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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第一夜(万更一,求首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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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蔓有些蒙,这屋危险,那能去哪个屋啊?家里能睡觉的就两个屋。

    “你干嘛?”她有些不安,双手本能的抓紧他的袖子。

    李墨心口也在砰砰乱跳,莫名的心慌意乱充斥着他的心口,却极力镇定的安慰道,“别担心,咱们回那屋睡去。”

    “咱们?”李蔓更蒙了,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瞪着李墨,他想做什么?带她回那屋吗?东屋里可就一个炕......而且当着弟弟的面抱着弟媳,这合礼数吗?她本能的又看向李书。

    谁知,李书听言,嗷的一声,急忙转身,兴奋的跑回东屋,点了油灯,朦胧的光线瞬间照亮了屋内的每个角落泶。

    李言和李画也跟着回了屋,自觉的站在角落,静静的看着大哥李墨,话说一见大哥将媳妇抱了回来,心里头皆莫名升起一股子兴奋劲儿。

    李墨其实心里挺纠结的,屋里只有一个炕,小五还在上面呼呼大睡,他怕李蔓不同意,可又没别的法子。

    李书却是没察觉到诡异的气氛,兴奋的率先爬到了炕上,钻进了自己的被窝,然后双手伸出,对才进来的李墨道,“大哥,让媳妇在我这睡吧。铫”

    李墨眉心几乎打个结,三弟胡说什么呢,不怕把媳妇吓着。

    李蔓却不看李书,只狠狠瞪李墨,“放我下来。”要是他敢将自己塞进李书的被窝,她一定跟他急。

    “别动。”李墨知她心里不自在,轻轻安慰了一声,然后对李画说,“四弟,柜子里还有被子吗?再拿一床出来。”

    哪有多余的被子啊,李画‘嗯’了一声,没翻柜子,只是走到炕边,将自己常用的被褥抽了出来,铺到了炕梢。

    李墨见状,很满意的点头,四弟的被褥是最干净的。

    他将李蔓抱到了炕梢,轻轻放下,柔声道,“今晚将就一下,明天我再帮你把那屋屋顶修修。”

    李蔓无辜的咬着下唇,就是想说不好也没法子,总不能去睡厨房吧,只是,多了她一个人,其他人怎么办?

    她裹着湿叽叽的被子坐在炕梢,有些窘迫的看着李墨,活了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跟这么多男人同住一屋,而且,还要睡在一张炕上吗?

    李书看大哥这么做,很失望啊,心里埋怨,大哥真是,把媳妇放他这儿怎么了,他又不会使坏,何况,他被窝暖和和的,媳妇睡他这儿多舒服啊,眼见着李蔓要睡炕梢,他突然又是一乐,忙朝那边爬去,想睡她边上。

    李蔓一惊,身子往被子里缩了缩。

    李墨见状,拉下了脸,沉声道,“三弟,你睡炕头。”

    “啊?”

    李书还未抗议出声,李墨又继续安排着,“四弟,你跟小五挤一下吧。”

    “哦。”李画乖乖上了炕,睡在了小五边上。

    然后,不用李墨说,李言耸耸肩,自觉的上炕,睡在了自己原来的位置上。

    只有李书坐在炕头瞪眼,“大哥,凭什么我睡炕头?”

    “睡觉。”李墨睨了他一眼,然后吹了灯,尽量动作轻的上了炕。

    李书闷哼一声,十分憋屈的躺了下,直挺挺的望着屋顶,郁闷的就跟挺尸一般。

    李蔓坐在炕梢,看着那兄弟几个依次睡开,紧挨着自己是熟睡的小五,然后是李画,李言,李墨,李书,昏暗中,兄弟几个睡的倒也老实,连呼吸似乎都有意憋着的,生怕出气的声儿扰着了她似的。

    忽地,心头那种尴尬紧张憋屈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她只觉得从未有过的窘况,也有了几分新鲜有趣,昏暗中,慢慢挣开自己的湿被褥,丢在一边,然后,麻利的钻进了李画给自己铺好的被窝。

    这被褥还挺新的,被单上次也都洗过晒过,闻着还有一股子好闻的草墨香呢,而且,被窝里还有些热气,她凉凉的身子一钻进来,顿时被温暖包裹,舒服极了。

    不知不觉中,李蔓意识一点一点飘走,困意来袭,竟然很快就又睡着了。

    她这一睡着,边上的其他男人可就更苦了,原本想着她在边上,每个人都得规矩点,连胡思乱想都不敢,她这一睡着,这几个人顿时松懈了下来,这一松懈,脑子却更加活跃起来,各种想入非非......

