的人,不说屡次上门攀缠,还被那一位家主撞上,老爷若是有何打算,还请早早安排妥当才是。”

    周妈秉着服侍了钱公馆几十年的身份和本分,借此机会免不得苦口婆心地稍稍劝说上一通。

    顺便的,还悄默默给那位密斯托孙打了个小报告。

    按照周妈的想法,反正他们家小姐看上去是铁定不会选那个用心不良的孙公子了,而有那位卫家主珠玉在前,老爷少爷也动了换人的打算,那她还顾虑什么,何不顺水推舟告一告某人的状,也算成全了自家小姐的一片心意。

    钱父不是蠢人,听后当即抓出其中的重点,惊坐起问道,“孙后生当真冲撞了那一位?”

    周妈点头确认,同时还有其余几个女佣男仆作证,共同将卫家主亲自过来接小姐去看电影,但却看到孙公子在他们公馆大门外作姿作态、依依不饶的场面描述了一遍。

    按照几个人的述说,那场景虽说没有真的发生纠葛,但也跟冲撞没甚区别了。

    起码在钱父看来,当时那情况就像是孙正衍故意挑衅一般,怎能不叫人多想呢,特别那人还是地位身家不凡的一家之主,尊严不容冒犯。

    好在自家女儿反应不错,且本就有对孙后生不满之意,没给他什么念想和余地,多少维护住了那位的颜面,不让他迁怒于他们钱公馆。

    虽然钱父自认为也不是特别惧怕那人,但比起以卵击石的交恶,他更想要的还是合作共赢,甚至缔结联姻,目前看来也不是不可能。

    这般一想,钱父对于女儿之前的顶撞冒犯就彻底没了气。

    随后慈父之心大发,他连声吩咐厨房做些好吃的茶点送上楼,并敲打佣人们以后好好伺候着小姐,不得粗心大意等等。

    钱志文就是在这时候走进来的,等在一边也没冒然插话,直等到父亲发挥了一番慈爱消停下来看到他。

    周妈见此,让女佣及时给两人换了新茶。

    钱父捧着换过的茶盏顺口问道,“人打发走了?”

    “走了,就是看着仿佛有些接受不能。”钱志文不以为意地笑答。

    虽说对方不敢置信他真的被放弃了,但钱公馆之前对其不薄,光是那些东西就足够弥补这份遗憾了,若是再多做纠缠,一旦他们这边翻脸收回,或者打压报复,不论怎样都不是那小子现在能够承受得住的。

    如此情况下,除了接受离开,他还能如何,得了便宜还卖乖不成。

    钱志文这么想着,心中其实对那差点就成了他妹夫的孙正衍并不是多在意,很有些不以为然。

    毕竟依他之见,天下能人多的是,江城更是英雄辈出的风水宝地,最不缺的就是各类拔尖的青年才俊。

    一个有点才华的落魄小子算什么。

    如果不是他有原本还算过得去的家世撑着,外加父亲看重,钱志文觉得也许在他没有表现出价值之前,他连看他一眼都懒得,最多本着撒网捞鱼的心思,可有可无地随便给点钱资助一下,等着将来那或有或无的回报。

    然而钱父却是叹息一声,面露惜才之色,叹道可惜了。

    “那小子虽然有点其他心思,但一身才华却做不得假,家破之前也是大户出身,学识能力传承优良……”

    钱父本就欣赏这个后辈,不然早前也不会起了招他为婿、助他翻身的心思。

    即便如今有人做比之下,孙正衍落了下乘,成了食之无味的鸡肋,钱父却看在他原有家世门第的份上,也难免有点不想放弃之意。

    毕竟是个良才,使用得当的话,必定会为钱公馆带来不少益处。

    对此,钱志文在看出父亲的心意后脑弯一转,立马就给出了个不错的主意。

    既然父亲惜才想留着人,那就留着呗,左不过是多花些费用资助一二。

    但如果实在想通过结亲笼络住对方,却又不是非得把妹妹赔上不可。

    妹妹只有一个,人卫家主已经预定了。

    但钱公馆的小姐不是只有一位啊。

    姓孙的做不成他们家亲女婿,可以做侄女婿、外甥女婿的嘛。

    这又有何难。

    这一番看似不着调却又另辟蹊径的话语让钱父茅塞顿开,犹如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他本性虽是保守、固执,但也不是太不知变通,不然根本坐不上今日的官位,也打不下现如今的家业成就。

