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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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那神密物质,薛青青几乎彻夜未眠。

    早上薛青青到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通知高鑫前来办公室会面,她实在有些迫不及待要与高鑫分享罗德明博士的发现。

    待高鑫来到薛青青的办公室,俩人打过招呼,薛青青立刻怀着激动不已的心情对高鑫讲叙起自己昨夜在罗德明实验室中的见闻,说到将近一半,薛青青发觉,虽然在专心听着她的叙说,高鑫神sè却没有丝毫惊讶,“我真傻,罗伯伯有了发现,自然也会通知高大哥的。”薛青青一面心中不好意思地暗怪自己表错了情,一面止住了言语。

    “青青,那物质是从哪里来的,你有线索吗?”高鑫一脸沉思问道。

    “没有。”薛青青无奈摇头。

    “真的吗?”高鑫追问一句。

    薛青青不由有些奇怪地看着眼前这位向来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大哥。

    大概是感觉自己失言,高鑫连忙表情沉重的一声叹息,“唉,如果不能知道那物质是从何而来,只怕我们好不容易刚刚才取得的一点进展又要重陷困顿。”

    高鑫虽这么说,但看见他说话时脸上目光闪烁,故意不与自己正眼相对,薛青青心中一种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她感到对电池的详细情况,高鑫似乎是知道的比她更多。

    不过,薛青青没有细想,高鑫不但是她父亲生前最钟爱信任的学生,而且对她一直又最为疼爱,既然他现在有些事情不愿对自己说,她也不便过问,“反正高大哥心中不愿让自己知道的,想来应当不是些什么坏事。”薛青青心中想道。

    难得云开雾散的一个艳阳天,太阳暖烘烘的照到车队调度室门外正懒洋洋躺在椅子上垂手撇脚,睡得口水滴嗒的赵小云身上,车队其他司机今天都被外派公干,柳馨如也被他借口支开,车队现在就剩赵小云独自一人无人打扰的睡在椅上,好梦正酣。

    一双柔若无骨的纤手轻轻将一件衣服披在赵小云身上,赵小云忽然睁开了双眼,原来是柳馨如站在他身前。

    “咦,师傅不是让你去买菜,你怎么还在这里?”赵小云一副睡眼松醒的模样。

    “师傅,你还好意思说,在你偷懒睡觉的工夫,菜我都已经买回来了。”赵小云刚刚的睡相落在柳馨如眼里,她脸上忍不住笑意盈盈,“趁着现在没事,不如你教我开车,好吗?”

    “不好,昨天送你回家,害师傅回去被人一顿数落,连觉都没睡好,还是等改天有了jīng神,师傅再教你吧。”赵小云无jīng打采说道。他所言不虚,昨天被薛青青扰醒后,他真是再也没有睡踏实。

    “师傅是挨了嫂子的骂?”想到师傅送自己回家却被人责怪,柳馨如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师傅连相好的都没有,哪来的嫂子?”赵小云瞪大双眼看着柳馨如,脸上浮现的笑容好不可恶,“师傅心目中想娶的媳妇,模样差不多该生得像你这样漂亮,可是,那些好容易让师傅遇上,师傅心中钟意的漂亮姑娘差不多个个都嫌师傅是个穷光蛋,不肯屈了自己嫁给师傅;剩下那些肯跟师傅谈婚论嫁的姑娘,又个个出落得让师傅没胆子作她们夫君,所以,师傅就一直没遇到合适的对像,没想到忽然来了你这么位徒弟,师傅昨夜是一晚没睡好,难道是天意,算算我俩年岁相当,也许……”

    赵小云满嘴胡言乱语,柳馨如哪好意思听他把话说完,她羞红脸,低头转身一声不吭走进调度室。

    “还是小姑娘脸皮薄。”赵小云得意的笑了,他明明比柳馨如年长不了几岁,偏还爱在柳馨如面前做出副前辈的嘴脸。

    三言两语打发走柳馨如,这下再不会有人打扰赵小云了,他躺在椅上,打着哈欠正yù合上双眼,忽然间他看见了一个人,那个人行sè匆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根本没注意到赵小云的存在,径直走到张拓海的专车前打开车门坐了上去,然后驱车迅速离厂而去,赵小云脑中顿时睡意全无。