    李书第一个忍不住,轻轻唤了几声‘媳妇儿’,见没人应声,再也忍不住的一脚踢开了身上的被子,喘着,“热死了。”

    “轻点。”李墨睡在他边上,忙喝斥,生怕吵醒了炕梢的女人。

    可没想到李书这一喊热,其他几个人也立刻有种浑身燥热无处发泄的悲催感觉了。

    李墨自己也轻轻的拉下了被子,长长的呼了口气。

    李书一听动静,乐了,嘻嘻笑道,“大哥,你也难受吧?”

    李墨轻斥,“睡觉。”

    “睡不着。”李书双脚一蹬,将脚头的被子直接踹到了地上,闷闷哼道,“大哥,媳妇也在呢。”

    “媳妇在,咋了?”李墨唇角抿紧,还未开口,李言倒先问了。

    李书一下就来了精神,“二哥,你也睡不着?”

    “嗯。”李言轻轻动了动,双手伸出被外,他也热的慌。

    他这一动,惹的边上的李画浑身不舒坦,也跟着翻了个身,侧着睡了去。

    “四弟,也没睡?”李书嗖的的一下,像只小动物似的撑着半个身子,向李画那边看来。

    “嗯。”李画微微咬唇,闷闷的哼了声。

    “哈。”李书一乐,笑出声来。

    李墨忙一侧身,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三弟。”

    “大哥。”李书心情很激动,也很冲动啊,一把捉住大哥的手,有些喘吁吁道,“大哥,择日不如撞日,要不,咱们今晚就洞房吧?”

    此言一出,有如惊雷,震得其他几人尽数呆住。

    静,安静的气氛忽地沉闷到让人几乎窒息。

    窗外,风声雨声,乱了人的思绪。

    一阵诡异的沉寂过后,李书终于忍不住了,问,“咋样啊?都这些天了,我瞧媳妇身子早养好了。”

    “咳。”李墨轻咳一声,来掩饰内心波涛汹涌的情绪,“三弟,胡说什么,都半夜了,快睡觉。”

    “我睡不着,我想媳妇了。”李书烦躁的扯开了衣服,健硕结实的胸膛微微起伏。

    还真是直白啊,不过,这也才像三弟的性格,向来想什么做什么,如今媳妇进门这些天了,他能忍着没动,也真是破天荒了,李言一旁暗暗想着。

    李墨闭目不语,想以沉默来让三弟自讨没趣,然后乖乖睡去。

    岂料,李书这些日子是真的憋坏了,又道,“大哥,你是不是不喜欢媳妇呀?要不,咱以后再攒些钱,你再买好的,现在这媳妇就给我吧,反正我觉得挺好的。”

    胡说什么呀,他怎么可能不喜欢?李墨黑暗中握紧了拳头,三弟说话总是这么欠揍啊。

    “你想的倒美。”李言听他这话,轻轻的嗤笑。

    “咋了?”李书烦闷的撇嘴,“二哥,说真的,牡丹那丫头那么喜欢你,要我说啊,你就要了她得了。对了,还有四弟,你是个读书的,将来前景好着呢,说不定还能娶上大户人家的小姐呢,就别跟我们这搀和了。小五还小,没他事,要不,媳妇就算我一人的。我以后会干活挣钱,大哥你放心,你将来娶大嫂,我绝不会撒手不管的,还有二哥,你娶牡丹的彩礼,我也会帮着出,还不成吗?”

