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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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如果不够是凤王孔雀早知道凤凰一族不在此界，而他在外也没有血脉子嗣的话，他都要忍不住怀疑面前的这个少年，其实是只小凤凰。
凤王孔雀虽然年纪一大把，活了几十万年了，但一贯清心寡欲，不近女色。他确定自己在外是不会冒出一个私生子来的，他又不是帝俊那家伙。
等等……凤王孔雀的目光盯着前方被涅槃之火给团团围住吞噬了的少年，突然想起一个事情来。正如东皇太一有个兄长一样，他也有个不成器的兄弟。
和自幼被上清天尊收为弟子的孔雀不一样，他的兄弟金翅大鹏三岁的时候，就知道占山为王，自称大王。四岁的时候，就收服了附近所有山头的妖怪，势力范围更进一步。
打小就是个熊孩子，野生野长，野惯了的。想起自家这个兄弟，凤王孔雀就只觉得一阵头疼。
如果是他的话，凤王孔雀脸上的神色若有所思，若是他……会搞出私生子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所有凤王你到底是对你弟弟（的人品和节操）有多不信任啊！
就在凤王孔雀怀疑楚然是不是凤凰族遗落在外的孩子的时候（他弟的私生子），陷入涅槃之火中的楚然，则是心下破口大骂，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万万是没想到那滴盘凤血最后临死关头回来这一招，搞出这么一件大事。涅槃之火都被它弄出来了，能耐倒是不小啊！
陷入火海之中的楚然，那张清丽秀美的脸上此刻一片潮红，眉头紧紧皱起，咬着嘴唇，神色痛苦隐忍。
火焰炙烤着他的身躯，燃烧着他的灵魂。
涅槃之火，那是连凤凰那般强大生物的身躯都能够焚烧殆尽的无穷火焰。
传闻，凤凰不死不灭，每一次的死亡在涅槃之中获得新生。然而，却没有人知道，凤凰在涅槃的时候，受到极大的考验和痛苦。
只有直面死亡，无惧死亡，才能够迎来新生。
死生为一个循环。
凤凰的涅槃之火暗含了天道至理，生死本就是一个循环，由生入死，从死入生。
唯有勘破生死之人，才能历经涅槃之火的考验。
然而……
楚然却并不想死，他做不到。
他无法放弃生存的机会。
我不想死啊！楚然在心里呐喊着，凭什么要我死？我忍耐了那么多，那般的痛楚，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我都忍受下来了。每一次病发之际，我都告诉自己，坚持下去，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如此，我都未曾放弃，都不曾妥协。我一直活着，直到现在。凭什么，这时候，要我放弃，要我死？
不可能！
我做不到！
楚然心下冷笑一声，因为痛楚而扭曲了的脸庞忽然露出一个似讽刺嘲弄般的笑容，他声音沙哑，干涩的不像话，道：“不过区区涅槃之火罢了！”
我连那般宛若地狱苦海一般的无数日夜都扛过来了，还会怕你区区的涅槃之火吗？
楚然在心里大喊道，尽管放马过来吧！
看谁耗死谁！
反正是不可能会是拥有不死外挂的我，楚然心里又补了一句，顶多就是疼一些。
疼痛什么的，疼啊疼的就习惯了。
楚然面容脸上的神色越发坚毅，他快速的运转心法，灵气在他的体内顺着经脉急剧的流转着。
他的周身浮现起一道幽蓝的灵光，护住他的身体和神魂，和四周的耀眼的金红涅槃之火对抗。
火焰一波波的冲击着他的身体，他的防御，每一次的冲击都给楚然带来极大的痛楚。
他的唇边又开始不断的往外溢出血液，脸色苍白的如同白纸一般，然而他眉目间的气势凛然，毫无畏惧。
屹立在那，不动不摇，宛若是一座秀美的山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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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站在远处的凤王孔雀见状，顿时皱起了眉头。
他嗓音低沉，出声说道：“这样不行。”
原本站在他身旁目光盯着前方楚然看的东皇太一闻言，不禁转头，目光看着他。
凤凰一族消失在这片大地上已经一个纪元，自上个纪元龙凤量劫之后，凤凰一族便彻底消失在这片大地上。再无人见过涅槃之火，即便是东皇太一对于涅槃之火也仅仅是听过它的传闻而已。
面前的这个人乃是盘凤的后裔，想来知道的会更多一些吧！关心侄儿安危的东皇太一，此刻也顾不上那些风度礼仪，当即就沉声说道：“此言何意？”
凤王孔雀抬眸，目光看着前方，那个屹立在涅槃火海之中，背脊挺得笔直，没有丝毫的弯曲，那张潮红的不正常满是隐忍和痛苦之色的脸上，也没有丝毫的畏惧胆怯之心。
这个少年，正在和涅槃火焰对抗。
用尽他浑身的力量。
护在楚然周身的幽蓝灵光，在无尽的涅槃火海中，是那般的微弱，不足以道也。
