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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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淑宁依言送两个孩子去上学，因着今天新先生会来，两个孩子显得很是兴奋，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淑宁有些受不了，无奈道：“我的两个小祖宗哟，就不能消停些。”
小雄歪着脑袋看着淑宁，道：“姐姐快点嘛，先生都要来了。”
淑宁看着两个孩子急不可耐的在前面跑着，只得小跑着去追两个孩子。
学堂的院子里占满了人，看着倒是比昨个儿个还多些，淑宁有些想笑，这稀奇劲儿，待会还不得把人家秀才公给吓着了。
等了没多会儿子，里长老爷才来了，身边跟着个穿着杏色长衫的年轻男子。大家伙一下子都往上涌，淑宁紧紧拉着两个孩子的手，只得退在一边，看着热情的乡亲们把人家团团围住。
里长老爷往院子中间一站，道：“大家伙儿静静，大家伙静静。”
奈何村民们这会儿子哪里听得进去，一个个都仔细瞧着人家秀才公看，各自评头论足一番。里长老爷见着场面有些失控，赶紧拿着那面锣敲击几下，道：“安静，安静……”
底下的人这才安静下来，然则一个个还是只管盯着人家秀才公瞧。淑宁姐弟在外围站着，倒看不清里面是个什么情形，小雄因看不见先生，有些急，就像挣开淑宁的手往前挤，淑宁赶紧一把拉住他，道：“小雄，别去。乖啦，就算现在看不见新先生，可先生还要教授你们学业，还怕见不着吗？”
小雄听了这话才停下来，然小嘴撅得老高，有些羡慕的看着前头的人。
“各位父老乡亲们，这就是我们的秀才公，今后就由我们的秀才公给孩子们教授学业了。”里长老爷慷概激昂的讲着。
村里的人虽是淳朴，然则毕竟没见过什么世面，也就不懂得何为非礼勿视，非礼勿言了。
“哎哟，我们的秀才公长得可真是俊秀啊。啧啧，这么年轻，娶妻了没？”村名甲说道。
“要我说，我们的秀才公肯定没娶妻。来我们村儿多好啊，咱们村儿的姑娘在这十里八村的可是出了名的水灵。”村民乙感叹道。
“是啊，是啊，要我说，秀才公就在咱们村挑一个得了……”
淑宁在外头听着大家伙的议论，忍不住想大笑出来。这也太热情了吧，估计这会儿子那秀才公怕是心里后悔得要死。
“乡亲们静一静，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的秀才公，姓王，以后孩子们的学业就由王先生来教授了。”末了，里长老爷向王秀才行了礼。
“王珂也向里长老爷回了礼，又朝大家伙儿拜了礼，朗声道：“乡亲们，以后就有子舆来教授孩子们的学业，子舆定会好好教导。”
乡亲们不知道怎么回礼，一个个点头哈腰道：“有劳秀才公了，秀才公辛苦了……”
里长老爷见差不多了，道：“好了，好了，大家伙儿先回去吧。秀才公先休息一番，再给孩子们授课吧。”
王珂笑道：“子舆还不累，让孩子们先聚集起来吧。”
底下的乡亲们都陆陆续续出了院子，嘴里还说着秀才公的总总。淑宁摸摸两个孩子的头，道：“好了，快点进去吧，姐姐先回去了。”
小雄有些扭捏，拉着淑宁的手不动。淑宁看了小雄一眼，暗想这孩子怕生的情况并未好转多少。淑宁蹲下身来，拉着小雄的小手，道：“小雄乖啦，看伙伴儿们都进去了，和华子哥哥一块先进屋去可好。”
小雄嘟嘟小嘴，看着淑宁道：“姐姐不一块进去么？”
“傻孩子，姐姐又不是去学习的。快点去，要不姐姐在这儿等你可好？”
小雄这才满脸笑意，华子在一边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一把拉着小雄的手就往前跑，惊得淑宁直叫他们慢点。
等到孩子们进屋了，淑宁才笑着点点头，又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才慢慢往回走，琢磨着哪天去趟城里，上次窦叔说找了新的农种，也不知来了没。
王珂看着二十几个孩子，大大小小都有，笑道：“大家坐吧。”
