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中文网 > 初恋选我我超甜 > 27.第 27 章(捉虫)

27.第 27 章(捉虫)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25中文网 www.25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楼珹在机场接到了他爸。楼宏业是从澳大利亚飞过来的, 他在西澳有个锂辉石矿藏,那边正值夏季。

    他一件行李也没有, 拎了个外套就上飞机, 从机场出来, 被外面纷飞的鹅毛大雪劈头盖脸吹了个透心凉。

    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上, 袜子瞬间被打湿。楼珹摇下车窗,冲他嘟嘟了两声:“爸!这里。”

    楼宏业还没上车,就看见楼珹的车前盖蹭掉了漆, 保险杠都歪了。

    “你这车都破了还开?”他关上车门,从后座翻了个毛毯出来, 紧紧裹在身上, “你爹明天去给你提个新的, 想要什么车?超跑?”

    雨刮器扫着挡风玻璃上凝固的雪花。

    “我不爱开车, 算了。”他喜欢摩托,可是他车库里限量版的摩托已经够多了,看得上的他都买了, 楼珹暂时还没有看中新的。

    “那你想要什么?”楼宏业把座椅放低,躺着问他。

    楼珹想了想说:“学校食堂太难吃了, 奶茶也难喝。”

    “小事。”楼宏业开始打电话。

    楼珹知道他爸是个行动派, 见他电话已经打到了大领导那里去, 就又补充了句:“学校食堂太贵了,该降价了。”

    楼宏业纳闷地看了他一眼。

    食堂?贵?能有多贵, 连楼珹都觉得贵?

    楼珹把车开到了家里, 他平日一个人住在学校旁边小区, 他妈妈岳筠一个人住,她跟楼宏业一样,也是经常出差,一个人做这么大个企业,忙得不可开交。

    到家时,岳筠还没回来,电话一问,她人还在公司。

    他们一家三口都不会做饭,岳筠平日里请了个阿姨做饭,可现在过年了,阿姨也回家去了。

    楼珹下午四点就下单点了年夜饭的外卖,晚上八点才送上门来,岳筠正好回来,她把手里东西放下,楼珹看见一个大红色的小手提袋:“哪儿来的喜糖?”

    “行政部一个经理结婚,给我送了请柬喜糖。”

    楼珹“哦”了一声,随手就把糖盒上的丝带给拆了。

    楼宏业看见了,就说他:“都长蛀牙了儿子,还吃糖!先吃饭。”

    “吃一个嘛,牙齿好端端的又不会烂掉。”他根本不听,旋即就剥了个糖塞嘴里——是个草莓夹心奶球。一口咬下去,外面的奶味硬糖碎成两半,柔软的夹心流了出来,在嘴里慢慢融化了。

    楼珹垂首,鬼使神差地把糖纸放到鼻子下面轻轻嗅了一下。

    浓郁的奶香混合草莓香气侵蚀了他的嗅觉,楼珹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抬起头来。

    “爸,”他忽然叫了一声,手里拨弄着喜糖盒,打算再找一颗那样的夹心糖出来,“咱们家有糖果厂吗?”

    丁雪润收到一张图片,楼珹的手掌心里放着一颗圆滚滚的白色小奶球。

    丁雪润:“这是什么?”

    “夹心奶糖。”楼珹这次发的文字消息,“小丁,你不觉得这个很像你吗?”

    丁雪润:“……”

    “哪里像了?”

    楼珹说:“很像啊!!!”

    味道很像。

    他可能是跟丁雪润当同桌当久了,所以几天不聊天就想。

    楼宏业看见他一刻不停地跟人聊天,一边聊一边笑,可疑得不行。他看了楼珹他妈一眼,岳筠头也不抬地说:“好像是又恋爱了。”她问道,“这次是跟同桌?”

    楼珹乐了:“妈你怎么知道是我同桌的?”

    “听你提了几次。”

    楼珹眉眼带笑:“我同桌是个男生,你们介意我找个男儿媳回家吗?”

    岳筠正在优雅地用餐,一听这话就顿住了。

    楼宏业筷子也放下了,表情一瞬间变得有点纠结,似乎在努力消化这个事实。

    好半天,岳筠捏了捏眉心:“男的就男的吧,你喜欢就好。”

    楼宏业没有表态,但楼珹已经演得差不多了,他忽然一下绷着脸,严肃地说:“我还有件事没有说。”

    岳筠盯着他,以为他又要宣布一个大消息。

    ——楼珹绷不住了笑出声来:“我刚刚逗你们玩呢哈哈哈哈我不喜欢男的哈哈哈哈。”

    楼宏业暴怒,起身就揍他:“你装什么不好装同性恋,楼珹你过来!看老子不打死你!”

