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中文网 > 侯门纪事 > 第八百一十四章,多笑亏本

第八百一十四章,多笑亏本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25中文网 www.25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元皓出宫的时候,又捧上赏赐。而皇帝把新送来的御史们弹劾奏章再次推到一旁。

    ……

    第二次的权贵养眼聚会,依然脱衣裳,不过由脱干净上衣改成只脱外衣。

    在城中最大的空地上,闻风而来的行人中女眷依然占大多数。这一回各种小商贩都机灵的早早赶到,摆出另一个大集市。

    场中,大片的黄泥地,在夏日的炎热下尘土飞扬。周围声嘶力竭的叫好声中,十数匹快马你争我赶。

    马上的骑手短打衣裳显出好身材,英俊的面庞上全神贯注,打马一圈又一圈的争着名次。

    他们有:忠毅侯、柳国舅、连渊…。这一回是赛马,前太子党尽在这里。礼部方尚书也不纠结他任职礼部,与官声有关的顾虑。骑一匹枣红马,一条线似的跑在最前端。

    烈日炎炎,火本就自心中起。哪经得起激烈到极点的赛马,富贵到极致的权贵。他们又一回展示不仅当差能耐,在马背上也是英雄。在场的男人女人呐喊声震如雷,越喊越骚动。

    镇南王调动他的人马在这里维持。

    在他们状若疯狂中,荷包和诗句折扇依然卖得动,又添上抹汗的帕子。按颜色分发给前太子党们,指名要跟他们一模一样的也就不少。

    小红坐在不远处的棚子里指派家人,分发东西给他们穿梭在人群中。

    褚大花雀跃在旁,不时地问:“又卖了多少?”

    场中忽然暴发出阵阵欢呼声:“好啊,踢他下马。”

    也有小部分的反对尖叫:“连大人还手啊,客气什么,还手啊。”

    但见场中离得最近的连渊和尚栋,握着马缰的双手按在马鞍上,以手臂支撑身体随马前行,一双腿脚开始比试。

    白衣短打的连渊,修长双腿如流云般如意踢出,直击尚栋的双腿。而尚栋也不客气,身若飞絮般自如,避开一招后,狠狠一脚把连渊踹的飞了出去。

    看好连大人的女眷有的失声痛哭:“小心别摔!”

    韩世拓倒霉的在连渊身边,连渊撞上他,就势一把,把文章侯推落马下,抢得这匹马奔上两步,双手一按马鞍,再次回到自己奔驰中的马背上。

    这里热烈已经不能再热烈,尖呼呐喊都不能表达出围观的人对连大人的喜爱。有几个姑娘分别在不同的地方,但不约而同的拔下发上的金簪子,对着连渊的方向掷去:“连大人真厉害!”

    哗啦哗啦,落下一小堆金子雨,带动别的人也跟着抛。

    韩世拓却急了,他自收心以后,见到前太子党总是客客气气不敢有一丝疏忽,连渊撞上身,还想着用手去扶,不想被一把带住手腕直摔马下。

    疼是肯定有的,但远不如当着这许多人丢人来的难堪。马是一圈一圈跑的,文章侯气恼住反而迅速镇定,原地等着又一圈马跑过来,连声唿哨让他的马跑到最外圈。

    在马速不减的情况下,韩世拓飞身上马,再次加入比赛的队伍里。

    文章侯的底细,京里知道的人很多,想瞒都没有办法。很多人知道他曾是个浪荡子,如今是京中常去书社的文人之一。

    曾经是浪子,只这一条就足以勾住许多好姑娘的心。好姑娘大多喜欢坏男人,很多时候也是条不变的规则。

    见到文章侯露这一手儿功夫,呼声暂时一边儿倒的喜欢他。为他狂呼:

    “侯爷好样的,追上去啊。”

    但只有片刻,因为马背上忠毅侯和柳国舅也打了起来。这两个人不管从容貌来说,还是身家,是焦点中的焦点。

    淡黄色短打衣裳的忠毅侯腿法狠、快、厉,可他俊眉眼儿在日光下一照,看上去偏偏成了一朵轻花冉冉升起。

    浅碧色衣裳的国舅也不差于他,反击的腿脚也是迅急而猛,但雪白的面皮在日光下染得晕红,紧抿的嘴唇薄薄一线,哪怕他出招似闪电,也越看越惹怜爱。

    落下来的簪子首饰又成了针对他们。

    小红脑瓜子真是不慢,飞快叫过几个家人:“去捡东西。”又把大花交待几句:“你说坐这里气闷,权当玩会儿吧,你去喊得高声些。”

    褚大花乐着出去,家人捡东西,她负责道谢:“多谢您看好侯爷,看好国舅,看好连大人。”

    这一天有好些人把嗓子喊哑,丢出去好些首饰。

    ……

    五更天明,今天是大朝会,官员们到来的周全。皇帝上朝后,几位御史和几位官员齐齐走出:“臣等参忠毅侯袁训、刑部尚书柳至……”把戏水赛马的人一个不少的报出来,韩世拓自然也在其中。

    罪名是:“有失官体之罪。不是风月场中花魁,却任由别人抛掷金银。贪婪无品行之罪,食君俸禄,不思心在报效上面,却在沐休之日聚会取乐,又收金银。难道皇上给的俸禄不够用吗?……”

    还有什么聚众嬉戏,男女同行等等等……排出十几条。最难听的卖弄色相也写在里面。

    袁训等人淡淡冷笑。

    皇帝摔下一本奉章,叫为首的一个御史:“念出来,大家听听。”

    御史捡起来,看过头两行面色剧变。出人意料的双膝跪下,口称有罪。皇帝不肯放过他,提起嗓音再道:“念!”