    李书这话可是带着十二分的虔诚和认真,也是经过这些天深思熟虑过后的,可没想到,话音刚落,就得到三道异口同声的拒绝。

    “闭嘴。”

    “休想。”

    “不成!”

    ......

    李书被噎的一愣。

    李墨心烦气躁,重重的闭上了眼睛,沉声道,“别说话了,明天还要干活,快睡觉。”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就考虑考虑。”李书很委屈的哀求道。

    “三弟。”李言从旁似笑非笑,“难为你对媳妇还真动了心思。”

    李画在心里也说了同样的话,自己这三哥从小就是个急脾气,而且对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对女人更没多少耐心,他们一直以为,他娶了媳妇也最多就是为了传宗接代,而事实上,在女人到这个家之前,他也是这样表现的,对于将来要娶什么样的媳妇,他从未在意过,似乎女人在他那里都一样,可今晚,他却表现了难得的占有欲。

    “当然了。”李书不甘,“二哥就没动心思吗?不然干嘛不愿意让给我。”

    “废话。“李言暗中白了一眼,好气又好笑,“我干嘛要让你?何况,就算大哥不喜欢,我是你二哥,轮也该是我,不是你,要不,三弟,你还年轻,再等两年,等二哥这边安顿好了,再操办你跟大哥的。”

    “去。”李书急了,差点就想跳起来跟二哥打一架,“媳妇是我的,我才不让。”

    “那你还让我们让。”李画这时也不冷不淡的回了一句。

    “啊?”李书一愣,“四弟,难不成你也对媳妇动心了?”

    李画面上一烫,不再言语。

    李言却笑道,“咋了?咱们共同的媳妇,就许你想着?”

    “切。”李书不屑的撇撇嘴,“明明心里都惦记着,还一个个非得装得圣人一样。怎么样?二哥,你跟四弟肯定也想早点跟媳妇圆房吧?”

    李画暗恼,三哥怎么又绕到这问题上来了。

    李言只嘿嘿笑了两声,再没了言语。

    李书见没人搭理自己,又缠着问李墨,“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到底同不同意?同意的话,咱把媳妇叫醒,咱今晚就圆房吧?”

    噗?李墨差点被噎的呛了,三弟这急性子的,也不想想现在怎么个状况,见他真的要坐起来,忙喝道,“别胡闹。”

    “呵,三弟。”李言稍稍撑起身子,哼笑道,“咱们如今六个人一个炕,你说要咋圆房?”

    李书微微一怔,旋即道,“这怕什么?咱把小五挪个地方。”

    “然后呢?”李言摇头看他,都这么大人了,想问题怎么这么简单啊。

    “然后?”李书微微锁眉,道,“大哥先,咱们按顺序来呗。”

    “你?”

    不仅李言,李墨和李画也被他这话雷了个里外焦透。

    “三弟。”李墨声音低沉,透着几分冷意,“你要是再不想睡,就出去凉快会。”

    “咋的了?”李书一头雾水,“咱这不聊的挺好的吗?何况,大哥,你先......”

    话还没说完,李墨一胳膊肘抵在了他的胸口,另一手蒙住了他的嘴,让他惊叫声生生被压了下去。

    李言见状,忙朝炕梢那边看了下,李蔓一动不动,鼻息韵致,睡的很沉,似乎这边发生什么大事都惊动不了她,这才放心的轻笑了两声,道,“三弟,你可真敢说,就咱媳妇那小身板,你我,大哥还有四弟,你想她今晚死在炕上?”

    “二哥。”李画轻斥一声,没想到二哥竟然跟三弟一样胡说起来。

    李言侧首,轻轻在李画耳边取笑道,“四弟这是心疼了?”

