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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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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行朗挤眉弄眼地张大嘴,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发红,嘴唇红肿,舌头到现在都是麻的,但他想路巡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周行朗推不开他,只好用牙齿咬,直到尝到了血腥味,路巡才停下。

    他不想和路巡共处一室,换上睡衣抱着枕头轻手轻脚地去了旁边的一间客房。

    这间客房不大,没有床具,周行朗让周天跃给自己抱了毯子来,开着空调,裹着毛毯就那么躺在席梦思上睡了。

    客房的窗帘有些透光,太阳升起,周行朗迷迷糊糊地感知到了,揉了揉眼睛,半晌醒了神坐起,发现自己身上盖了床羽绒被。

    看被单花色,是他卧室里的,他不知道这件事,说明是他睡着后,有人抱着被子进来了。

    除了路巡,还会有谁?

    说好了今天要去观雁山的温泉山庄,周行朗不好临阵脱逃,但谁都看得出来,周行朗和路巡之间有些不太对。

    一辆七座商务车,周天跃开车,周行朗坐在副驾驶座,后面是父母和路巡。

    温泉山庄要开车上高速,行驶三个小时才能到。

    周行朗早上喝了牛奶吃了白煮蛋,有些晕车,他调低座椅,一阵一阵的觉得反胃。

    周天跃瞧他状态很差,就把车停在路边,担忧地说:“小朗,去后面睡觉吧?”商务车最后一排能躺下睡觉,这辆车还是以前周庆松做包工头的时候买的。

    周行朗有气无力地坐起身:“给我拿个塑料袋吧。”他反胃的厉害,担心等下吐了。

    他下车蹲在高速路路边,提着塑料袋干呕,呕了半天也没吐出来,旁边却伸出一只手,一言不发地递给他一瓶矿泉水。

    周行朗看了眼路巡,接着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口,感觉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压下去了大半。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容易晕车,想来应该和他的胃病是有关系的,明明以前他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毛病。

    “还好吗?”路巡顺着他的脊背抚摸,动作很温柔,本应该是让人感觉到舒服的一个动作,却让周行朗觉得尾椎骨发麻,像是下一秒就要炸毛了。

    “我没事。”站起时,他头脑眩晕地有些站不稳,路巡的胳膊便很有力地搂着他的背,正要甩开,就听见路巡贴着他的耳朵道:“行朗,至少要装装样子吧?”

    周行朗动作一顿,似是在思考,他明白这个道理,他不想让自己的感情生活去影响周庆松和文琴,让他们以为自己不幸福。

    没有挣扎,周行朗重新坐上车,这次是坐在后座,最后一排,他想躺下来睡,可路巡就在身旁坐着。

    车子重新发动,周行朗压低声音:“你怎么不去前面坐着?”他找了个理由,“我晕车好厉害,等下要是吐了,铁定要吐你身上!”

    路巡看着他道:“你以前不是没这么做过,我不嫌弃你。”

    还真的吐过?

    “要躺下睡吗?”他拍了下自己的腿,示意他可以躺在自己的腿上。

    “不了。”周行朗想也不想就拒绝,不说他和路巡的关系怎么样,他再如何也不敢压着路巡的大腿睡觉,怕给压坏了。看了眼前面两个座位,文女士插着耳机在看韩剧,周庆松脖子上套着个u形枕在睡觉。

    他也歪着头,靠着车窗假寐,紧跟着,反胃的感觉又上来了,随着车子行驶,脑门磕在车窗玻璃上,一下一下的。

    路巡没有说话,坐在他身旁,手放在周行朗的后脑勺上,将他的头轻轻地挪到自己的胸膛上贴着。

    他要挣扎,路巡压低声音:“嘘。”

    周行朗脸有点红,一是因为暧昧,二是因为怕自己不小心吐在他身上了。

    “听歌吗?”

    “不听。”

    路巡却不由分说把一只耳机塞入他的耳蜗里。

    周行朗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这问话有什么意思?

