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成为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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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什么。”对着帮自己望风的双胞胎哥哥皱皱眉,“摘这东西又怎么了?那个恶女人做了这么多坏事都没事,我们会有什么事。”

    想起刚刚听到的,说是父皇又赏了那女人很多好东西,竟然将南昆上贡的东西都赏了她,他就恨的牙痒痒。

    一眼看到不远处的草丛里有一只白兔蠕动着嘴巴在啃草吃,心中的怒气没处发,他一把拉起弹弓,对准那只白兔瞄准,‘嗖’的一声就射了过去。

    白兔发出细碎的惨叫,白色的毛团不住的扭曲。

    “你做什么?”顾北辰皱眉,“这些年跟在三哥后面都白跟了。”

    冷冷哼了一声,一手收了弹弓,将手里偷偷摘满的红果子一股脑的塞进绑在腰间的锦袋上,“哥你也越来越罗嗦了,跟在二哥身边也白跟了。”

    看也不看自家哥哥一眼,顾北洮转身就走,顾北辰不悦的跟上,一个劲的数落着他。

    两个人都没有发觉刚刚那只还在不断翻腾扭曲着的白兔,此刻被弹弓射伤的地方,慢慢出现一个瘀痕,有网状的血丝发散开去,布满了整只白兔的身体,白兔挣扎着,终于再没了动静。

    南昆的陈果,精致的明珠,色香味俱全的药膳……

    一件件,一颗颗,一道道都是皇帝赐下的东西,被德晋亲自送着到了凤宸宫,却被司胤撞了见。

    德晋想要走,司胤心中恼着,自然不肯放他走。

    “殿下啊,您就放奴才走吧。”德晋哭丧着一张脸,“皇上还等着奴才去伺候呢。”

    “哟……”一手抓着个扇子玩的开心,司胤凤目斜挑,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敢情父皇还时时刻刻离不开你啊。”

    德晋慌忙讪讪笑笑,“奴才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将眉一挑,司胤随意地转个身子,斜斜的依靠在墙上,肆意风流,“父皇这又是怎么了,什么东西都往里送,怎么着啊,还怕没人知道他宠着皇后。”

    不悦的皱皱眉,他有些烦闷的一把打开扇子,急急的扇着风。那个女人,只能有他一个人宠着,其他人,就算是他老子,也不可以。

    德晋低头笑道,“殿下这是什么话,这向来丈夫宠妻子,天经地义的事。更何况皇上想对谁好,谁还不得感恩戴德的谢着。”

    ‘啪’一声将身子重重的合起,手指略略的一勾,将扇子舞出一个漂亮的花样,随即尾指一勾就勾进了自己的衣袖子里,他似笑非笑的冷哼一声,丈夫妻子吗?凭什么?

    “殿下,那个人,她还是皇后,而殿下您,只是皇子。”德晋笑眯眯的看向司胤,在宫里待这么久,有些事,有些人,他还是隐约能看出些头绪的。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那两个人时不时的注视,又若无其事的划开各自的视线,却还让人有一种,那是眉目传情的感觉。

    司胤懒懒的挑长了眉,斜睨他一眼,却并不在意,“就算她是皇后,我是皇子又如何?”

    他这样一说,竟是当着德晋的面承认了与青珞之间的私情。德晋当真吓的不轻,“殿下你?”

    “哎呀怎么办才好,你知道了本殿下的秘密,这下就算我不杀你灭口,青珞也放不过你,怎么办才好呢?”他顾自摸着下巴,笑着在他身边打着转,忽而一下子扑在德晋肩上,眯着眼笑道,“怎么说小时候德公公你也抱过我,要不我留你个全尸,如何?”

    德晋的身子一颤,脸色有些发白,“殿下……你开的是玩笑吧?”