    李画还未答言,那边,刚被李墨松开了李书,不怕死的开口道,“那有什么,咱们这里的娘们不都一人伺候几个汉子。二哥,你知道后村的阿大一家吧,他们家是去年买的婆娘,阿四可是跟我说过,说她婆娘厉害着呢,一晚上非得他们兄弟四个一起,才得舒服呢。咱们不比阿大那几个强多了,咱们兄弟一起,媳妇说不定喜欢还来不及呢。”

    “不许胡说。”李墨真想缝上他的嘴。

    李言双手枕在脑后,想起李蔓害羞警觉的小模样,轻轻摇头,叹道,“人跟人不一样啊。”

    “咋不一样呢?咱媳妇还能比别人的婆娘差不成?”李书不服道。

    李言眼角微抽,“这不是差不差的事儿。”

    “那是啥事?”李书有些摸不着头脑,“媳妇娶回来,难道要天天晾在一边不管么?”

    “你瞎操心什么。”李墨侧首狠狠瞪了他一眼。

    李书委屈的撇撇嘴,“咋能不操心呢,别人娶媳妇,天天快活死了,咱娶了媳妇,连碰一下都不能,这算咋回事吗?大哥,莫不是你也想一个人跟媳妇......”

    “出去。”李墨神色一冷,一掌揪住了李书的衣领,就要推他下炕。

    李书连连惊叫,又被李墨一手捂住了嘴巴,“大哥......唔唔唔......”

    “你想到外面睡吗?”李墨冷声警告,李书赶紧摇头,外面刮风下雨的,大哥还真是狠心呢。

    “那就老实点,睡不着也给我好好躺着,再敢多说一句,我就把你扔出去。”李墨恶狠狠的发出了最后的警告。

    大哥这是真的动怒了。

    李书老实了,乖乖捡了地上的被子,将自己裹的跟粽子似的。

    李言轻轻一笑,“大哥,三弟就那么一说,也没真的想把媳妇咋样,你别放在心上。”

    说的跟自己真的护短似的,李墨沉声道,“睡觉吧。”

    “大哥。”李言望着黑漆漆的屋顶,晶亮的眸底闪过一抹流光,“趁着今晚大家都没睡意,不如,就将这事说个清楚吧。”

    闻言,李墨神情一窒,李画紧紧的抓紧了被头,李书小心翼翼的又从被窝里探出了脑袋。

    “二弟,你想说什么?”李墨心中似乎已经猜到了几分,言语之中多了几分警惕。

    李言唇角微勾,声音低沉而悦耳,在这样的雨夜竟又有着说不出的深沉与霸气,“大哥,我知道你一直以来担心媳妇接受不了咱们,接受不了这个家。你怕伤害她。”

    李墨紧握的手微微松了松,到底还是二弟最知道自己的心思。

    “可是。”李言继续说,“你就没看到吗?包括你自己,我们兄弟几个,谁不是真心想要呵护她的?”

    李墨的心瞬间有如被一根细细的刺给扎了一下。

    李书在旁忙不迭的附和,“是啊,是啊,我会对她好的。”

    李言又道,“何况,大哥你也看到了,媳妇这些天在这个家所做的,她每天给我们洗衣做饭,打扫庭院,还养了鸡和猪,她也在很努力的想成为我们家的人。”

    李墨重重的闭上了眼睛,脑海里不断重叠女人的身影,是了,她很努力......可他......

    “对了,媳妇还天天跟小五学咱这里的话呢。”李书跟着又急急的补充了一句。

    “嗯。”李言点头,“大哥,既然媳妇愿意,那咱们就不能好好努力,让她爱上咱们?让她自愿......”

    “对。”李书忙道,“说不定媳妇也早急着和咱圆房了,女人嘛,谁不想有男人疼着,早点生娃啥的。”

    “你又知道了?”李墨知道自己说不过二弟,就拿三弟开刀。

    李书挤挤眼,坏坏笑道,“咋就不知道呢,后屋那***娘们天天拉着大顺二顺干那事,还不知足,还偷偷的跟野男人滚混。”

    “去。”李言忍不住啐了他一口,“那娘们就是从花楼里出来的货,狗改不了吃屎,离了男人一天都不行。能跟咱媳妇比吗?三弟,你这话以后千万别提,小心媳妇知道了再也不理你了。”

    李书忙捂了嘴,嘟囔道,“我也是说咱媳妇比那娘们好啊。”

    李言就没再吭声,李画那边听了半天,有些急了,就问,“二哥,你说这些到底什么意思?”

