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中文网 > 女帝惊华:杠上宦官九千岁 > 第一百零四章尘埃落定

第一百零四章尘埃落定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25中文网 www.25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越太傅却有些出奇地冷静,他双眼平视着这位桀骜多疑的帝王,耳边不断有朝臣们讶异的议论声,而他只是长长一叹,摘下了属于太傅服制的乌纱帽,缓缓跪下身子拜首道:“臣……遵旨。”

    他的妥协无疑更让朝臣们讶异。

    越太傅已年过七旬,一生为科举制勤恳主事,提携过的带领过的门生遍布天下,光是这金銮殿上的臣子们,几乎有一半的文臣都是出自越太傅门下。

    而如此元老之臣,明圣帝却是说降便降,岂不是让人心寒?

    “皇上!越太傅侍奉朝廷二十余年,科举若没有太傅大人主持,如何能生出这样多为皇上效劳的臣子啊!”刑部侍郎拱手上奏,言语间皆是对明圣帝决断的不平之色。

    “皇上!越太傅年事已高,太保一位琐事众多,还望皇上体谅太傅劳累,收回成命吧!”翰林院司正亦上前一步,躬身恳求。

    “臣附议!”

    “臣也附议!”

    一时间,满朝的文臣稀稀落落地跪了半数,为越太傅的求情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明圣帝大掌捏在龙椅扶手之上,怒气是越涨越高。放眼望过去,这朝廷之上仿佛已经被越家的势力占据了半壁江山,他岂能容忍?

    这江山是他夏重的!不是越家的!

    “朕意已决,不容再议!”明圣帝从唇中发出一声冰冷的决断,也不再看殿上稀稀落落一片跪地求情的臣子,只将目光锁向低头不语的越太傅,神色晦涩不明。

    “这越家……要变天了啊。”身处后排的柳相卿拢了拢袖子,喃喃了一句。

    身后的柳安祁与柳安砾对视一眼,终是无话,这种时候他们柳家只要缄口不言便好,本就与越家没有什么交情,也不必蹚这趟浑水。

    “皇上!皇上三思啊!”

    文臣们还在为越太傅求情,颇有几分不到黄河不死心的坚决,而细细看去,那些文臣大多是越家的人或是越太傅的直系门生。越太傅从头到尾不发一言,仿佛这大殿之上的一起的都与他无关一般,满头花白的发在此刻更显落寞。

    脱去太傅的虚名,他不过是古稀之年的老者而已。

    “谁人再求情,便撤了你的乌纱帽,提前回家里头颐养天年吧!”明圣帝呵声道,语种尽是不容置疑的权威。

    沉闷肃穆的气氛在大殿上铺开,明圣帝此话一出,那些跪地求情的臣子们面面相觑,也不敢再多开口,君无戏言,若是真因一句求情毁了自己后半生的仕途,恐怕是得不偿失……

    如此,便是尘埃落定了。

    明圣帝扫看向这攘攘朝堂,心头一块疮痍渐渐生溃,关节更是握紧,他才是大莱王朝至高无上的君王,绝不容外戚壮大。

    一场科举舞弊案在越太傅的降职中匆匆结束,而原本众人以为必死无疑的夏晟卿,却好端端地从天牢里头放出来,照旧是御前的红人。

    众人不免猜测,这场声势浩大的舞弊案,明圣帝的手笔又有多少。

    御书房之中,明圣帝揉着头穴,满面疲惫。

    他将手中的求情奏则全数丢开,不悦的情绪从上朝持续到现在分毫没有消退。

    “皇上,您若是觉得烦闷,奴才便替您处理了吧。”夏晟卿在御案前添了一盏灯,虽说是春日了,白日照旧黑得很快,不过是傍晚多时,天际便翻了墨一般,御书房中透光不多,此时已经有些昏暗起来。

    “朕养着这些个臣子,是为了让他们给朕出谋划策尽到职责,可现在你瞧瞧这一个个,都是他越家的说客!”

    明圣帝冷哼一声,将御案上的奏则扫了个干净,仿佛是发牢骚一般,夏晟卿却不敢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毕竟妄议朝政是大忌讳。

    夏晟卿只将明圣帝扫到地下的奏则一份份捡起来摞到桌角,正襟危立着道:“大人们都是国之栋梁,可无论多么出色的大人,还是要皇上看中,才是好的。只要皇上愿意器重谁,任凭他私交如何,也只能为皇上一人尽忠不是?”

    夏晟卿着一番话说得极有技巧,既将一干求情大臣与越家私交甚好的定义在明圣帝心中加重了几分,更是换了一个角度提醒明圣帝,既然人才众多,为何不重用那些身家清白的新秀之辈?