    除非刘玉明和张拓海,平时绝没人敢动张拓海的车,今天刘玉明不在,这个人却拿着钥匙开走张拓海的车,应该是得到了张拓海的允许。

    “他跟张拓海明明关系亲密,偏偏还要在人前装出一副只存在工作当中上、下属的关系,倒真难为了他俩,现在,他顾不上掩饰身份开走张拓海的车,必定是为了很急的事,”赵小云惦着心事,嘴角忍不住微笑,“他应该是为那物质而去,好戏终于开锣了。”算算rì子,从赵小云知道的关于整件事情演变时间来推算,那个人此时的去向赵小云已了然于心。

    “是谁开走了张董的车?”柳馨如从调度室出来,看见车位上不见了张拓海的专车不禁问赵小云。

    “哦,我看见车是被张董一个很要好的朋友给开走了。”赵小云说话间,面上漫不经心的神情突然变得紧张起来,他利落地在椅上坐正了身体,只因他看见又有一人正远远走来。

    “就算是张董的朋友要用车,也该先到我这登记啊。”柳馨如怨道,她自然着急,身为调度,车不在了,她应该算是失职。

    “是啊,不管什么人要用车都该先找你登记。”赵小云连连点头,附合说道,只不过他的声音已变得不太自然,脸上更是一脸不自在的神情。

    柳馨如感觉有异,回头间,她眼前忽然一亮,在她身后站着一人,这个人的照片柳馨如已在公司的宣传栏看到过,那张照片若不是附有职务介绍,柳馨如肯定会误认为照片中的人是某位当红明星,只因为照片中的人除了姿容绝代、淑雅迷人外,她那令人心醉的微笑便是女人也为之过目难忘,更不要说男人。

    此刻,真人站在自己面前,柳馨如才道知那张照片的摄影师水平太差,拍的照片远不及真人风采万一。

    这个人此刻正粉面含煞地看看赵小云。

    “薛……薛总。”柳馨如局促不安地低下头。

    “你就是新来的调度?”薛青青问道,她打量柳馨如两眼,然后目光冰冷地看着赵小云,“这姑娘倒还生得真美,难怪这小子第一天就鬼迷心窍。”薛青青心中想道。

    柳馨如点点头。

    “你们车队平时主要负责公司的接待工作,代表公司的对外形像,你刚来上班,可能有好多地方还不清楚,像有些人工作时间没事时就晒晒太阳、偷懒睡觉的行为公司是绝对不允许的,在工作时间,你们要真感觉无所事事,不是还可以做些车辆清洁、保养的份内工作。”薛青青的话句句据理,令人无法反驳。

    想起自己刚刚睡觉被薛青青看到而自己居然浑然不觉,此刻更被薛青青借来向柳馨如说事,赵小云如坐针毡。

    “对不起,肚子好痛。”赵小云突然举手示意,“你们先慢慢聊。”不等薛青青同意,赵小云忙不迭起身,一只手捧着肚子,一阵风般离去。

    “她真是越来越不可理喻,再这样下去,要么自己最后落得个像那些被藤蔓活活缠死的枯树一般下场,要么自己早晚让她给折磨疯掉。”走出很远,赵小云头痛不已愤愤想到。

    “我得赶快离开这鬼地方了。”他喃喃自语。

    难道他心中已有了比在薛青青家混吃骗喝更好的去处?

