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中文网 > 放开那个汉子,让我来 > 075依靠,没有想象的那么好

075依靠,没有想象的那么好

推荐阅读:大魏读书人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明朝败家子北宋大表哥如意小郎君盛唐逆子:李恪传权御八荒最强特种兵之龙魂乱世枭雄

一秒记住【25中文网 www.25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林二春和陆齐修齐齐扭头看他。

    童观止指了指脚下不远处的枯草,唇角微弯,冲陆齐修说:“阿齐,拿你的剑割断这边的杂草。”

    陆齐修虽然不解,还是听话的手起刀落,剑落无声。

    林二春先对童观止的话也是不明所以,此时见状顿时就黑了脸了。

    陆齐修站的位置距离那枯草还有几步距离,只是轻轻一划,那剑根本就没有碰到草,那草就倒了片。

    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一阵后怕,要是让陆齐修割断自己的头发,那她就算不秃瓢也得被划伤了,实在是想象不出头顶有一道白色的刀疤是怎么样的美感。

    不过,对于提醒她的童观止,在对方一张似笑非笑的神色之下,她实在生不出感激之情来,抿着唇看他。

    笑死他去吧!

    陆齐修见林二春往后退了两步,也明白过来,连忙解释:“林二姑娘,你放心,我不会伤到你的。”又看童观止:“大哥,我有分寸。”

    可惜,再解释也不如眼前所见更管用。

    林二春语气沉沉的道:“不用了,我自己来。”

    陆齐修便也站住不动。

    林二春顶着那头乱糟糟的头发,摸了摸,放下手来,干脆也不管了,总是要说清楚了,不然今天走不掉。

    她索性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先冲陆齐修道:“陆少爷,我把我知道的关于康庄的事情全部都说了,你就送我回去吗?”

    陆齐修点点头,“当然。”

    他的目光渐渐凝重,紧紧盯着她,因为太过期待,他的手臂甚至有些颤抖。

    林二春见状,心中一叹:她可以理解陆齐修的迫切,但是这次他注定要失望了,自己知道的就那么多,总不能编一段瞎话出来骗他。

    她又看向童观止,对他的态度更加慎重:“你也同意吗?童大爷。”

    童观止颇有些无奈的看她,她总是将他想得那般坏,好像将她掳了来的是他,好像要逼迫她的人也是他。

    明明他是因为听说阿齐跟她都不见了,怕阿齐激动之下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他才匆匆过来的。

    他最多也就只是逗逗她,从未对她释放半点敌意吧?可她的这随时随地的排斥和防备真不知如何而来。

    他目光中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如她所愿:“好。”顿了一下,然后补充:“我可以保证。”

    林二春察觉到他目光中的无奈,她心中略有些心虚,好像所有的坏事都自发往他头上扣了,她匆匆收回视线:“那我就相信你。”

    然后,指了指从她直起身来之后,就一直正盯着她看,满面笑容和探究之意都不加掩饰的那个小厮:“可这里还有第四个人。”

    陆齐修闻言马上就明白过来,他发过誓的,不能叫第四个人知道。

    他便冲那小厮摆手:“朝秦,你先回避一下。”

    小厮撇撇嘴,“我为什么要走,为什么就不能有第四个人?你们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我还得给大爷拿东西呢。”

    他扬了扬手上的篮子,彰显自己的用途,可眼珠子依旧没有离开林二春,兴味的看着她,简直都要发光了。

    他一点也不想离开,从听到陆齐修称呼那胖姑娘为“林二姑娘”开始,他就不想离开了。

    而且,更让他好奇的是,大爷什么时候对一个女人这么有耐心过?

    还让阿齐使剑给她看,要是以往,大爷肯定巴不得看阿齐朝人家的头发一剑劈下去,将那人的头发从中弄出一道分水岭出来,那才有趣。

    而且阿齐怎么会控制不住力道呢?要是这点轻重分寸他都控制不好,那他真是白练了。

    说白了,大爷就是在一本正经的逗人家。

    我的天,这几乎惊聋了他的耳朵。

    他要找找眼前这个二姑娘,跟他从外面弄回来的那个二姑娘之间的联系,哪里舍得走。

    陆齐修不耐烦的瞪他,“你走不走?”

    朝秦摸了摸鼻子,转开头一边静立不动的童观止撒娇:“大爷,你看他,又拿年纪压我,以为比我年纪大,就能随便欺负我了!”