    李言耸耸眉,直接说道,“大哥既然不愿意带这个头,率先跟媳妇圆房。那咱们索性公平点,反正是咱哥几个的媳妇,咱们每个人都可以努力努力,除了用强的,谁都可以跟媳妇圆房。至于谁先谁后嘛,就看个人的本事了。”

    李墨听言,只觉一股无名之火从心底蔓延,他是没本事跟自己媳妇圆房的么?

    “二哥是说,只要媳妇愿意,我立刻就能跟她圆房?”李书乐的双眼冒光,照二哥的意思,他完全可以不顾大哥和二哥了。

    “如果你有那个本事让她愿意的话。”李言似笑非笑道。

    “好好。”李书拍手叫好,“就这么定了,我现在就叫媳妇起来,她一准愿意跟我。”

    李墨一巴掌拍他脑门上,“你安分点。”

    李书顷刻间有如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咕哝道,“我就那么一说,媳妇睡的香,谁舍得这时候叫醒她啊。”

    沉默,又是一阵沉闷到让人几乎窒息的寂静。

    李书这次也不敢先开口了,只竖起耳朵想听听其他人到底怎么个意思,快说话啊。

    最终,还是李墨低沉的声音打破了这让人难受的沉寂,“好,就按你们二哥说的。”他这话是对李书和李画说的。

    “真的?”李书激动的尖叫起来,他敢肯定媳妇是喜欢自己,这些天常常偷看自己,她肯定愿意跟自己圆房的。

    李画却觉得不妥,“大哥,这事......”

    “就这么定了。”李墨沉沉打断他的话,将被子往身上拉了拉,闭上眼睛,说,“睡觉。”

    李画有些心疼的看向大哥睡着的方向,大哥心里一定很难受,娶媳妇圆房这种事,理应是大哥第一个的,可......一想到李蔓,他心里忽然不是滋味起来,他上头还有三个哥哥......

    窗外,风雨渐渐歇了,屋内,兄弟几个却都满怀心事,再也无心睡眠。

    第二天,鸡叫三遍,天麻麻亮,李蔓醒了,一睁眼,陌生的屋顶,身边男人们的呼吸,都让她心口一紧,好在他们还都在熟睡中。

    她急忙收好情绪,想回自己屋穿好衣服。

    稍稍动了动,发现肚子上挺沉的,觑眼一瞧,小五这熊孩子半个身子窝在了自己这边,一条腿横跨的压在了自己的肚子上,怪不得她做梦梦见被石头砸了。

    小心翼翼的将小五的腿挪开,李蔓这才轻轻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她身上只着肚兜亵裤,一定要在男人们醒来之前回自己房里穿上衣服才好。

    轻手轻脚的想下床,却发现床下根本没有自己的鞋子,昨晚李墨将她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了过来,哎,什么都没有啊。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赤过脚在地上走路啊,而且,这也不是地板,地上全是灰土啊。

    李蔓坐在炕梢,瞧着地面纠结的皱起了眉头,这时,睡在中间的李言却突然一个翻身,还哼唧了一声,睫毛轻颤,似乎要醒来的样子。

    心口一紧,李蔓吓的直接落到地上,也顾不得地上凉,赤着脚就朝屋外跑去。

    身后,李言爬在炕上,目光满是戏谑的盯着门口,这丫头太不体贴了,跑出去连房门也忘记带上,凉风一阵阵的往屋里灌啊。

    正想着,门口一道身影一晃,就见李蔓还是之前那样,赤着脚又跑了回来,慌里慌张的将门带上了。

    噗,真是个傻丫头,李言再也没忍住的轻笑出声。

    边上,李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稍稍换了个姿势,又闭上了眼睛。

    ——

    李蔓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庆幸自己醒的早,回到自己屋中,看着炕上的狼藉,心里头一阵沮丧啊,好在,衣服都放在大柜上,没有漏到雨,她忙穿好了外衣,穿了鞋袜。

    刚收拾妥当,就听见隔壁有了响动。

    其实,昨晚除了小五,兄弟几个睡的都不踏实啊,李蔓醒来有了丁点响动,他们也都被惊醒了,只是,李书刚想跟媳妇打个招呼,就被李墨一把掐住了胳膊,只得又闭眼装睡了。

    等李蔓一走,这几个都躺不下去了。

    李书嗖的往起一坐,拿起外衣往身上一套,一边急着下床。

    李墨也跟着坐起身来,目光沉沉的望着他,“干啥去?”

