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中文网 > 奋斗在盛唐 > 第101章 花边小八卦

第101章 花边小八卦

推荐阅读:大魏读书人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明朝败家子北宋大表哥如意小郎君盛唐逆子:李恪传权御八荒最强特种兵之龙魂乱世枭雄

一秒记住【25中文网 www.25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新任的巡检官居然是吴瘸子,那鳖孙???”

    崔耕听罢,当场傻眼。

    吴瘸子他知道啊,原先清源县衙皂班的班头嘛。这厮当值期间曾被他抓包过几次,玩忽职守老躲家里搂媳妇睡觉,皂班就那么几号皂隶都弹压不住,后来更是在山匪进城之时临阵退缩,怂瓜一枚。

    但凡这逼有一点可用之处,自己能把这个废物点心开革吗?

    怎么这几个月不见,他就老母鸡变鸭了?

    崔耕委实难以接受,问道:“你没搞错吧?真的吴瘸子?要知道,吴瘸子就是一个白丁,现在直接担任了流外一等的巡检官?到底是谁这么不开眼提拔他?”

    曹月婵没有搭话,而是看向了自己的父亲,俨然曹天焦貌似知道的更多。

    曹天焦的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意,“嘿嘿,人家不是不开眼,是开了别的眼。”

    随后,老曹同志爆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八卦。

    原来,提拔吴瘸子的人竟是现任的武荣县主簿陶文元。

    陶文元当年曾在清源县当过官,在董彦和张柬之之前就是清源县的县丞。而吴瘸子恰恰是他的马夫。有一回,陶文元的马惊了,吴瘸子拼死相救,以致被马踹断了腿落下残疾。

    “吴瘸子”的外号,就是这么来的。

    陶文元念及救命之恩,便安排了吴瘸子这么以个废渣到皂班当了皂隶。

    后来陶文元升迁至莆田县出任上县县丞,又最后扶了吴瘸子一把,让这厮当了皂班的班头。

    所以,严格算起来吴瘸子和陶文元是有渊源的。

    崔耕听到这里,不由感叹道:“看来陶文元这个人还算是比较念旧的。这么多年过去了,竟还能想着吴瘸子。这两县一合并增设出巡检司来,便提携他当了这个巡检官。这姓陶的,是个厚道人呐!”

    “哈哈,哪儿的话啊?”

    曹天焦轻笑着撇了撇嘴,不屑道:“当初的救命之恩,陶文元用皂班班头相报,已经算报答得差不多了。现在求些小事还可,但运作清源城的巡检官?陶文元不使出吃奶的力气怎么成?真当刘县令是摆设吗?”

    “哦?这么说,其中还有隐情?”崔耕心里的八卦指数又噌噌上涨了。

    曹天焦道:“也谈不上什么隐情,如今这件事弄得众人皆知,都成了一桩笑柄了。二郎你且听俺慢慢道来……”

    原来吴瘸子被崔耕开革后,第一时间就找到了老上司陶文元哭诉。

    可还没来得及去呢,两县便已经合并为武荣县了。

    吴瘸子当即备了一份重礼,求见陶文元,祝贺老恩公高升一步。

    陶文元也是颇讲情义的人,见他无依无靠挺可怜的,就准备让他在莆田县衙里当个衙役。

    虽然比不上皂班班头威风,也足够养家糊口了。

    吴瘸子好歹原来是个皂班班头,现如今用一个衙役将他打发了,自然是不满意的,但又不敢拒绝,要不然连衙役都没得做,难道真的回家自己吃自己?

    最后,他一咬牙一狠心,说老恩公您丧妻多年未曾续弦,如今年纪大了,身边没个伺候的人怎么行?为了报答您的大恩大德,我让我老婆来伺候您的起居吧?

    陶文元当即就拒绝了。

    可吴瘸子不死心,第二天就把自己的老婆叫来了。

    说到这,曹天焦颇为兴奋地手舞足蹈起来,道:“二郎你是不知道,吴瘸子那媳妇长得可是不一般,皮肤白皙,骚媚入骨,一掐下去都能滴出水来。哪个男人能遭得住?陶文元也不例外,就动了老色心。当即,就在屋里头这么……”

    “啊?在屋里头怎么地啦?莫非陶文元把吴瘸子那娇媚媳妇嘿啾嘿啾……”崔耕一听吴瘸子献妻博陶文元垂顾,瞬间满心好奇和八卦起来。

    “爹!”

    不等崔耕问完,曹月婵已是羞得满面通红,嗔怒道:“您亲眼看见啦?别学街上那些长舌妇乱嚼舌根,给儿孙积点口德行不行?咱们有啥说啥,人家吴瘸子是让老婆去伺候陶文元。有没有苟且之事,谁也不知道。”

    “这种事就免不了。”陶文元不以为然地道。

    “咳咳,老曹,说正事儿,跑题了,跑题了啊!”

