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翔空之羽（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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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羽形针一同飞来的，是一颗黑色的药丸。乱红说道：“小陆离，你赶紧把解药吞下去吧。虽然我的确想杀你，但不应该是今天让你被我毒死……”
陆离赶紧吞下解药，心想你又扎我又喂我解药到底是几个意思。但随即他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维都被那种剧烈的疼痛所冲击，整个身子就像是被扔进热锅里的虾，蜷缩起来。
搞……搞什么……这解药，完全没有缓解疼痛啊！
面具男子也怔了怔。陆离牙关紧咬眉头紧锁，半边脸涨得通红如同所有的血液都涌上来，另外半边脸却是青灰色。红色的那半边脸汗水淋漓，但流到青灰色那半边竟然渐渐结成了冰。
这样诡异的场面，让面具男子也有些吃惊。这个少年的体内显然正在进行一场阴阳之气的大交战，阴气与阳气俱是大盛，但却又互不通融，仿佛把他的身体，他的经络，他的血液和大脑，割裂成了截然不同的两半。
“那天夜里在灌城，我从君痕月的手中将你夺来，向你的阳维脉中渡入内力，同时也在阴维脉中埋下伏笔。现在本没有到激活阴维脉的时候，但这时我们唯一的胜机。”乱红低声说道，“你可能会因为承受不了阴阳二气的冲突而死亡……那剧烈的痛苦会让你的意识选择放弃，而当你选择放弃、失去意识而陷入昏迷，你就再也无法去引导阴阳二气归位，你的血脉会爆炸，五脏全部遭受毁灭。不过这也没什么区别……反正你若是无法撑过这一关起来帮我，你也会死在这家伙的手里。”
“你在说什么？”面具男子注意到了乱红的喃喃自语。
“不用你管。”
“你做了什么？”
“我在杀他。”乱红冷笑，“宁愿让他死在我的手里。”
面具男子并不太相信乱红的这一说辞，他疑惑地走到陆离的面前，观察。
而此时的陆离已经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层层叠叠的幻象涌现。
他听到了笑声……先是稀疏然而逐渐秘籍的笑声。带着不屑，带着轻视，在他的身后，嘻嘻哈哈，指指点点，如芒在背。
他环顾……却看不到旁人。整个世界先是一片混沌，然后被分为两边，一边熔炉，一边风雪。火热和寒冷的感觉从两边侵蚀自己的身体，而同时，就如同一把钝刀子从自己的天灵盖开始剖下，要把自己的身子劈成两半。
陆离惨叫起来，缩成一团在地上打滚。那把钝刀子已经劈开了他的头。他捂住脑袋，坚持不下去了，想要就此沉沦，沉沦在黑暗中去。
“救救……我……”他喃喃地说道。
如果没人救他，那能不能让他就此昏迷过去。清醒的人承受最多的痛苦，那就让他失去意识多好。
他一向不是个强硬的人，很多时候逆来顺受也习惯了。在承受不了某件事的时候，那就索性不去想他，麻痹自己就好。他曾经遭遇那么大的变故和危机，“招黑体质”注定了听风阁外危机不断虎视眈眈，可是……可是只要听风阁还庇佑着他，他每天就尽量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情。他把全部精力放在刺客的修行、放在三年后的荆离岛最终考核上，似乎只要把自己当成一个普普通通的门生，就能风平浪静地过下去……起码，安静地过上三年。
“蠢货。”中年男子站在陆离的面前，背着双手，看他。
“我……”
“注定是一个……一事无成的废物。”
“不……”
那种嫌弃的眼神，有那么一个瞬间，刺激到了陆离。
耳边的嘲笑声更大了，身体上的痛楚也更加强烈、更加真实。陆离躺在地上，双手张开，紧握拳头。他舌尖尝到了血腥味，那是下唇被自己咬破。
不甘心么……哪怕被全世界看轻，哪怕总是如鸵鸟一般，可内心深处最不甘心的，就是别这个男人放弃。
脑海里仿佛有一道电光闪过，意识在回归。他忽然想起自己的处境，想起乱红，想起面具男子，想起自己生死一线。他想起的越多，疼痛越是清晰……但陆离咬着牙，像是饿极了的野兽撕咬自己的猎物，竟硬生生地将那样的疼痛给……压制下去了！