    “……赏荷聚会共计零散卖出、大宗儿卖出二十五万三千六百四十三两纹银,其中一成为税,四成支付雇佣书生和绣娘工钱,及布料等费用。作诗、戏水、赛马之人只供茶水,并无额外报酬。余下五成,捐出一成在京中茶水铺里,现添上草药制出解暑凉茶分发赠人。余下四成,两成为收息,两成捐入国库,以为夏季赈灾所用。又收取抛洒之首饰金银三千五百六十七件,预估银两为十一万八千两。呈入国库,以为夏季赈灾所用。”

    笔迹稚嫩,写这奉章的人是镇南王世子萧元皓。

    金殿之上寂静的掉个针可以听到。

    就在昨晚还怒不可遏,认为新贵们用他们的官职、家世和容貌公然骗银钱,说不好就此还引出私下男女私情、贿赂私情等的官员们,内心震撼的深深垂下面庞。常大人、韩世拓等人暗乐。

    皇帝开口的时候,语带讥诮:“诸卿小心是好事情,但是你们没有事先问明白再弹劾吗!”

    对他的太子党投去赞赏的一瞥,皇帝亲自再说一回:“他们沐休的日子也不歇息,并不为自己谋取银钱。”

    前太子党是他的人,皇帝只夸到这里已欣然的涨满。皇帝认为自己也谦虚些吧,不要总夸这些在自己府中长大的人。

    接下来话题一转,嗓音也转为厉声:“知道这两次顺天府收上税银是平时一天的几倍吗?知道不收钱的解暑凉茶救了多少中暑的人吗?你们知道京里的商铺都想效仿,但他们给制作的工匠多少钱?而镇南王世子给抄写的书生、针指的绣娘多少钱吗?”

    气昂昂出来弹劾的官员们还是个不知道,但听出对他们不是好消息,伏在地上瑟瑟有了颤抖。

    皇帝轻蔑地扫视着他们,嗓音中已然有了怒气:“商铺们买走忠毅侯第二个女儿佳禄的荷包,见花样简单,倒卖三两银子一个,就想分一杯羹。可他们一来没仿成皮匠们自己研制的异香,二来皮匠们按每绣一个荷包给绣娘五百文钱分发,这样一算,荷包上赚的钱也就不多。但商铺们想多赚,按一天三十文打发绣娘。绣娘们不肯接他们的活计。接皮匠们的活计,有些人攒下好些嫁妆不说,还一天供应半个西瓜。这也解暑!也让她们做活贴补家用更上心!做的多了,卖的多了,入国库的钱也就更多!”

    一本经济帐,精明的皇帝也都会算。这一番话说下来,弹劾的官员们魂飞魄散,纷纷认罪不迭。

    常大人、文章侯等又暗暗好笑,皇上也说“皮匠们”,不知这几位糊涂大人听不听得懂。

    皇帝没去想别人听不懂,他的怒气正式让引动,一发不可收拾的说下去。

    “出卖色相!哼!朕要让你们为赈灾捐银子,一个两个的只怕来哭穷。但这才几天?皮匠们就弄来十六万两还多的赈灾银两!想想外省在水灾中挣扎的人吧!你们怎么不也去出卖色相!”

    原本准备权贵们受到弹劾,打太平拳的官员们对着弹劾官员兴灾乐祸。生得歪瓜裂枣,真的去了不让人嘲笑已是幸事。

    而看过他们再看忠毅侯等人,愈发的让人神清气爽。不少官员们恍悟对着他们下金银雨可以理解。

    皇帝还在震怒:“还有京里家境贫穷的书生们!你们去了解过他们今年夏天人人有冰吃吗!人人解暑瓜果吃的痛快吗!商铺们见到诗词折扇好卖,一把竹扇本金贵的不过三、五两,便宜的不过几百文,写上阮英明他们的诗词就卖十两、二十两、五十两,是暴利!他们也要赚,他们买回有诗词的折扇,连夜找人誊写上去。但皮匠们给书生们一把扇子五百文!他们一天还是三十文钱!你们知道好些书生们给皮匠们做活这几天,赚足娶媳妇的钱!赚足一年衣食无忧,安心念书的钱吗!”

