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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鸣动不已的内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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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亮的刀弧仿佛撕碎了空间那样,以无与伦比的速度斩断阻挡在妖魔身前的所有阻碍,接着将对方的胸口至腹部位置划开一条长长的口子。

    隐隐约约,比起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交货,我这一次的出刀要更加迅速。也更为的不可阻挡。

    这就是母亲那句话的意思么?

    伤口喷涌出黑色的血液,而那条长长的口子中也不断的滑落出不知名的脏器。滑腻腻还不断蠕动的器官挂在了妖魔的身体上,但对方还是没有收到致命的打击。

    尽管看上去已经凄惨无比,根本没办法活下来了。可是从那浑浑噩噩的眼眸之中,我还是能察觉到那种坚韧的存在感。那没有丝毫消减的意味,不路过……那种坚韧感更加的强烈了起来。

    心脏在一瞬间揪紧了。危险感毫无征兆的出现。

    没有丝毫的犹豫,我将双刀横在身前,并且稳步后退。而老板娘的躯体,具体来说,是伤口的位置上,那些不断涌出的黑色液体,突然间像是烧开了的开水那般沸腾起来。这个过程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接着——那些黑色的液体突然化作了一根根锐利的尖刺,并且朝着我突刺而来。

    数量不少,应该有10根左右。每一根黑色的尖刺上都带着倒钩,被刺中的话肯定不会好受,搞不好还会一下子丧命。

    必须得小心应付。所幸现在我的注意力还有够集中,面对汹涌而来的尖刺,手中的刀刃不断挥动、架挡。10根利刺没有一根能伤我分毫。

    不过对方的攻击必然还没结束。不如说……这一次的攻击正是陷阱。

    眉头微微皱起,因为我已经反应了过来。在我后退的时候,攻击权就已经被对方夺得。现在是攻守转换,面对接下来的攻击,我能做只有防御。

    事实上也没有想错——

    老板娘叶町,那只妖魔的攻击已经宛如潮水一般拍岸而至。

    压力在眨眼间就无限增大了起来。

    黑刀飞至,雾雨之剑将之斩断。利爪荡开雾雨之剑,朝着胸膛刺来,布都御魂挡住利爪。然而黑刀又至,雾雨之剑只能调整姿势再次将之劈开。

    但接下来进攻的,是伤口上那些化作利刺的黑色液体。

    以极快的速度形成,并且穿刺过来。布都御魂被利爪牢牢抓住,而雾雨之剑劈开黑刀,没能及时回援。这次的攻击已经抵挡不住。

    只能松开布都御魂,接着扭转身体,避开自己的要害部位,接着用出瞬闪一字步。突然袭击之下,这也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但就算是如此,我还是没能完全避开那10根黑刺的攻击。

    腰侧被利刺划过,带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和被黑枪刺中时一样,剧烈的疼痛感开始袭来。这应该是对方的某种毒素才对。【生灵活析】已经用过,现在就只能强行忍受住这痛苦的折磨。

    啧,真的好痛。

    皱紧眉头不让自己呻吟出声,而外界各种各样嘈杂的声音又开始涌入耳中。

    因为疼痛的关系,注意力也没办法集中了。周围的景象再一次清晰了起来,而就在我不远处的那只妖魔,身体上的那条伤口也在缓慢的愈合着。

    而我的布都御魂,则被对方扔在了一边。

    武器少了一把,对方的伤势正在愈合,而我又一次受伤。剧烈的疼痛不断的灼烧着神经,下一次的攻击,我无论如何都阻挡不住了。…,

    不过还是不能放弃,强忍着疼痛,皱起眉头直视着不远处的敌人。

    想起老板娘叶町对我说的最后的那些话,要我杀掉她、要我记住她。所以我就绝对不能死,也一定要杀掉她才可以。

    不能逃避,不管是为了汀青还是我,还是倒在了一边的伊织。我都必须要完成她的愿望才可以,这个罪孽我也必须要背负起来才行。

    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汀青,我也不可能扔下她不管。老板娘已经无法回头,那至少我得陪在她的身边才行啊。

