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中文网 > 女帝 > 175.第175章 离别将近

175.第175章 离别将近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25中文网 www.25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听了檀香的叙述,秦琬倒有些惊奇:“在书房伺候?”

    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了“伺候”的本质,忍不住皱了皱眉,神情却有些讽刺。

    位高如秦恪、沈淮,自持如赵肃、萧誉,谨慎如代王府的长史吴利,豪迈如代王府司马宇文杉,风流如裴熙,个个都是不缺女人的主儿,却没谁让自己的女人进外院尤其是书房的。秦琬能在代王府的外书房来去自如,全赖秦恪纵着女儿,压根不管束她,沈曼却很少进外书房。倒不是不想,而是世情就是如此,虽没明着规定,但你真要做了,那就是出格。

    男人啊,真是可笑,定下条条框框将女人给束缚起来,偏偏自己又要给特权。饱读诗书,通晓礼仪的原配发妻没资格进书房,使女却可以在书房伺候,来个红袖添香夜读书。哪怕知晓她们对男人来说不过是温柔解语的玩意儿,秦琬也觉得这世上的事情啊,当真有些可笑。

    归根到底,还是权利重要,只不过……秦琬挥了挥手,让檀香下去,这才对秦琬感慨道:“以婢妾受宠爱程度来定管事,京城的权贵之家都是如此么?”

    “虽不全是,也差不离。”裴熙淡淡道,“身契握在手中的奴才,自然是想提拔谁就提拔谁,坐看他们为一些蝇头小利争得死去活来。”

    秦琬点了点头,若有所思,过了一好会儿才感慨道:“幸好太祖定了个从母法,婢妾放良也低人一等,还影响子孙前程。若如前朝一般,使女奴婢都可做妾,庶子还能分得部分家产甚至做官,当家主母与家生子姨娘的斗争可有得瞧了。说起来,那些被主家收用过的婢女,一般都是怎么处置的?”

    裴熙明白秦琬的用意,心道这些事本该是沈曼教的……算了,他提前说一说也无妨,女人有女人的弯弯绕绕,男人也有男人的想法,未必能到一根弦上:“这得看人,有些人不喜欢自己的女人被别人用,好吃好喝养一辈子也就是了;有些人还算有些人情味,又或者家里入不敷出,将人发卖得毕竟少,一般都是给她们配个管事。”

    “配个……管事?”秦琬的神色有些奇怪,“管事不都是配当家主母身边的使女么?”毫无疑问,这一点是沈曼并着众位妈妈教的,告诉她,新媳妇要在婆家站稳脚跟,自然要将心腹的人配给婆家得力的管事,才好放手施为。

    裴熙嗤笑道:“大户人家的家生子自然有一套八面玲珑的本事,不至于太招主母的嫉恨,除非对方像戴周氏那样心胸狭隘不能容人。能将自己收用过的使女配给管事的主子,通常都有些人情味,怎么说也有一两分情面在,能被家主记住不说,待到小郎君小娘子要选贴身侍从的时候,他们的子嗣赢面也大些。当家主母也需依赖这些人在外院帮衬几分自己的儿子,又不是与她的儿女来争家业的,为何容不得?再说了,这些大户人家的管事,谁在外头没宅子,没过着殷实的日子?嫌妻子不是黄花大闺女,买几个样貌好的使女服侍便是。真要我说,外院这些管事,哪个是敬着主母?还不是瞧着主母是未来家主的亲娘,不敢得罪,才会恭恭敬敬?”

    他说得轻描淡写,秦琬却听得津津有味,评价道:“小小内宅,人情世故竟也如此复杂,学问颇大。想来也是,依附旁人而活的人,总要在人心上多花些功夫。就如那巍巍皇城中的女子,大把的时间都花在如何争夺宠爱,巩固地位上,纵谈不上个个都深不可测,也几个是好惹的主儿。”

    裴熙不愿秦琬对内宅之事感兴趣,便道:“再怎么心思机敏,也是成日拘泥于方寸天地,眼光狭隘了些。”

    “你说得也对。”秦琬点了点头,异常干脆利落,“我本打算找个机会去瞧瞧邓疆的嫡长孙女,看看是不是我想的那个样子,听你这么一说,倒是自己想岔了。”

    “瞧倒不必瞧了,若真如咱们猜的那样,断了就算了,如果没断……”裴熙勾了勾唇,神色异常森冷。

    一个家族的建立或许要几十年,几代人的水磨工夫,一个家族的衰败却有可能在瞬息之间,罗家便是如此。

    罗道身为兵部侍郎,收到的孝敬不计其数,帮自家亲戚啊,或者送礼送得多的人谋个官职的事情自然做过。他官做得这么大,奴才狐假虎威,夺些良田铺子也是有的。真要算起来,长安哪家权贵没这点类似的破事?全看圣人追不追究罢了。

    圣人即便有心为魏王立威,也容不得有人拿代王做筏子。何况这门婚事并不是代王求的,圣人心中本就有愧。即便秦琬无事生非教训几个人,圣人也顶多斥责她几句,不会真往心里去,乍听有人拿她名节说事,如何不气?

