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第 9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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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贾敏挤到贾母床上睡觉，贾母伸过一只胳膊揽着贾敏的头，用她那保养得宜的手轻轻抚摸着贾敏鸦青的长发，眉头眼角都舒展看来，满眼皆是温柔和慈爱。
此时的贾母完全退去了平日里的强势和刚愎，而是一个真正的慈母。
贾母生了三个子女，她最疼的不是贾政，而是她唯一的女儿贾敏。那可真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贾敏自幼就深得贾代善和贾母等的宠爱，难得的是她并没有养成骄纵的脾性。是一位难得的真正的大家淑女。但是她的骄傲不是那种浮于表面的俗气，而是深深的刻在骨子里的高傲与清贵。
此时的贾敏舒服地享受着这难得的母女相聚的温馨时刻，微眯着眼，略带娇嗔地道：“还是睡在阿娘身边最舒坦，最安心。阿娘，我有好些年都没有跟你睡一个床了？”
“是啊，足足六年了！阿娘的小妞妞儿长大了，也嫁人了。”贾母一边紧了紧揽着贾敏的胳膊，一边满眼含泪的不舍的感叹。
贾敏也有些激动，伸手揽过贾母的腰，把头深埋进贾母的怀里，哑着嗓子道：“小妞妞长得再大，都还是阿娘的贴心小棉袄。阿娘还是最疼小妞妞儿不是？”
贾母听了，温柔地拍了拍贾敏的肩膀，嘴里取笑道：“都这么大人了，还争风吃醋，这是比元丫头还要调皮。”
贾敏从贾母怀里探出头来，道：“说道元春，她倒是个好的。可是我却看不上她那个娘，你看她把二哥哥屋里把得那么紧，除了她就没有其他的女人能顺利生下个一男半女的。这些年，二哥哥有多少子女都被她折腾没了。还整日里装模作样的求神拜佛，装得跟个观音菩萨似的，也不想想那内里得黑成什么样，哪有一星半点儿有个菩萨样，没得亵渎了菩萨。”
“你啊，不要说这些个话。即便真的是这个样，哪有小姑子管哥哥的房里的事的。更何况，我总有一天要先去地下见你父亲，又不能一生一世的护着你。如今，你有没有生个一儿半女的，到时候还不得靠着娘家哥嫂。虽说，你二哥哥一向和你好，但是他对内宅的事却一向不理会。到时候，你又什么不方便的，还不得要你嫂子帮衬着些。她又是个没有心胸的真小人，你何苦占这些嘴头子上的便宜，得罪了她去。”贾母语重心长的对着贾敏无奈道。
“哎呀，不说了，不说了。阿娘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护着我到老才好。”贾敏撒娇道。
“你啊！”贾母宠溺地看着贾敏，想着每月一次的请脉，太医都说她的身子骨还很健旺，只要好好保养，还活个十年二十年是不成问题的。所以说，贾敏也是不需要看着娘家嫂子的脸色过日子的。就是即便她真的生不出来，料想林如海也不会薄待了她。遂贾母也不再说这些扫兴的话。
想到今天白日用午饭的时候，贾敏虽然眼睛有些红肿但是精神很好的样子，贾母遂不经意地问道：“你今儿中午怎么了？看你眼睛红红的。”
“哦，你前些时候不是还跟我说，瑚哥儿他娘能生养，我不就记在心里了，又想着瑚哥儿开年后在我们家住了大半年，很得你姑爷的看重，平日里对我也很是孝顺。这不，我就去了梧桐苑里那位那里瞧瞧，问她些保养的法子和生子秘方之类的。怎么说，看在大哥哥和瑚哥儿的面上，她也不会不给不是？”贾敏一脸随意地说道，完全没有了在上午在丽娘跟前的柔弱和忧心的样子。
“恩，她啊。也算是个有福气的。除了自己能生，她娘家兄弟也是个成气的，这不，才几年的功夫就已经做到江宁知府了。比你大嫂子的娘家强了百倍去。那张家几个兄弟可不就是会窝里斗嘛。这不，折腾得丢了官爵，抄了家，他们算是踏实了。哎，不说这些个触霉头的事了。说说你的打算，是准备年前跟着林姑爷回去呢？还是等到年后，过了你父亲的周年祭再回去？”贾母道。
