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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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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阳光静好,时光流水一样匆匆而逝,天意湖那段迷迷蒙蒙的时光,似乎只成为记忆里一个并不鲜明的片段。

    回来已经——好久了,总之阿楠也没帮我做成期中论文,我也按时去上课了。而林子然,也再也没联系过我,我自然更不会去联系他。也不知道瑛姑和他的婚事怎么样了。

    从咖啡厅出来没多久,我就遇到了这段时间我最不想遇到的人,窈窕挺拔的身影,秀致地站在不远的商场门口。我本来想假装没看到顾陌怡,低着头匆匆往前走,奈何顾陌怡此人恁地不知好歹,居然开口叫我:“岑若小姐!”

    小姐,小姐甚小姐!老娘活了二十岁,只被叫过美女和同学,谁闲的慌同你这么官方地废话?我只好站定,装作才看见她的样子,展开一脸很狗腿的笑容:“顾总,你好啊!好巧啊,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顾陌怡笑笑,风情万种的模样:“我听你同学说你在这里,我等你好久了。”

    “啊?顾总等我?”我顿时有一种一脚踩进泥坑的感觉。

    顾陌怡说:“是的!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我有话对你说……岑小姐应该不会介意吧。”

    “啊啊,哪里哪里,不介意不介意……”我介意,我介意的很。可那又有什么办法,我对长的好看又冷酷明显格调比较高的女人一点免疫力都没有,不用交手就自动落败,只好乖乖跟着她上了车。

    其实,我与顾陌怡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即使是在颂旻的时候,也基本上不会有什么交集。她做她的公司高管,我安心做我的打水小妹,如果没有我临走时的那一场没有营养的冲突,我们基本上算是和平共处的。更何况她家老爹是我老师,我对他又有好大的好感,她爹也很难得地对我印象深刻,我犯得着得罪她吗?

    只不过也许我们俩的气场实在太不合了,她的精致犀利和我的懒散那么鲜明的对比着,即使没有矛盾,也没有什么好感。如果说我身上唯一让她牵肠挂肚念念不忘的东西——我想那是因为林子然。

    除非我是傻子,我是那么清楚地知道——她爱林子然。

    她会默不作声帮林子然打理好一切文件,她会有意无意地亲自出现在林子然办公室送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当然了,一般这时候,我正百无聊赖地趴在旁边看小说;我看的出她看林子然的眼神,那么波澜不惊的女子,看向他的时候,眼睛里是有惊涛骇浪的。

    初见的时候,她在帮林子然招助理,那么忙——却比自己的事做得还要认真;

    后来是我稀里糊涂被林子然当一个玩具带走,她的表情那么明显的就黯然了;

    新助理的出现让她省略了很多同林子然亲切随意交谈的机会,我这颗闪闪发亮的电灯泡总是阻碍着两个人卸下公式化的面具;

    她那么聪明理智的一个人,却为了卢小雅和我置气,说那么没意思的话,只是想要把我赶走。

    我想也不只是我一个人知道,颂敏上上下下那么多姑娘,哪一个不觉得林子然是清清爽爽好温柔的帅哥,闲暇之余大家伙都喜欢聚在一起八卦她们德艺双馨的林总。我也经常被拉到办公区,大义凛然地爆林子然的料。可是每当顾陌怡出现,这一切都会戛然而止,大家会默不作声回到自己的位置。

    顾陌怡喜欢林子然,喜欢的不动声色却又尽人皆知。

    糊涂的只有他们二人,一个不知道自己被知道,一个不知道自己被喜欢。

    那么美那么好,那么——适合他的一个人,我岑若,又有什么理由自恋,什么理由插足。

    我往窗外看了一眼,小小的纤弱的招牌写着惊悚的名字“ONTHISLAND”。靠,这丫头绝对是故意的,带我到这么贵的地方,故意显示我狰狞的屌丝气质。

    我无奈地跟着她进去坐下,说:“顾小姐,您有什么话赶紧说吧。”

    顾陌怡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她气定神闲地点了两杯咖啡,可是我看的出她眉宇间有着深深地焦灼和——绝望。

    “岑若,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我点点头:“这自然是极好的。”关键时刻,我只能摆出后宫范儿来镇场子。

    她微笑了一下:“我听我爸爸说过你,他说你是他见过的最有灵气的学生。”

    尽管知道是好听话,但是我还是略微有点不好意思:“没有啦,我只上过顾教授几节课而已。”

    咖啡很快端上来,她微微抿了口,眼睛却一直看着我:“岑若,如果有机会出国的话,你想不想去?”

    “吖?”

    她微微颔首,眼神中掠过一丝尴尬:“我们不说这个问题了吧。林总有接近两周请了假,你应该知道吧?”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早就知道你找我的目的是为了林子然。

    但是我只能不动声色地沉默。这种事,真的没办法说清楚。

    顾陌怡眼神中流露出深深地落寞:“天意湖,是我的家乡,也是我介绍给他的。”

    我打断她,有些不忍的:“我知道,林总说过的。”

    话一出口,我即后悔,这不也说明我承认了和林子然一起去了天意湖吗?

    顾陌怡苦涩的,却尽力地微笑:

    “他说是去考察一下拍MV的地方,其实这也不是他的本职……公司本来有那么多事情等他处理,他却偏偏做这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有点略微不舒服,在天意镇的哪一天,林子然没有熬夜去处理你所谓的那些紧要的重要的事情?他不在你的眼前,做得就都是无关痛痒的事情了?

    顾陌怡说:“林总是一个很情绪化的人,他很容易被一些……新鲜刺激的东西吸引眼球,这是他成功的原因,也是他的弱点。”

    我自然听得出她的弦外之音。假如林子然真的对我有兴趣,那只不过是我是他见到的不一样的新鲜刺激的……东西而已,五分钟热度过去,我什么都不是。

    “哈!顾总对林总那自然是很了解的。”我讪笑。

    顾陌怡有些语塞,她顿了顿接着说:“其实,岑若,你本来可以有更好的出路。S大有去法国的交流实验生资格,你听说了吗?”

    我气不打一出来,什么叫我本来可以有更好的出路?难道说我现在就走什么见不得人的道路了吗?我是抱林子然大腿了,还是去受贿行贿搜刮民脂民奥了?

    好嘛!这还没嫁给林子然呢,还没成林夫人了,就已经开始想办法打发小三了!您这预备工作也做得太全面太细致了一点!

    我冷笑着看着她继续往下说:“我知道你很想当交换生的,去年去G大的那次你不就因为……一些负面新闻退出了吗?这次不需要你去交结老师,我可以替你办到——”

    我哗的一下站起来:“顾小姐的情报工作做得果然周详,如此细枝末节的往事都可以被你挖掘的到!您真是辛苦了,花了几天采访备稿,又花了几天刷贴吧刷校内呢?这几天可以做很多紧要的关乎痛痒的工作了吧……”

    她脸色变得不好看,尴尬得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却仍想开口辩解:“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也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你的意思你还没说呢!不过交流不交流是我自己的事情,留在哪里也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岑若就是一看就不入流的女屌丝一枚,实在是没有资格入您的法眼。您老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小女子就***感激不尽了!”

    说完我把满满一杯咖啡倒在了桌布上:“喝多了,怕失眠。”然后背起包往外走,临走之前我冲顾陌怡微笑了一下:“林子然,他不是谁的。也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