孩子们都有些害怕的看着王珂，不敢坐。王珂又道：“大家坐下吧。”
孩子们这才坐下，有些紧张又好奇的看着这位新来的先生。等到王珂的视线扫过来，又赶紧低下头去。
小雄挨着华子坐着，小手有些紧张的拉着华子的衣摆。华子满脸好奇的盯着这位新来的先生瞧，心想这位新来的先生看起来很温和，不知道会不会打手心？
王珂看着这些孩子，面上仍旧挂着笑意，拿出书本来，道：“你们上到哪儿了？”一边踱步往孩子们身边走过。
华子镇定的翻开书来，看着先生一个个翻看书本前面的名字，走到华子和小雄边上时，两个小家伙都有些紧张，只是睁大眼睛看着先生修长的手指翻开书本……
王珂有些惊讶的看着两个孩子书本上的名字。问道：“季朝华，这是谁给写的？”
华子看着先生的手指反复摸着自己的名字，又见先生面上并未生气，才道：“回先生话，这是我姐姐给我写的。”
王珂有些惊讶，没想到这笔力雄强圆厚，气势庄严雄浑的字竟是个姑娘写的？看这两个孩子年纪也不大，想来他们的姐姐年纪也不算大。这番功夫，没个十几、二十年的功力怕是没有这份筋骨，有机会倒是要请教一番。
小雄紧了紧小手，看着先生道：“先生，真的是姐姐给我和华子哥哥写的。你看，这是姐姐让我们写的大字。“小雄见先生迟迟不语，还以为先生生气了，赶紧将书包里的纸拿出来。
那时一叠比较粗糙的纸，纸张比较薄，被定成厚厚一本。王珂拿起来翻了翻，见里面的纸都打上了格子的，每一行的开头都写了个字，后面就是孩子照着写的。王珂翻了翻，称赞道：“小雄写得真不错。”小雄得了先生的夸奖，小脸笑得跟什么似地，哪里还有先前那紧张的模样。
下了学，等到孩子们都走了，王珂才拿着屋里的扫帚打扫屋子，将孩子们的桌椅摆好，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王珂嘴角咧出了丝笑意，他喜欢这份活儿。抬眼扫过那两个孩子坐的位置，王珂想着什么样的人家竟会让女孩子读书识字，还写得一手好字。
“珂儿……”
“娘。”王珂放下手中的扫帚，赶紧去扶自家娘。
邓氏拉着儿子的手，道：“咱们总算是安定下来了，这儿虽是清苦了些，然村里人淳朴，倒是个不错的地方。真是多亏了你舅公的推荐。只是我儿读书这么些年，让你委屈在这乡间倒是有些委屈了。”
“娘，别再想了。这官场黑暗，儿子本就不是那块料，现在的生活，我很喜欢。”
邓氏掏出手帕给儿子擦擦脸上的汗，道：“珂儿，娘哪，不求你飞黄腾达，你能开心的做自己喜欢的事儿才是正理儿。刚才里长娘子给我说了，将学堂边上的两间房给我们住，你一年的束银子是五两，一年两石米，吃的小菜里长娘子说到时会专门划出一块空地出来与我们家种。娘看这些也算不错了，我原想着你一年能挣个二两银子算是不错了，不想竟有这么多。村里人倒是淳朴，光今儿个就有好些乡亲们送吃的来。娘瞧着就是在这村子里长住下来也是不错的。”
王珂见自家娘亲乐呵呵的，心里才放下心来。一年五两束银子，确实是很高的了，舅公说他一年也不过才二两银子，村里的农人们辛苦一年也不过只得够个温饱。想来里长真的是拿出了诚意，希望留下自己来。来之前就跟舅公打听了一番，知道村里过去几十年都只得舅公一个人教授孩子们学业，让他们识得几个字。
“珂儿……”
“嗯？娘，怎么了？”王珂回过神来道。
“没什么，只是看你在发呆。你爹若是泉下知道你如今也能有这份体面，也是欣慰的。”郑氏也是个能干的女人，丈夫去世两年了，她也总算是将儿子抚养长大，还供了个秀才公出来，这走出去谁不羡慕她的？
郑氏看着自家儿子，越瞧越欢喜。拉着儿子道：“珂儿，如今咱们也安定下来了，你都十八了，娘像你这岁数时，你都已经快三岁了。”
王珂看着自家娘亲，心里有些无奈，又来了？王珂打住郑氏的话，道：“娘，咱们才刚安顿下来，这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先考虑邻里关系。儿子目前也没那心思，只想先把孩子们教授好。”
郑氏看着儿子，知道拗不过他的脾气，又怕把儿子逼得紧了，道：“好，好，好，不说那些。你说的对，咱们家初来乍到的，还是打听清楚了再说。儿啊，乡亲们既真诚待你，你也得好好教那些孩子。”