    耳机里传来一首曲调宁静的古典乐,不知道是什么,但的确有效地控制住了他的脾气。

    路巡叫他深呼吸,他便深呼吸几口,一面听着钢琴曲,一面还能听见路巡的心跳声。

    周行朗渐渐平静下来,没有那么强烈的不舒坦了,他靠着路巡睡着了。

    车子下了高速,变得颠簸起来,因为要上山了。

    周行朗被颠醒了,他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被人搂着,他脑袋靠着男人的胸膛,嘴角流淌下的口水打湿了他的薄毛衣。

    “要到了吗?”他假装要喝水,坐直了身子,路巡倒没有桎梏着他,而是放了手。

    “还有上山,估计要半小时。”周天跃回答。

    “还要这么久啊?”周行朗本来精神好多了,哪知道遇上了山路,他喝多了水想上厕所,可山路上显然没有公厕,只得忍着,仰躺在后座。

    虽说是躺着,腿却是落在地面,这种姿势并不舒服。

    “把腿放上来睡吧。”路巡道。

    周行朗摇头,脸朝着里侧。

    这场受罪的路途,终于在二十分钟后结束了,温泉山庄建在半山腰,想做成度假圣地,花了很多心思打造。

    总共二十栋别墅,和大自然融为一体,每栋别墅的设计都不同,主体是中式院落,拥有极强的私密性。

    温泉山庄老板向总,是周庆松的老朋友,是特意请的周行朗来做的建筑和景观设计,设计方案出来后,果然让他满意极了。

    在半山腰,地皮不要钱似的,所以山庄占地面积很广,要坐摆渡车上下坡。周行朗知道这是自己的设计,兴致勃勃地要参观。

    “这是你三年前的设计了,中间向总因为资金问题,停工了一段时间,现在才建成。”

    周行朗在饭后,单独拉着周天跃开车参观,周天跃刚好全程参与了这个项目,所以很清楚一些细节:“每栋别墅都隔着一段距离,院墙接近三米,但面向悬崖的一面是没有墙的,既保证私密性,又呈现出通透和灵动的视觉效果,同时提升了通风和采光性。”

    山里的气温要更低一些,周行朗来的时候不知道,没有带羽绒服,这会儿风一吹,便有些冷。

    随意走进一栋别墅,建筑外表带有当地青砖绿瓦的风情,屋外与山林溪涧完美融合,庭院里风吹树动,有个面向悬崖的,约莫能泡三四个人的温泉私汤,里面没有水,几片干枯的树叶在池底。

    顺着阶梯往下,一直走,就会找到一个门,那是泳池馆的入口。

    整个建筑群体带有让人豁然开朗的启发性,结合了传统民居特色又融入了现代居住体验,开始车子刚停下,就让周行朗有一种微妙的熟悉感,那是因为这个温泉山庄的设计模型,在他家里放着,他见过。走近一点,他发现了更有意思的建筑的空间关系,而再往里走,则领悟到了更细致独到的设计心思。

    按照周天跃的说法,这个项目他甚至没有花多少心思,也不是他最好的作品。

    ——他立刻就想到了南山美术学院的半成品设计。

    在他的半成品里,是典型的徽派建筑设计,周行朗一直在想该如何去改进,但一直没有头绪。可这时,他却忽地来了灵感,像是被大自然所激发,他快步原路返回,周天跃连忙追上去,问他怎么了。

    “快,我要纸和笔!”

    周行朗窝在房间里,对照着半成品图纸一直画到了天黑,路巡来叫他吃饭,也完全没有心思:“等我先画完。”

    他以为自己不懂建筑,更不懂设计,哪知道灵感一来,他一动笔,就好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都不用仔细思考,就能把设计的想法构造画下来,一气呵成。

    但漏洞很多,自然要经过无数次的修改。

    “行朗。”路巡敲了敲门,“先吃饭。”

    周行朗头也不抬,盘腿坐在椅子上摆摆手:“我还不饿,等下吃。”

    他有胃病,本不应该这样饿着,但是劲头上来了就是这样。路巡站在门边看他,发现他身上燃烧着热情和朝气,绘画时双目亮着,好似被洗过一样,那完全是出于一种热爱,而不是单纯的工作。