    林二春免不得多看了那小厮一眼,确切的说还是个半大少年,十四五岁,身量还未张开,还不如她长得高呢,许是也到了抽条的时候,长得很瘦,不过生得唇红齿白,目光明亮,眼珠子也极为灵活,看着就是个活泼又跳脱的主。

    她又琢磨他的名字:朝秦。

    晋、韩、赵、魏、楚、燕、齐、秦。这个小少年应该是童观止身边“八艳”里面最小的一个,果然最小的就是受宠,居然还能够撒娇。

    实在无法想象有人能够跟童观止撒娇。

    童观止伸手拍了拍他的头,像是摸小猫小狗的头:“去那边将薛桐花引开。”

    少年虽然不满,可还是依依不舍的转身了,临走,突然冲林二春道:“二姑娘,一会我能过来跟你说话吗?”

    林二春冷着脸直刺他紧盯着自己不放,像是在研究什么的眼眸,道:“不能。”

    他顿时苦下脸来,“为什么?”

    “我不想。”

    朝秦用控诉的眼神看她,一步三回头。

    童观止“嗯?”了一声,他顿时就利索的跑了:“我走,我马上就走,绝对不会有第四个人过来。”

    被那颗松果和这叫朝秦的小少年一闹,刚才的凝重气氛似乎也散去了不少。

    林二春目光微暗,先叹了口气,才道:“童大爷、陆少爷,我没有必要骗你们,你们若是一直在监视我,应该也看得出来,我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并没有半点惹你们的意思。”

    “我如果知道一定知无不言,也希望你能够早点找到凶手和真相。可是,关于康庄,我只知道大家都知道那些,陆少爷跟我说的那些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陆齐修神色一变,林二春止住他,目光坦然:“我发誓,下面我说的话绝无半点虚言,你就是再逼我,杀了我,我也只知道这些了。”

    陆齐修苦涩的道:“你说。”

    她一脸肃容:“首先,关于陆道远陆大爷的事,我知道的也就是大家都知道的那些,唯一多的一点,也就是他跟东方承朔的关系很要好,在几年前,大概还是前朝的时候,东方承朔曾经来过康庄,仅此而已。”

    陆齐修并不信,瞪大眼睛看着她。

    林二春继续解释:“那天我跟桐花说的话,我只是想要引东方承朔到山上去看看我妹妹的真面目而已。”

    “东方承朔失忆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自己的身份,我若是跟他说有人认识他,有他的故交,他为了尽快想起旧事,也肯定会上钩的。”

    至于她和林三春的纠纷,跟现在要说的事情无关,她也直接略过了。

    三言两语说完了,陆齐修哑着嗓子问她:“你能够知道东方承朔,知道那个牟识丁,还有那么多神神秘秘的事情,你怎么能不知道康庄呢?”

    林二春闻言顿时头大如斗,这个他们也知道?在他们面前,她是真的半点秘密都没有了。

    她又瞪了眼童观止,指责他监视自己,也不知道看了多少事情,可眼下也不是计较的时候。

    童观止一点心虚也没有。

    念在陆齐修伤心过度的份上,林二春好声好气的解释:“对康庄我真的了解不多。如果我知道,没有理由不告诉你,对不对?我们无冤无仇,只是一句话就能够结一个善缘的话,我肯定会说,难道你希望我编一句谎话骗你吗?反正不管我怎么说,你也不知道真假,你凭什么就相信我的话呢。”

    陆齐修红着眼睛看了她好一会,他突然问:“是不是东方承朔?你对他的感情不一般,你先别急着否认,那天你做梦的时候不停的叫他的名字,有时候也叫他朔哥——你是不是想帮他隐瞒?”

    他越说声音越大:“你也许是对东方承朔因求之不得而因爱生恨,那康庄的事情来恶心他,他来过陆家,跟我爹交好,说不定他知道通道,他查过了......”

    林二春因为他的话而沉默了一下,自己跟东方承朔的纠葛居然都被人窥视到了,一面又惊讶于他的神逻辑。

    东方承朔在感情上辜负过她,但是,她还是相信他不会做出屠戮康庄闹得得鸡犬不留的事情的,这太残忍了,若只为了求财的话,至于吗?

    如果是东方承朔,他求什么?何况那会蒙古人节节败退,已经是日暮西山,东方家已经掌权,权利都有了,钱财迟早会有的,就是想要压迫陆家,陆氏而已只有被压迫的份。

    不是她为东方承朔说好话,东方承朔若是得了陆家的财富,那她嫁给他开始管家的时候,他也不至于那么穷了。

    她沉声道:“我没有什么要帮他隐瞒的,如果你觉得是他,你可以去调查,就算我说是,我的话你就全部相信吗?”