    大家都会算帐,算一算写一把扇子五百文,五言绝句不过二十个字,七言绝句是二十八个字。词会有字数多的,但也是挥笔而就,五百文到手。

    一天写十把就是五两银子。

    有人悄悄吐舌头,这比自己当官挣的还多呢。顿起一个心思,他也想揽这活计,下了衙门晚上没事写几把,也赚个贴补家用钱。但是皇帝的话里只提穷书生,只得无奈打消心思。

    阮英明唯恐天下不乱,见皇帝怒气中稍做歇息,他走出来躬身:“回皇上,臣等写诗词殚精竭虑,几天里耗尽精力,臣等不收钱。”

    袁训等人低下头,轻轻地笑了起来,都觉得小二这句话画龙点睛,生怕皇上不处置别人,他特地跑来提醒。

    皇帝也一眼看穿他的心思,好笑对他一拂袖子:“退下!你只出卖诗词,虽不收钱也应该!”

    “是。”阮英明装出老实为公的模样退下。

    情势一边儿倒的倾覆,是弹劾的官员万万没有想到,也是背后鼓动良多的安王没有想到。安王恨着,但也有撞一鼻子灰的感觉。

    皇帝又是一通指责,说别的官员们有尸位素餐之嫌疑。就会到钟点儿上衙门、下衙门。全然不想朝廷一年四季都有赈灾的地方,要用到钱。

    让他们有能耐为灾民出力的,也去失些必要的官体也罢。

    等他骂完,自家出了气,也以为这事情就此压下,问别的奏事没有。又出来户部的几个官员,陆中修不在内,他看着也诧异。

    官员们跪下:“回皇上,您说的皮匠们应该是指着诸位尚书出面卖东西的人,他们到今天为止,共计卖出二十多万两的东西,自己却占两成。日子不多,坐拥暴利五万余两。皇上,这钱理当没收,才是真正为国的风范。不然,忠毅侯等还是脱不去骗钱的名声。”

    柳至气的翻脸想要骂他,步子一迈,就要出班列回他的话。而袁训等人也不是客气的,也一起出了班列。

    “啪!”

    但皇帝拍案几在他们前面。

    皇帝大怒道:“朕刚说过!凡事查明再来回朕!大朝会是给你们算细帐用的不成!”

    从案几上又捡一个奏章,飞摔到那官员面前,怒喝:“念!”

    陆中修身为他们的上官面上无光,在肚子里骂,糊涂鬼一帮!

    官员们看了看,也就战战兢兢起来。也是刚才出来的快,这会儿面如土色,都怕丢人,你推我,我推你,最后有一个推不开的,由他念出来。

    奏章还是镇南王世子写的,看日期是在荷花戏水的那天。

    这是一本细帐。

    “折扇利高。坏蛋舅舅等不收银钱白出好诗词,花费茶水瓜果,每天十两银子。荷包利低,三两银子一个,分五百文给绣娘,再加上供应凉茶瓜果,给绣娘占去两成。又有布料钱、绣线钱等等,本金占足五成出去。折扇上,五十两的是香扇木。二十两的次一等。十两的更次一等。总本金因此占四成。铺子里店面、伙计等工钱,由臣等占两成的收息里支付。”

    下面是一堆的名字,镇南王世子排在前面,余下的是奉养尉、袁加喜、文章侯世子,好孩子、万小红等等。

    如果有人怀疑五十两一把扇子,诗词不要钱,付给穷书生五百文后还有天大的数字,这时候可以不用怀疑。人家还有铺子运营的费用,伙计日光地里吆喝的费用,而折扇的本金也会提高。而分钱的东家也不少。

    镇南王微微含笑,有我们这些人在,会有漏洞给你们抓吗?几个皮匠还能办出这些大事,何况我们称得上个个小诸葛。

    权贵们白天上衙门,晚上写诗词,沐休赚银钱,还要分点儿心思把可能会出现的弹劾堵上。

    元皓的细帐就由祖父提醒、父亲提醒、坏蛋舅舅等人提醒,母亲帮看着写出来。

    当官也食俸禄,总不能让皮匠们忙活一场,还去喝西北风过日子。

    第二拨出来弹劾的官员们没有念完,也只有请罪的份儿。

    皇帝看向他们的眼光愈发寒冷,亲自唤出好些人,头一个是冷捕头,特地从太子府上宣来。第二个是柳国舅举荐到刑部监管他的侍郎游沿。第三个是抬着上来,席连讳丞相已乞骸骨,病的两个眼窝深陷下去,是真正挣扎着上殿。第四个是袁尚书举荐到兵部监管他的水军老将严治广。后面又有几个就在当殿。

    皇帝不屑的声调:“朕怎么会不监管呢?席丞相虽病,头一天却上奏章阐明厉害。诸卿只会看朕糊涂,事后亮机智。不如学学老丞相思虑在前!”

