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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弟子拜见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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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跪在殿堂之下的西河不敢抬首去看那个坐在主位上,自称昆仑派掌门人的男子。

    燕重正襟危坐,他已经多久不曾在这玉虚峰主殿的主位上坐过了?密室内暗无天日,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关了整整三年,如今就连仙器大会都开始召开了。

    风流子也算是有能耐,按照西河的说法,昆仑派这三年运转正常,并未发生什么大事,就连其他六位峰主都不曾对他三年不露面感到质疑。这也是他自己造下的孽,早年因觉得对风流子有亏欠,过于宠溺,事事依他而行,虽然心中早有会将掌门之位传给风流子的想法,但作为一个修仙者,燕重自认自己年龄尚可,还不到退位让贤的时候。

    “如此说来,派中事物一直都是花犯在打理了。”燕重的声音自带一股威严,压得殿下众人都不敢抬头。

    “是,大小事务皆由师父经手。”西河如实回答,她有些不解,掌门虽闭关数年,但派中事务也未曾放下,怎么会问得如此详尽,难道是在考验她?想到这里,西河更是刮尽脑筋,想让答案听起来更加贴切掌门的想法,“有些过于重要的事情,师父则会转交给师叔,由师叔上呈给掌门。”

    燕重听后冷笑出声,上呈掌门?怕是风流子早就自己做主了。

    “这几年,各大峰主可曾有新晋弟子?”

    “有。”西河开口,燕重问的是弟子,她便将门生直接抛去,在她看来,只要不进行收徒大典,便不算做昆仑派的弟子,“玉虚峰主三年前收了一名亲传女弟子,赐名六丑。师父两年前收了一名亲传男弟子,唤作关河。仙器大会前日,玉虚峰主收了一名亲传女弟子,俗名闻人七。”

    三年之内风流子竟然连入两名弟子,而且还在仙器大会之前收弟子,燕重眯起眼睛,又问道:“这个闻人七是什么来历?”

    “由于仙器大会召开在即,暂未进行收徒大典,故门内还未对闻人七的身世进行调查。”西河犹豫一下,“只不过……”

    “不过什么?”燕重将殿下西河的心思看得真真切切,他依稀记得花犯座下曾有一名唤作西河的女弟子,根骨悟性皆不错,现在看来,却是个长偏了的苗子。

    “不过那闻人七已经被允许代表昆仑派参加仙器大会,且已通过初赛,只是比赛时由于仙器失控,灵压对观赏台造成冲击。”西河的话半真半假,通过初赛是真,仙器失控是假,灵压对观赏台造成冲击是真,不过还未有影响便被几位峰主合力压下。

    这半夸半贬之言,听起来倒更像是真话。

    燕重也不知信没信,只听不言。他华发披肩,一手撑着侧脸,半眯着眼瞧着殿中跪了一地的弟子,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才开口道:“你方才说,是为追查私闯禁林的弟子才来玉虚峰的?”

    “是。”西河就等着燕重问这个,“玉虚峰主座下弟子闻人七伙同灵虚峰主座下弟子云轩私闯禁地,同去的还有一名玉虚峰门生。徒儿阻拦不力,未能挡住闻人七一行,只能前来玉虚峰捉拿闻人七同伙。”

    “此事,花犯可知?”听西河这么一说,燕重当下就想到将自己救出的那两人,一个似乎与风流子并非一路,另一个则装疯卖傻神神秘秘。

    “呃……”西河语带犹豫,“由于事情紧急,弟子还未来得及呈报师尊……”

    燕重轻笑一声,西河当下一身冷汗,她将头压得更低,似乎这样就能体现自己最大的诚意。

    “最初弟子只是察觉出云轩一行人举止诡异,故派人暗中监视,并不知他们竟然会私闯禁地。”不知为何,燕重方才那一笑,像是看透了她所有心思,西河努力组织着语言,“弟子在阻拦云轩时,还受了伤……弟子是被风入松师兄所救,若掌门怀疑,唤来师兄一问便知。”

    “不必,量你不敢撒谎。”有人私闯禁地是既定的事实,囚禁他的那个暗室密道所通之处就是禁林。只不过私闯的不止是玉虚峰的弟子,还有玉虚峰的峰主,那人可是当着他的面一次又一次私闯的,想到这里,燕重冷笑一声,“你方才提到的云轩又是何人?我不曾记得花犯收过此人。”

    昆仑派门生众多,低中高阶弟子更是无数,能入得了他法眼的都是几位峰主座下的亲传弟子,例如西河、风入松,他即使未曾见面也都是耳熟的名字,这个云轩既不是他“闭关”之前的弟子,又不是三年内收的,怎么让西河如此在意,竟然还会刻意派人盯梢。