    赵小云回到车队时,薛青青已经离去,只有柳馨如一人在调度室。

    “薛……薛总有事吗?”赵小云很费力问出这句话。

    “哦,薛总刚刚来只不过是特地通知我,她明天要用车,叫我不要安排其它的接待任务给你,”柳馨如神情有些捉狭说道,“还有,薛总说我没有工作经验,涉世不深,她特意提醒我,让我不要被一些老师傅把习惯教坏了,要争取做到出淤泥而不染,另外,她还让我小心提防车队中某些素质低下的同事过分热心背后,其实居心不轨,师傅,你说咱们车队真有薛总说的这种人吗?”柳馨如故意问道。

    “没……没有,师傅来这上班后还没发现车队里有薛总说的淤……这种人,只怕是薛总太多心了。”想到刚才薛青青不知怎样背后在柳馨如面前大肆暗示自己为人不齿,赵小云脸红之余,嘴都气得歪向一边。

    “薛总待人亲切,态度温和,一点架子都没有,人看起来真的不错。”柳馨如由衷赞叹。

    “是,是,薛总为人很不错。”想不到一会儿工夫连自己的徒弟都不知被薛青青灌了什么迷汤,对她心悦诚服,赵小云只能讪讪说道,他没发现柳馨如是用怎样一种充满羡慕的目光望着自己。

    “薛总刚刚说话时,心中明显对师傅青睐有加,薛总才貌双全,对师傅肯另眼相看,他俩如果能有缘走到一起,对师傅岂不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柳馨如于心里甜甜的祝福着赵小云和薛青青,蓦然,她心中一痛,只因柳馨如忽然想起了她和张拓海之间还见不得光的爱情。

    雅滋味面馆的生意一向火爆,只因为面馆卖的面风味独特,在这座城市其它饭馆里是休想能吃到这种风味的面,所以雅滋味的面虽然卖得很贵,但还是天天食客盈门。

    时值中午,面馆因为等座吃面的人出奇地多而几乎找不到落脚的地方,高鑫背着行囊也混在这些人当中。

    难道他今天那么急,开着张拓海的专车就为到这里吃碗面?当然不是,高鑫到这里是为了会一个人,他事先约好和这个人中午在雅滋味面馆见面。

    高鑫要见的人和在电话中事先约好的一样,穿着一身深蓝sè运动装,头戴一顶同样颜sè的棒球帽,那样的穿着在人群自然相当醒目,所以透过人群,高鑫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要见的人,在那人身旁有张无人的空座,每当有人想坐那座位时,不需那人开口说话,只是他抬头冷冷一眼,那些想落座的人便识趣地敬而远之,他的座位自然是给高鑫留的。

    高鑫费力地挤坐到那人身旁空位,那吃面的人抬起头,原来高鑫要见的人竟然是卫然。

    “好久不见,”似乎怕俩人谈话被人听见,高鑫说话时尽量压低声音,“这次又要麻烦你了。”他说的客气,原来他和卫然是认识的。

    卫然既没有正眼看高鑫,也没有说话,他继续慢吞吞的低头吃面,高鑫神情有些不耐,

    “这是张董托我带给你的东西,他让我转告你,完事后立刻去那边与我会合,这里连机票都为你准备好了。”高鑫从背囊中取出一个装着物事的信封递给卫然。

    卫然沉默地伸手接过信封揣入怀中。

    高鑫要的面被端了上来,他一边吃面一边对卫然说道,“这次去美国,你主要的任务就是负责暗中保护我的安全,张董对你交待清楚了吗?”

    卫然冷冷的望了高鑫一眼,依旧没有说话,他目光的冷漠令高鑫感到浑身极不自在,甚至连吃面都没了胃口,“好,你慢慢吃吧,我先赶飞机去了。”高鑫起身,一边用纸巾拭嘴,一面虚情假意地同卫然道别。

    卫然一言不发看着高鑫的背影消失在门外,“难道和我打交道的,注定是这些魔鬼。”卫然目光变得苦楚,他也没有了吃面的心情。

    高鑫是几年前,在卫然与张拓海达成换取卫然zì yóu的协定后,卫然最后一次为张拓海做事时认识的,在张拓海的指使下,卫然用他发明的炸弹杀了不止一人,高鑫一手策划并全程参与了那次暗算,高鑫所害的都是与他关系最为密切的良师益友,除非是魔鬼,普通人的心肠哪会有那样狠毒。