贾敏看了看贾母，有些犹豫，有些不舍，最后还是期期艾艾地道：“你姑爷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我还是跟着他去了吧。明年父亲的周年的时候我再回来就是。”
“果然是女生外向。”贾母感叹道。
贾敏知道贾母因着贾代善的去世很是落寞，本来也想多陪陪她的。可是又想到，作为女婿，林如海只需要为贾代善服缌麻三个月即可。林如海原本请求丁忧的折子皇上没有批准，反而大肆褒扬的林如海的孝心，最后升了他的官，点了淮扬盐政的职位。如此这般，他这一回去，若是她不跟着的话，除了府里那些想要借林如海上位而前赴后继的丫头之外，府外的那些林如海的下级和同僚盐商们定也会往府里送些漂亮的女人。若是等到过了贾代善的周年她再回去，怕是黄花菜都凉了，搞不好她还要做现成的娘。男人是不能随便考验的。
贾敏还想着这会儿好好地依着丽娘给的法子好好的一一照做，等孝期过了，她定会生个一男半女出来。她可不想有庶子庶女喊她太太。
贾敏随即毫不避讳的同贾母讲明了她的小心思。
贾母一听也就明白了事情的轻重缓急，还帮着贾敏出起了各种对付姨娘妾室通房的主意。
等听厌了这些个内宅争斗的课程，贾敏突然问道：“阿娘，大嫂已经去了好些时候，等父亲的孝期满了，您是打算让大哥哥再娶一房继室还是扶正小嫂子？”
“扶正吴氏？”贾母戳了戳贾敏的额头道：“就这么一个还没有影儿的生子秘方就把我们的四姑奶奶收买了？真没出息！”
贾敏有些爱娇的揉了揉额头，嗔道：“哪有这回事。我只是看在几个侄子侄女的份上，外加她比以往视眼色，这些年跟着大哥哥也没少吃苦，如今看她顺眼儿罢了。您也不想想，我就这么眼皮子浅，一个生子秘方就能收买了？”
说着，贾敏又一脸孺慕的看着贾母道：“以前大嫂还在的时候，虽然她待我一向不错，但是她跟您倒是像前世的冤家似的，就没怎么好过。我不是想着小嫂子的性子软得像面团似的，又是个没主意的，扶正了她，您不也轻松些吗？万一大哥哥再娶了一个像大嫂子那样强势，或是像二嫂子那样的憨面刁，我怕府里就不得安宁，您也多操心不是？”
贾母温柔地拍了拍贾敏的肩，叹道：“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想想，像我们这样的权贵之家，有几家当家主母是由侧室扶正的？将来我若是带着这么一个当家主母出去应酬交际，那些世交亲戚能不背后说我们家没落了，不讲究规矩。这种让人戳脊梁骨的事，我是万万不想的。再说了，吴氏能生养，现如今娘家也慢慢地起来了，成了气候，可是她毕竟是妾室出身。若是册正了她，那你大哥哥房里，是瑚哥儿是嫡长子？还是琏哥儿是嫡长子？如此，又是一篇扯不清的糊涂账。如此，你说是扶正了吴氏好？还是再给你大哥哥续娶一房好？”
贾敏仔细一想，又琢磨了一番，果然，从整个荣国府的利益和安稳出发，还是再娶一个大嫂子简单。
“那阿娘心里可有了主意？准备给大哥哥娶一个什么样的新大嫂子？”贾敏不再纠结于关于吴氏丽娘扶正的事，而是对新嫂子的标准更加好奇。
“你大哥哥虽说已经是荣国府的当家人了。但是毕竟他的年纪也不小了，近四十的人了，除了已经有了正经的元配嫡子之外，还有一个娘家十分过硬且又生养了有出息的庶长子的还十分得宠的正经的二房。我估摸着，京里有些底子和头脑的人家都不会愿意结这一样于家族没什么大的利益的亲事。可是要找京外的那些人家的姑娘，我又怕娶进来后她不习惯京里的世情交际，更何况是做我们荣国府的当家冢妇。目前，我所能考虑的也就是京里那些官位低，有些底子，想要借咱们府里的力往上爬，姑娘本身又不太差的人家就可以了。”贾母一边说着，一边轻拍着贾敏，微眯着眼内闪过一丝精光。
