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仇人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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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妖怪姐姐还会做吃的，虽然只是些果子做的素菜，但也比学者做的好吃多了。
凌如芊安心地在这片桃林中呆了三天，这三天里，她费尽心思才教会花卿雪如何做纱花，但发簪对她而言实在太难了，她顾了头顾不了尾，不是珠子掉了就是发簪断了，不过她教凌如芊的人间存活规则倒是挺好的，至少凌如芊开始懂得，不能随便跟人走，人虽然不像妖怪一样吃人，可是却能把人卖给妖怪吃，如何识别坏人说谎花卿雪也漫不经心地说了一遍，完全照以前族中长者教她般生搬了一套过来，听不听得懂就不是她会担心的事了。
这一天凌如芊正在认真地教花卿雪如何将桃枝做成发簪，花卿雪正在削桃枝，忽然抬头扫了一眼，轻飘飘地道：“你在人间有熟人么？”
熟人？阁中人都算吧，只是他们都误会她了，好像都把她当仇人了，凌如芊犹豫了一下：“凌长老……应该是熟人，但是我还有很多仇人。”
“有穿青衣服的和蓝衣服的，恩，还有几个穿粉裙子的小丫头，是你什么人？”
这，这是那三派的！凌如芊瞪大眼睛：“啊！那都是我仇人！你怎么知道的？”
“我遗憾地告诉你，你的仇人来了，你快走吧。”花卿雪咣地扔下桃枝现了原形。
凌如芊呆呆地看了她一会，慢慢明白过来她说的是什么，仇人……来了？她嗷的就开始跑。
跑了几步，她又跑回来：“你不走吗？”
“赶紧走吧，我是棵树他们不会伤害我的，我的根在这里，就算走也走不了多远。”花卿雪的声音闷闷的：“如果有一天你回来，记得来桃林找我，我还不会做发簪呢！”
“好。”凌如芊犹豫了一下，抬头看着远处已经慢慢清晰的白色光芒，急匆匆地挥挥手：“那我走啦。”戴上凌长老送她的鹰翼她开始了她的逃亡生涯。
鹰翼比她的蝶翼强韧了很多，速度也快了很多，她完全没有目标地往前疾飞，不一会就将那些白影甩掉了。她又飞了一会才慢慢落下去，还好这不是她自己做的蝶翼，否则只怕还没出桃林就被逮着了。
四周很安静，她着陆的地方是一片安静的树林，她有些没精打采地沿着林中小路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思索以后该怎么办，那些人是怎么找到她的？这一次是花卿雪提前告诉她了又有凌长老的鹰翼才幸运地逃脱了，她能逃一次不代表下次也能这么幸运，如果有下一次，如果她被抓住了，可怎么办呢？她忽然想起了凌长老。
凌长老当时是去了燕南城，只要她找到他，他帮她解释的话，阁中人一定会相信她不是叛徒的！而且有凌长老在，这些坏人也奈何不了她，凌长老会保护她的！
只是，燕南城在哪里呢？
不知不觉她已经出了树林，沿着路往前走，不一会竟到了官道上，她有些茫然地继续走下去，此时已经慢慢有些人了，她可不想因为戴着蝶翼鹰翼的原因被当成妖怪抓起来，翻过一个山坡，远远看到前面有座城池，看上去很是繁华的样子。
她身上也没干粮，自己也不会做吃的，饿的头晕眼花，速度自然慢了下来，天快黑的时候才好不容易到了城下，还好还没有关城门，她有气无力地慢慢挪进去，找了个角落开始翻自己的腰囊，看有没有可以换钱的，不然她该饿死了。
结果还真让她找出来几串钱，应该是花卿雪给她放的，她感动得泪眼汪汪，妖怪们真好！
沿着最近最香的味道寻了家店，她恶狠狠的吃相大大惊吓到了别人，店家是个实诚人，好心地提醒：“姑娘，慢点吃，少吃点，别吃撑了。”
她一边吃一边含糊地点头，实在是饿坏了，结果还没吃饱，就听到一个中气实足的声音在旁边吼道：“你是人是鬼？你不是被妖怪抓走了吗？”
什么？凌如芊咬着块排骨抬头瞄了一眼，怎么这么巧，竟然是那个卖糖人的小胖娃，莫非他和他爷爷也到这里来卖小糖人了？她吞下食物正准备回答，那厢已经自己给她想好了答案：“哦！你是自己逃出来的吗？妖怪没给你吃饭，所以你饿了这么多天饿成这样？”
桌上凌乱地堆了几个空碗，那是几样餐前开胃菜，她当时饿的不行让小二多上了几份……其他的也还好吧，只是菜点多了些……