    回到车上,想到卫然冷漠的神情,高鑫打个冷噤,他不安地拿起了电话。

    “你见到他人了?”拨通电话,电话那端的人关切问道。

    “见过了,可这次他给我的感觉不太好。”高鑫皱眉说道。

    “你有什么放心不下的,怎么说我和他名义上都是亲兄弟,那小子顾及兄弟之情,决不至于作出背叛我的事情,”电话中的人话语充满自信,“何况他现在有家有室,就算他有那心,我也谅他没那胆敢跟我作对。”

    “小心驶得万年船,为了得到这电池,我耗费了那么多年心血,现在这事关成功的重要时刻,我要确保不能让人坏了大事。”高鑫言语仍显放心不下。

    “唉,你们这些作学问的,书读多了,做起事来就是那么瞻前怕后,好,我答应你,我会尽快让人断了那小子其他念想。”

    雅滋味面馆的盥洗室中,卫然关上厕所的门,坐在马桶盖上取出信封打开,里面是一张卡,不用说卡中必定又是张拓海预付的酬劳,为了拢络卫然和表示他对卫然的信任,荒漠一战后,在每次让卫然为自己做事前,张拓海都会先交给卫然这样一张卡,卡上就是他让卫然做事的酬金,虽然每次卡中金钱的数目总是令人乍舌,但张拓海又怎会明白,卫然每一次是怀着怎样厌恶的心情无奈地收下这些卡。

    卫然已rì渐明白,张拓海的钱大都是肮脏的,就算他支付给自己的钱偶有来路正当的,在自己收下钱后,那些钱也不免满是血腥,只因为张拓海要他做的都是些血腥的事情。

    除了卡,信封内还有一张机票,那是第三天清晨从这个城市飞往美国最早的一趟航班机票。

    “兄弟,这次美国之行除了要暗中确保高鑫安全、配合他拿到他想要的东西外,你还得帮我干掉俩个我绝不想再次看到的人,”卫然回想早上,张拓海在电话里对自己这样交待,“不过,在你去美国前,我要你先为我做一件事……”

    拿着张拓海为自己订好的机票,卫然明白,这表示距张拓海要求他离去前必须完成的那件事,剩下已不足两天时间。

    卫然起身将卡装回信封用打火机点燃,看着信封在手中化成灰烬,他掀起马桶盖将手中灰烬扔入马桶用水冲去,然后他收好机票,心事重重地打开门,在那些惊疑盥洗室忽然间烟雾缭绕如厕之人的目光中,卫然低头离去。

    在令人不安的沉闷中,赵小云陪着薛青青用过晚饭,从下班后见到薛青青那刻起,她脸上就一直是忧郁悲伤的神情。

    看着薛青青楚楚可怜孤立无助坐在沙发上的身影,赵小云心中一声叹息,他使撺吉儿上前去逗薛青青开心,怎奈吉儿只顾专注地看着电视里正播放的卡通片,毫不理会赵小云的示意,倒是薛青青伸手抱过吉儿,不过她目光依然怔怔地投向一旁。

    赵小云知道薛青青为何如此忧伤,那既不是因为他和柳馨如之间的关系,也不是因为她对罗德明博士的发现毫无头绪。

    “我知道你明天为什么要用车。”赵小云说道。

    薛青青闻言目光迷惘地看着赵小云。

    “薛伯伯当年遭遇的意外不是秘密,我早已看过相关报道,所以我知道明天是薛伯伯的忌rì。”赵小云轻声说道。

    赵小云的话令薛青青顿时再不试图强忍伤心,她红了双眼,忍不住就要哭泣。

    “你要是伤心哭出来也许会好受些,不过,你要记住,有我和吉儿在你身边,你现在真的不需要再独自一人承受那些痛苦。”赵小云轻轻坐在薛青青身旁,伸手揽住她的肩膀。

    薛青青将头埋入赵小云怀中,被触及心事,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兹意流躺起来。

    “明天我会陪你一起去悼唁薛伯伯。”赵小云的手爱怜的轻抚着薛青青的肩头,薛青青在赵小云怀中使劲地点头,因为吉儿在身旁,薛青青尽量让自己不哭泣出声,但虽然薛青青拼命强忍,她缀泣时鼻中发出的哽咽声音还是惊动了吉儿。