    楼珹还是笑,这段时间他都不知道装第几回了,越装越是炉火纯青,简直有点迷恋这个基佬人设了。

    丁雪润家里面长辈亲戚很多,但都不是太亲。他爷爷去世了,奶奶现在上了年纪,得了老年痴呆,跟丁雪润的三伯一块住。

    丁兆文有几个兄弟姐妹,他是老二,老大家十几年前就搬到市里去了,小姑也嫁到了外地。

    今年过年,丁兆文的兄弟姐妹也都回来了,小姑家的儿子看着跟丁雪润差不多大,叫汪千凡。小姑让他去跟丁雪润玩,说:“凡凡,你们是同龄人,玩的东西都一样。”

    汪千凡看了穿着旧棉衣的丁雪润,没有理会他妈妈的话。

    小姑尴尬地说:“这孩子,内向。”

    他们老家是小县城,一有个什么不好的事儿发生几天就传遍了。

    丁雪润几个月前好端端突然转学的事也没能瞒住。

    丁兆文起先跟老家人解释,说:“润润去了更好的高中,我们整个学校才出一两个清华北大,他们新学校,整个年级能上线几十上百个学生。润润去那里,也是为了考更好的大学。”

    后来不知道哪个嘴碎的亲戚,回老家说:“丁老师家那个仔,是打架被开除了才转学的!”

    风言风语一传,大家都笑话丁兆文这个做老师的,说他不会管教孩子,又说他娶聋哑人当老婆,孩子肯定管不好的:“打架被开除了,肯定很严重!那个小孩子成绩不太好吧?”

    不知道谁传的,说丁雪润没有转学,而是辍学去北方城市打工去了。

    丁兆文不常回来,因为他娶了个聋哑人当媳妇的事,而且结婚没多久就生了小孩。老人家认为孩子不是亲生的,外面也有人在说:“那个聋哑人,就是丁老师他媳妇,哎哟漂亮得天仙似的!结婚没几个月就生小孩了,你们说有没有猫腻?”

    老人家更觉得这丢了丁家的脸,甚至不让他回来过年。是在丁雪润爷爷去世后,他才开始回老家,走了几次亲戚,亲戚们知道他做老师的,都对他挺热情,想着以后孩子上高中,总有个关系。

    一家人吃年夜饭,小辈的学习问题,总是被问道。

    汪千凡回老家的次数比丁雪润还少,完全是个城里小孩,大家对他非常好奇,问:“千凡读高中了吗?多久高考?成绩怎么样?”

    “高三了,”小姑替他作出回答,“这不马上就要高考了,千凡还在努力,他一直是班上前三名,想考厦大呢,不过还差点分。”

    “哇,成绩这么好呀?千凡喜欢老家吗?多待几天吧,给你妹妹补补课,她读高二了。”

    汪千凡挑着碗里的饭粒,不作声,小姑又说:“我们还要住几天呢,丹丹随时可以来问哥哥问题。”她转向话题里的女孩子,是她大哥家的闺女。

    丹丹在市里读书,是个国际学校,成绩中游,老师喜欢布置些刁钻新颖的思考题给他们。

    她羞涩地笑了一下说:“我老师正好布置了一道很难的物理题,班上还没人做出来。”给家长也看见,家长更加不会,看见题满头雾水。

    汪千凡终于出声了:“等下我帮你看看。”

    大伯还问了丁雪润的成绩,问他:“我听说转学前成绩还可以,是吧?转学后怎么样?想考什么大学?”