凌如芊摇摇头：“是妖怪放我走的。”说完继续啃排骨，小胖娃却压根不信，往她旁边一坐，满脸崇拜的星星眼：“你很有本事吧，能教教我吗？我爹被妖怪迷住了不让我回家。”
啥？凌如芊好奇地问道：“你爹，被妖怪迷住了？”妖怪都是好人呢，怎么可能不让他回家？
“你别不信！真的是妖怪！我娘说的！是个狐狸精！”小胖子说到这个眼都红了：“我娘快死了，陈叔说她病了，要钱治，可是我们每天卖糖人根本赚不到钱治我娘，都是那个狐狸精！要是把她打死了，我爹就会来接我们回家了！都是她不让我们回家的！”
真可怜。凌如芊眼睛也有些涩：“你有娘真好，我连我爹娘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呢。”见他这样她也不忍心一口气拒绝，她伸手拍拍已经开始抹眼泪的小胖娃：“带我去看看吧，不过先说好，别抱太大希望，我不会捉妖。”一边啃完手上的排骨，挥手叫小二将食物都包起来，她可舍不得扔掉，大不了明天继续吃，毕竟身上的钱有限。
拎东西的时候她还瞟了眼小胖娃，还好，他神色很平静，没有鄙视什么的，让她心里安定了些。
两人相携来到一间破败的房子前，小胖娃推门而入，年久失修的大门发出嘎吱的声响，里面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是……是小轩吗？咳咳……快进来……”
凌如芊跟着快步跑进去，小轩的家真的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虽然阁中也没什么装饰，但好歹墙面上还是有点东西的，家具该有的也不缺，可小轩家……只有一张桌子两张椅子和一张榻，榻上躺着一个瘦削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的妇人，气若游丝地哼哼着：“小轩呐，你去哪儿了……咳咳咳，你陈叔可急坏了，出去找你去了……”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将之前包起的食物放在桌上，走到榻前行了个礼：“这位夫人，我是小轩的朋友，来看看您。”她是按见长老的礼来的，也不晓得对不对，但看小轩娘神色平静，估计也差不多。
小轩娘温和地看着她：“有劳姑娘将小轩送回来……你请坐，咳咳，小轩，给姐姐倒杯茶。”
“不用不用……”
“要的！娘，她被妖怪抓走了又自己逃回来了，我看有些本事，我想让她帮我们把狐狸精打死！这样爹就不会不要我们了！”小轩神气十足地一扬冰点拳头：“看我到时怎么打那狐狸精！我去倒水了！”
凌如芊从来没有见过年长的妇人，所以有些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小轩娘似乎被小轩的一番豪言壮语吓到了，神思恍惚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暗暗四下里看了看，太穷了，真的，也不知道小轩去哪里倒水，刚进来的时候，好像都没看到厨房。
“来，这是……”小轩端着杯水进来，放到她面前，小屁孩终于有了些扭捏：“我家没茶叶，所以只有水。”说完又急吼吼地道：“要是你嫌弃就别喝了！”
“刚好我不喜欢喝茶，我就喜欢白水。”她喝了一口水，才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惊讶地问道：“既然夫人生病了，就该静心休养才是，怎么还搬来这里呢？”
“没搬啊，我们一直住在这里。”
……
凌如芊感觉脑门突突地跳，脑袋有些发懵，喃喃：“你们一直住在这里……你们难道一直在这城里卖糖人？没换地方？”
“没换啊。”小轩有些奇怪地看着她：“你是不是被妖怪吃掉了脑子？你前几天不是还见过我们吗？当时你还对着糖人流口水呢，还被妖怪用一个糖人给骗走了，我告诉你你都不信我。”
没换！凌如芊完全没有听他后面的话，她脑海里回荡着这句话，也就是说，她飞了那么久，走了那么远的路，原来竟一直在原地绕圈子？她又回到了城里！她腾地站起来，结结巴巴地说：“夫，夫人，我有点急事，我先走了……”
“不许走！”小轩愤怒地拦在门口：“你答应帮我杀了狐狸精的！你明明答应过的！”
“少爷回来啦？”门外传来一个老者惊喜的声音，原来是卖糖人的陈叔，他一把搂住小轩，几乎老泪纵横：“我的小少爷，老奴可急坏喽，以后你可不能乱跑啦……”