    “姨姨不哭,”吉儿一只小手用力扳着薛青青的手臂,“吃糖糖。”他另一只小手从围裙口袋里抓出一颗大概是在幼稚园里老师分派的糖果递到薛青青面前。

    薛青青抬起头,见到吉儿小脸上满是关心的神情,她顿觉不好意思,连忙坐正了身体,她伸手拭去眼角泪水,然后破涕为笑地抱起吉儿,嘴唇凑在他脸上“啵”的一口,“吉儿乖,糖糖留还是给自己吃吧。”

    “不,吉儿要姨姨吃。”吉儿不理会薛青青的拒绝,一双眼睛瞪得老大,表情很坚决的样子,一只小手还轻轻为薛青青擦拭着脸上残留的泪痕。

    薛青青只能乖乖地接过吉儿手上那颗糖,看着薛青青吃下糖,吉儿开心地“咯,咯”笑了。

    “要是生活能永远简单到像现在这样全部的感动和快乐不过是来自一颗糖果该有多好啊。”看着薛青青和吉儿间温馨感人的情景,赵小云感动之余心中只能是一声叹息,因为想起了心事,他的目光变得黯淡。

    “我知道有一个本该一起去悼唁薛伯伯的人明天绝不会出现。”赵小云尽力注意自己的措词,虽然他不忍心去破坏眼前薛青青难得短暂的喜悦,但有些事情赵小云实在忍不住想提醒薛青青。

    薛青青目光疑惑地望着赵小云,她不明白赵小云想对自己说什么。

    “我指的是高鑫,今天我看见他开车离去的。”为了不泄露过多的事情,赵小云现在说的每一个字对他无疑都非常艰难。

    “高大哥这几年一直漂流在外,每年逢我父亲的忌rì,虽然他从未亲自到场悼唁,但总是会提前寄来吊唁的卡片,并让人送上代表追思的鲜花,”薛青青不以为然说道,“好不容易他这次回来,明天的悼唁他又怎会错过呢?”

    “如果我猜的不错,今年你或许还是只能收到高鑫的卡片,更可能不过是一个致歉的电话。”赵小云郑重其事说道。

    “好了,别在那里胡思乱想了。”赵小云的话薛青青岂会当真。

    “如果我说的凑巧变成事实呢?”赵小云看着薛青青,他心中忍不住想要提醒薛青青的是,她现在的处境无疑是置身狼群,应该处处小心,但是由于赵小云心中避讳,好多事他又不敢明言。

    “就算高大哥到时真的有事不能前来,那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薛青青说话时神sè无疑对高鑫充满信任,“我感觉从第一次你和高大哥见面时起,你俩之间就是一副水火不容的样子,”薛青青心底却误会了赵小云的意思,她佻皮地看着赵小云说道,“还在我读高中的时候,高大哥就处处保护我、关心我、照顾我,当时我不太明白,现在想想,抛开他是父亲最心爱的学生这层关系,他对我那么好也许表示他心里喜欢我,所以他接受不了你陪伴在我身旁,”薛青青的神情有些陶醉,“不过你呢?见到高大哥时你脸上也是和他一样的表情,难道你也是……喜欢我。”虽然难以启齿,薛青青还是羞红着脸还是把话说完。

    女人自我陶醉起来确实是无可理喻,赵小云啼笑皆非,他本该对薛青青的话大加驳斥,不过在听了薛青青说完那些话后,他的脸竟然比薛青青还红得厉害。

    赵小云的神情落在薛青青眼里,她心中是说不出的甜蜜,正当她忍不住yù轻启朱唇细细叩问赵小云心思时,她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赵小云面sè很快恢复了正常,看着正在接听电话的薛青青双眉渐渐蹙在一处,他在心中暗暗责备自己,“你怎么可以对她暗示你知道的事情,你不要忘了,你来这里只是为了拿到你需要的东西,对于事情的结局,早已有了定论,你怎么敢忍不住一时冲动,差点做出会让一切发生改变的事,闯下弥天大祸,薛青青就算再美丽,你也不要对她有什么非份之想,毕竟,你们注定没有缘份,你又何苦让自己和她到头来徒惹伤心呢?”