    命拟旨:“瑞庆长公主、镇南王、镇南老王、忠毅侯、柳至、连渊…。镇南王世子、奉养尉、文章侯世子、常巧秀、万小红……办差谨慎,忧国忧民,赏赐……”

    接下来直到朝会结束,再没有人出来弹劾权贵们卖弄色相,骗取银钱。

    ……

    “分钱了。”

    晚上的镇南王府热闹非凡。

    金殿上的弹劾风波过去,皮匠们这些天的辛苦可以有个回报,聚集在这里取钱。前几天不分,是想等弹劾风波出来,看个动静再说。

    办这事为首的是胖队长,皇帝又偏爱他,胖队长赏赐最多。帮忙办这事的坏蛋舅舅等人,常家出了好孩子,韩世拓父子齐上阵,梁山老王是亲家来陪客,镇南王府一并请来。

    今天没有任何外人在,大人坐高桌子,孩子们坐小桌子,说话上也很随意。

    皮匠们就嚷着:“快分快分,我们等着呢。”大人们对他们笑一笑,镇南老王父子起身,头一杯酒先敬坏蛋舅舅。

    “没有坏蛋舅舅就磨不出能干的胖队长。”老王笑容亲切,别的人也说应当。

    坏蛋舅舅谦虚两句,说元皓是天生就好,把酒得意的一饮而尽。

    第二杯,敬连渊。镇南王戏谑:“连大人好一身伤痕,把你排在国舅前面。”

    柳至笑得肩头抽动,说应该。不想自己一身好皮肉,却输给一身伤,国舅笑完了,装个酸溜溜:“不服不行。”

    方鸿等人一起哀叹:“唉,这京里的女人们啊,眼光不好。”

    在这哀叹声里,连渊得意地喝下去第二杯。

    孩子们把分成通过,元皓捧着给大人们看。

    “胖队长,双份儿。”

    镇南老王和王爷一起微笑:“主将再能耐,离开你的皮匠们也不行。你不能超出太多。”

    小六让公推为代表来回话:“大姐生日那天起的头,戏水是表弟的主张,表弟应该多拿。”

    镇南老王含笑:“但是赚银钱却是你们大家商议出来的,”

    常大人不知道这一段内幕,恳切的请说一说,他好回家教导别的孩子们。

    大家视线望向胖队长,胖队长在这许多注视中得意说起来。

    ……

    那一天,继连渊去衙门的路上让偷袭,又听到苏先等人也让偷袭。元皓心疼坏蛋舅舅,约齐皮匠开会:“戏水是我想出来的,我不能袖手旁观,大家出主意,把这些无耻的人打下去。”

    孩子们东想西想是天赋过人的,但办案子稀松。说上一会儿,只有一句大家认可。

    “把东西要来看一看,认一认哪家的人,咱们上门和她说说,让她好好当个姑娘,名声要紧。”

    就寻袁训等人要帕子簪子荷包看。

    袁训等人骤然受辱,让调戏的个个怒气冲天,也聚在一起商议这事情怎么应付,哪能平白的让侮辱。

    孩子们一寻一个准,还寻到所有人。东西要几件子到手上,韩正经嘟囔:“这戒指是金的,二两重,按本朝的兑换,值银子就二十两,上面这宝石,小红你估个价儿?”

    尚栋随口一瞥:“十两银子也差不多。”

    孩子们嚷嚷着也生气了:“乱花钱!三十两银子的东西到处扔。”不知哪一个先说出来的,最后就变成:“夏天外省肯定有水灾,喜欢扔,扔给他们多好。”

    “办凉茶铺子给人也是好的。”

    “买些中药煮在凉茶里也是好的。”

    “再多一些,咱们是不是参汤也舍得起?”

    到这里,一个大的主张浮现出来。孩子们一起来到大人的面前,希冀的看着他们。

    由胖队长出面说服:“舅舅,这东西再多扔一些就好。”

    大家坐在一个厅上,他们的谈论大们已听在耳朵里。柳至目瞪口呆:“你们什么意思?倒愿意让我们受侮辱?”

    孩子们七嘴八舌把他压下去:“人家给钱不是。”

    “这些钱可以捐出去赈灾。”

    最有力的一句:“要是不扔给你们,兴许就扔给别人。别人就自己留着用,白可惜了这些钱。说不好还办坏事呢。”

    溜圆眼睛、屏住气,一个一个小心翼翼:“想想灾民?想想…。呃,昨天我们夜巡遇到一家人在哭,天太热,做苦力中暑,他们当家的人不能再做活计。再有人扔金银,可以舍钱给他们。”

    前太子党脑袋都是灵光的,让“赚了钱周济人”打动,也让“不扔给你们,就扔给别人乱用”打动。

    憋闷就此不翼而飞,让孩子们换个地方商议得再周全些,他们也要自己说话。

    连渊看袁训不言而喻,柳至瞄着苏先不必明说。

    大家一乐,异口同声:“要看不是?让她们看个足够!不给看,迷到不能解开,不知道出什么事情。真出了事情,只怕还是咱们担。谁叫咱们招人爱呢!按孩子们说的,就此赚些银钱,还能办些好事。”

    这件权贵们不要面皮的起因,还是由皮匠们而起。

    ……

    “哈哈哈哈……”常大人听完开心地大笑不已:“等他们挣钱我才知道这事,我就知道有内幕,不然列位好男儿怎么肯解一回衣裳再解一回衣裳。”

    前太子党抗议:“这话太难听了。”

    小六插话,回到引出这话的原话题:“所以元皓要分双份儿,戏水是他的主意,为爹爹出气是他的主意,才有后面的这些事情。”