    十分认真的眯起眼,司胤笑的狡黠,“本殿下,从不开玩笑。”

    德晋身子一晃,一个踉跄就要往后退去,一个黑影飞快的闪过,扶在他的腰上,冲着他露出白森森的牙,“公公,做什么事,都要小心。”

    黑黪黪的黑衣,冷冰冰的脸,还有永远放在剑上的手。

    陌离一张脸上似乎就这么写着,你敢惹我家主子不高兴,老子一剑毙了你。

    额头上渗出些冷汗,德晋心头有些委屈,“司胤殿下,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奴才不会做对不起殿下的事。”

    司胤眨眨眼,“谁要听这个?就算她是皇后,我是皇子又如何,恩?”

    下意识的摸起了下巴,他脸上的笑意有些凝滞,“永远只能在暗地里,就算爱她,宠她,想要关心她都只能偷偷的,我什么时候才能像父皇那样正大光明的对她好。”

    眼中光芒一闪,他眼色蓦地一亮,“如果她不是皇后呢?”这件事,他似乎很早之前就想做。

    陌离面上依旧面无表情,德晋可就慌了神,嘴张了张,那个穿着宝蓝色袍子的人已经转身笑眯眯的离开。

    “这,这……”德晋不敢看陌离,却还是忍不住抱怨,“你就是这么呆在殿下身边的,你们也太……”

    斜斜的看他一眼,陌离面无表情的开口,“德公公,人老了是不是都爱这么唠叨。”

    德晋猛地闭嘴,羞愤的瞪他一眼,却根本无可奈何。

    因为羽成帝赏赐下的东西实在多的很,五儿带着几个人,忙着指挥哪些该放哪里,哪些该怎么样。青珞倒是乐的清闲,拿了几朵司胤送的鸢尾,就站在树下。

    司胤过来时,动作已经弄的很轻,几乎让人不能察觉,青珞却还是心动了一下,拈着花转过身,“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来了?”

    “想你了。”司胤笑弯了眉,从背后将她拥在怀里,青珞最近很是顺从,让他隐约有些不真实感,“怎么办,总是感觉在做梦一样,好像梦醒了,什么都会不见了。”

    青珞有一瞬间的沉默,“怎么会呢,我在这里,你也在这里。”笑着转过身来,她将头抵在他的下颚,微微摩挲,“司胤,这都是真的。”

    无意识的力道一重,将手上的花捏的紧了,那汁液蔓延开来,涂满了整个手背,凉凉的,却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她,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

    捧住她的脸,司胤温柔的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为什么不让乔岑将眼睛治好,明明可以的。”

    “有些东西,要用心去看。”微微笑着,青珞仰起头,“就像你,我虽看不见,可还知道你是什么模样,什么性情,慢慢的将以前的你和现在的你做着比较,司胤,有时候,双眼会被蒙蔽住的。”

    “而且……”悠悠拖长了音调,她笑的静美,“你忘了,我本来就是一个瞎子。”

    心中莫名的痛了痛,“不许这么说。”

    牵起她手的时候,触到了鸢尾花的汁液他怔了怔,那种粘稠的感觉,让他有些想到血喷在手上的触感,可因为那是青珞的手,所以没办法放开。

    五指相扣,十指相握,他用力的握紧,忽然对着她笑逐颜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青珞一怔,旋即淡淡笑了起来。

    司胤唇角轻勾,又认真的加了一句,“是一辈子的。”要一辈子,所以你只能是我的妻,这个皇后的身份,就让我替你去掉吧。

    青珞淡淡恩了声,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有些失神。

    羽成帝着令在乾清殿理出偏殿,作为顾宸西平日里代羽成帝批阅奏章之地,殿前骑马,又是何等的荣耀。一时大皇子党的人,便觉扬眉吐气。

    “见过宸郡王。”舒夜难得进宫来瞧司胤,却让他无意中碰见骑马进宫的顾宸西。

    宸西在远处就看到他的身影,不由踏马上前,“难得在宫里见到你,怎么,又来找司胤?”