    “云轩是……是……”西河一时语塞,她确实不知云轩到底是何来历,传言她是朝廷某位高官的远亲,只是传言多半人云亦云,西河又不愿让掌门因云轩身份对此有所顾忌,当下隐瞒了此事,“云轩亦是师父近年收的弟子,只是未曾经过收徒大典,也不曾分发名号,只嘱托给了关河师弟教导。此人性情跋扈,作风一向张扬,师父心善,未曾做出过处罚。”

    燕重微微皱眉,昆仑派的收徒大典虽说只是一个仪式,做给外人看,但毕竟是向天下修仙人昭告从此此人便入了我昆仑门下,普通弟子还罢,亲传弟子也如此随意,那便说不过去了。

    想到这里,燕重不觉多了几分心思,他转口问道:“关河此人,你觉得如何?”

    “关河师弟……”西河略带犹豫,自从关河入门风头颇盛,处处压她一头,她自然不愿在掌门面前说关河什么好话。只是在喉咙里转了几圈的话还未出口,西河忽觉端坐在殿上的那人目光如刺,她未抬头就能感觉到顷刻间施放而出的压力,像是将她所有心思都看透一般,当下话脱口而出,“关河师弟资质聪颖,颇得师父看重,入门当年便得到了仙器霜华的认可,成为了霜华的继任者。”

    “哦?”燕重眼眸亮了亮,那霜华剑是门中传下来的宝器,几百年来都未曾有人拔出过,看来花犯收的这个弟子确实有些本事,“既然花犯肯将云轩交给关河教导,便说明这个叫云轩的也是有些根基的,她为何私闯禁地,你可查出来了?”

    “弟子愚笨,不曾查出。”西河恨得牙痒,关河名声在外,她说不得,云轩这个外来的,她绝不能放过,“不过,云轩与玉虚峰弟子闻人七私交过甚,闻人七又是刚收的新弟子,此次私闯禁地,弟子认为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你认为,会是什么阴谋?”燕重微微依靠上了玉座的背椅,这玉虚峰主殿的座位,他许久不坐,似乎已经不习惯了。

    问及此处,西河终于挺直了背,她迎上了燕重意味不明的眸光,一字一顿答道:“窃取我派仙器,六爻神镜。”

    燕重微狭的眸子寒光一闪,他偏了偏脑袋,突然笑出声。

    西河被燕重笑的身子一颤,她不明所以的看着好似听了什么笑话一般,笑得不停的掌门。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燕重轻咳一声,他朝着西河摆摆手道:“若真是这个原因,你也无需查了,只需回去跟你师父禀报一声即可。”

    “可是,掌门,事关六爻神镜,放松不得啊!”西河不明白燕重为何如此不当回事。

    “那好吧……”见西河抓着此事不放,燕重貌似妥协的一摊手,随即反问道,“既然要严抓此事,你便好好跟我说下,是如何怀疑云轩闻人七等人意图盗窃六爻神镜的吧。”

    “禁林猛兽如云,外有天涧内布瘴气,更有禁制相隔,若非是为我派镇派仙器,怎么会冒着生命危险私闯?”西河觉得自己的分析并无差错。

    “你就这么肯定,六爻神镜在禁林?”燕重有节奏的弹着食指,“六爻神镜所在之处,历代只有掌门可知,你如何得知六爻神镜就在禁林的?”

    “传言……”西河语塞,她自己也说是传言,既是传言,那便是无凭无据,空穴来风,但此时低头,只会降低自己在掌门心中的分值。并不知道其实分值已经降到负分的西河,努力辩证着自己的说法,“传言仙器就在禁林之中,既有贪欲,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机会,也会有心怀不轨者冒险行之。”

    “也不是没有道理。”燕重点点头,他似乎并不把门内弟子私闯禁地一事放在心上,“既然如此,你便回去吧,告知花犯此事,让她来处理便好。”

    西河心中一紧,此事交与花犯,很有可能再度轻饶云轩,她费尽心思说服燕重,就是为了让掌门出面,严惩不遵门规之徒。

    “这里毕竟是玉虚峰。”见西河迟迟不动,而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基本已经打探清楚,燕重懒得再与她交谈,便收起了先前稍带温和的态度,口气严厉起来,“无峰主之命,带弟子私闯玉虚峰大肆搜捕,西河,你愈矩了。”

    西河没想到燕重突然对自己发难,玉虚峰主一直是掌门人的心头好,而风流子脾性又阴晴不定,此事传播出去少不了又要受人拿捏,西河当下俯低身子,辩解道:“掌门,弟子只是一时心急,对玉虚峰主并无不尊之意,望掌门原谅!”