陆离站了起来，仰天长啸，中气十足。面具男子已经走到了陆离的面前，感受到他充沛的内力，心中也是愈发惊讶。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耽搁，高举双手，劈了下去。
他瞄准了陆离的天灵盖，可势在必得的一击却被躲开。陆离双掌上举，格挡了这一劈，双方内力交锋，面具男子的身体也忍不住一震。陆离撤退，拉开距离，面具男子接下来的追击，却被三根凌空而至的丝线所阻挡。
乱红仍然半跪在地上，右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拉动羽毛，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击。陆离退开后，抓了一把散落的羽形针，表情有些狰狞。
他看准乱红每一招，看准丝线的来势，手里的羽形针不断射出。一根针都改变了丝线的轨迹，为乱红的招式平添了更多的变化。那些变化是诡谲的，难测的，甚至连乱红自己都无法预测被陆离击中的羽毛会落到何处，面具男人的眼里，这更是无序却又充满威胁的攻击。
陆离出针的力道更强了，速度也更快了。右手的手法阳刚十足，右手的手法隐暗莫测。那些羽形针在击中丝线后，丝线或左或右，或加速或缓慢，攻势无穷，变幻无尽。面具男子没有想到陆离忽然生龙活虎，没想到两人联手竟然有如此威力，一时之间，竟然手忙脚乱。
但他连后退之后拉开距离重新组织攻势的机会都没有……绵延的羽形针开始重新织就没有破绽的网，困住他，伤害他，消灭他！
乱红催动那三根丝线，思维却有一点走神……陆离和自己竟然如此配合默契，就像是两人并非第一次联手一样。
难道说……君痕月那家伙……
忽然胸口又是一阵剧痛，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内伤竟然再度发作。
“可恶……”乱红喃喃，“偏偏是这个时候……”
偏偏是马上要打倒敌人的时刻……
无论怎么坚持，也无法压抑翻涌的气血。乱红双手颤抖，动作开始缓慢。陡然一声长笑，面具男子已经突围而出，冲到乱红的面前，在她的胸口印了一掌。
乱红鲜血狂喷，向后飞出数丈，从窗户摔出屋外，倒地。
面具男子缓步跟出，扫了站在一边、手里已经恰好没有了羽形针的陆离：“可惜……你们还是输了。”
陆离背靠着墙，身子颤抖。
“哦，是吗？”一个声音传来。
陆离抬头，看着屋顶，又惊又喜：“轩哥，秋寒，你……你们怎么来了！”
和羽形针一同飞来的，是一颗黑色的药丸。乱红说道：“小陆离，你赶紧把解药吞下去吧。虽然我的确想杀你，但不应该是今天让你被我毒死……”
陆离赶紧吞下解药，心想你又扎我又喂我解药到底是几个意思。但随即他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维都被那种剧烈的疼痛所冲击，整个身子就像是被扔进热锅里的虾，蜷缩起来。
搞……搞什么……这解药，完全没有缓解疼痛啊！
面具男子也怔了怔。陆离牙关紧咬眉头紧锁，半边脸涨得通红如同所有的血液都涌上来，另外半边脸却是青灰色。红色的那半边脸汗水淋漓，但流到青灰色那半边竟然渐渐结成了冰。
这样诡异的场面，让面具男子也有些吃惊。这个少年的体内显然正在进行一场阴阳之气的大交战，阴气与阳气俱是大盛，但却又互不通融，仿佛把他的身体，他的经络，他的血液和大脑，割裂成了截然不同的两半。
“那天夜里在灌城，我从君痕月的手中将你夺来，向你的阳维脉中渡入内力，同时也在阴维脉中埋下伏笔。现在本没有到激活阴维脉的时候，但这时我们唯一的胜机。”乱红低声说道，“你可能会因为承受不了阴阳二气的冲突而死亡……那剧烈的痛苦会让你的意识选择放弃，而当你选择放弃、失去意识而陷入昏迷，你就再也无法去引导阴阳二气归位，你的血脉会爆炸，五脏全部遭受毁灭。不过这也没什么区别……反正你若是无法撑过这一关起来帮我，你也会死在这家伙的手里。”
“你在说什么？”面具男子注意到了乱红的喃喃自语。
“不用你管。”
“你做了什么？”
“我在杀他。”乱红冷笑，“宁愿让他死在我的手里。”
面具男子并不太相信乱红的这一说辞，他疑惑地走到陆离的面前，观察。
而此时的陆离已经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层层叠叠的幻象涌现。
他听到了笑声……先是稀疏然而逐渐秘籍的笑声。带着不屑，带着轻视，在他的身后，嘻嘻哈哈，指指点点，如芒在背。