    况且,按照儿子所说,权宜之事当行权宜之计,那么做的话并不违反道德操守,更不会让外人说道置喙,反而还能为家中多添助力与美名,因此也不是不可为。

    “我仿佛记得,远房你叔爷爷家中有一个与你妹妹年华相当的孙女,按辈分也是我堂侄女,在她小时候我与你们母亲还抱过一次,多年未见,说来有几分想念。”

    钱父的话点到为止,其中透露出的意思却是显而易见的。

    钱志文哪里会听不明白,当即了然一笑地回道,“父亲放心,儿子这就派人过去请堂妹过来小住几日,正好陪妹妹做个伴。”

    说话间,那件‘李代桃僵’的事情就被二人默契地定下了。

    当钱宝宝随后从便宜大哥口中得知此事的时候,那位被他们请来的远房堂姐已经在来的路上,她再想说什么意见基本也没甚么用。

    “难道妹妹不同意?”钱志文笑眯眯地问着,活像是狡猾奸诈的老狐狸。

    钱宝宝摇了摇头,点出其中重点,“关键不是我同不同意,而是两位当事人是否配合。”

    这父子两人既然打着算计人家的主意,怎么也不想想那两人会不会愿意。

    先不说她那个尚未蒙面的远房堂姐是个什么性子、肯不肯让他们家安排婚事,光是孙正衍那厮,面对同样的助力靠山,在江城名媛和小镇姑娘之间,他傻了才会选后者吧。

    毕竟,做人堂侄女婿总没有做亲女婿来的可靠,更何况被迫放弃的那个再怎么被他嫌弃,那也是备受众人追捧的天香国色,孙正衍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事实上,如钱宝宝所料,孙正衍并不甘心就此放弃。

    虽说之前他拿惯了架子、端惯了高姿态,现在也甚是不满钱家小姐给他戴的‘绿帽子’,但为了原本的计划,他在被拒绝被劝退后,也不得不厚着脸皮再次上门来。

    这一回,他吸取了教训,姿态摆得很低,做足了情深义重的模样,意图以情深再次打动某人,过后再徐徐图之,并且决定往后绝不会再掉以轻心了。

    可惜被他盯上的某人·钱宝宝并不吃他那一套,在他几次上门来时没有露过一点脸。

    然而钱父好似被他打动了,最终将人放进门来,令钱志文同他透话,商量不做亲女婿、该做侄女婿的问题,结果被后者悲愤拒绝。

    “伯父,钱兄,你们知道我对宝妹的心意,为何还要为我介绍他人?”

    “我对宝妹的心意天地可鉴,若求不中,此生再无他人!”

    孙正衍掷地有声的两句话听得躲在楼上偷听的钱宝宝恶寒不已,对‘宝妹’这个称呼差点呕了,但钱家父子俩听得非常感动,感动于此人的一片真心,然后……果断拒绝之。

    没办法,女儿/妹妹将来是要做家主夫人的,哪里能便宜一个毛头小子!