    镇南王父子继续推辞着,但别的人一致答应,胖队长的钱定下来。

    好孩子等人每人一份儿,容姐儿分二百两银子。

    元皓怕大人说他们分的不对,解释道:“容姐儿回回开会来着,”

    容姐儿也在这里,举着小手啊啊说上两句。

    柳至笑道:“你们是一个不少,应该给她。”一旁是儿子柳云若。柳云若是以加喜的名义参与皮匠们在京里的铺子,这件事情里也就有他,他出力,分一份给加喜。

    多喜增喜添喜由哥哥姐姐帮她们入股,虽不出力也分一份。大家没有意见,柳云若不敢有意见。

    褚大花跑前跑后,她就是凑热闹爱玩,但京里的铺子小红为她入了一股,她也有一份。

    大人们看着他们相亲相爱,情不自禁地又吃几杯。酒杯没有放下,孩子们捧着银票过来。

    胖队长依然头一个,用个托盘举着他得的银票。除去自己积存的,留用的。别的分派如下。

    “皇舅舅有,明儿送去。太上皇太后有,明儿送去。祖父有,”送给祖父。

    “父亲有,”送给父亲。

    “母亲有,去厨房看菜,等下给她。”

    “坏蛋舅舅有,加寿姐姐和太子哥哥有,瑜表哥璞表哥战表哥,表姐……”

    又有一些小份的,给柳云若一份:“你出力,你的。”柳云若受宠若惊。

    柳至、连渊等各有一份。胖队长认真严肃:“这不是你们收了钱,是我赠送的。”

    再脸儿一沉颇有威风:“好好给我当差哟。”

    柳至等喜笑颜开,都说好。胖队长得意的退下。

    别的孩子人也一一过来赠送,数褚大花的嗓门儿最高:“大花送的,大花送的。”

    也每个人给容姐儿一张银票。

    分配得当,余下归自己的还是一笔横财。这顿饭吃得欢欢喜喜中,又出新主张。

    “出钱多的人,赈灾上功劳就大,为她请表彰。”

    “她也许不要表彰,除去表彰以外,请她坐到前几排。出一万两银子以上的,喜欢坏蛋舅舅的就对她笑一笑。出两万两,就笑两笑。喜欢柳坏蛋父亲…。”

    胖孩子及时打住,眼皮子不眨的改口:“喜欢柳国舅的就笑两笑,可不许多笑,多笑亏本。”

    柳至父子啼笑皆非。

    “云若过来。”阮梁明招手。柳云若过去,阮尚书打趣他:“当初你拧巴的跟万年不回头似的,自己还觉得挺美。现在尝到苦头了吧?柳坏蛋这名声你什么时候能摘掉?”

    柳云若陪笑:“嘿嘿,侄儿尽力早早摘掉。”

    袁训不忍心女婿让说,打断他们,对孩子们努努嘴儿:“倒是听听他们的话吧,这是打算拿我们彻头彻尾的换银钱。”

    孩子们刚好对着这边说话:“我们说完了,又一个大收益。”

    元皓叫的最洪亮:“父亲,你要笑得比坏蛋舅舅值钱哦。坏蛋舅舅,你要笑得比别人都值钱哦。”

    有一句叮咛再叮咛:“不可以多笑,多笑亏本。”

    褚大花人儿小小,也不爱念书,却跟着嫂嫂小红学出几句生意经,大叫道:“多笑了让她们补钱。”

    “哈哈哈……”厅上爆笑声起。

    ……

    这样的结局不是安王要的,他请来班先生:“他们爱出风头,人又多,弄点儿暗器怎么样?”

    班先生摇头:“我去看过,围观的人最内圈,是镇南王的兵马面对人群,他们手中有盾牌,有异动挡的及时。而最里面三层,是镇南王的人便衣假扮。暗器过了一定的距离效果不强。要么不打,要么必中。不能轻举妄动。”

    安王摔了一个东西,骂道:“这群狡猾的太子党们!”他气了好几天。想想又会戏水又会赛马还会当差,殿下眼前还是一抹的黑。

    第二天又是一个证实这些人会当差的消息传来,刑部尚书柳至不费吹灰之力揪出五个贪官。他们的家人砸银子太凶,跟每天夜里从天而降似的,柳至哪里是含糊人,一面卖弄神采哄的砸钱,一面背地里让捕快上门。游侍郎展示手段,三天之内口供也齐全,赃银也齐全,已派人前往外省去拿贿赂的官员入京。

    安王冷笑,让人放出风声,说大家小心,别为妻子姑娘们出太多的钱,反而把自己扯进去。

    但女眷们依然如故。

    京郊附近的有钱人家听到风声,可以一睹权贵们身姿,也纷纷赶往京中,客栈上房悉数定满,客栈又赚的不错。客栈人多,酒楼生意也跟着好。

    不过是权贵们脱一回上衣,却税收倍增,繁华倍增。

    安王可以气到吐血的时候,皇帝欣然嘴角上扬。不管是税收钱还是皮匠钱,都入国库,算有他一份儿,他不笑还等什么。

    ……

    安王恼怒中称为“京中歪风邪气”的这股风,在六月里太子生日的第二天得到遏制。

    皇后经由皇帝同意,下了一道旨意。

    “…。为女子者,当熟德言容功。嬉皮跳脱,贤淑何在…。”