    “我信!”

    “那我说不是,你又不信了。”

    陆齐修无言以对,却依旧挡在她前面,一副她必须给个交代的样子。

    跟丧失了理智的人是已经说不通了,她看向童观止,希望他能够冷静或是拦一拦,她可不想再一次肩膀受累了,“我知道的都说了,你们答应的事不算数?”

    童观止目光深邃,跟刚才的神色相比,他现在似乎多了几分冷色,看得林二春心中一紧,生怕他反悔:“我真的全部都说了。”

    童观止收回视线,上前两步,按住陆齐修的肩膀,唤他:“阿齐,别这样。”

    激动的青年缓缓偏头看他,他捏着拳头,突然因为情绪的崩溃而嚎啕大哭:“大哥......什么时候才能查到真相?为什么这么难......谁能告诉我真相......”

    他久久没有查到真相,所有的线索都是靠着捕风捉影,有时候是真的让他查到了点什么,更多的时候只是一场空。多年血仇如刀一样悬挂在他心上,最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查探到任何有用的消息了,所以他能因为林二春无意中说的话,就将之当成希望。

    希望越大,失望越发,此时林二春的话让他又一次失望了,他也知道,他就是信林二春,林二春真的告诉他确切的目标,他也找不到证据印证她的话的真实性,他也不能因此就去寻仇。

    所以童观止曾经劝阻过他。

    可是他忍不住。

    如今巨大的失望让他情绪崩溃了。

    陆齐修将额头抵在童观止的手臂上,垂着头,哭得浑身发抖,哭声中是撕心裂肺的情绪爆发,传遍了空寂的陵园。

    林二春有些尴尬的看着,她是真的不知道。

    童观止正对着林二春,他如柱子一样站着,只一条手臂上撑着垂头大哭的青年的额头,他目光沉着看着前方。

    林二春看他,视线偶然跟他对上,那一双深邃幽深眼眸仿若夜幕下的寒星,坚毅、闪耀。

    他一言未发,然,目光已经表露了一切。

    这是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他斯文温润,看那青年靠在他臂膀上哭泣,她觉得他似乎有能够承担一切的力量。

    似乎。

    此时,她不合时宜的记起他说:“也让她忘了我吧,没有我,她肯定能过得更好。”

    可,他却承担不起她。

    她突然不敢再跟他对视下去,撇开了视线。

    她站在他面前,突然就觉得局促起来,在这陵园里,她是个外人,无意间窥视了别人的秘密。

    陆齐修发泄过后,只用哑的不像话的低低的对童观止说了句什么,林二春也没有听清楚,他就一旋身,落在树上,几个起落之后,消失在视野里了,跑了。

    童观止又静静的站了一会,林二春陪他站着,不敢打扰。

    好一会,他朝林二春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林二春跟上他的脚步。

    陵园出口处,他突然停下来,侧头看一边的老树,之前东方承朔就盯着那边看过。

    好一会儿,林二春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他突然回头道:“过来,我帮你拿下来。”

    林二春跟不上他的思路,茫然问:“拿什么?”

    “松果。”

    林二春方才发呆出神,完全忘记了这松果了,被他一提醒,马上就想了起来。

    童观止继续道:“你想一直顶着它吗?可我要带你回去,这一路上我看得会十分碍眼。”

    林二春小声咕噜:“我可以自己弄下来。”

    “如果你弄下来的意思,是指会将我的马车里弄的都是头发的话,那就自己跑回去吧。”

    “我可以坐在马车外面。既不会让你看到心烦,也不会将头发弄到车里。”

    童观止定定的看着她,“你还是想自己跑回去?”

    林二春被盯得莫名烦躁,琢磨了一下这里和虞山镇的距离,还有自己比脸还干净的荷包,再看童观止说一不二的神情,默默上前,心中怀疑他的意图。

    童观止似猜到她的想法,挑挑眉,不置可否。

    他比她高,她站着,他也能够轻松的碰到她的头顶。

    两人靠得极近,他的手臂轻轻的转动,就能够蹭到她的鬓角,宽宽的袖子垂下来,几乎将她的脸罩住,将她的视线遮住,靠得太近了,远远逾过了两个陌生人之间应该保持的距离。

    她甚至能够感受到那落在自己头顶的浅浅呼吸,和四周环绕的男人清清爽爽的味道。

    突然间,她有些意识恍惚,脑子里如浮光掠影,画面飞逝,有人将她按在怀中,在她头顶轻轻摩挲,有广袖在她眼前晃动,密密实实将她的眼睛遮挡住,在她耳边低喃:“别看。”

    她恍恍惚惚,直到童观止说,“松果拿下来了。”

    她才回到现实中来,看着眼前晃动的那抹白,林二春心中思绪翻滚,转瞬消失的画面里,没有让她看见那人的脸,她直觉肯定是童观止,他曾经是不是也是她的依靠?