外面传来敲更的声音，贾母一听，时间已经不早了，都三更了，忙拉了拉被子，替贾敏掖好被角儿，柔声道：“敏丫头，时间不早了，睡吧。有什么想说的，我们娘儿们明儿再慢慢说。”
母女二人就这么相依相偎的睡熟了。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飞快，腊月初二这一日，是个难得的晴天，宜出行。
即便年关的时候，京城里来来往往的人越发多了，衙门里也比往常更加的忙碌，贾赦还是特意告了半日假，准备送林如海和贾敏回江南。
一早起来，贾母就感到分外的忧伤，可是又不想让贾敏太过牵挂和担心，她只好强打着精神吩咐丫头婆子们帮着收拾行李。
可是看着丫头婆子们捧着各色行李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贾敏先是仔细地叮嘱贾赦贾政等要记得经常到贾母房里坐坐，陪着她说话吃饭，又吩咐贾瑚贾珠元春贾琏几个也要常常承欢膝下，因为贾母爱热闹，最后又托付了王氏丽娘等也要时常和贾母说说话。
叮嘱完这些个主子亲人后，贾敏还是有些不放心，又挨个儿地嘱咐近身伺候贾母的丫头婆子们，要如何小心贾母的饮食起居，什么天凉了不要冷着，天热了也不要热着，不要吃得太油腻，要多走动等等。
看着贾敏如此这般的仔细，贾母心下更是难过和不舍，还没等贾敏说完，就抱着贾敏哭了起来。最后，送贾敏出门的时候，更是忍不住的悲伤，差点儿没哭晕过去。还是林如海看不过去，再三承诺，等贾代善周年的时候，一定还带贾敏过来看她才罢。
迎风站立在荣国府大门口，看着马车远远驶去，贾敏透过玻璃窗向后看去，只见贾赦和贾政双双扶着步履有些蹒跚地贾母追赶了几步，难过得像是有人拿着针在心上轻轻地扎着似的。她举起手朝着他们的方向挥了挥，眼泪忍不住大颗大颗的滑落。林如海深知她的不舍，忙轻轻地揽过她，轻拍着她的肩膀，柔声细语的安慰着。
当天晚上，贾敏挤到贾母床上睡觉，贾母伸过一只胳膊揽着贾敏的头，用她那保养得宜的手轻轻抚摸着贾敏鸦青的长发，眉头眼角都舒展看来，满眼皆是温柔和慈爱。
此时的贾母完全退去了平日里的强势和刚愎，而是一个真正的慈母。
贾母生了三个子女，她最疼的不是贾政，而是她唯一的女儿贾敏。那可真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贾敏自幼就深得贾代善和贾母等的宠爱，难得的是她并没有养成骄纵的脾性。是一位难得的真正的大家淑女。但是她的骄傲不是那种浮于表面的俗气，而是深深的刻在骨子里的高傲与清贵。
此时的贾敏舒服地享受着这难得的母女相聚的温馨时刻，微眯着眼，略带娇嗔地道：“还是睡在阿娘身边最舒坦，最安心。阿娘，我有好些年都没有跟你睡一个床了？”
“是啊，足足六年了！阿娘的小妞妞儿长大了，也嫁人了。”贾母一边紧了紧揽着贾敏的胳膊，一边满眼含泪的不舍的感叹。
贾敏也有些激动，伸手揽过贾母的腰，把头深埋进贾母的怀里，哑着嗓子道：“小妞妞长得再大，都还是阿娘的贴心小棉袄。阿娘还是最疼小妞妞儿不是？”
贾母听了，温柔地拍了拍贾敏的肩膀，嘴里取笑道：“都这么大人了，还争风吃醋，这是比元丫头还要调皮。”
贾敏从贾母怀里探出头来，道：“说道元春，她倒是个好的。可是我却看不上她那个娘，你看她把二哥哥屋里把得那么紧，除了她就没有其他的女人能顺利生下个一男半女的。这些年，二哥哥有多少子女都被她折腾没了。还整日里装模作样的求神拜佛，装得跟个观音菩萨似的，也不想想那内里得黑成什么样，哪有一星半点儿有个菩萨样，没得亵渎了菩萨。”
“你啊，不要说这些个话。即便真的是这个样，哪有小姑子管哥哥的房里的事的。更何况，我总有一天要先去地下见你父亲，又不能一生一世的护着你。如今，你有没有生个一儿半女的，到时候还不得靠着娘家哥嫂。虽说，你二哥哥一向和你好，但是他对内宅的事却一向不理会。到时候，你又什么不方便的，还不得要你嫂子帮衬着些。她又是个没有心胸的真小人，你何苦占这些嘴头子上的便宜，得罪了她去。”贾母语重心长的对着贾敏无奈道。