王珂点点头，道：“娘，我会的。您就放心吧。”
郑氏这才放下心来，王珂紧跟着娘亲出了房门。
第二天一早，淑宁依言送两个孩子去上学，因着今天新先生会来，两个孩子显得很是兴奋，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淑宁有些受不了，无奈道：“我的两个小祖宗哟，就不能消停些。”
小雄歪着脑袋看着淑宁，道：“姐姐快点嘛，先生都要来了。”
淑宁看着两个孩子急不可耐的在前面跑着，只得小跑着去追两个孩子。
学堂的院子里占满了人，看着倒是比昨个儿个还多些，淑宁有些想笑，这稀奇劲儿，待会还不得把人家秀才公给吓着了。
等了没多会儿子，里长老爷才来了，身边跟着个穿着杏色长衫的年轻男子。大家伙一下子都往上涌，淑宁紧紧拉着两个孩子的手，只得退在一边，看着热情的乡亲们把人家团团围住。
里长老爷往院子中间一站，道：“大家伙儿静静，大家伙静静。”
奈何村民们这会儿子哪里听得进去，一个个都仔细瞧着人家秀才公看，各自评头论足一番。里长老爷见着场面有些失控，赶紧拿着那面锣敲击几下，道：“安静，安静……”
底下的人这才安静下来，然则一个个还是只管盯着人家秀才公瞧。淑宁姐弟在外围站着，倒看不清里面是个什么情形，小雄因看不见先生，有些急，就像挣开淑宁的手往前挤，淑宁赶紧一把拉住他，道：“小雄，别去。乖啦，就算现在看不见新先生，可先生还要教授你们学业，还怕见不着吗？”
小雄听了这话才停下来，然小嘴撅得老高，有些羡慕的看着前头的人。
“各位父老乡亲们，这就是我们的秀才公，今后就由我们的秀才公给孩子们教授学业了。”里长老爷慷概激昂的讲着。
村里的人虽是淳朴，然则毕竟没见过什么世面，也就不懂得何为非礼勿视，非礼勿言了。
“哎哟，我们的秀才公长得可真是俊秀啊。啧啧，这么年轻，娶妻了没？”村名甲说道。
“要我说，我们的秀才公肯定没娶妻。来我们村儿多好啊，咱们村儿的姑娘在这十里八村的可是出了名的水灵。”村民乙感叹道。
“是啊，是啊，要我说，秀才公就在咱们村挑一个得了……”
淑宁在外头听着大家伙的议论，忍不住想大笑出来。这也太热情了吧，估计这会儿子那秀才公怕是心里后悔得要死。
“乡亲们静一静，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的秀才公，姓王，以后孩子们的学业就由王先生来教授了。”末了，里长老爷向王秀才行了礼。
“王珂也向里长老爷回了礼，又朝大家伙儿拜了礼，朗声道：“乡亲们，以后就有子舆来教授孩子们的学业，子舆定会好好教导。”
乡亲们不知道怎么回礼，一个个点头哈腰道：“有劳秀才公了，秀才公辛苦了……”
里长老爷见差不多了，道：“好了，好了，大家伙儿先回去吧。秀才公先休息一番，再给孩子们授课吧。”
王珂笑道：“子舆还不累，让孩子们先聚集起来吧。”
底下的乡亲们都陆陆续续出了院子，嘴里还说着秀才公的总总。淑宁摸摸两个孩子的头，道：“好了，快点进去吧，姐姐先回去了。”
小雄有些扭捏，拉着淑宁的手不动。淑宁看了小雄一眼，暗想这孩子怕生的情况并未好转多少。淑宁蹲下身来，拉着小雄的小手，道：“小雄乖啦，看伙伴儿们都进去了，和华子哥哥一块先进屋去可好。”
小雄嘟嘟小嘴，看着淑宁道：“姐姐不一块进去么？”
“傻孩子，姐姐又不是去学习的。快点去，要不姐姐在这儿等你可好？”
小雄这才满脸笑意，华子在一边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一把拉着小雄的手就往前跑，惊得淑宁直叫他们慢点。
等到孩子们进屋了，淑宁才笑着点点头，又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才慢慢往回走，琢磨着哪天去趟城里，上次窦叔说找了新的农种，也不知来了没。
王珂看着二十几个孩子，大大小小都有，笑道：“大家坐吧。”
孩子们都有些害怕的看着王珂，不敢坐。王珂又道：“大家坐下吧。”
孩子们这才坐下，有些紧张又好奇的看着这位新来的先生。等到王珂的视线扫过来，又赶紧低下头去。