    崔耕见着曹月婵这小妮子在场,只得赶紧打圆场,催促道:“别说这个了,那后来呢?”

    “后来就简单了。眼见着陶文元对自己老婆非常满意,吴瘸子就说自己舍不得离开清源城,能不能就近给他找个差事。于是,陶文元就给他运作了这么个职司。”

    略微顿了一下,曹天焦感叹道:“真是蔫瓜有厚福啊!我可是打听过了,这清源巡检官手下管着二十个差役,负责清源的治安和牲口市的税收,这可是流外一等,将来有可能入仕的。吴瘸子为此献了老婆,真是狠人啊!”

    “狠人,吴瘸子真他娘的狠人!”

    崔耕情不自禁地点头道:“媳妇在莆田城那边和陶文元这老色胚嘿啾嘿啾,这家伙居然一点都不嫌绿帽子戴的正,还这么淡定地坐镇清源巡检司中。”

    “你们还说!”曹月婵俏脸飞红,道:“再说这事,我就……我就……回楼上去了,你们自己解决聚丰隆的问题吧。”

    曹天焦这才继续说正题,吴瘸子仗着陶文元的势力,如今在牲口市一手遮天,暗中收受了吴公礼的好处,强行命令那些商人把钱转存到天顺钱庄。

    最后,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崔耕,道:“呸!狗日的吴瘸子,真以为一个流外一等的巡检官就无法无天了?贤……啊,不,二郎你可是从七品的朝廷命官。这回你可得好好地整治整治他,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崔耕问道:“那你有没有吾瘸子收受贿赂的证据?”

    曹天焦斩钉截铁,理直气壮地答道:“没有。”

    崔耕:“……”

    官大一级压死人,说的是同地同系统的情况。

    比如现在武荣县令刘幽求收拾陶文元,当然是手拿把攥的。

    但不同系统,级别相差再大也无能为力。

    史上很多县官对抗皇亲国戚的故事,固然是他们颇有风骨,但很大程度也是因为有恃无恐按照程序,你管不着我。

    折冲都尉府管军,巡检司管民,完全就不挨着,自己根本就无权干涉此事啊。

    崔耕把这个难处说出来后,曹天焦马上连连哀号道:“那可怎么办?咱们聚丰隆可是被害惨了。这还只是牲口市的商人们,要是吴瘸子再动员其他人,咱们这聚丰隆还开不开了?”

    “你也别听我爹的!”

    曹月婵缓缓摇头,道:“也没那么严重,吴瘸子毕竟才是一个流外的巡检官,对付牲口市的商人们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不过,有陶文元这个人在,在莆田县开分号的事要缓一缓了。”

    “那怎么行?”崔耕脱口而出。

    聚丰隆之所以能在同行的竞争中脱颖而出,一是靠经营模式先进,二是靠崔家酒坊。

    然而,天下比崔家有钱的人多了去了,日子久了,经营模式也很容易被复制。

    不趁着那些商业大鳄还没注意到的时候急速扩张,恐怕以后都没有什么大发展。弄不好,甚至会被人强行吞并。

    然而,不同意暂缓一步,陶文元的威胁就在眼前,聚丰隆很可能在莆田折戟沉沙。

    这可怎么办?

    最终,崔耕站起身来,叹了口气道:“要不就真的缓缓?我先去牲口市转转,看看情况。”

    曹月婵忽然道:“等等,我跟你去!”

    啥?

    美人破天荒地主动相陪?

    崔耕的小心肝扑通扑通乱跳。

    ……

    当天下午,崔耕就带了曹月婵,招呼了都尉府的五六个杂役,以采买羊羔子的名义,来到牲口市。

    一进市场,就有阵阵牛吼羊叫、马哭驴嚎的声音传来,简直把整个牲口市掀了个底朝天。

    又有阵阵牲畜粪便的臭味随风而至,曹月婵下意识地捂紧了鼻子!

    崔耕笑了笑,道:“你越嫌臭就越难受,但多闻闻也就习惯了。这叫不经一番寒撤骨,哪得梅花扑鼻香。”

    “歪理!这挨得上吗?应该叫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处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

    话说到这,曹月婵也把手放下来了,忽然惊讶道:“不经一番寒撤骨,哪得梅花扑鼻香?这两句诗我怎么没听过?”

    崔耕这才想起来这句诗是那场荒唐大梦中才有的,转移话题道:“什么诗不诗的,咱们还是先说说牲口市吧,估计你这种千金小姐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吧?我告你,这里面学问可大了……”

    牲口市是一个统称,又分为骡马市,牛市,驴市和猪羊市。

    这四个市从前到后,一字排开,要想进猪羊市,得先经过前面这三市。

    之所以是这样,是因为前面三种牲口的单价高,个体差异大,正是牙人的主要谋利所在。

    买猪羊是为了吃,没那么多讲究,价格透明,地位也就最低了。

    曹月婵见两个人离得极近,用长袖把手遮住,一个咄咄逼人,一个面带难色,道:“他们这是在讲价?”