    况且这件事现在已经不是他们能决定的了,不然绝对得罪人家卫家主,那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现下,即便这小子表现的再是真心如铁、言辞振振,事情也莫得商量。

    孙正衍作态一番没得到想要的结果,顿时感到万分屈辱,当即转换策略,保持着满脸的深情,瞅个机会冲头就往楼上闯,想和钱宝妍碰上面,先拿下她再说。

    钱宝宝之前的拒绝之言并没有叫他放在心上,他私以为那只是她当时的无奈之举,而今钱家父子的说辞也是他们瞒着她做的决定,还是意图攀附权贵,却枉顾亲人意愿的那种。

    他想和钱小姐面对面说说此事,顺便唤起他们往日结下的情意,只要她的心在他那边,不信钱父二人不妥协于他。

    孙正衍想的甚是美丽,只是现实非常残酷。

    钱父做下的决定,那是八头牛都拉不回的,更何况旁边不光有一个等着做人家家主小舅子的钱志文,还有一大群佣人守着,孙正衍想单枪匹马闯二楼闺房,成功的几率几乎约定于零。

    所以,最后的下场是,他不仅被周妈带着人紧急拦住了,稍后还被钱志文叫来男仆将他送(扔)了出去,美其名曰令他回去冷静冷静。

    至于结亲的事,有空再提就是。

    “敢在钱公馆如此放肆,真是狗胆包天。”钱志文在人走后暗自骂道。

    钱父背着手紧皱眉头,对于孙正衍刚才那种行为也是略有不满,觉得自己的一番好意被人辜负,还被人当着众人的面打了脸。

    钱宝宝这时从楼上下来,幽幽地添油加醋道,“父亲,大哥,你们对他的心是好的,可惜人家不领情呀。”

    “对于普通人来说,即便做不成钱公馆女婿,做侄女婿也是上上之选,他既然不领情,自是有人想领情的,江城有名有姓的年轻俊才又不止他一人,父亲大哥若是有意,不如多资助几个,最后不论是做侄女婿还是什么都使得。”

    “老话都说饭抢着吃才香,这理儿放在别处想必也不假。”

    这番话撂下,钱宝宝就忙自个的事去了,像是随意那么一说,也没管钱家父子那二人听没听的进去。

    钱父在她被女佣簇拥着去后院散步后,同儿子互相看了看,神色中均是有所意动。

    钱志文干咳一声首先开口道,“政府最近新招了一批年轻人进来,我瞧着里边就有几个不错的上进青年,往后我与他们接触一二,说不得能多结交一些志趣相投的朋友。”