    这道旨意来自太子生日那天,太子府上也戏水也赛马,有些女眷们疯狂过了头,让皇后亲眼看到。

    皇后在旨意中严令太子:“皇上屡屡加诸慈恩,当以政事为重。当以敬重老臣为重。当以心怀百姓为重。当以宣扬品德为重。”

    令太子妃加寿:“太子府第,非一般人可比。当谨守府第,勿令嬉戏入府,勿令放荡入门。内宅不计人数繁多,唯悉心侍奉为上。嫣红不以娇媚为主,量稳重为长……”

    旨意下过后,皇后独自在殿中哭了半天。她双手掩面,眼泪从指缝中不断流出,把经过的所有伤心都化为眼泪哭了出来。

    她脑海里盘旋的只有一句话:“只在今天,才感觉自己身为皇后!”

    皇帝历来开明,见到就准了这道看似给太子,却似约束全国女子的懿旨。

    约束全国女子的言行举止,本就是皇后应当应分。

    这道圣旨上,皇帝还看出另外两个字:柳至。

    没有柳至背后掺和,皇后没有慨然下这道懿旨的能耐。她不是没有幼读诗书,她是未必想得到这里的措词。不由得,皇帝想到柳至公然宣扬他的儿子要纳妾那件,笑得鄙夷:“朕听到就知道你装相,如今打算不装了?”

    为太子留后路,袁训宝珠听得出来,皇帝也听得出来。再想想表弟更是装模作样,还去和柳至打架。皇帝拍案骂:“这一对混帐演的好戏!”

    这一对混帐最近为赈灾很出力,皇帝才没有叫他们来当面责骂。

    安王殿下郁闷的快要生病,他没有想到戏水招的女眷们爱,却能翻出这么大的花样。

    以安王原先想的,女眷们相思入骨,难免上吊几个,要入府门而不得其门的,难免跳河几个,撞死几个。戏水的源头在加寿太子妃庆寿而出,安王就可以借机把权贵们包括太子黑上一大把。

    但现在却成了…。安王对着抄文嘟囔:“皇后娘娘的陈年怨气全出在这懿旨了不成?太子妃拿着这道懿旨,更可以不让内宅添人。”

    结局变成这样,是安王预先想也不会想到。

    ……

    袁训也没有想到,加寿带着皇太孙乾哥又回来用饭,和他单独说上几句。

    加寿盈盈:“爹爹,您又为寿姐儿挡风波了是不是?寿姐儿大了,寿姐儿自己会当家的。以后多陪小八弟弟,多歇息才好。也多为大弟二弟、三妹战哥筹划,让他们多打胜仗。”

    父女们站在廊下,侧身就能看到房中玩乐的孩子们。袁训努一努嘴儿:“呆丫头,爹爹可没这样的神算。你当谢元皓。戏水是他提议,卖弄色相也是他提议,”

    加寿听到这句,嘻嘻一笑。

    听父亲压低嗓音:“再要谢,就谢你柳爹爹吧。”父女相视而笑,他们也认为只凭皇后一个人,写不出来那道兼顾周全、对加寿有利的懿旨。

    加寿嫣然:“要我说,让云若和加喜定亲吧。云若现在很肯让表弟指派,越来越像家里的孩子。”

    房里元皓大叫:“柳坏蛋,倒茶来。”柳云若今晚也在这里吃饭。

    袁训和加寿又一起笑,见柳云若倒了茶来,对元皓脸儿黑沉:“你让我做事,我做。咱们打个商议,我父亲在时,别叫我柳坏蛋行吗?”

    元皓悠哉游哉:“我让你做事,你全做了吗?那你跳荷花池去,撞树去,战表哥不喜欢你,你明天去军中给他好好赔不是,承认你是大个儿的坏蛋去,再来和我讨价还价。”

    扮个大鬼脸儿:“坏蛋舅舅在荷花池戏水,赚好些银钱。你跳也白跳,没有人看。”

    袁训在外面打趣女儿:“这就叫像咱们家里的孩子?咱们家的孩子过得跟战哥似的还差不多,成天欺负别人那种。”

    加寿嘟嘟嘴儿:“爹爹您想想,我们受战哥欺负的时候,可不就是云若这样。”

    袁训更加要笑:“你是让我帮战哥筹划在军中威风呢?还是他不在,就借机告状?”