小轩此时也收了张牙舞爪，乖乖地任他抱：“我没有到处乱跑，我只是去了吉祥楼。”说完抬眼瞪着凌如芊，恶狠狠地道：“然后又遇到了她，她明明有本事杀妖怪，也答应我了，现在却要逃跑！”
原来妖怪姐姐还会做吃的，虽然只是些果子做的素菜，但也比学者做的好吃多了。
凌如芊安心地在这片桃林中呆了三天，这三天里，她费尽心思才教会花卿雪如何做纱花，但发簪对她而言实在太难了，她顾了头顾不了尾，不是珠子掉了就是发簪断了，不过她教凌如芊的人间存活规则倒是挺好的，至少凌如芊开始懂得，不能随便跟人走，人虽然不像妖怪一样吃人，可是却能把人卖给妖怪吃，如何识别坏人说谎花卿雪也漫不经心地说了一遍，完全照以前族中长者教她般生搬了一套过来，听不听得懂就不是她会担心的事了。
这一天凌如芊正在认真地教花卿雪如何将桃枝做成发簪，花卿雪正在削桃枝，忽然抬头扫了一眼，轻飘飘地道：“你在人间有熟人么？”
熟人？阁中人都算吧，只是他们都误会她了，好像都把她当仇人了，凌如芊犹豫了一下：“凌长老……应该是熟人，但是我还有很多仇人。”
“有穿青衣服的和蓝衣服的，恩，还有几个穿粉裙子的小丫头，是你什么人？”
这，这是那三派的！凌如芊瞪大眼睛：“啊！那都是我仇人！你怎么知道的？”
“我遗憾地告诉你，你的仇人来了，你快走吧。”花卿雪咣地扔下桃枝现了原形。
凌如芊呆呆地看了她一会，慢慢明白过来她说的是什么，仇人……来了？她嗷的就开始跑。
跑了几步，她又跑回来：“你不走吗？”
“赶紧走吧，我是棵树他们不会伤害我的，我的根在这里，就算走也走不了多远。”花卿雪的声音闷闷的：“如果有一天你回来，记得来桃林找我，我还不会做发簪呢！”
“好。”凌如芊犹豫了一下，抬头看着远处已经慢慢清晰的白色光芒，急匆匆地挥挥手：“那我走啦。”戴上凌长老送她的鹰翼她开始了她的逃亡生涯。
鹰翼比她的蝶翼强韧了很多，速度也快了很多，她完全没有目标地往前疾飞，不一会就将那些白影甩掉了。她又飞了一会才慢慢落下去，还好这不是她自己做的蝶翼，否则只怕还没出桃林就被逮着了。
四周很安静，她着陆的地方是一片安静的树林，她有些没精打采地沿着林中小路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思索以后该怎么办，那些人是怎么找到她的？这一次是花卿雪提前告诉她了又有凌长老的鹰翼才幸运地逃脱了，她能逃一次不代表下次也能这么幸运，如果有下一次，如果她被抓住了，可怎么办呢？她忽然想起了凌长老。
凌长老当时是去了燕南城，只要她找到他，他帮她解释的话，阁中人一定会相信她不是叛徒的！而且有凌长老在，这些坏人也奈何不了她，凌长老会保护她的！
只是，燕南城在哪里呢？
不知不觉她已经出了树林，沿着路往前走，不一会竟到了官道上，她有些茫然地继续走下去，此时已经慢慢有些人了，她可不想因为戴着蝶翼鹰翼的原因被当成妖怪抓起来，翻过一个山坡，远远看到前面有座城池，看上去很是繁华的样子。
她身上也没干粮，自己也不会做吃的，饿的头晕眼花，速度自然慢了下来，天快黑的时候才好不容易到了城下，还好还没有关城门，她有气无力地慢慢挪进去，找了个角落开始翻自己的腰囊，看有没有可以换钱的，不然她该饿死了。
结果还真让她找出来几串钱，应该是花卿雪给她放的，她感动得泪眼汪汪，妖怪们真好！
沿着最近最香的味道寻了家店，她恶狠狠的吃相大大惊吓到了别人，店家是个实诚人，好心地提醒：“姑娘，慢点吃，少吃点，别吃撑了。”
她一边吃一边含糊地点头，实在是饿坏了，结果还没吃饱，就听到一个中气实足的声音在旁边吼道：“你是人是鬼？你不是被妖怪抓走了吗？”
什么？凌如芊咬着块排骨抬头瞄了一眼，怎么这么巧，竟然是那个卖糖人的小胖娃，莫非他和他爷爷也到这里来卖小糖人了？她吞下食物正准备回答，那厢已经自己给她想好了答案：“哦！你是自己逃出来的吗？妖怪没给你吃饭，所以你饿了这么多天饿成这样？”
桌上凌乱地堆了几个空碗，那是几样餐前开胃菜，她当时饿的不行让小二多上了几份……其他的也还好吧，只是菜点多了些……
凌如芊摇摇头：“是妖怪放我走的。”说完继续啃排骨，小胖娃却压根不信，往她旁边一坐，满脸崇拜的星星眼：“你很有本事吧，能教教我吗？我爹被妖怪迷住了不让我回家。”
啥？凌如芊好奇地问道：“你爹，被妖怪迷住了？”妖怪都是好人呢，怎么可能不让他回家？
