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索菲的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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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阿泰尔从灰雾之上回来之后,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沉眠符咒的作用已经过去,但是薇娜塔仍然没醒,看来黄昏之国内的战斗给她带来的负担不小。

    毕竟,阿泰尔在黄昏之国内主要使用的就是圣徽赋予的能力,而薇娜塔则高频率地使用了她本身的能力,导致她自己的灵性消耗的相当之多,现在的疲劳症状也更严重。

    更何况,贝克兰德的冬天实在是太适合睡懒觉了……

    阿泰尔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看着薇娜塔睡得这么香,搞得他也想小睡一会了。反正作为刺客,他虽然平时刻意保持着规律的作息,可是一旦有什么情况,他的作息就会乱的不行。

    然而就在这时,阿泰尔的脑海中再次出现了笼罩在灰雾之中的场景,“星星”先生的口琴到了。

    阿泰尔只好趁着薇娜塔还在熟睡,举行了“献祭-赐予”的仪式,拿到了那枚形状奇怪的口琴。

    与其说是口琴,倒不如说是口弦更合适。它没有复杂的机械结构,只是用刀子将竹片刮薄,在中间镂空出宽度不同的簧舌,似乎是依靠在吹奏的同时拨动一旁的片头来改变音调的粗糙乐器。

    阿泰尔只是把玩了一会,就把它随手放在了书桌上。他打算等到明天白天出去的时候到自己的装备房试一试。

    做完了这些,阿泰尔又躺回了安乐椅上,把大衣盖在身上,略微捅了捅壁炉里的木炭,让它烧的更旺,准备补个觉。

    “笃笃笃”,门口传来了有节奏的敲门声。

    看来是睡不成了……阿泰尔无奈地掀开自己身上的大衣,艰难地从已经被体温捂热的安乐椅上爬了起来,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向外面,却愕然发现外面空无一人。

    “搞恶作剧?谁这么无聊?”阿泰尔有些恼怒,一把推开大门,结果却听到了一声惊呼,随后是哗啦啦的东西散落声。

    阿泰尔连忙低头看去,发现索菲正呲牙咧嘴地揉着刚刚摔到的地方,见到阿泰尔出来,索菲咧开嘴笑着对他打起了招呼。

    “下午好,阿泰尔先生……今天有人来视察工厂的污染治理情况,为了防止检测总量超标,我们下班比较早,就直接过来了。”

    比较早?阿泰尔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贝克兰德少见的太阳此时仍有气无力的挂在天上,不过按照惯例最多再有一个多小时就该日落西山了。不管冬天的天黑的再怎么快,中午换班的工人这个时候下班,怎么也不能算是下班早。

    “因为上面规定了每小时的最低工资嘛,不过老板说,下午我们需要去为他清理另外一组机器,这段时间并没有为他生产成衣,所以他不支付这一段的工资。”

    索菲解释道,口气稀松平常,好像已经完全习惯了这种模式。

    不光用童工,还克扣工资,甚至一扣就扣一半……阿泰尔深吸了一口气。这让他想起了一个在东区很流行的笑话。

    有一位工厂主被指控大幅度克扣工人的工资,在法庭上,法官问他为什么要克扣,这位工厂主回答道:他们每天只工作十二个小时,我为什么要付一天的工资?

    “其实这个笑话当中最好笑的部分是,根本不会有工厂主因为克扣工资被起诉!”

    给阿泰尔讲这个笑话的人这样说着,随后自顾自地哈哈大笑起来。过了大概半年之后,他被工厂中的机器压断了手臂,从此阿泰尔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定了定神,阿泰尔上前一步,扶起索菲,把她让进温暖的室内。

    “稍等一下,薇娜塔还在睡觉……”阿泰尔有些抱歉地笑了笑,把索菲引进餐厅,自己走进厨房从橱柜里掏出甜点和牛奶。

    “先吃点东西暖和一下,等到她醒了之后再教你识字和算术。虽然我也能教,不过我现在手头有点事情要做。”

    “谢谢您,布鲁斯特先生,您真是一位善良的绅士……”

    索菲感激地点了点头,拿起一小块奶油面包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她吃的很慢很认真,这种吃相在经常挨饿的人中相当常见,这样能用更少的食物获得更多的饱足感。

    “斯坦森先生还没有回来吗?我记得‘风暴之主’是不提倡女性进学校学习的吧?你来我这里学习,他不会反对吧?”

    阿泰尔在碟子里随便捡了块果脯丢进嘴里,和索菲没头没尾地搭着话。

    “当然不会反对了。”索菲有些着急地反驳道,然而因为突然说话差点被呛到,阿泰尔连忙帮小姑娘拍了拍后背。

    “爸爸他很开明的,只不过风暴教会没有专门的学堂,只有教圣歌和《风暴启示录》的唱诗班,我们又没有钱,去不了公立学校……”

    索菲缓了缓,和阿泰尔解释道。

    “唱诗班的神父看起来很和善,对我也很好,每次我去教堂的时候都会笑眯眯地看着我……不过爸爸似乎不喜欢他这么做,自从我和爸爸说了之后爸爸就不让我去教堂祈祷了。他把自己的手表卖给了一位叔叔,从他那里买了一个主的风暴圣徽,我每天的祈祷就对着它做。”

    索菲天真地说道。

    “说实话,我还觉得有点可惜……爸爸还挺喜欢那块手表的,平时都不太舍得戴。当然,我不是说主的圣徽不值得……”

    索菲还在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却发现阿泰尔不知何时已经皱起了眉头。

    “阿泰尔先生,您怎么了?”

    索菲有些关心地问,“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没事,只是想到了点别的东西。”阿泰尔伸手揉了揉索菲额前那一缕不太服帖的头发,“你只需要知道,你爸爸是在为你好就行了。”

    “哦……”索菲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对了,你说的那个唱诗班的神父叫什么名字啊,在哪个教堂任职呢?”

    阿泰尔收回了手,笑吟吟地问索菲。

    “这么和善的神父,我也想找机会去看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