    怀揣着负罪感,欺骗着她,呆在她的身边。

    装着若无其事、毫不知情一般再和她聊天。逗她笑,寻着开心,一起工作着。

    好期待,又好厌恶。可也只能如此——

    如此清晰的未来,无法逃避,也只能直面应对。我注定要背负起这一切,那不是谁强加于我的,而是我自己的意愿。

    我和老板娘定下了约定,也和她扮演过‘好女婿与好岳母’的家家酒。并不是为了弄假成真,而只是单纯的因为……我很感谢在那段时间里面陪着我的汀青。

    这是报恩,也是背叛,更是伤害,又是欺骗。

    但那又如何呢?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什么都不用在意,罪孽什么的就让我背负好了,痛苦什么的就一直忍受下去就好了。欺骗又怎样,背叛就背叛了,伤害就让我来抚慰,这一切都只是报恩。

    所以啊——

    “老板娘,我必须得……杀了你才行啊。”

    喃喃自语着,用力抬起手,将手中剩下的唯一一把武器、雾雨之剑指向那个存在。身心都有着同样的目标,而雾雨之剑这一次似乎也没能影响到我。

    没有残虐的想法,没有渴望着想要切割与穿刺。我只是单纯的,想要杀掉那个曾经是我的头儿的存在而已。

    上吧。

    无数的黑刀与黑刺已经穿透空间,带着磅礴风声呼啸而来。眼前是黑压压的一片,就像是要将我给一下子吞没一样。

    不能退后,无所畏惧。

    挥动起手中的刀刃,往前踏出脚步。腰间的伤口带来剧烈的疼痛,可手中刀刃划出的弧线没有因此而出现偏颇。

    斩碎一把把黑刀,一枚枚尖刺,而更多的黑刀与尖刺又不断的汹涌过来。

    相形见拙?到达极限?无法阻挡?

    不会的……因为做下约定了。所以这些攻击都算不上什么。

    虽然我是个弱者,我懦弱而无能,甚至连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了。但即便是如此,我愿意为了这样的约定——成为强者。

    不断的加快着挥刀的速度,相信着手中的刀刃,因为相信,所以我还能更快!不断的挥刀,不断的加速,不断的攻击——随后,一声剧烈的铮鸣声骤然爆发出来。

    无数气浪滚滚四射,刀弧划出的银线连绵成了一片,那耀眼的光幕阻挡着黑色潮流的冲击,宛如惊涛骇浪中的礁石。

    熟悉而让我有些伤感的名字浮现在了脑海中。

    于是我再也没有任何犹豫,大声的叫出了那个名字:“唯·千仞!”

    爆裂声之后,在我的身前,剩下的只是无边的刀剑地狱。无数的黑刀与尖刺变成尘埃消散开来,没有任何东西能踏足这片地狱,所有妄图入侵的东西都会化作虚无。

    这片光幕是如此告诉我的。

    只是这样的攻击并不能维持多久,至少我已经感到疼痛的手臂是这样回答我的。所以必须酝酿下一次的攻击,并且——下一次的进攻,将决定胜负!…,

    于是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接着维持着挥刀的频率,尽量调整着自己的状态,接着压缩着我那稚嫩的‘势’。

    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又有什么能惧怕的?

    已经下定决心了,也做好准备了。

    那么,就此决出胜负吧!

    收刀!

    无边的黑色潮水汹涌而来。

    迎着那恐怖的潮水迈出脚步,坚定不移,不会后退!

    然后,挥出刀刃。

    ——只需要挥刀就好了。

    ——四鬼王奥义【三步必杀】。

    斩碎一切吧。

    “奥义【三步必杀】!”

    雾雨之剑夹裹着厚厚的风压,带着我所有的一切,劈开那遮天的黑潮,露出金色的世界,然后带着惶惶气势斩落下去。

    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我的刀刃,我也不再有丝毫的犹豫。

    不会像夏闲那时怯弱的收手,也不会对战斗感到迷茫。想起了过去的那一句句话,我将重新背负起我应该背负的事物。

    于是银亮的刀刃落下了。

    庞大的风压合着我最强的力道一起席卷了妖魔的身躯。刀刃劈入对方的身体,又要被肌肉给卡住,但那又怎么可能阻挡住这次攻击?