    挂断电话,看见赵小云坐着发呆,薛青青面上殊无悦sè,“喂,电话是高大哥打来的,被你猜准了,他被张拓海派去出差,所以明天不能前去悼唁我的父亲,你要发表下你的看法吗?”

    赵小云看看薛青青,轻轻地摇摇头。

    “一切还是顺其自然吧。”赵小云心中想道。

    迪雅刚刚哄儿子睡下,大门外便响起一阵“砰,砰,砰。”激烈的敲门声。

    “是谁?”害怕儿子被吵醒,迪雅披上衣服,带上寝室房门,她走到客厅开了灯,有些紧张地向门外问道。

    “我是你父亲要好的朋友,你父亲刚才突发疾病,被送进了医院,医生说他病情严重,可能快不行了,所以我赶紧来通知你去见他最后一面,去晚了,可能就来不及了。”屋外的人焦急说道。

    惊闻噩耗,迪雅顿时方寸大乱,她慌张地打开大门,顿时,四个蒙面的阿拉伯男子闯了进来。

    迪雅这才回过神,若真有其事,电话通知自己才是最快捷、合理的,然而一切都已晚了。

    面前的几个阿拉伯男子,长袍下都露着黑黝黝的枪口。

    “你……你们到我家来是为……为了钱吗?”迪雅的身体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看见俩个匪徒端起枪一言不发地便朝卧室走去,迪雅上前挡在卧室门前,“里面是我年幼的儿子,他刚刚才睡着,请你们不要打扰他,我可以把钱都给你们。”迪雅央求着面前的匪徒。

    “是吗?”四个人中为首的头目走到迪雅身前,“那好,让他俩跟着你去拿钱,记住,我要这屋里所有的钱。”

    迪雅连连点头,只要能打发走这几个抢钱的强盗,自己母子得保平安,她没有什么是舍不得的。

    俩个匪徒跟着迪雅走进卧室,片刻后,一名匪徒捧着满怀的钞票、首饰从卧室中走了出来,“我全能的主啊,你可算没让我们白跑这一趟。”守候在客厅的头目和另一名匪徒看清同伙怀中之物,心中不约而同地发出对真神的极尽赞美之词,他们脸上神sè满是止不住的贪婪。

    “把我的儿子还给我。”另一个匪徒随后从卧室中走出,在他怀里抱着一个孩子,迪雅在那个匪徒身后一边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一面拼命拽住那匪徒的衣袖,试图从那匪徒手上抢回自己的儿子。

    俩人拉扯间动静不小,匪徒怀中的孩子却是毫无反应,不是孩子睡得太沉,在被匪徒刚刚抱起的时候,迪雅的儿子已被惊醒,只不过他刚睁开眼睛,还来不及啼哭便被那抱他的匪徒狠心地打得晕厥过去,看着自己的儿子在那匪徒手中了无知觉,所以迪雅才会那样惊恐的呼喊哭泣。

    “阿卜杜勒,不要惊动了其他人,快把孩子还给她。”头目一面双手不停地往怀里掖着钞票,一面对迪雅恫吓道,“你,不许哭,千万不要想出声让人来救你,只要你乖乖照我说的做,我们可以保证你和你儿子的安全。”

    那个叫阿卜杜勒的匪徒按头目的命令将孩子还给迪雅,接过儿子,觉察到儿子气息尚存,为了不惹恼面前的匪徒,迪雅紧紧抱住儿子,拼命强忍住哭泣。

    随后在四名匪徒的推搡中,抱着儿子的迪雅身不由己、不敢有丝毫反抗地被他们带下了楼,楼下一辆吉普车停在那里。

    一行人上车后,吉普车立刻在夜sè中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