    丁雪润不喜欢在这种场合说话,但他也不是闷葫芦,回答说:“考上什么读什么。”

    大伯理所应当地认为他肯定不怎么样,说:“那你得跟千凡多学习,少玩点手机,你们近视啊,就是因为玩手机。下午你玩手机的时候,我看见千凡在那儿做作业呢。”他训道,“丹丹也是,多学学你哥哥,少玩手机。”

    吃完饭,大人们看电视的看电视,有的去打牌了。丹丹就从书包里拿出练习本去找了汪千凡,这道物理题不是练习册上的,练习册上没有这种难度的题目。

    她图画得很标准,一个等边三角形里面有九条连接的直线,问的是三只蜗牛A朝B爬行,B朝C爬行,C朝A爬行,给出了速度,问运动几分钟后相遇,问最终相遇时蜗牛各转了多少圈、运动了多少厘米,运动轨迹是怎么样的。

    汪千凡拿出自己的笔,看见题时还没在意,结果算了半天也没有算出来,丹丹就站在旁边,看他解不出来就跑开去看春晚,过了会儿回来,汪千凡还没算出来。

    “哥哥,这道题是不是很难?班上同学家长都不会做呢。”

    “我就快解出来了,你等等。”汪千凡又算了十多分钟,还是不行,问丹丹,“你的题是不是抄错了?是不是还有条件?还是你的图画错了?”

    “题没有错的,我照着老师发的抄下来的。”

    汪千凡一口咬定:“不可能,肯定那里错了。”他不可思议,“你才高二,怎么给你做这种题?高考也没有这种难度的题。”

    丹丹被他的语气吓到了,细声细气地说:“我照着老师的抄下来的,题没有错,是你不会做……”

    她拿着练习本跑了。

    丁雪润在外面坐着吹夜风,看见丹丹抹着眼泪跑出来,问她怎么了。

    丹丹一五一十说了,丁雪润道:“给我看看。”

    借着不算强的灯光,丁雪润低头看了大概半分钟,道:“这道题有六种算法。”

    “三只蜗牛在运动过程中,始终保持等边三角形。同时,这个等边三角形一边旋转一边缩小,当缩小至……”他还没开始算,就开始给丹丹讲解了,同时用笔快速列出公式。

    他说的丹丹压根就听不懂,但还是稀里糊涂地听下去了,也没有哭了。

    丁雪润解题速度快的吓人,答案解出来,他换了第二种、第三种甚至更多的解题方式。

    丹丹看着满篇的解题答案,听得云里雾里的同时心里非常震惊。

    过后,她把答案发给老师,老师很意外,因为没想过高二的孩子能做出来,他布置下去就是为了拓展学生思维的,让他们多多思考一下问题:“这道题网上是没有的,你是怎么解的?”

    丹丹说:“不是我自己做的,我问了人。”

    她兴高采烈地拿着练习本进去,说:“爸爸!题解出来了!”她爸爸正在看电视,和除了逢年过节平日难得一见的家人们聊天。

    客厅坐着七八个大人。

    听见丹丹的话他就抬头,拿过练习本:“做出来了?”

    丹丹重重一点头,大伯看了眼也是看不懂,但不妨碍他夸赞:“哇,六种解题方式,字写得真好。”他由衷地道,“小妹,你们家千凡学习好厉害,怕是要考清华啊!”

    小姑不明所以,笑着说:“还差得远呢,不过他学习很努力的,还有半年,可以加油。”

    正好汪千凡出现在了门口,小姑继续道:“我相信千凡是可以的。”

    “不是不是”丹丹没看见汪千凡,赶紧手忙脚乱地解释,“这道题是二叔家的哥哥做出来的!小姑家的哥哥做了好久,非说我题有毛病……”

    小姑脸上的笑一下子就僵住了,觉得这小姑娘很不懂事。

    然而汪千凡更不懂事,他怒不可遏地大步迈进来:“谁解出来了?不可能,你这道题就是有问题!”

    小姑眼看气氛不好,赶紧道:“好了好了,千凡,过来坐下看电视,不就是一道题吗?”

    “不可能!”他吼道。

    小姑娘气得一跺脚,把本子给他:“你自己看,我的题没有问题的!老师都夸了我呢。”

    汪千凡接过本子一看,结果越看脸色越难看,越看越难看——居然真的解出来了?

    六种解题方式?

    这才几分钟?