    豁出一切的舞动刀刃,于是刀剑地狱再现。连绵不绝的银色风暴席卷开来。

    老板娘甚至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那片银色就将之完全吞没。并且把她的身体完全斩碎,化作虚无。

    我,杀掉了,汀青的母亲。她唯一的亲人。

    刀芒消失之后,这里再也没剩下什么了。老板娘变成了妖魔,又被我给消灭。这里再也没有名叫叶町的存在了,她也只存在于我、汀青他们的记忆之中了。

    “哈、哈——”喘着气,我怀着复杂的心思,对着空无一物的空气说着:“杀死你的罪孽,我将会一直背负下去的。”

    不知道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但总觉得曾经有谁就是这么说着的。

    疲惫的手臂也再也握不住刀,雾雨之剑掉落在地面,发出‘叮当’一声。腰间的剧痛在放松之后,也侵蚀着我的神经。

    “唔——”

    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接着不远处就传来了夏闲有些疲惫的声音:“喂,你还好吧。”

    抬头往那边看去,那个由何青蓝变的巨大蝴蝶已经仰面摔在了地上,身上坑坑洼洼,而夏闲就站在那前面,朝着我走过来。

    她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几乎遮不住她幼小的身体。不过她似乎没有丝毫在意的样子,只是有些担心的看着我这边。

    身体还是很疼痛,不过我也强撑起笑容,对着那个小女孩说道:“呼,看我这样子,就不像是没事吧。”

    顿了顿,这次是真心的笑容:“不过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呵,少臭美了。”夏闲扭过头,闭上一只眼睛看着我:“只是不小心答应了你而已。”

    她已经走到了我的身前,那幼小的身体掩不住的疲惫。就算是亡灵,也还是会觉得累的啊。

    “那无所谓的,重点是……你没事啊。”

    断断续续的说出这句话,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接着腰也撑不住身体,只能又躺倒在地面喘着粗气:“好累……”

    “你真的没事?”夏闲皱着眉头将我又扶了起来:“灵梦她们还没回来,你忍着点。”

    她又要撕下身上那破破烂烂的衣服,要为我包扎的样子。我急忙出声阻止了她:“不用了,帮我看看伊织。”…,

    伊织流的血也很多,虽然没有致命的样子,但还是让我很担心。

    夏闲不满的说了句‘死妹控’之后,又轻轻的将我放下,接着我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悉悉索索’衣物摩擦的声音。再然后,夏闲那小巧可人的脸又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放心好了,她还活着。”她看着我:“毕竟我是亡灵,一个人死没死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我笑了笑,该说句不愧是伊织么。但那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啊。

    “等下灵梦来的时候告诉她。”我看着那金色的天空:“让她用【生灵活析】治疗伊织,我的话……随便包扎一下就可以了。她要是不同意的话,就说……我会生气的。”

    “你这是何必呢?”夏闲皱起了自己的眉头:“你的表妹啊,她现在的状况也不差。”

    “就因为她是我的表妹啊……”

    “你这是妹控。”夏闲不高兴的撇过了头。

    对此我只能笑笑,然后缓缓呼出一口气。腰间的疼痛让我的意识模糊了起来:“……现在先让我睡会儿吧。”

    “……可别一睡不醒啊你。”夏闲的神色也缓和了下来,声音柔和。

    “那怎么可能。毕竟,答应了你要抚养你的啊。”

    “笨蛋楚桐,不能换个词么……”

    她的声音已经相当的小了,而我的眼帘也渐渐的黑了起来。

    “……呵,我养你么?”

    对那个字,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单纯的觉得有些难为情罢了,因为夏闲毕竟是被我当成了妹妹来看待。

    刚才她在说那几句‘死妹控’的时候,我还有些想笑。不过又想起了其他的事情……

    “呐,夏闲。”

    “干嘛?”

    她的身影已经若隐若现了。

    “嗯,等下来得及的话。帮我向灵梦借套巫女服吧……跳舞什么的,偶尔一次也不错……”

    “……变态呢。”

    这是我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我疼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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