    认真又迷人,就像他刚认识周行朗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非常有干劲,眼睛明亮地告诉自己:“我以后一定会拿普利兹克。”

    普利兹克奖,也就是建筑界的诺贝尔。

    他缺的不是才气,而是机会,路巡给了他机会,周行朗一下就抓住了。他野心勃勃,只是得失心太重了些,他努力拿了奖项,却都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奖,连国际奖项都很少被提名。

    路巡靠在门边,注视着眼前的周行朗,看了很久,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周行朗这样了,或者说,比他所认识的周行朗,状态还要更好。失忆后的他,没有遭遇过任何挫折,代表他仍然是个无忧无虑,被家里宠爱长大的孩子——路巡也舍不得他受到任何挫折。

    走进去,路巡用勺子舀了饭和汤,喂到他嘴边:“先休息一下吧。”

    不知道是什么野味煲的菌汤,闻起来很鲜美,勾得人食欲大动,周行朗鼻子动了动,这下,才终于感觉到了饿。

    很饿。

    他张嘴吃了,笔下却不停,路巡一口一口地喂他,他只需张口,什么也不用做。等他吃完,路巡问:“还要添饭吗?”

    周行朗摇头,接着抬头道:“我还想喝一碗汤,好吗?”

    “好,多吃点好。”路巡显得很高兴。

    他工作起来,应当是不希望被打扰的,但时间太晚了,路巡去泡了会儿温泉,还在外面坐了一会儿,才进去催他睡觉。

    周行朗不见疲惫,说等会儿。

    他维持一个姿势久了,身体有些僵,停下笔抻了个懒腰,路巡裹着浴袍走到他身后,帮他捏肩膀。

    老是对着电脑工作,他肩颈早就出了毛病,路巡都没用劲,都把他疼得不行,又疼又酸麻,他扭动着身体:“你轻点。”

    路巡听得眼睛一暗:“已经很轻了,行朗,你已经坐了八个小时没动了,要出去泡个温泉吗?”

    “外面很冷吧?”周行朗把腿放下去,这才感觉自己的脚有多冷,而且很麻,站不起身,“我起不来,我不泡了。”

    “外面温度低,但是温泉可以驱寒。”

    周行朗只需想象,便是一个哆嗦,脚趾都冷得蜷缩起来,只好又盘起来。察觉到路巡似乎是准备要抱自己,忙抬起手道:“你不用管我,你快去休息,我还没弄完。”

    他画了很多,还需要整理一下。

    路巡出去了,周行朗以为他是去其他房间睡觉了,结果十分钟后,路巡端了一盆冒着硫磺气的热水回来,放在地上。

    周行朗怕冷,不想去庭院,又因为懒、腿麻,甚至不想站起,但路巡不会忽略一些小动作,知道他是脚冷。

    周行朗抬头看一眼路巡,又低头看一眼洗脚水,然后就瞥见了他浴袍底下,露出的腿,黑色金属假肢——正是他觉得最酷、最喜欢的那个。

    “谢谢。”这回周行朗是真的把笔放下了,因为他意识到,只要他一直工作下去,路巡就不会睡觉。

    脚踩在温泉水里,身上的寒气一下便被驱散开了,他从脚底感觉到了暖和热。

    几分钟后,水变凉了,路巡拿着毛巾,弯腰把他的脚捞起,放在了腿上,用毛巾擦拭。周行朗窘迫地说:“我自己来。”

    “别动。”

    “噢……”脚被男人的掌心包裹着,不知道是不是周行朗的错觉,他感觉路巡的手……有意无意地在揉捏,掌心很暖,动作温柔,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痒,又像是别的。

    周行朗忍不住挠了下脖子,绷紧了身体,抿着嘴唇注视着他给自己穿上了厚袜子。

    “好了。”路巡黑眼睛里星光璀璨,“这下不会冷了。”

    周行朗两只穿着绒袜的脚放在他的腿上,感觉自己被当成了孩子来照顾。

    他低着头,一言不发,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和这个男人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