    “昨晚吃多了,我去茅房。”李书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朝外去,一出门,却不是往后院去,而是直奔西屋,却不料,手刚伸出想推门时,胳膊却被李言一把捉住,“三弟,你也太急性儿了。”

    李言咧嘴一笑,“二哥,你这是干啥?我看看媳妇这屋屋顶可漏了。”

    “用不着你看,一会跟我上山砍点竹子回来。”李墨出来,瞧了李书一眼,说。

    见李墨脸色阴沉,李书耸耸眉,朝李言挤了下眼睛,那意思是说,大哥真火了。

    这时,李蔓开门出来,看着三兄弟挤在门口,微微一怔,笑道,“都起来了?这么早,我去做饭。”

    说着,忙向边上的厨房去。

    “我帮你。”李书赶忙甩开李言的手,跟着就进了厨房。

    李言看李墨脸色紧绷,微微笑道,“大哥,你也要加把劲了,三弟可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李墨没有说话,而是推门进了李蔓的房间,看见屋顶茅草湿哒哒的,还有雨滴一滴一滴的往下滴,炕头早已湿透,显然不能睡人了。

    “就算屋顶修好了,这屋也不能那么快住人。”李言跟着进屋,说道。

    “嗯。”李墨也是苦恼,家里这屋差不多有二十年的历史了,李蔓这屋,曾经是爹娘的卧室,爹娘去世后,就一直没人住,只放下杂物,时间久了,也荒废的差不多了,本以为还可以多撑个一年半载的,可谁知,昨夜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风雨就将这里祸害成了这样,简直就像个泥坑了。

    “看看吧,先修修。”李墨瞧着屋顶,想着要怎么做才能将损失降到最小。

    李言根本不在乎破损了的屋顶,“大哥,咱家现在就一间屋子能睡人,那媳妇这几天都要跟咱们睡一个炕上?”

    “......”李墨心口猛跳了一下,慢慢道,“再说吧。”

    李言没再吭声,门口,李画瞧着这屋,也是长眉紧锁,顿了许久,方道,“要不,咱在屋里再搭个铺吧。”睡一炕,总怕会生事,而他......偏偏不想看到她......被自己的任何一个哥哥给——那个。

    “嗯。”李墨觉得这主意行。

    李言不着痕迹的勾起了唇角,意味深长的盯着李画,四弟什么心思,他该是懂点的,只是,媳妇只有一个,他们兄弟却有五个,就算小五现在还小,不算数的话,也还有四个,就算他再不想不愿,也不能独占。

    ——

    李蔓在厨房里淘米煮粥,和面烙饼,李书一直帮着烧火,期间想说些好笑的话来逗她,哪知却事到临头一个没想起来,唯有,不时的从灶台下探出脑袋,偷看媳妇一眼,越瞧越觉得媳妇好看,这心里越是裹了蜜似的,手里的柴火也不停的往锅洞里丢。

    那火太旺,李蔓烙的饼还没来得及翻,就已经焦了,急的她大叫,“小一点,火小一点。”

    李书还以为咋了,慌忙冲了过来,却被李蔓狠狠一瞪,指着急忙捞起来的几块饼,“看你,都烧焦了,一会这几块你吃。”

    还当多大的事呢,吓的他心口砰砰跳的,“行啊,我吃,只要你做的,我都吃。”李书拿起一块焦饼就笑着咬了一口。

    李蔓瞧他这样,斥责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只是将他推到一旁,自己去烧火。

    “我来。”李书忙拦着。

    李蔓看了他一眼,想想自己还要在上面看着面,就嘱咐说,“那好,这次火小点。”