    “也罢,此事我不会同风流子与你师父说,你尽管回去照实同花犯秉明。”早就看透了西河那点心思的燕重安抚道,“不必提及我的事情,我倒是要看看,作为我的大徒弟,是如何处理这点小事的。切记,莫要提及我回来的事情。”

    话说至此,西河再不明白,就太傻了。

    燕重此话有两个意思,一是想看看花犯接手门中事物后到底如何处理,是否秉公办理,会不会有所偏颇,二是私闯禁地这事可大可小,全凭处理人怎么看待,犯不着在他这个掌门人面前告状。

    虽然西河不懂为何私闯禁地此等严重违背门规的行径怎么就成了小事,但继续说下去很可能会适得其反,西河果断放弃说服掌门,脑中开始思虑如何让师父严惩云轩。一心只想报月咏渊之仇的西河并没有注意到,燕重在劝服她离开后,瞬间冰彻的神色。

    他不过短短三年不在位,昆仑派竟然就入门了三名亲传弟子,其中两名还是召开了收徒大典昭告修仙界的。往年收徒大典掌门是必须要出面的,他不在,花犯一样收徒,不仅收,还将派中百年珍藏的仙器拿出相赠,看来他这个大徒弟,早已存有异心。

    不,照着西河的说法,风流子对花犯是极度信任,只有个别事情才会插手,花犯怕是早已与风流子同流合污。

    还有其他几位峰主,虽然这三年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却也不曾对他突然“闭关”产生怀疑,未免不会有其他想法,怕是早已将风流子当作未来掌门人看待了。

    燕重把玩着藏匿在长袖之下还拷在手腕上的寒铁锁,风流子进禁林有时间了,照着往常的时间算,该是快回来了,不出意外应该就是从他身下的这玉石座椅的密道回来,毕竟其他的通道都设有禁制……如果风流子回来,发现他不见了,会怎么样?

    这三年,风流子竟然没有夺取掌门之位,现在看来真是失策之举啊。

    燕重冷笑,他自问待风流子不薄,甚至早早便已透露出下任掌门之位将会留给他,风流子却如此相报,便怨不得他心狠清理门户。

    这般想着,燕重走下玉座,启动机关,重新回了密室。

    寒铁锁链在微亮的烛光下闪着冰冷的光,燕重随手将锁链藏在袖口,扯了几把稻草往身上一盖,躺在一处晦暗不明的角落,指尖一弹灭了油灯,在黑暗中静待他那逆徒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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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掳了云叶萱回到昆仑派的风流子,浑身弥漫着一股嗜血的低气压。

    走出暗道,将抗在身上还在昏迷的少女扔到地上,随手一挥,密室里刚熄灭不久的油灯自动点亮,微微映亮了黑暗的密室。角落里,一阵锁链声响起,同风流子一般满发银丝却乌蓬垢面的男人朝草堆里缩了缩,作出很怕风流子的模样。

    一向清冷的风流子此刻面色看起来很差,白色长袍上隐约可见已沉淀成紫黑色的斑斑血迹,燕重扫了一眼被丢在一旁的少女,看穿着不像是之前他拖走的那个,这是送走一个又带回一个?燕重起了几分心思,风流子囚禁他整整三年,到底打了什么主意他怎会不知,只不过在他看来,风流子此行如同逆天,只会落个万劫不复的后果。

    “你……成功了?”燕重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沙哑,他盯着明显没打算立即离开的风流子,他在明知故问,若是真的成功,风流子怎会神色这般差,好似遭到了极大的打击。

    风流子果然被激怒,他一记掌风劈过去,燕重没有躲闪,硬生生受了一掌,发出一声闷哼。

    “不要把素心和这种不明事理的女人比作一起!”风流子表情狠厉,他似乎极度厌恶燕重,“不过你放心,我就要成功了。”

    “而你……”风流子冷笑几声,他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我会废了你的修为,折断你的手脚,把你送到禁林,让你也尝一尝万念俱灰只等死亡降临的滋味。”

    “我是你的师父!”燕重的声音里听起来十分惊惧。

    “师父?”风流子忽然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当年将我丢进禁林是你的命令?”

    “如果不是你,素心怎会遭魔物吞噬,尸骨无存!”风流子恨,恨当年的自己太过无知,自坐上玉虚峰主的位置,无意中发现这条通往禁林的密道之后,当年的昆仑派弟子是如何绕过禁制将自己丢进禁林的困惑瞬间得到解答,通往密林的方法定然还有其它。他多方查证,甚至不惜与花犯交好,终于趁机用摄魂之术从花犯口中探听到了当年那个肮脏的交易。

    “你都知道了?”燕重藏匿在袖中的手指紧紧蜷起,被关押的这三年他不是没想过,风流子是否已知当年的事情,不过风流子的重心一直放在如何折磨他以及从他口中套出复活之法,倒是未曾提过那个压在他心底不愿提及的秘密。

    “我怎会不知!我知道的太晚了!”见燕重竟没有回避此事,风流子变得有些歇斯底里,“你们如何对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下得去手!素心那般无辜……”

    “无辜?”燕重抬眸,晦暗的瞧着提及当年那个惨死禁林的姑娘就会失去理智的风流子,心道这风流子命中的这道情劫竟然如此难渡,时隔多年他这逆徒竟然还不能忘却,甚至不惜叛师,是他大意了,“她若无辜,那些受妖魔惊扰夜不能寐甚至丧命的村民不无辜?”