“你别不信！真的是妖怪！我娘说的！是个狐狸精！”小胖子说到这个眼都红了：“我娘快死了，陈叔说她病了，要钱治，可是我们每天卖糖人根本赚不到钱治我娘，都是那个狐狸精！要是把她打死了，我爹就会来接我们回家了！都是她不让我们回家的！”
真可怜。凌如芊眼睛也有些涩：“你有娘真好，我连我爹娘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呢。”见他这样她也不忍心一口气拒绝，她伸手拍拍已经开始抹眼泪的小胖娃：“带我去看看吧，不过先说好，别抱太大希望，我不会捉妖。”一边啃完手上的排骨，挥手叫小二将食物都包起来，她可舍不得扔掉，大不了明天继续吃，毕竟身上的钱有限。
拎东西的时候她还瞟了眼小胖娃，还好，他神色很平静，没有鄙视什么的，让她心里安定了些。
两人相携来到一间破败的房子前，小胖娃推门而入，年久失修的大门发出嘎吱的声响，里面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是……是小轩吗？咳咳……快进来……”
凌如芊跟着快步跑进去，小轩的家真的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虽然阁中也没什么装饰，但好歹墙面上还是有点东西的，家具该有的也不缺，可小轩家……只有一张桌子两张椅子和一张榻，榻上躺着一个瘦削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的妇人，气若游丝地哼哼着：“小轩呐，你去哪儿了……咳咳咳，你陈叔可急坏了，出去找你去了……”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将之前包起的食物放在桌上，走到榻前行了个礼：“这位夫人，我是小轩的朋友，来看看您。”她是按见长老的礼来的，也不晓得对不对，但看小轩娘神色平静，估计也差不多。
小轩娘温和地看着她：“有劳姑娘将小轩送回来……你请坐，咳咳，小轩，给姐姐倒杯茶。”
“不用不用……”
“要的！娘，她被妖怪抓走了又自己逃回来了，我看有些本事，我想让她帮我们把狐狸精打死！这样爹就不会不要我们了！”小轩神气十足地一扬冰点拳头：“看我到时怎么打那狐狸精！我去倒水了！”
凌如芊从来没有见过年长的妇人，所以有些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小轩娘似乎被小轩的一番豪言壮语吓到了，神思恍惚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暗暗四下里看了看，太穷了，真的，也不知道小轩去哪里倒水，刚进来的时候，好像都没看到厨房。
“来，这是……”小轩端着杯水进来，放到她面前，小屁孩终于有了些扭捏：“我家没茶叶，所以只有水。”说完又急吼吼地道：“要是你嫌弃就别喝了！”
“刚好我不喜欢喝茶，我就喜欢白水。”她喝了一口水，才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惊讶地问道：“既然夫人生病了，就该静心休养才是，怎么还搬来这里呢？”
“没搬啊，我们一直住在这里。”
……
凌如芊感觉脑门突突地跳，脑袋有些发懵，喃喃：“你们一直住在这里……你们难道一直在这城里卖糖人？没换地方？”
“没换啊。”小轩有些奇怪地看着她：“你是不是被妖怪吃掉了脑子？你前几天不是还见过我们吗？当时你还对着糖人流口水呢，还被妖怪用一个糖人给骗走了，我告诉你你都不信我。”
没换！凌如芊完全没有听他后面的话，她脑海里回荡着这句话，也就是说，她飞了那么久，走了那么远的路，原来竟一直在原地绕圈子？她又回到了城里！她腾地站起来，结结巴巴地说：“夫，夫人，我有点急事，我先走了……”
“不许走！”小轩愤怒地拦在门口：“你答应帮我杀了狐狸精的！你明明答应过的！”
“少爷回来啦？”门外传来一个老者惊喜的声音，原来是卖糖人的陈叔，他一把搂住小轩，几乎老泪纵横：“我的小少爷，老奴可急坏喽，以后你可不能乱跑啦……”
小轩此时也收了张牙舞爪，乖乖地任他抱：“我没有到处乱跑，我只是去了吉祥楼。”说完抬眼瞪着凌如芊，恶狠狠地道：“然后又遇到了她，她明明有本事杀妖怪，也答应我了，现在却要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