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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太平宫着实有些神奇,有些鬼名堂。

    它的第一任宫主曹绯早年游走江湖,就数术自成一体,曾为众多武林门派设计过拳式样剑法,像陈公庐就是倚仗曹绯设计的龙脊剑封顶华山。据史料考证,曹绯正是红极一时的圆周太极派首领太极佬的密授传人。

    太极佬是祖冲之的后代,善采万物之气。据说祖冲之在计算圆周率时就是靠采气才一步步接近派值的,后来就有了所谓的圆周太极派。曹绯独辟蹊径,他不采万物之气,而是对“派”

    研究精深,制出举世闻名的碧渊沉香剑!他确信,这世上必有一物的空间值等于“派”。他决定放弃在太极图上故弄玄虚地旋走,转而采取务实求解策略。在享用沉香木炖秋鸡时,他的嘴唇沿着一根嶙峋的鸡骨移动,便在骨头的某个点上找到感觉。他从这根骨头上读出了“派”,于是这根骨头就成了一把碧渊沉香剑。

    由于“派”的永不重复性和无限可溯性,碧渊沉香剑的剑法就出神入化,难以捉摸,即使对手明白了碧渊沉香剑和“派”的关系,也猜不出其剑法起自何处又终于哪里。曹绯把数术应用于武林建设的这番努力,成就了他在江湖的无上地位。

    之后,世人或许也将曹绯神话了,跟藏佛里的“达赖转世说”有类似,传后继太平宫宫主均为曹绯转世。

    那如何判断他就是“曹绯转世”呢,和藏佛一样太平宫有一套极为神秘且严格的“宫主转世系统”,但其中,最硬性的标准:你得拔得出位于太平宫“天王宫”正中立着的碧渊沉香剑!

    为何玉叶一提神秀没有神力,心经就会恼羞成怒,就是因为当时举世皆知,神秀有觊觎太平宫宫主之心,但,无论他如何方策蛮力想要拔出碧渊沉香剑,都枉然,以至还成为笑柄……而,为何又说朝夕,也就是燕晚具有神力,就是因着,燕晚仅三岁随父造访太平宫,小小人儿就轻而易举取出了碧渊沉香剑,震惊太平宫!

    太平宫屡遭不明雷火攻击,大火连绵,烧宫室几焚,如何人力奋力扑救都无用,只有真正的宫主在场,拔出碧渊沉香剑,火势才会立即被扑灭。所以这也是近代即使有更先进的科技来预防雷火火灾,太平宫也不敢贸然举办的原因,因为近代已经没有宫主了……

    为何说玉叶这手段残忍又极致精妙呢,

    子牛是他心爱,为心爱一考顺利,发起“曼兰钦摩”是他本愿,

    他不在乎太平宫焚不焚,毁不毁,他就想他的子牛享受这砍断近四百年的荣耀!

    再,这一试,若太平宫真冥冥中有定数,会被雷火击中,那么,想扑灭它,唯有找到习燕晚。且今后,为了保太平宫平安,习燕晚势必再不能下山,他的余生就此在太平宫老死度过咯。

    玉叶相当于将一道死扣丢给了元首和心经:保太平宫还是继续放任燕晚。

    所以说心经才会如此凄厉发声,恨极玉叶抛给她的血淋淋:一边是她所说的他们这些守宫人的命,太平宫;另一边,是她最爱最爱的小师叔,燕晚啊……

    是的,心经一生挚爱燕晚,

    为了他,她收了性情顽劣神经、但与他年少相似的岁岁为徒,

    为了他,她违愿嫁给了他的同父异母弟弟,

    为了他,她不惜千方百计安插人手保护燕晚一切无虞——还记得上次空军招飞,她非叫岁岁安排一人入伍么,这个孩子也是太平宫出身,心经本愿他做一个优秀的飞行员,今后为燕晚所用。

    好了,这下叫人如何选,如何叫心经选!……

    那边,死扣血淋淋,

    这头,小子牛的小队伍还在“火上添柴”,各个蛇心狼眼就是要整死燕晚!

    话说,无双抱着她从四宜后殿出来,

    走到门廊前,停下脚步,

    岁岁站在那颗有千年年轮的老槐树下,鬼眼森森,

    子牛看见他不由自主喊出“岁——”马上又收了声,人做贼心虚瞄无双,

    无双倒浅笑着垂眸睨她,“喊呐,你又不是不认识他。”

    诶,该死的小子牛还臊别扭了,她使劲儿在他怀里扭,不高兴了。无双暗自咬牙,他就知道她是这个德行!抱更紧,在她耳边低声“你还知道臊?”子牛呜呜要哭,无双狠劲儿咬了下她脸蛋儿,“要你干嘛。”忽然一放手,像丢了出去,其实呀,死子牛只顾自己害怕哪里见到无双双手一直护着她呢,待她一站稳,无双扭头就走,子牛一下真哭了,追着张手就去抱他后腰,却,这时候一颗石子重重打在她背上,小子牛“哎哟”一声哭更大声了,泪水簌簌地回头看,岁岁也扭头走了,“岁岁!”小子牛急得跳脚叫!

    哎,实在也是见不得她这样,

    只能是这三个里最成熟的无双先让了步,

    他回过头,先紧紧抱住她低头重重亲一口,“好了,逗你的,怎么可能不要你,你记着今天,别自己把我弄丢了就行。”子牛抬手要搂他的脖子,“无双!”哭得哦,无双又温柔地轻轻她,抱起来走几步,再放下,“去吧,放心,不会不要你的。”再推推,子牛确定他是逗她,才朝岁岁走的那个方向跑去。哼,岁岁可走得绝,这一会儿功夫,人就不见了!

    只待子牛不见,

    那边宫墙后走出来一人,

    走近无双,肃穆着脸,

    “这是芒院叫我交给您的,”递给他一个信封,“芒院交代,习燕晚藏身此地,应尽早行动。”

    无双点头,接下信封。那人转身离开了。

    这边,

    “岁岁,”

    “岁岁?”

    “岁岁……”

    小子牛在偌大的宫苑里转,又不敢大声叫,黑不隆咚的,她也害怕,叫着叫着,刚才就没流干净的眼泪又掉下来,

    “岁岁,”明显有哭音了,岁岁还不应声,小子牛一跺脚,“你再不出来,我走了,再不……”突然背后子牛被环抱起来,岁岁艳鬼一样的声音钻进她耳朵,“跟你说过不准再说不见!”“岁岁,”子牛多急切地要扭身抱他,岁岁愣是这么抱着她不让,子牛哭闹,脚直蹬“岁岁,你就这么坏!”岁岁低头使劲儿咬她耳朵啊,都咬出血了!“到底谁坏!”

    嗯,都坏!

    可也,都是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