    “那位姑娘生就至阴之体,虽说无意却招惹妖魔无数,你忘记当年去那个村子的目的了?”燕重旧事重提,原本沙哑无力的声音变得有些咄咄逼人,“你本是奉命前去除妖,却在查出根源之后违命将其救出,甚至带回派中要与其行双修之法。若不除掉她,你怎会有今日的成就?”

    “住口!你不要再狡辩了!”风流子怒吼,情绪彻底失控,他双眸密布血丝,一把掐住了燕重的脖子,“你以为我不知道?断我筋脉,放素心进禁林,不过是你们这群在位者的阴谋!”

    千百年来,昆仑派空有修仙第一大派的名声,自祖师爷空虚子升仙之后,竟再无一人修得飞升境界,不止如此,历代掌门的资质更是一代不如一代,寻觅而来的诸多仙器罗列在仙器阁,却无一人能获承认。近百年修仙界不少新门派一跃而起,眼见风头就要超过昆仑派,最明显的便是每逢十年一办的仙器大会上,一些不知名的小门小派拿出的仙器竟然比昆仑派代表的品阶还要高,尽管每次都靠着昆仑派弟子高超的修为将仙器排名压下去,但这么继续下去,天下第一修仙门派的位置早晚有一天会被取代。

    故而昆仑派的七位峰主常年在外游历,就是为了在民间寻找根骨绝佳的修仙底子。当年懵懂无知的他被燕重带上昆仑派,就被告知他是百年难遇的绝佳修仙根骨,如遇良师,必定有一番作为。他不负众望,年纪轻轻便名声远播,只可惜燕重非良师,宝驹被引上了绝路的悬崖。

    “禁林周围有祖师爷当年设下的禁制,无人能破,唯有玉虚峰主殿下这条密道可通往禁林。你明作宽仁大义,逐我出师门,允我带素心下山,暗中却私通其他掌权者,断我筋脉丢进禁林,又故意引素心去禁林救我。你明明知道,素心体质至阴,去禁林就是死路一条!”风流子无法想象,禁林那些猛兽在嗅见素心至阴之气后会做出如何举动,这些年来,夜半入寐,他常常会在素心被妖兽撕碎的惨烈梦境中惊醒。风流子表情痛楚,这是他首次在燕重面前揭开伤疤,那从未停止过流血的伤口已是血肉模糊,再难痊愈,“口口声声为了我着想,其实你们只想让昆仑派重登巅峰,论及自私狠辣,你们这群在位置,无人能及。”

    听到这里,燕重笑了,沉闷的笑声从胸口发出,他迎上风流子那双忆及往事悲恨万分的双眸,轻声道:“我们?如今的你,不也和我们一样么?”

    “莫把我与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败类相提并论。”风流子不屑。

    “你到底想做什么?”燕重皱起眉头。

    “复活素心。”风流子回答坚决,他眸光一冷,居高临下的看着灰暗中似是狼狈不堪的昆仑派掌门人,“你们为了登上巅峰不惜踩着他人的尸首,而我,则是要把你们一同拉回地狱。”

    说罢,风流子不再搭理燕重,甩袖离去。

    随着风流子离开,密室中的灯火熄灭,燕重在黑暗中静待片刻,在听到密道口被关闭的轰鸣声后,他施法再度点亮油灯。

    拍打几下身上的稻草,燕重走到被风流子丢下不顾的云叶萱身前,用脚踢了踢。

    少女没有反应。

    燕重轻笑一声,又踢了一脚:“别装了,风流子心思过重未能察觉到你早就醒来,我可注意到了。”

    云叶萱眨眨眼,知道自己装不下去了,于是悻悻的爬起来。

    她揉揉隐隐作痛的颈部,风流子那一击真狠。

    燕重随意打量着云叶萱,看穿着打扮,应是哪位峰主座下亲传,又是被风流子从禁林中带回,再联系到西河说过有玉虚峰弟子私闯禁林一事,当下有了几分计较:“闻人七?”

    “……”

    云叶萱乌色的眸子忽闪几下,轻声应道。

    “弟子闻人七拜见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