    加寿转转眼珠子:“都有。”

    ……

    皇后懿旨下过,前太子党松一口气。白天上衙门,夜晚出诗词,沐休还要赚银钱的日子并不好过,是件累人的活计。

    虽然对胖队长的苦巴巴脸儿有歉疚,朝廷外省的赈灾也还没有结束。但他们筹的银子已有好些,觉得可以就此打住,恢复各人原本的日子。

    袁尚书的注意力,也更多的放到公事上。比如他眼前就有一件很熬神。

    他举荐入京的水军老将严治广,以前瞧不起袁大将军,认为他官升三级,石头等大捷是裙带出来的。后来他和梁山王府是儿女亲家就是老将军认为的有力证据。进京后就遇到权贵们“卖弄色相”,更加的怨言无数。

    一个人的怨言超额,会带出对别的事情无端的怨言。严侍郎是看谁都不顺眼,不管什么事情都发议论。

    袁尚书调他入京以前就知道这脾性,没闹到面前,不出大事,他装听不见。荀川侍郎却忍不下去。

    严侍郎是梁山老王手里出来的水军将军,因老王不重视水军,几十年的怨气满满的。有意无意的都能说到梁山老王。

    袁尚书不再给胖外甥当差的前三天,就调节两个人矛盾去了。听得两耳朵满满,坐在自己公事房里正发呆,想着这两个人一个为老王可以拼命,一个说怨言不管不顾,打起来要让别的衙门看笑话,外面进来一个人扑通跪倒。

    “请侯爷救命。”

    认一认,是本司的小官员,名叫司滔。

    袁训先皱眉,以为二位侍郎的矛盾牵扯到下面的官员。在心里恶狠狠把二侍郎骂上一句,命司滔道:“起来,有话慢慢说。”

    司滔却不肯起来,双手按地泪落如雨:“请侯爷救小女一命。”

    袁训让他明说。

    司滔哭道:“小女十六岁,下半年就要嫁人。但无意中见到侯爷,从此倾慕于心。前不久侯爷时常的赛马戏水,小女能见到,平时跟常人一样,我夫妻并没有发觉。皇后娘娘懿旨下过,小女听说再也难见侯爷一面。我夫妻养她娇贵,不是聚众的玩乐不许她出府门,她也不能守着侯爷上衙门路上等着。就此……一病不起!”

    袁训张口结舌,脑海里一圈一圈的旋晕:“那那那,快请医生是正经。”

    “医生请了好些个,都说小女能进水米就好。但她滴水难进,昨天已晕过去数回。”

    袁尚书大脑空空:“你你你,你要我做什么?”

    “家里棺木都已备下,昨天问她可有遗愿,总算她肯说出。我夫妻这才知道她痴恋侯爷已入骨髓。她说…。她说…。能再见侯爷一面,死也瞑目。侯爷,下官斗胆,斗胆……”司滔哭的说不下去。

    “救人要紧,我去我去。”袁训还敢迟疑吗?他忙就答应下来。司滔来以前不敢想,作为本司下属,知道侯爷不是嘴上说一心一意的人,他是真的一心一意。

    自从忠毅侯到刑部当尚书,花酒吃的不过头,玩乐也有度。回家去,是他常干的事情。后来加福姑娘到梁山王府学功课,侯爷每天上下衙门赶一辆车,是全京里津津乐道的事情。

    他的车里,一早送福姑娘去王府,下衙门时接回。他愿意去的应酬更就少。再不聪明的人也看得出忠毅侯心里,他的家人最大,他对妻子的一心一意也真实的不用怀疑。

    这样的一个人,司滔请他见自己女儿一面,也是见到女儿弥留才敢前来。

    没有想到侯爷就立即答应,司滔感激万分。

    袁训让他先回家去,对姑娘说一声,自己稍后就到。司滔重重叩了头,含泪退出。

    到家后,一阵雷阵雨倾盆而至。司滔着了急。对妻子道:“侯爷要是想想觉得不好,他不来了可怎么办?”

    司夫人也急,但勉强还能有个安慰:“雨太大,再等会儿。贵人说话不会反悔。”

    夫妻两个死死睁着雨,盼着早早停息。

    瓢泼雷雨,大多下不久。但一刻钟后却未必停。等上一刻钟,在夫妻心里好似滚油煎。“卡嚓嚓”,又一个大雷打下,房中传来丫头的哭声:“姑娘,你醒醒,你醒醒啊。”

    雷太大,好人听到也震心,何况是病弱的人,司姑娘再次晕厥。当父母的扑上前去哭喊,灌药,请医生。司大人难免想到忠毅侯说稍后就到,早就应该到了。难道人要死了,不值得你冒雨来上一回吗?

    当然来不来是人家的事情,司大人只能为女儿伤痛的闪过这念头,却还是无能为力。

    哭着吩咐妻子:“把衣裳给她穿上吧。”

    穿上衣裳就是预备要死了,司夫人万万不肯:“我女儿还有救。”

    正在大恸,外面有踩水的动静出来,“吧嗒、吧嗒,”司大人大怒,出来就要骂人:“姑娘病了,不许大动静,这是谁这么大胆?”

    他话音没落,因雨势小了些,院外更大的动静出来。好似无数奔马踏水而行,最后呢,还偏偏停在自家门外住了马。

    数声长吁穿过雨声不说,还有一阵马蹄声停下:“吧嗒”,这一声更响。再就一阵马车轮印声,急急的刹住,激起地上一片水声,又是哗啦一片,跟个海边看潮差不多。

    这动静别说吓倒病人,摧山都像有可能。

    司大人怒不可遏,气势汹汹就要出门寻人不是。但刚走一步,吧嗒雨声过来的是个看门的人,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侯爷来了,”

    司大人先是一愣,有喝口水的功夫明白这话,也不迎接,撒丫子往房里跑,边跑边叫:“女儿啊,侯爷来了,来看你来了!”