小雄挨着华子坐着，小手有些紧张的拉着华子的衣摆。华子满脸好奇的盯着这位新来的先生瞧，心想这位新来的先生看起来很温和，不知道会不会打手心？
王珂看着这些孩子，面上仍旧挂着笑意，拿出书本来，道：“你们上到哪儿了？”一边踱步往孩子们身边走过。
华子镇定的翻开书来，看着先生一个个翻看书本前面的名字，走到华子和小雄边上时，两个小家伙都有些紧张，只是睁大眼睛看着先生修长的手指翻开书本……
王珂有些惊讶的看着两个孩子书本上的名字。问道：“季朝华，这是谁给写的？”
华子看着先生的手指反复摸着自己的名字，又见先生面上并未生气，才道：“回先生话，这是我姐姐给我写的。”
王珂有些惊讶，没想到这笔力雄强圆厚，气势庄严雄浑的字竟是个姑娘写的？看这两个孩子年纪也不大，想来他们的姐姐年纪也不算大。这番功夫，没个十几、二十年的功力怕是没有这份筋骨，有机会倒是要请教一番。
小雄紧了紧小手，看着先生道：“先生，真的是姐姐给我和华子哥哥写的。你看，这是姐姐让我们写的大字。“小雄见先生迟迟不语，还以为先生生气了，赶紧将书包里的纸拿出来。
那时一叠比较粗糙的纸，纸张比较薄，被定成厚厚一本。王珂拿起来翻了翻，见里面的纸都打上了格子的，每一行的开头都写了个字，后面就是孩子照着写的。王珂翻了翻，称赞道：“小雄写得真不错。”小雄得了先生的夸奖，小脸笑得跟什么似地，哪里还有先前那紧张的模样。
下了学，等到孩子们都走了，王珂才拿着屋里的扫帚打扫屋子，将孩子们的桌椅摆好，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王珂嘴角咧出了丝笑意，他喜欢这份活儿。抬眼扫过那两个孩子坐的位置，王珂想着什么样的人家竟会让女孩子读书识字，还写得一手好字。
“珂儿……”
“娘。”王珂放下手中的扫帚，赶紧去扶自家娘。
邓氏拉着儿子的手，道：“咱们总算是安定下来了，这儿虽是清苦了些，然村里人淳朴，倒是个不错的地方。真是多亏了你舅公的推荐。只是我儿读书这么些年，让你委屈在这乡间倒是有些委屈了。”
“娘，别再想了。这官场黑暗，儿子本就不是那块料，现在的生活，我很喜欢。”
邓氏掏出手帕给儿子擦擦脸上的汗，道：“珂儿，娘哪，不求你飞黄腾达，你能开心的做自己喜欢的事儿才是正理儿。刚才里长娘子给我说了，将学堂边上的两间房给我们住，你一年的束银子是五两，一年两石米，吃的小菜里长娘子说到时会专门划出一块空地出来与我们家种。娘看这些也算不错了，我原想着你一年能挣个二两银子算是不错了，不想竟有这么多。村里人倒是淳朴，光今儿个就有好些乡亲们送吃的来。娘瞧着就是在这村子里长住下来也是不错的。”
王珂见自家娘亲乐呵呵的，心里才放下心来。一年五两束银子，确实是很高的了，舅公说他一年也不过才二两银子，村里的农人们辛苦一年也不过只得够个温饱。想来里长真的是拿出了诚意，希望留下自己来。来之前就跟舅公打听了一番，知道村里过去几十年都只得舅公一个人教授孩子们学业，让他们识得几个字。
“珂儿……”
“嗯？娘，怎么了？”王珂回过神来道。
“没什么，只是看你在发呆。你爹若是泉下知道你如今也能有这份体面，也是欣慰的。”郑氏也是个能干的女人，丈夫去世两年了，她也总算是将儿子抚养长大，还供了个秀才公出来，这走出去谁不羡慕她的？
郑氏看着自家儿子，越瞧越欢喜。拉着儿子道：“珂儿，如今咱们也安定下来了，你都十八了，娘像你这岁数时，你都已经快三岁了。”
王珂看着自家娘亲，心里有些无奈，又来了？王珂打住郑氏的话，道：“娘，咱们才刚安顿下来，这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先考虑邻里关系。儿子目前也没那心思，只想先把孩子们教授好。”
郑氏看着儿子，知道拗不过他的脾气，又怕把儿子逼得紧了，道：“好，好，好，不说那些。你说的对，咱们家初来乍到的，还是打听清楚了再说。儿啊，乡亲们既真诚待你，你也得好好教那些孩子。”
王珂点点头，道：“娘，我会的。您就放心吧。”
郑氏这才放下心来，王珂紧跟着娘亲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