    在圣人看来,赐婚圣旨一下,大家都知道他属意魏王,魏王已得了天大的好处,如何能为一个不占理的臣子让兄长蒙羞?再说了,罗家和苏家的事情八字都没一撇,罗韵就连秦琬都敢挑衅,可见罗家平素对皇室何等不敬,这样的人,不办怎么行?

    罗家心中慌慌,想找姻亲裴家求援,结果呢,花会当日,裴熙与裴礼“探讨裴家未来”,拒不见客。到了第二日,裴熙回了代王府,罗家人上门,裴礼想到儿子说的裴义投靠魏王,罗道也投靠魏王,可见罗家压根没将这门姻亲放在心上,完全是有事就找,没事就撇开的做派,心里也不舒服了,便寒了一张脸,怒斥罗韵拿裴熙和秦琬说事,故意害罗家,压根不肯施以援手。

    这则消息传到洛阳后,罗太夫人直接晕了过去,罗氏瞧见姑婆的模样,又惊又怕,还有些窃喜,越发小心侍奉汤药。

    罗太夫人悠悠转型,见侄孙女兼二孙媳妇恭敬地服侍着自己,心中熨帖了些,又见大孙媳妇不在,心中狠狠记下一笔,却仍惦记着娘家,便问:“道儿……当真被流放了?”

    对罗太夫人来说,罗氏之父与罗道皆是她的侄儿,两人没什么不同。罗氏却对这个堂叔父没什么好印象,若要追根究底,也只能是她在娘家的时候金尊玉贵,到了京城,需要依仗堂叔,待遇却不如堂妹罢了。这也是人之常情,谁会待堂侄女比自家女儿还好呢?偏生罗氏却有些不忿,听见罗道被流放,虽不缺伤感和震惊,心底也有些畅快,面上却装出一副难过的样子,佯作用帕子擦拭眼泪:“圣人雷霆大怒——”

    罗太夫人一听,也知此事无法挽回,心里难过得紧,便拿孙媳妇出气:“甄氏人呢?老身都病倒了,她怎么连影子也无?”

    甄氏才进门就听见这句话,步子一滞,在心中暗骂一声老妖婆又害她,却不敢怠慢,连忙走到屋中给罗太夫人请安,不等罗太夫人劈头盖脸地骂下来,便道:“太夫人赎罪,孙媳方才与夫君一道商量对罗家的赔礼,竟错过了时辰,孙媳该死!”

    “赔礼?什么赔礼?”

    甄氏早看太婆婆和弟媳不顺眼了,她与夫君成亲一载没传出消息,罗太夫人便命使女停药,说什么婢生子无足轻重,甄氏明白得很,罗太夫人只是想看看到底是谁不能生罢了。她提心吊胆的,好容易三年过去,这些使女也没个动静,罗太夫人对甄氏也算和缓了一些,却张罗着给裴熙娶娘家侄孙女,第一个孩子就过继。过继也罢了,偏偏罗太夫人又要将孩子养在自己房里,让罗氏照看着,这样的过继与不过继又有什么区别?是不是再过几天,你们瞧我和夫婿不顺眼,直接将我们给谋害了,让心爱的二孙儿继承这份家业?

    每每想到此处,甄氏心中就一肚子气,但想到裴熙做出的事,她又畅快了,故装着忧心忡忡,小心翼翼,实则异常快意地将“裴熙护着海陵县主,给罗韵定了罪名”的事情绘声绘色地道来。

    话还没说完,罗氏已惨白了一张脸,罗太夫人气得眼前发黑:“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把那个孽障给我喊回来,我要好好教训他!”

    罗氏听见丈夫移情别恋,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但对罗太夫人要求裴熙回来的做法,她是坚决支持的——她的长子已经过继了,想要终身有靠,就必须再有儿子。若是夫君不在,独守空房,拿什么生儿子?

    甄氏只打算恶心恶心这两人,倒没想过让裴熙回来,闻言不由撇了撇嘴,心道你们两人要裴熙回来有什么用,郎主会同意?却不知此时,洛阳令裴晋的书房里,裴晋正在叮嘱庶子:“为父会派一队人出马,将裴熙压回来,你乔装改扮,混在队伍里。底下人的礼让到底不可靠,能否得到魏王的青睐,全凭你自己的本事了。”

    “是!”裴义感激涕零地看着父亲,似是想到什么,犹豫片刻,才道,“真要带裴熙回来么?他天资甚高……”

    裴晋不喜欢嫡子,对裴熙这个孙儿却颇为宠爱,听见裴义这么问,忍不住沉了一张脸,恨铁不成钢地说:“不将他带回来,难不成让他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