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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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苏之蔻躺在床上悄悄听着楚辞起床的动静，察觉他惯例的凑过来亲自己，略有不满的嘟囔出声，一副还未睡醒被人扰了清梦的模样。
楚辞看得心里柔软，双手撑在床榻上又凑过去对着她粉粉嫩嫩的唇瓣轻啄几口，贴了贴她温热的脸颊，又亲了亲她松松散散的鬓角，才心满意足的直起身离开。
听着房门被轻轻合上的声音，苏之蔻缓缓睁开眼，眼里丝毫不见惺忪的睡意，明晃晃的清醒让她双眸亮的惊人。
“水兰。”苏之蔻撑着身子坐起，一把掀开被褥翻身下床沉沉出声唤道。
水兰一直在门外安静守着，听到她的声音连忙推开门走进来，“夫人这么早就醒了？”
见苏之蔻眼底淡淡的乌青十分显眼，想到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怜惜的望着她搅起温热的帕子点在她白嫩的脸上，“夫人可是心里挂着此事所以一夜未眠？”
苏之蔻摇摇头，睡是睡了，可心里沉甸甸的，做的梦也是光怪陆离，梦到母亲，梦到初见时的楚辞，梦到祝心的家里被一把火烧得滔天的模样，梦到钱姨娘总是清丽无辜的那张脸。
天光初亮时就醒了，睁眼时不知今夕何夕，直到楚辞温温热热的体温传来时才让她渐渐活过来。
水兰知道她的心意是不会轻易改变的，见她这般也只是轻轻叹口气，转身匆匆去拿衣裳就要给她套上。
苏之蔻从铜镜里瞧见她手里攥着的粉红的外衣，微蹙着眉提醒道：“水兰，这身太艳了，去寻件素白的来。”
说完就细瞧着铜镜里的自己，还是觉得不满意，拿过软帕将唇上的口脂抿去许多，才满意的点点头。
套上素净的衣服，任由水兰将发髻挽得精致，却阻拦她往上插上精致珠钗的动作，苏之蔻凝眸望着桌子上被安稳放在匣子里的牡丹玉簪。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苏之蔻闭上眼都还能听到白氏同她念着这句诗时温柔好听的声音，母亲从来都没有错，错的只是负了她的人。
有些事，还是她亲自去做最好。
苏之蔻眼神变得坚定，缓缓合上匣子，站起身落落大方往外走。
打开门时艳阳已经升起，院子里的树冠遮天蔽日，枝叶互相交错，树枝上的鸟雀在枝头的鸣叫声，和树丛下杂草间的虫鸣声相互应和，婉转动听，连绵不绝。
万物沐浴在曙光中，目光所及皆是一片暖意，苏之蔻吐出一口浊气，微微偏过头朝一旁的水兰温声道：“派人去和母亲说一声，告诉母亲无需担忧我，若是不出意外，这事定能很快就得到解决。”
水兰一直肃着脸凝重的看着她清清瘦瘦的背影，闻言定了定心神，很快反应过来恭敬点点头。
“咚——”
“咚——”
“咚——”
苏之蔻紧紧握着手里的棒槌朝京兆尹外安放的鼓一下又一下卖力的瞧着，声音掷地有声震在每一个过路人的心里。
百姓们见她背影清瘦柔弱，可手上的力道却一下比一下重，敲出的声音也是一声大过一声，不由疑惑又好奇的停下脚步，这是有多大的冤屈才会如此早的就来申冤？
苏之蔻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各种不同的眼神也恍若未闻，紧抿着唇一下又一下的敲着，眼见着京兆府的门被人从里缓缓打开才扔了手里的棒槌，走到门前弯腰抚平裙摆才慢慢跪下。
水兰水梅对视一眼，肃着脸上前一步跟在苏之蔻身后重重跪下。
赵长威刚从后门进到京兆府就听到门外喧闹嘈杂的动静，扔了手中的笔朝外走，开门的两个侍卫连忙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将厚重的门打开得更快。
门外的景象很快出现在眼前，赵长威一眼就看到跪在最前方身着素净白衣的苏之蔻。
未施脂粉的脸上干干净净，身上未有半点首饰，整个人从头到尾清清丽丽，可挺得笔直的脊背和沉着冷静的眸皆是让人只一眼就移不开眼神，更别提明亮的曙光洒在她身上平添几分神圣与纯洁。
注意到身后的人群里有男子不怀好意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上下打量着，又见她只身后带着两个丫鬟并未带着其他人，不禁紧紧蹙起眉，一股莫名不悦涌上心头，这是镇国公府的人欺负她了？
还未来得及细想这来的莫名其妙的情绪，身体已经本能的加快脚步往外走，赵长威回过神时已经站在她身前，只垂眸就能居高临下的往着她。
苏之蔻注意到来人，掀起眼皮见是他，眼神丝毫不变，微启唇一字一句直截了当朗朗道：“臣女苏之蔻，告安国公小妾钱婉淑谋害主母，滥杀无辜，灭人家门之罪！望大人明察！”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默契安静下来，而后又纷纷凑在一起议论，从她的话里得知她的身份已足够令人诧异，再听她洗细数下来的罪状更是哗然。
安国公的小妾，那不就是她的姨娘？谋害主母，那不就是她的亲生母亲？
赵长威听她的称呼是臣女而不是与镇国公府有关的任何，眸光微闪，联想她在京中为人津津乐道的身世，猜到个大概，觉得她不该这般跪着，想上前扶她起来又意思到不合适。
下意识压低声音同她轻声细语道：“夫人若是有冤要申，不如先起来，随本官到京兆府里详说，本官定会明察秋毫，给你一个公道。”
说完，赵长威就转头看向一旁的侍卫，沉声吩咐道：“去将夫人所说的人请来。”
苏之蔻见状不禁微微挑眉，竟如此简单？
早知如此的话她就不跪了，她还以为只有这般才会引起重视。
这么想着，她也不扭捏，顺着水兰上前扶她的力度就站起身，朝赵长威微微福身，眼神清清咧咧含着恭敬，“如此就劳烦赵大人了，此事事关我母亲，还望大人按规矩来。”
他何时不按规矩了？赵长威微微侧目看她，回想起她方才话里的灭门二字，想到昨日京兆府草草结案的一桩案子，这也与她有关？
还怪到他头上来了，赵长威动作一顿无奈的轻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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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之蔻从铜镜里瞧见她手里攥着的粉红的外衣，微蹙着眉提醒道：“水兰，这身太艳了，去寻件素白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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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兰水梅对视一眼，肃着脸上前一步跟在苏之蔻身后重重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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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想着，她也不扭捏，顺着水兰上前扶她的力度就站起身，朝赵长威微微福身，眼神清清咧咧含着恭敬，“如此就劳烦赵大人了，此事事关我母亲，还望大人按规矩来。”
他何时不按规矩了？赵长威微微侧目看她，回想起她方才话里的灭门二字，想到昨日京兆府草草结案的一桩案子，这也与她有关？
还怪到他头上来了，赵长威动作一顿无奈的轻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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