    这是赞同钱宝宝刚才的说法,并且准备付诸行动了。

    钱父默许着没有反对,转而问了下堂侄女到达的时间,吩咐周妈记得到时把人接过来安排着住下,最后还招来秘书,让他暂停了孙正衍那边的资助,顺便同外面打声招呼。

    既然那小子不乐意做他们家侄女婿,那就别再享受侄女婿的待遇了,看他独身一人能坚持多久,又能走到什么地步。

    若是孙正衍可以凭借一人之力打个漂亮的翻身仗,那钱父还要高赞他一声。

    但如果一面吃着饭一面还骂着娘,那他们钱公馆也做不来当冤大头的事。

    事情这般定下,之后孙正衍不甘心地再来登门表述情意,钱公馆的人要么当他不存在,要么把人好好送(扔)远了去,反正不让进门。

    钱宝宝因此清净不少,顺带偶尔瞧着小说男主那副走投无路、越来越没风度的急躁模样,权当是在看戏。

    这一日阳光正好,钱公馆收到两封特别的信件。

    一份是小千金送来的,邀请钱宝宝明天参加圈里小姐妹的茶话会,彼此联络一下感情、交流一下信息。

    另一份不出意外,则是来自卫斯年。

    自从那日约会过后,对方忙着处理一件产业上的意外事件,使得他们最近都没时间见上面,不过晨起的鲜花还是照常送着,随同而来的还有每日一封的情书。

    简约的花体英文搭配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述说着不用言传就可意会的情意。

    所以,即便没能常见面,两人之间的感情却没有因此陌生起来,反而随着时日的过去,显得愈加浓厚缠绵。

    这次他特意发上一份信件过来,主要是想再次和心上人约定下一次的约会时间。

    再过几日,他那边就会忙完了,正好城内有处画廊预备举办画展,届时不妨一起欣赏看看,提前询问钱宝宝想不想去。

    钱宝宝当然想啊。

    画展这么高雅的约会场所,得亏他想得出来,不过倒也附和他如今的身份格调,她没得拒绝的,当即就写了回信应下这件事,只待时间一到,他像上次那般上门接人。

    在此之前,钱宝宝同样应下了小千金茶话会的邀约。

    反正看画展还需要几天时间,闲着也是闲着,在家宅这么长时间,她静极思动也想出去转一转了,去茶话会上瞧瞧也不错。

    得知自家小姐明日要去参加千金们的茶话会,周妈立马带领女佣给她准备起来。

    什么衣裳、首饰、鞋子、帽子、手套、香氛等等,都要最新潮的,不然到时容易被人嘲笑看低,说他们钱公馆落魄了、没前途等等。

    这代表着钱家父子的颜面,甚至间接反映出钱公馆的现状,一点都马虎不得。

    钱父得知消息之后特地多支取了两百大洋出来,让周妈务必准备妥帖。

    家中佣人们为此事正忙得团团转,钱志文接上远道而来的那位远房堂妹到家了。

    说起这位堂妹,她比钱志文是小了点,但却比钱宝宝大上一岁,她要叫人家堂姐。

    而且如果准备地来讲的话,这位远方亲戚和钱宝宝家是同一个曾祖父,也就是两家爷爷是兄弟,但从下一辈堂兄弟那里因为机遇不同各自走远了,到了钱父这一代更是相差甚大、嫌少来往。

    钱父经过父辈外加自身的努力,如今在江城占据一席立身之地,而对方则远在老家镇上当着普通的小富家翁,也说不上到底谁家过的更好更自在。

    不过瞧着那边收到钱父这里的递话后,立马毫不犹豫地就将闺女送来的行为,看来也不是没有一些想法的。

    对方有意,钱父也多了些诚心。

    这不知道人到了后,他特地派了儿子过去亲自接人。

    周妈将事情告知自家小姐时,还担心她还不高兴,但钱宝宝其实并没有什么意见,只要那位堂姐好相处不胡乱闹妖就好。

    “小姐莫要担心这个,您才是咱们公馆天经地义的大小姐,有老爷和少爷在,哪里会让一个远房的人闹出什么幺蛾子。”

    “说的也是,只希望堂姐是个性子好的。”

    说话间,客人上门了。

    钱宝宝被叫下楼去见人时,便宜大哥已经把人从车站带了回来,对方正在钱父的关怀下拘谨地表达着老家亲戚们的问候。

    因为背对着的关系,人她没见着具体是何模样,听声音温温柔柔,倒是觉得还不错。

    钱志文见她下来不禁笑着打了声招呼,适逢钱父那里也‘关怀’完了新来的小辈,于是亲自给她们二人做介绍,以示重视。

    “宝妍,来,这是你堂姐冬雪,以后有了她作伴,你们小姐妹可要相亲相爱才是。”

    名义上,钱冬雪就是过来给钱宝妍当玩伴的,顺便也是钱父帮衬老家远亲、有情有义的证明。

    老家那边即便清楚钱父他们私下里的打算,但也乐意送闺女过来,让这位伯父帮忙给找门不错的亲事,顺道再与这边熟络起来,算是两厢情愿、一拍即合的好事。

    至于钱冬雪自己愿不愿意,暂且还看不出来。

    “冬雪堂姐。”钱宝宝心里琢磨着那些沟沟道道,面色自然地顺势叫了人。

    有她这般欢迎的表态,不说钱父两人是如何的满意,钱冬雪更是顺从如流,立马上道地站起来回了一声,“宝妍堂妹。”