    明圣帝果然眼神一动,心中暗暗思虑了起来。越家的手再长,也不可能伸到一整个朝堂,若要压制,就必定要有与之抗衡的势力,两相势均力敌,才是御臣之道。

    “晟卿,你将这次科举文试与武试的前三甲生平的详细资料整合出来,亥时之前呈上来。”明圣帝道,锐利的双目盯在那一摞的奏则上,情绪涌动。

    “是,奴才即刻去办。”

    夏晟卿躬身一拜,便缓缓退出了御书房,他心中一笑,明圣帝这明摆着是要重用新人了,恐怕朝廷里那些个老狐狸,脸上也不会太好看。

    “让本公主进去!让本公主进去!”

    夏晟卿推开御书房的门,却扑面传来一阵嘈杂,他抬眼望去,只见一身红粉小衫的夏子琦正与侍卫做纠缠,刁蛮地垂打着侍卫拿着佩刀拦截,定如松柏的手臂。

    “你们是什么东西,也敢拦着本公主!当心本公主让父皇治你们的罪!”夏子琦双目瞪得浑圆,却对面前一动不动的侍卫束手无策,只能出声威胁,一字一句尽显跋扈。

    “四公主,奴才们听令与皇上,即便您要告罪奴才们,没有皇上的指令奴才们也不能放您进去。”侍卫淡淡道,瞥眼瞧着这个备能折腾的四公主,也隐隐头痛。

    夏晟卿看了一会儿,唇边缓缓勾起一个笑,故意抬步慢悠悠地朝夏子琦的位置走去,行至侍卫的拦刀前叹道:“四公主这又是何必,皇上如今正烦着呢,哪儿有空听您替外祖父求情呢?”

    夏晟卿是明圣帝的贴身太监,侍卫们自然收刀一鞠行礼,而此刻只见夏子琦眼中对夏晟卿的戳破闪过一丝恼怒,咬着下唇便趁着侍卫收刀的片刻提裙往御书房冲了进去,侍卫们连忙拦阻,却慢了一步还是让夏子琦推门而入。

    夏晟卿低头玩味地笑了笑,自顾办事去了。希望他帮了夏子琦这一把,夏子琦在明圣帝跟前的表现不要让他太失望才好,有了她这样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外孙女,越太傅恐怕也是倒霉。

    “父皇!”

    夏子琦冲进御书房中,便大步地往明圣帝身边靠去,缠住他的胳膊撒痴起来。

    “皇上……奴才们无能,拦不住四公主……”追赶进来的侍卫们垂头令罪,备是无奈。

    明圣帝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侍卫们退下,对于身边如蝇虫一般叽喳的夏子琦更是不悦,顾自将手抽了回来,揉头道:“你又有什么事……”

    夏子琦小嘴儿一扁,扯住明圣帝的袖角便埋怨道:“父皇还说呢,外祖父他明明就和这次科举舞弊案没有任何关系,他老人家主事多年都是公正不阿的,父皇怎么能罚他呢!”

    明圣帝料到夏子琦是为求情而来,此刻听得她对越太傅处处维护,更是不喜,冷哼一声甩开了她的手道:“子琦,你逾越了。”

    一开口便被明圣帝堵住了话,夏子琦怎会罢休,她咬着下唇扑通一声跪在明圣帝跟前,不服道:“儿臣只是实话实说!父皇向来圣明,怎的如今这样不公平起来!外祖父他有什么错呢,父皇若是这样不公专断,岂不是让您的臣子们都寒心吗!所以……”

    “住口!”

    明圣帝怒吼一整,阻断夏子琦的滔滔不绝,她的话无疑是将明圣帝的忌讳触犯了一个遍,只见明圣帝气得抖起了手,指着夏子琦的脸朝门外大喊道:“来人!把四公主给朕带回绮罗园去,没有真的吩咐,连房门也不许出!”

    “父皇!”

    夏子琦气结,撒泼起似地不肯起身,即便被进门的侍卫扣住双臂,仍旧不一死心道:“父皇处事不公!儿臣不服!”

    明圣帝气得肝儿颤,将手边的书本便砸了过去,又厉声补了一句:“你若再胡言乱语,朕就把你送进白云观里去好好思过几月!真是越发不懂规矩了,难不成越贵妃平日里就是这样教你如何做得大方得体吗?”

    “来人,带走!越贵妃管教公主无方,罚俸三月!”

    夏子琦含在嘴边的埋怨生生地吞了下去,她不想去那荒无人烟的道观里当姑子,可对明圣帝的埋怨在心头却是怎么也挥散不去。她心不甘情不愿地被侍卫带出了御书房,回头瞧了一眼不近人情的明圣帝,几欲咬碎一口银牙。

    要说这皇宫里头,消息的传得最快的。

    不过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四公主夏子琦擅闯御书房为降职的越太傅求情,出言顶撞明圣帝被责罚禁足,更牵连越贵妃的消息便传得人人皆知。

    越贵妃在翊坤宫中听得如此,直呼夏子琦蠢货,气得亲自摆驾绮罗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