    “除了他,舒夜在宫里倒是没什么熟识之人。”舒夜笑着回答,不显热络,也不见疏离。

    宸西略微一笑,优雅的翻身下马。“舒夜的才情,宸西向来欣赏的很,宸郡王府的大门,从来都希望舒夜的双脚踏入。”

    舒夜微微一惊,这可不就是明着招揽,他一时只能一笑,“舒夜散漫的很,郡王府里能人众多,舒夜怕一去,只能羞作凤尾,那个时候,郡王面上不好看,舒夜自己瞧着也难受。”

    他这样说,却是婉言拒绝。

    宸西面上露出些惋惜来,朝着他可惜的点点头,两个人,却是擦身而过。

    “怎么,路上遇到大哥了?”看一眼舒夜若有所思的模样,司胤便笑了出声。“不要总是像个小老头似的皱着眉,明明是少年才俊,谁一看你,都会觉得是成了家立了业,为生活所迫的老男人了。”

    “你到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舒夜微微皱眉,“我们的部署虽没什么差错。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真是应该先将兵权抓在手中,不过,也差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

    司胤笑笑,“怎么,因为大哥能代父皇批阅奏章,能够殿前行马,就将你刺激成这样了?”

    斜睨他一眼,司胤随意的坐下来,笑道,“澈王前些日子,明着暗着,那意思看来是想向我投诚,青珞倒是帮了个忙。”他眯着眼笑,心中只差没有夸青珞是聪慧的贤内助了。

    舒夜眉头稍稍舒展开来,“难得澈王肯投向你这边,兵权是由皇上和三王分管,轩王那边的没什么问题,澈王这里,若是我们要用到,应该也会借我们一用,可靖王和皇上那里?”

    “无妨。”笑着摆摆手,司胤的身子向后一躺,惬意的舒了口气,“舒夜,西山寺那件事,该有一个结果了。”

    “这件事无忌在弄。”跟着坐下身子,舒夜不由挑眉,“不是打算混乱摸鱼吗,鱼还没摸够,怎么就打算收网了?”细细想了想,“为了皇后。”

    司胤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难得你这么了解我,若非不是我的人,你还当真留不得。”舒夜亦是跟着笑,“既然跟着你了,便是你的人。”他和司胤之间,从来都是将心里的话说清楚,彼此之间,谁都有着良好的信任。

    “让无忌随便找个替死鬼。”轻描淡写的开口说话,司胤并不将这替死鬼放在心上,只是慢慢的笑开了去,“不。”他的神色忽然一正,“找贤妃那边的人吧,这样什么都能说的通。”

    “然后,将这个消息,让在冷宫里的贤妃好好听听,她在里面怎么闹腾,也可以让青珞知道,必要的时候,我们的人,也可以为贤妃传传消息。”慢慢的,他眉眼弯细的,似是笑开了花,“这一次,我要,让她成为废后。”

    舒夜眉眼一跳,“跟她说过了?”

    “没。”只要一想起青珞不是皇后,便能完完全全是自己的,他便开心的,连整个人都似充满了让人移不开眼的魅力,“这是我送她的,第一份礼物。”

    舒夜不由摇头叹息,恋爱中的男人,可真叫人摸不着头绪,可废了后又如何?

    “娘娘……”青珞不曾想,自己才收拾打扮了好,五儿就笑着端上来一碗汤,“殿下派人送来的汤,说是按照乔太医说的方子,是殿下亲手熬的,让娘娘……”

    亲手熬的?青珞一怔,一时想到鼓着腮帮子,对着药炉子吹气的某个人,他以前哪做过这种事,不被烟熏的流泪就已经不差了。

    五儿见她似是不信,不由笑着将药汤轻轻放下,一时想起那个人明明臭着的一张脸,却还是小心翼翼自己端了碗滚烫的药汤过来,一放下就用双手捂住自己耳朵,急的跳脚的模样,她就忍不住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