    如此,两厢也算是见过了。

    钱宝宝借此观察了一下对方,发现这位堂姐虽然穿着略显寒酸,但出落得还挺不错,面目清秀可人,性子温婉如水,说话柔声细气,令人如沐春风、悦耳动听。

    有这么个底子,在锦绣堆里稍微那么养一养,过不了多久肯定又是一位江城名媛。

    届时如果她本人自己争气,再加上钱公馆的名头,不怕没有一个好姻缘找上门,钱父那边的打算即便做不成,钱冬雪的未来也不会多差了。

    或许老家那边也是本着这么个打算吧,不想具有这般姿色的闺女在乡下小地方埋没了去,所以才那么痛快地放人。

    她这般七想八想的时候,殊不知钱冬雪那边也悄悄将她看了一看。

    在钱冬雪看来,这位娇养长大的小堂妹姿颜绝色、靓丽非凡,仿佛天上仙女一般,让她自认上等的容貌都觉得黯然失色、惭愧不已,真真是一个美人。

    何况这美人初初瞧着还不难相处,很好说话的样子。

    钱冬雪忐忑一路的心立马就放下几分,觉得以后她在钱公馆的生活即使再艰难,单凭堂妹这份美姿容,不用长辈多做吩咐,她也愿意留在这里做客。

    钱宝宝并不知道,新来的堂姐看着温柔娴淑,其实还是只潜藏的颜狗。

    如此,两人见面后的相处十分和谐,瞧得钱父和钱志文均是格外满意,于是对知情识趣的娇客更加温言悦色了不少。

    钱公馆多了位堂小姐,这事儿怎么着也得在圈里知会一声。

    但若说让他们专门为一个远房亲戚开一场欢迎宴会,那也不太合适,反而是钱宝宝即将去参加的千金茶话会,如果将人带过去介绍一下,趁机认认人、宣告一番,还算比较妥当。

    于是钱父就发话了,让女儿到时带上侄女一同过去。

    本就是玩伴么,这样做也合情合理不是。

    钱宝宝没有拒绝,觉得带个人也没什么,只是比较担心新来的堂姐介不介意,毕竟刚来就要出去露面什么的,可能不会太适应。

    然而钱冬雪瞧了眼堂妹的美颜,完全没意见。

    反正有皓月在前,她做个跟班过去便是被人说道几句又如何,当做没听见就是了。

    钱父既然有了让她露面的想法,却是不会什么都没准备就贸贸然过去让人嫌弃的,怎么也得给紧急置办一身好衣裳吧,虽说不会照着亲女儿的标准来,但起码也不会比圈里一些普通的名媛小姐差到哪儿去。

    因此,他又给周妈支用了一百块大洋,让她顺便也将侄女明日的服饰拾掇起来。

    由于时间比较急,现做是不可能了,所以钱宝宝大方地做了贡献,在周妈为她准备的两件洋装里面选出一身适合她的,另一身则让女佣可着堂姐的尺寸修改一下,也是一身很好的新衣裳。

    如此一来,两人穿的不偏不倚,至多首饰上有些区别,到时叫外人看到了也说不出什么闲话来。

    钱冬雪谦虚着接受,丝毫不嫌弃这是堂妹挑剩下的。

    毕竟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上好的新衣,比起她现在穿的旧衣裳好太多,伯父一家如此待她,真是一番诚心诚意了。