    大人们喜欢炫耀小孩子,最喜欢比较成绩,发生了这种事,氛围不太愉快,小姑赶紧把小孩抓来坐下,低声警告他:“别说了。”

    丁雪润听见里面在吵闹,很烦,便拿出耳机戴上,听手机里下载的BBC广播。他爬上天台,从天台上了屋顶,坐在了瓦片堆积的屋脊上。

    老家的空气和天气都很好,晚上能看见厚密暗淡的云层,月明星稀。

    丁兆文在打牌,知道儿子不会乱跑,所以一直没有发现丁雪润不在屋内。

    其他大人也根本不关心这么一个小孩子跑哪里去了,总不会跑丢就是了。

    丁雪润开始是坐着,后来就躺在那片屋脊上,硌着背了也不在意。他双手放在脑后,托着后脑勺,望着夜色如水,心里很安静。

    大概晚上十一点的时候,丁雪润收到了楼珹的消息:“我拉你进群,你进去抢红包。”

    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进去了,群里加上他总共十三个人。

    应该都是楼珹的朋友。

    楼珹:“我同桌,年级第一。”

    “比第二名多考了十六分,贼牛逼的。”

    群内哗然,丁雪润不得已出来回应了下,私戳楼珹:“我不抢红包,我退了吧。”

    “你傻啊,别退!他们都几百上千的发,等会儿我发五十个两百块,我要发的时候提前跟你说一声,你手快一点,或者开个外挂。”

    楼珹还说:“你抢完了最后意思一下,发个一两百就完事儿了。”

    丁雪润想了想,说好。

    红包游戏进行了一个小时,丁雪润抢了上千块,最后快十二点的时候,他发出去了一半,剩下一半单独发给楼珹了,说:“晚上抢了你挺多的。”

    楼珹退回去丁雪润却不要,很生气地骂:“拉你进来就是让你抢红包的,你全部还给我算怎么回事……你有没有脑子。”

    “脑子比你好。”

    楼珹无法反驳。

    正好十二点,新年了,墨蓝色的夜空绽放出烟花,半个城镇都被点亮成了白天。

    楼珹的声音在这种烟花迸发的轰轰声里,显得微不足道,丁雪润听了一遍又一遍,听见他说:“润润,新年快乐。”

    他也发了个新年快乐过去。

    楼珹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糖果厂都给你买了,就不信你不叫老公。

    年三十那天晚上,丁雪润受了冻,太冷了所以烤了会儿小太阳,第二天手便一直很痒,没两天就生了冻疮。

    丁兆文去药店给他买了冻疮膏。

    初五他就坐火车回了学校,一路上颠簸,三十多个小时后人精神都变差了。他在宿舍里沉沉睡了十几个小时,人醒来肚子都饿扁了。

    由于还没开学,食堂还没开,丁雪润去外面吃了碗煲仔饭。他吃得很慢,坐的座位正对着校门口,似乎在寻找些什么。

    不过最后他也没看见楼珹人。

    丁雪润回了宿舍,没一会儿就接到了楼珹的电话:“丁雪润你他妈坐的驴车吧,这都初六了你还没回学校?”

    “回了。”

    “什么时候?不是跟你说了一回来就给哥哥打电话的吗!”楼珹语气不善。

    丁雪润有些疲倦:“我太累了就睡了,刚醒没多久。”

    楼珹偃旗息鼓,不再咄咄逼人,担忧地道:“那你休息好没有?”

    “休息好了。楼珹,我给你带了东西,等会儿拿给你。”

    “什么东西?”

    “桂花寸金糖。”他自己做的。

    “糖?哎嘿巧了!咱俩想一块儿去了!”楼珹年三十那天就说要买个糖果厂,折腾了几天终于下来了。这家糖企不大,原本叫喜哈哈,主要生产喜糖、巧克力。楼珹觉得太俗气,抄人家娃哈哈呢,大笔一挥,改了个喜临门。

    楼宏业特别满意这个名字,赞叹道:“我儿子书果然没有白读,有文化多了。”

    楼珹因为丁雪润要过来,特别高兴,专门洗了个澡,对着镜子张大嘴检查了下自己的蛀牙。

    他一直有点轻微的蛀牙,以前看牙医就让他少吃点糖,他管不住嘴。好在也不是小孩子了,就大牙有点蛀,不影响他吃糖。

    丁雪润进了他家,楼珹穿着睡衣,头发滴着水:“桂花糖呢?”

    “我做了很多,”丁雪润把手提袋给他,“你可以慢慢吃,天气热起来后就要把这个放进冰箱了。”

    “你自己做的呀?”楼珹惊喜又意外,伸手接过糖。就在这时,他忽然瞥见丁雪润戴着露指手套的手指,特别红,长了红色小肿块——原本很漂亮的修长手指,都看不出原样了。

    他不知道这是冻疮。吓得糖也不要了,一把拉过丁雪润的手,很心疼:“润润,是不是给哥哥做桂花糖的时候烫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