“哎呀，不说了，不说了。阿娘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护着我到老才好。”贾敏撒娇道。
“你啊！”贾母宠溺地看着贾敏，想着每月一次的请脉，太医都说她的身子骨还很健旺，只要好好保养，还活个十年二十年是不成问题的。所以说，贾敏也是不需要看着娘家嫂子的脸色过日子的。就是即便她真的生不出来，料想林如海也不会薄待了她。遂贾母也不再说这些扫兴的话。
想到今天白日用午饭的时候，贾敏虽然眼睛有些红肿但是精神很好的样子，贾母遂不经意地问道：“你今儿中午怎么了？看你眼睛红红的。”
“哦，你前些时候不是还跟我说，瑚哥儿他娘能生养，我不就记在心里了，又想着瑚哥儿开年后在我们家住了大半年，很得你姑爷的看重，平日里对我也很是孝顺。这不，我就去了梧桐苑里那位那里瞧瞧，问她些保养的法子和生子秘方之类的。怎么说，看在大哥哥和瑚哥儿的面上，她也不会不给不是？”贾敏一脸随意地说道，完全没有了在上午在丽娘跟前的柔弱和忧心的样子。
“恩，她啊。也算是个有福气的。除了自己能生，她娘家兄弟也是个成气的，这不，才几年的功夫就已经做到江宁知府了。比你大嫂子的娘家强了百倍去。那张家几个兄弟可不就是会窝里斗嘛。这不，折腾得丢了官爵，抄了家，他们算是踏实了。哎，不说这些个触霉头的事了。说说你的打算，是准备年前跟着林姑爷回去呢？还是等到年后，过了你父亲的周年祭再回去？”贾母道。
贾敏看了看贾母，有些犹豫，有些不舍，最后还是期期艾艾地道：“你姑爷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我还是跟着他去了吧。明年父亲的周年的时候我再回来就是。”
“果然是女生外向。”贾母感叹道。
贾敏知道贾母因着贾代善的去世很是落寞，本来也想多陪陪她的。可是又想到，作为女婿，林如海只需要为贾代善服缌麻三个月即可。林如海原本请求丁忧的折子皇上没有批准，反而大肆褒扬的林如海的孝心，最后升了他的官，点了淮扬盐政的职位。如此这般，他这一回去，若是她不跟着的话，除了府里那些想要借林如海上位而前赴后继的丫头之外，府外的那些林如海的下级和同僚盐商们定也会往府里送些漂亮的女人。若是等到过了贾代善的周年她再回去，怕是黄花菜都凉了，搞不好她还要做现成的娘。男人是不能随便考验的。
贾敏还想着这会儿好好地依着丽娘给的法子好好的一一照做，等孝期过了，她定会生个一男半女出来。她可不想有庶子庶女喊她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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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一听也就明白了事情的轻重缓急，还帮着贾敏出起了各种对付姨娘妾室通房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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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正吴氏？”贾母戳了戳贾敏的额头道：“就这么一个还没有影儿的生子秘方就把我们的四姑奶奶收买了？真没出息！”