    司夫人往外面跑:“在哪儿在哪儿?”她到廊下,见到一群人冒着雨进来,不是一个。

    但司夫人陪着姑娘去看过戏水,她也沉迷,个个认得。

    忠毅侯、柳国舅、连大人、苏大人…。他们全在。

    袁训打发司滔回家,就让关安和跟的小子轮流知会前太子党:“这事情人人有责任,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大家都得陪我去。防备她说不好的看过我,又要看你们。防备我孤身前往,说不好要进姑娘闺房,要到姑娘床前,有损她的清誉,也损我清白。”

    侯爷来的有些晚,原因这是其一。

    其二,在他们后面进来的是侯夫人宝珠、赶得及到这里的柳国舅夫人、连夫人等等。有些女眷在这段时间内赶不到,只能作罢。

    他们是冒雨过来,面上发上滴着水珠。衣衫上也溅的有泥。司夫人又羞又愧上来,赶到台阶下面,不顾雨水就地伏倒,颤声道:“愚夫妻教女不严,请大人们恕罪。”

    “这会儿不说这个吧,姑娘可好,姑娘在哪里?我们都来看她,盼她早早好起来,按期出嫁。”袁训沉声。

    司夫人一身雨泥的起来,把贵人们带到女儿房外。司大人也早跪倒在这里迎接,刚才见侯爷哭是急女儿弥留,这会儿是实在惭愧地痛哭不止。

    袁训回身对因为人多,站的远远的妻子看看:“我去了。”宝珠道:“等等。”走上来,取自己帕子为丈夫拭干净面上发上的雨滴,柔声嘱咐:

    “进去别拘泥,说些好听话儿,先让她好起来要紧。”

    柳夫人连夫人见到,也过来为丈夫收拾一番,让他们多说好话。

    司滔夫妻垂泪再垂泪,满心里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如果只来袁训一个人,司氏夫妻痛女心切也不会想到避嫌。这会儿要进去许多人,又有夫人们也在,夫妻们请权贵们直到女儿床前。隔一道纱帐,和自家女儿会面。

    ……

    “女儿啊,侯爷、国舅都来看你,你快些好起来吧。”司夫人在帐前说着。

    司姑娘知道忠毅侯真的要来,心病得医,已然好了三分。再见到进来还有别的权贵们,也个个都是出彩的。让她雨中沉暗的房间都变得猛一明亮。这明亮也染上她的心地和面颊。

    她的指尖抖动着,很想拉开床帐仔细看一眼。而太子党在床前,也隐约看得出这举动。

    人人屏气凝神,没有人说不合适。但最忧虑的毫无疑问是她的父母。司大人张张嘴想说,女儿枯瘦容颜隔帐也能见到,他闭上嘴。司夫人张张嘴想说,又嘴唇哆嗦着说不出来。

    她这个时候想到的是无颜,无颜,无颜。

    司姑娘眼睛看的只是贵人们,并没有看父母,但她只求能再见一个权贵,却来了一堆,让她也清醒到平时理智。

    她最终还是没有拉开帐门,而改成泣声:“多谢侯爷、国舅,多谢大人们。小女子愧无颜面再说什么,只望身后大人们不加耻笑。小女子自己的耻辱与父母无关,望身后大人们勿加耻笑。”

    清朗嗓音响起:“司姑娘,我还等着吃你喜宴,你难道要让我们失望不成?”

    司姑娘竭力在泪眼中看得清楚些,那一个如玉如星般明亮的男子,他有成熟的气概,又有英雄的气势。

    抽泣一声:“是侯爷对我说话吗?是侯爷吗?”

    袁训对一旁感动中呆呆的司氏夫妻使个眼色,再次回话:“是我!看在我冒雨前来,给我薄面,进一碗粥也罢。”

    “好好。”司姑娘忙不迭的答应。司夫人夫妻忙不迭去取。很快取来,袁训等避开到帐门两边。司夫人也把避嫌二字顶在头上,不开帐门,她探身进去,见女儿已然好了五分,面上气色出来,低低的交待她:“大人们为你辛苦奔波,好孩子,你可不能拂了他们心意。”

    司姑娘把一碗粥吃完。

    柳至上前:“你若肯给我薄面,按时进汤药。”

    连渊上前:“你若肯给我薄面,成亲时给我下贴子。”

    司姑娘在帐中哭个不停,一一答应。男人们退出去,宝珠等也来看她,说了一些安慰话。刚才门外说好的,放下两个戒指说给她添箱,也要吃她的喜宴。司姑娘也答应了。

    袁训等人离开的时候,司大人夫妻在大门上对着背影长跪不起。

    ------题外话------

    错字再改。

    只能写到这里。

    这几天休息的不错,虽然肩膀还在疼,但一口气能写下来,满足。

    么么哒亲爱的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