    女佣的针线活不错,衣裳在量过尺寸后很快改好,当姐妹两个试着穿上下楼让钱父他们看时,那父子二人瞧着再没有不满意的。

    钱志文比父亲心细,稍微一想差不多就猜到衣裳能置办的这么快,八成是妹妹让出来的。

    当场他虽没对此说什么,但过后悄悄给钱宝宝补上五十块大洋,说是给的零花。

    钱宝宝来者不拒,妥妥收下,然后从自己的首饰配饰中选出几样不错的分给钱冬雪,用作明日佩戴。

    除此之外,还有鞋子问题。

    对此,周妈派人按照堂小姐的鞋码去街上的鞋店,临时买来一双牛皮小高跟先应付着。

    等到翌日早起,钱冬雪换上新衣裳新鞋子,然后又在钱宝宝的亲自指导下,被两个女佣好好捯饬了一番,终于收拾出一个令人满意的模样出来。

    之后两人一块下楼,面对钱父他们审视估量的目光,钱冬雪尚且略带局促。

    但或许因为身旁有大美人陪着,吃过一顿早饭的空档,她渐渐就变得从容起来,算是经过了钱家父子二人的考验。

    “不错,让你们大哥送你们过去。”大家长饭后挥手道。

    家里只有一辆车,钱志文如果先送她们的话,过后回来再接钱父去上班也不晚。

    钱宝宝听从安排,稍后就拉上堂姐,并带上周妈指派出的两个随行女佣,一起坐上了自家的老爷车。

    因为人比较多,钱志文这回充当了一下司机,将钱宝宝四人送到茶话会举办的地点方才调头回转。

    举办茶话会的位置是小千金选的,在一处环境清幽、装修高档的茶餐厅。

    当然了,相比起一楼的露天卡座,她们这群千金小姐选的是二楼的包厢,能喝茶闲聊看风景,私密性也不错。

    钱宝宝到的不早不晚,进包厢的时候,里面已经有几个女孩子在了,基本都是圈里认识的人。

    钱冬雪这张陌生的面孔一如所料地引起其他人的好奇和警惕,但有钱宝宝这个圈内人的引荐,外加来的又是钱公馆承认的堂小姐,各位讲究脸面的名媛千金即便有所排斥,也不会当场说什么不好听的话,总归会给几分面子。

    钱宝宝做完该做的,剩下的就看钱冬雪的本事了。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她这个引荐人的职责履行到位,接下来能不能融入其中,达到让钱父他们满意的程度,主要还是在钱冬雪自己身上。

    随后,拉起这场茶话会的主办人小千金也到了。

    随同而来的还有一群圈里的千金少爷,或者一些被他们熟识的朋友,瞬间将不小的包厢空间充斥的拥挤热闹起来。

    钱宝宝被小千金拉着叙旧密聊一番,没想到转身之际会看到一个意外之人。

    之所以称为意外,是因为她并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对方,尤其他此时遥遥望着她做出的那般情深的作态,令人十分腻歪。

    现下会这么做的人,除了孙正衍还能有谁。

    钱宝宝当即不甚欢喜地问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应该是谁带进来的吧。”小千金也有些莫名。

    她既然请了钱宝宝来,只要不傻肯定不会再请孙正衍来,不然不是明摆着想看热闹得罪人嘛,得罪了钱家不要紧,她家还算兜得住,但万一因此得罪了卫家主……

    一念至此,小千金想起家中长辈们的叮嘱,猛不地打了个寒颤,立马就想叫人把孙正衍送出去。

    虽说她欣赏这人的才华样貌,但比起钱宝宝来,孙才子只能被舍弃一次了。

    只不过没等小千金有动作,孙正衍那边就迫不及待地找上来叭叭叭一通,表达他的身不由己、他的壮志未酬、他的情深似海,一番甜言蜜语、花言巧语听得众人愣的回不过神。

    然而被迫接受这波衷情告白的钱宝宝却不在此列,另外还有一个光盯着姓孙的一张脸,却没听他具体叭叭了什么内容的钱冬雪。

    前者对于孙正衍装傻似的纠缠嫌恶非常,照样当场拒绝。

    “没有外因,没有其他,是我与密斯托孙没有缘分,还请莫再烦扰。”态度一如那日,没有丝毫改变。

    这一次可没有卫斯年在,孙正衍如何也不能再骗自己,说她是因为不想牵累他才如此与他决绝。

    被揭破一直不敢相信的事实,余下的就只有满腔的恼羞成怒了。

    “我,我从未曾想过,你竟是这般嫌贫爱富、贪慕虚荣之人!”

    孙正衍在一片唏嘘声中撂下一声怒吼后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