贾敏有些爱娇的揉了揉额头，嗔道：“哪有这回事。我只是看在几个侄子侄女的份上，外加她比以往视眼色，这些年跟着大哥哥也没少吃苦，如今看她顺眼儿罢了。您也不想想，我就这么眼皮子浅，一个生子秘方就能收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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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温柔地拍了拍贾敏的肩，叹道：“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想想，像我们这样的权贵之家，有几家当家主母是由侧室扶正的？将来我若是带着这么一个当家主母出去应酬交际，那些世交亲戚能不背后说我们家没落了，不讲究规矩。这种让人戳脊梁骨的事，我是万万不想的。再说了，吴氏能生养，现如今娘家也慢慢地起来了，成了气候，可是她毕竟是妾室出身。若是册正了她，那你大哥哥房里，是瑚哥儿是嫡长子？还是琏哥儿是嫡长子？如此，又是一篇扯不清的糊涂账。如此，你说是扶正了吴氏好？还是再给你大哥哥续娶一房好？”
贾敏仔细一想，又琢磨了一番，果然，从整个荣国府的利益和安稳出发，还是再娶一个大嫂子简单。
“那阿娘心里可有了主意？准备给大哥哥娶一个什么样的新大嫂子？”贾敏不再纠结于关于吴氏丽娘扶正的事，而是对新嫂子的标准更加好奇。
“你大哥哥虽说已经是荣国府的当家人了。但是毕竟他的年纪也不小了，近四十的人了，除了已经有了正经的元配嫡子之外，还有一个娘家十分过硬且又生养了有出息的庶长子的还十分得宠的正经的二房。我估摸着，京里有些底子和头脑的人家都不会愿意结这一样于家族没什么大的利益的亲事。可是要找京外的那些人家的姑娘，我又怕娶进来后她不习惯京里的世情交际，更何况是做我们荣国府的当家冢妇。目前，我所能考虑的也就是京里那些官位低，有些底子，想要借咱们府里的力往上爬，姑娘本身又不太差的人家就可以了。”贾母一边说着，一边轻拍着贾敏，微眯着眼内闪过一丝精光。
外面传来敲更的声音，贾母一听，时间已经不早了，都三更了，忙拉了拉被子，替贾敏掖好被角儿，柔声道：“敏丫头，时间不早了，睡吧。有什么想说的，我们娘儿们明儿再慢慢说。”
母女二人就这么相依相偎的睡熟了。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飞快，腊月初二这一日，是个难得的晴天，宜出行。
即便年关的时候，京城里来来往往的人越发多了，衙门里也比往常更加的忙碌，贾赦还是特意告了半日假，准备送林如海和贾敏回江南。
一早起来，贾母就感到分外的忧伤，可是又不想让贾敏太过牵挂和担心，她只好强打着精神吩咐丫头婆子们帮着收拾行李。
可是看着丫头婆子们捧着各色行李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贾敏先是仔细地叮嘱贾赦贾政等要记得经常到贾母房里坐坐，陪着她说话吃饭，又吩咐贾瑚贾珠元春贾琏几个也要常常承欢膝下，因为贾母爱热闹，最后又托付了王氏丽娘等也要时常和贾母说说话。
叮嘱完这些个主子亲人后，贾敏还是有些不放心，又挨个儿地嘱咐近身伺候贾母的丫头婆子们，要如何小心贾母的饮食起居，什么天凉了不要冷着，天热了也不要热着，不要吃得太油腻，要多走动等等。
看着贾敏如此这般的仔细，贾母心下更是难过和不舍，还没等贾敏说完，就抱着贾敏哭了起来。最后，送贾敏出门的时候，更是忍不住的悲伤，差点儿没哭晕过去。还是林如海看不过去，再三承诺，等贾代善周年的时候，一定还带贾敏过来看她才罢。
迎风站立在荣国府大门口，看着马车远远驶去，贾敏透过玻璃窗向后看去，只见贾赦和贾政双双扶着步履有些蹒跚地贾母追赶了几步，难过得像是有人拿着针在心上轻轻地扎着似的。她举起手朝着他们的方向挥了挥，眼泪忍不住大颗大颗的滑落。林如海深知她的不舍，忙轻轻地揽过她，轻拍着她的肩膀，柔声细语的安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