他环顾……却看不到旁人。整个世界先是一片混沌，然后被分为两边，一边熔炉，一边风雪。火热和寒冷的感觉从两边侵蚀自己的身体，而同时，就如同一把钝刀子从自己的天灵盖开始剖下，要把自己的身子劈成两半。
陆离惨叫起来，缩成一团在地上打滚。那把钝刀子已经劈开了他的头。他捂住脑袋，坚持不下去了，想要就此沉沦，沉沦在黑暗中去。
“救救……我……”他喃喃地说道。
如果没人救他，那能不能让他就此昏迷过去。清醒的人承受最多的痛苦，那就让他失去意识多好。
他一向不是个强硬的人，很多时候逆来顺受也习惯了。在承受不了某件事的时候，那就索性不去想他，麻痹自己就好。他曾经遭遇那么大的变故和危机，“招黑体质”注定了听风阁外危机不断虎视眈眈，可是……可是只要听风阁还庇佑着他，他每天就尽量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情。他把全部精力放在刺客的修行、放在三年后的荆离岛最终考核上，似乎只要把自己当成一个普普通通的门生，就能风平浪静地过下去……起码，安静地过上三年。
“蠢货。”中年男子站在陆离的面前，背着双手，看他。
“我……”
“注定是一个……一事无成的废物。”
“不……”
那种嫌弃的眼神，有那么一个瞬间，刺激到了陆离。
耳边的嘲笑声更大了，身体上的痛楚也更加强烈、更加真实。陆离躺在地上，双手张开，紧握拳头。他舌尖尝到了血腥味，那是下唇被自己咬破。
不甘心么……哪怕被全世界看轻，哪怕总是如鸵鸟一般，可内心深处最不甘心的，就是别这个男人放弃。
脑海里仿佛有一道电光闪过，意识在回归。他忽然想起自己的处境，想起乱红，想起面具男子，想起自己生死一线。他想起的越多，疼痛越是清晰……但陆离咬着牙，像是饿极了的野兽撕咬自己的猎物，竟硬生生地将那样的疼痛给……压制下去了！
陆离站了起来，仰天长啸，中气十足。面具男子已经走到了陆离的面前，感受到他充沛的内力，心中也是愈发惊讶。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耽搁，高举双手，劈了下去。
他瞄准了陆离的天灵盖，可势在必得的一击却被躲开。陆离双掌上举，格挡了这一劈，双方内力交锋，面具男子的身体也忍不住一震。陆离撤退，拉开距离，面具男子接下来的追击，却被三根凌空而至的丝线所阻挡。
乱红仍然半跪在地上，右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拉动羽毛，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击。陆离退开后，抓了一把散落的羽形针，表情有些狰狞。
他看准乱红每一招，看准丝线的来势，手里的羽形针不断射出。一根针都改变了丝线的轨迹，为乱红的招式平添了更多的变化。那些变化是诡谲的，难测的，甚至连乱红自己都无法预测被陆离击中的羽毛会落到何处，面具男人的眼里，这更是无序却又充满威胁的攻击。
陆离出针的力道更强了，速度也更快了。右手的手法阳刚十足，右手的手法隐暗莫测。那些羽形针在击中丝线后，丝线或左或右，或加速或缓慢，攻势无穷，变幻无尽。面具男子没有想到陆离忽然生龙活虎，没想到两人联手竟然有如此威力，一时之间，竟然手忙脚乱。
但他连后退之后拉开距离重新组织攻势的机会都没有……绵延的羽形针开始重新织就没有破绽的网，困住他，伤害他，消灭他！
乱红催动那三根丝线，思维却有一点走神……陆离和自己竟然如此配合默契，就像是两人并非第一次联手一样。
难道说……君痕月那家伙……
忽然胸口又是一阵剧痛，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内伤竟然再度发作。
“可恶……”乱红喃喃，“偏偏是这个时候……”
偏偏是马上要打倒敌人的时刻……
无论怎么坚持，也无法压抑翻涌的气血。乱红双手颤抖，动作开始缓慢。陡然一声长笑，面具男子已经突围而出，冲到乱红的面前，在她的胸口印了一掌。
乱红鲜血狂喷，向后飞出数丈，从窗户摔出屋外，倒地。
面具男子缓步跟出，扫了站在一边、手里已经恰好没有了羽形针的陆离：“可惜……你们还是输了。”
陆离背靠着墙，身子颤抖。
“哦，是吗？”一个声音传来。
陆离抬头，看着屋顶，又惊又喜：“轩哥，秋寒，你……你们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