    “嗯。”李书乐颠颠的答应。

    李墨出了屋,在厨房门口瞧见李蔓跟三弟配合的如此默契,顿了顿,又冒雨向院外走去。

    “大哥。”李画站在屋檐下,喊了一声,不知大哥要干什么去,连蓑衣也没穿。

    李墨头也未回,只回了一声,“我去去就来。”

    李画眼里满是担忧,一直以来,他们兄弟几个都很听大哥的话,可是,这次因为媳妇的事,大哥似乎遭到了一致的背叛,他心里该不好受的吧。

    “好了,别担心,大哥心里有数。”李言轻轻拍了拍四弟的肩,安慰道。

    李画看着大哥落寞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之中,眼睛有些湿润,“二哥,这次是不是逼的大哥太紧了,大哥他——”

    李言心里忽然也有些难过,四弟真以为自己想针对大哥吗?他只是想帮帮他......“你放心,我跟你三哥也都心里有数。”

    说完,李言转身就进了厨房。

    李蔓已经烙好了最后一锅饼,正一块一块的盛到碗里。

    “唔,好香。”李言一来,就靠到了李蔓边上,头微微倾下,挨着她的脸颊,轻轻吸了口气,说。

    李蔓不自在的往边上挪了一点,“这饼都好了,你趁热拿去吃吧。”

    “嗯。”李言伸手在碗里就拿起一块来,浅浅咬了一口,笑道,“唔,一样的香。”

    李蔓手一抖,锅铲上的一块饼又掉进了锅里,这坏人刚才不是夸她的饼香?

    李言靠在锅台边,边吃着饼边看着李蔓,直瞧的李蔓怒了,“你看什么?”

    “你啊。”李言痞子样的挑了挑眉,咽下最后一口饼,然后又拿了一块,继续吃。

    “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啊?他三弟就在边上呢,对了,李书呢?耳朵聋了?

    李蔓将盛好的饼端到桌子上,然后看李书还坐在锅底啃着焦黑的饼,不禁没好气道起来,就知道吃,连他哥哥欺负她也不知道。

    “咋了?”李书不防看见李蔓委屈的眼神,心里一软,慌忙起身。

    李蔓却是狠狠一瞪,背过身去,“去喊他们过来吃饭。”

    “哦。”李书摸着头,有些不安的去喊其他人来吃饭。

    可李书刚一出门,李蔓就知道自己错了,怎么能让他走呢?屋里还有一匹披着羊皮的狼呢,她忙也想跟出去,李言却伸手拦住了她。

    “你干嘛?”李蔓瞪着他,就不信了,家里还有这么多人在,他还敢做出什么不要脸的事来。

    “簪子呢?”李言目光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

    李蔓心头莫名一慌,“我,我忘记戴了。”

    “是吗?在哪儿?”李言双手环抱,邪邪勾唇。

    李蔓没想到自己竟然老实的回答,“在房里。”

    “去,戴上。”李言朝她吩咐道。

    李蔓心里一阵发呕,“我戴不习惯。”

    “是吗?要是三弟或者四弟,你就戴了吧?”李言眼底忽地露出一抹讥诮的冷笑来,“也许,大哥的也行。”

    “你?”李蔓狐疑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知道她可能又没咋听明白,李言无奈摇头,忽地,头一低,凑近她的脸,“可知道我的那根蓝色发带在哪儿?”

    “嗯?”李蔓身子往后仰着,疑惑的看着他。

    李言手一伸,托在她的腰上,将她拉近的贴着自己,又道,“昨儿在院子里,你不都看到了吗?我不记得放哪儿了,你可知道?”

    轰——李蔓小脸腾的就红了,红晕一直蔓延到了耳根,她紧紧盯着眼前这个男人,如玉面庞挂着和煦的笑意,然而,那一双墨黑眸底却漾着满是戏谑。

    他,分明是在取笑她昨日偷看他冲澡的事啊。

    坏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