    崔耕解释道:“也可以这么说,不过按他们的行话叫“讲码子”,只准动手,不准动口。”

    他们在这边指指点点,人家也看到他们了。

    那个面色咄咄逼人的小老头,恨恨地说了一句:“你再想想吧,你这骡子是个开花蹄,整个牲口市没人会出更高的价钱了,我先去看看别人。”

    然后,紧跑几步来到了崔耕的近前,道:“这不是崔长史吗?今天想买点什么?找我“扎地眼”啊,包管您满意。”

    崔耕连连摆手,道:“我可不敢找你!你的货虽然不赖,但哪次不多要个三文五文的?吃了这么多次亏了,我还能再上当?你去找别人吧。”

    扎地眼满脸赔笑,道:“您这么大的官,还在乎那仨瓜俩枣的?这就是给老百姓一点苦命钱。再说了,我这货真价实,多给几文,您也买个宽心不是?”

    “哼哼,就是找别的牙人,也没人敢坑我这朝廷命官吧?”

    ……

    扎地眼不断说好话,崔耕只是不允。

    最后,他一咬牙一跺脚,道:“这么着吧,您以后从我这买牲口,肯定是市场上价格最低的。有谁能比我出的价格低了一文钱,我找补给您。”

    “真的假的?俗话说得好,宁可信蛤蟆三只腿,也不能信牙子这只嘴。那我今天就考考你,我今天来买羊羔子,你给我算多少钱一斤。”

    扎地眼伸出手来,用袖子遮住,在崔耕的手上摁了摁。

    崔耕惊讶地跳开一步,道:“啥?九文?你怎么不去抢?扎地眼啊扎地眼,我看你越来越不老实了,上次我来买还是八文呢。怎么你现在不降反升了?”

    扎地眼从袖兜里拿出来一吊钱,不屑地道:“你不信俺?俺扎地眼在牲口市混了这么多年,顶多话不说完全,可从没说过半句假话。您今天要是能买到比九文更低的羊羔子,这吊钱就是您的了。”

    他这么信誓旦旦地一说,崔耕心里也泛嘀咕了,命令手下杂役们前去羊市上打探消息。

    果不其然,有报十文的,有报十一文的,甚至有报十二文的,算起来,扎地眼为了抓住自己这个大主顾,至少主动降了一文。

    崔耕疑惑地问道:“不会吧?最近咱们清源既没有遭灾,也没流行什么疾疫,怎么羊肉价格变动这么大?”

    “这个……”扎地眼欲言又止。

    崔耕把脸一板,道:“怎么?跟我你还藏着掖着的?”

    “不是……”扎地眼下意识地往四下里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道:“此事出我之口,入您之耳。但凡有第三个人问起来,您别说是我说的,说了我也不认。”

    崔耕正色道:“没问题,我姓崔的不是出卖朋友的人。”

    扎地眼乐得北都找不着了,道:“我哪配当崔长史的朋友啊?不瞒您说,是新来的巡检官把几十年没有长过的厘金提高了两成,我们当然要想办法找补回来。但牲口价格高了,买的人就少了,最终我们还是得吃点亏。”

    “厘税竟提高了两成?呃………”崔耕欲言又止,忽然提高了声音,道:“果真是闹了羊瘟?那九文钱还真不贵。你带我的人去买六只羊羔子,九文钱一斤,不准多要。”

    “您就请好吧,包在我扎地眼的身上。”

    回来的路上,崔耕未发一言,好几次都没仔细看路,险些被路上的沟沟坎坎给绊倒。

    曹月婵若有所思地问道:“崔长史得了这么重大的消息,莫不是要……”

    还没讲完,崔耕就打断道:“为什么不?难道这不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曹月婵微微摇头,疑惑道:“您可得想好了。万一这不是吴瘸子的主意,而是武荣县定的呢?”

    “哼哼,别说武荣县定的了,就是泉州府定的又如何?”崔耕冷笑道:“我不管那么多,反正老子就知道,新任的巡检司私自定高了厘税,商贩们只得将牲口的价格提高。这样下去,将士们很快就要吃不起肉了。”

    曹月婵好像想通了其中的关节,雀跃道:“所以,这件事你管得理所当然,谁也挑不出理来?”

    “哪啊?”崔耕微微一笑,道:“该管这事的不是我,而是……”

    “谁?”

    “武荣县折冲府都尉郭恪!”

    “……”

    曹月婵不由得一阵无语,这崔二郎也太无赖了吧?哪有这么坑上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