    “哦。”

    这时,童观止突然道:“我还什么都没有做,你就这么怕我,是将我想得很坏吧?”

    林二春一愣,还不等她跟上他的思路,童观止又道:“我要是不做点什么,是不是违背了你揣摩我的心意?我还是扯你几根头发吧,如此你才能真真切切的嫉恨我了,不然之前光凭揣摩是站不住脚的。”

    林二春茫然,下一瞬头顶顿时有些疼,他居然扯断了她的头发!

    林二春一瞬间就从复杂的思绪里彻底回到了现实,无语的看着他。

    童观止伸出手摊开在她面前,展示个她看。

    大掌正中躺着一枚小小的松果,上面还单独飘动着几根头发,他当着她的面,随手将发丝挽在松果的层层褶皱里,因为发丝长,即使才几根起来看着也挺多。

    可恶。

    明明都完好的解下来了,还要扯她的头发。

    扯完了,还将成果展示给自己看?!

    童观止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刚才的那画面一定都是幻觉,幻觉!

    童观止一本正经的看着她,还眨了眨眼睛:“现在好了,你可以开始记仇了。”

    在现代社会里这就是幼稚之举,可在现在的大夏,扯女人的头发,那就是孟浪登徒子,的确是够记仇的了。

    林二春扫了一眼他无辜的脸,他是期待她做点什么记仇的事吗?

    又看看那松果,有这么赤果果的挑衅人的吗?

    她倒不觉得童观止是真的想要调戏她,但是这种举动幼稚不幼稚?

    她如他所愿,一副贞洁烈女样,愤然的问道:“那我可以报仇吗?”

    童观止不置可否,要笑不笑。

    林二春见他笑,垂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她刚才还趴在地上,手掌虽然没有撑在地上,但是也沾了几点草上的泥土和草屑,最脏的还是她的衣服,现在还被浸湿了一大块,泥渍看着也很恶心。

    这些都是他惹的,他干干净净一身清爽,可自己还黏黏糊糊十分难受。

    完全是无妄之灾,要不是他,这个时候她本该好好的待在家里,哪里用得着在这里淋雨趴地?

    她飞快的将巴掌在衣服上的湿润处蹭了蹭,在童观止陡然变色的注视之下,她猛的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用力一捏。

    松开手之后,童观止胸口之上立时就多了两个带着泥渍的手印,衣裳也皱巴巴的。

    童观止垂头看看自己的衣裳,眉心跳动,再看看她:“你......”

    见童观止僵硬的神色和动作,他甚至连伸着的手掌都来不及收回去。

    林二春报复过后,已经开始为自己一时激动脑抽感到后悔了,是不是太过了?

    她也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掩饰:“是你自己说让我记仇的,这就是我的回答。我身上的泥水是你害的,你还扯我头发,现在我还是比你狼狈多了......就当扯平了。”

    看看他还张开的手心,她理所当然的想,他之前特特的将“战利品”展示给自己看,这东西肯定是还给她的。

    女子的头发也不能随便给别人,何况还是个男人。

    而随手丢在陵园里肯定也不行。

    她伸出手,边说:“那这个我拿回来去了外边再......”

    不等她说完,要捡起松果的手指被他合拢的掌给捏住了,他力气不小,指尖被他捏紧,指腹按在凹凸不平的松果上有些疼,林二春往上抽了抽,没有抽出来。

    没有暧昧,只有疼,他折磨她的指尖,十指连心,四根手指头被他按得都有些疼麻了。

    童观止目光定定不动的看着她:“扯平了?”

    “嗯。”

    童观止这才道:“这算握手言和?”

    林二春气闷的想,这哪里算握手言和,被童观止盯着,她勉强点了点头。

    童观止这才松开手,林二春赶紧收回来,他盯着她肉呼呼的手,手中篡着那枚松果,“那就走吧。”

    林二春扭头就大步朝前走,哪里还顾得上那枚松果。

    身后,童观止问:“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坏吧?”

    林二春想起那一闪而过的画面,在看看指腹上被按压之后的痕迹,心想:“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好。”

    她甩甩手,又活动了一下指腹,发出意味不明的单音:“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