那道微弱的幽蓝灵光，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熄灭，被强大的无尽的涅槃火海给吞噬了一般。
然而即便是这样，即便是这般弱小，明知是以卵击石，但是这个少年依旧是不肯放弃。
他独自和涅槃火海对抗，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或许旁观者会叹息一声他的自不量力，甚至是嘲笑他的傻。
然而在凤王孔雀的眼中，那个少年，那道微弱的幽蓝之光，是那样的明亮闪耀。
不输于涅槃之火。
然而，即便是如此……
凤王孔雀沉着声音，说道：“涅槃之火乃是凤凰一族不死不灭的奥义，所谓不死不灭，并非是永生不死。”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反常态的，声音高昂，似乎是故意所为一般。为的就是要让那陷身于涅槃火海中的少年听见，凤王孔雀这是在指点他破阵之道。
“自盘古开天以来，初时三千神魔俱灭，后才有龙凤二族的兴盛。而龙凤二族量劫，自此凤凰一族归隐不出，龙族潜入海域。彼时，才有万千生灵的繁荣。”凤王孔雀一字一顿，说道：“这世上，本无永生，更无不灭。万物有生即有死，春花秋落，夏草枯荣，四季更替，生死乃是循环。”
“凤凰一族的所谓不死非永生不死，而是在涅槃中，一次次的死去，又一次次的重生。”孔雀道出了凤凰一族涅槃的真相，“唯有死亡才能够迎来新生，这是天道的法则，无人能违背。”
不死不灭，本就是不被天道所容。
所谓的涅槃更像是另一种淬炼，用肉体的死亡换取灵魂的永生。
故而，凤凰一族才会不被天道所容。
这个世界，不需要永生。
有生有死，才符合天道法则，顺应世界自然。
远古，天地初开之时，法则不全，世界尚未完全成型。很多违背了天道法则、时间自然的生灵存在着，而这些，都会随着世界的发展，天道的完善，被纠正，亦或是被毁灭。
如那开天俱灭的三千什么，如龙凤二族。
凤凰一族的涅槃不死，虽符合天道至理，也终究因为太过强大，被天道所忌惮不容。
盘凤的两个后裔，甚至连凤凰的之身都无法保持。
倒是没想到，楚然这个非凤凰族的人族，反而因为自身强大的超越世间一切诸多信念的对于生命、活着的执着和渴望，触发了凤凰族的涅槃之火。
凤王孔雀想到这一点，当即心下叹气，这小家伙，和凤凰族，和他有缘。该是他的儿子，想到这里，凤王孔雀又不禁想起那小家伙的正牌爹。
不屑的往下撇了一下嘴角，心道做什么帝俊的儿子，帝俊那样离开弟弟的照顾就活不了的男人，连自己都顾不好，更别提是养孩子。
从盘凤的传承记忆里可知，幼崽都是一群很娇贵脆弱的小家伙，必须无时无刻的有人看顾他们，饿了喂吃的，渴了喂水，困了哄他们睡觉，无聊了还得陪他们玩。
帝俊那个无趣的男人能做到这些吗？别到时候把一个活泼伶俐可爱的幼崽给养的虚弱生病了。
↑说的你好像就能养好了一样，
凤王孔雀一不小心就思维想歪了，自打见了楚然之后，他满脑子都是养儿心经了。
不过眼下当务之急，是将儿子（未来的）从那涅槃之火里拯救出来。
所以，凤王孔雀正了正脸色，目光盯着前方火海之中，正用尽浑身力气和涅槃之火对抗的楚然，高声说道：“死亡从不是结局，唯有死亡才能够迎来新生，此乃涅槃之道。”
“不要去畏惧，不要去抵挡，坦然接受！那是属于生命的考验。”凤王孔雀说道。
其实，他这句话应该翻译一下说人话比较好，毕竟……这样听上去太像是一个神棍。
总觉得是什么邪/教人士在路边蛊惑无知天真的少年。
正陷身在涅槃火海之中的楚然闻言，当下就撇了撇嘴，心道这凤王站着说话不腰疼，开口就是让他放弃抵抗，快去死一死。他咋不去死呢？怎么不上天呢！
凤王孔雀说的那些话，楚然不是不知道，后世的各大宗门对于凤凰这传说中的生物研究了不知多少便，翻来覆去的反复研究，出了不少的学术成果。
各大宗门的藏书楼里都摆着几本有关于凤凰的藏书，关于凤凰一族的涅槃那自然是研究中的重点。早被人研究烂了，根据后世各大宗门的研究来说，凤凰这个生物，那是诞生早，占了天地初开法则不全，天道无力掌控这个世界，万物众生可劲浪的便宜。
所以才自带涅槃不死这个属性，洪荒第一大挂逼。后来世界发展，法则完善，天道逐渐被补全。凤凰这个挂逼就被发现了，然后被和谐了。
不过啊……
被熊熊的金红色的涅槃之火所包围的楚然，一瞬间，脸上的神色恍惚。
曾有人说过，倘若凤凰不灭，蕴含了生死奥义的涅槃之道，是最有可能成就大道之果，超脱天道的。
只可惜，这世上再无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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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已经快被涅槃之火给烤熟了的楚然，感觉自己真是个勇士，那炙热滚烫的火焰缠绕着他的全身，他的神魂都仿佛是架在了火焰上烤着一般。
能够让温度计都瞬间爆炸的灼热高温，甚至是比九天之上的太阳金乌都更加毒辣猛烈的凤凰之火，仿佛要将他的脑子都给融化了一般，理智随时都可能崩溃。
楚然已经被烧的面色潮红，神志不清，仅凭借着本能来抵挡涅槃之火的燃烧和侵入。
而远处……
早就出声暗里明里的提醒楚然放弃治疗，快去死一死的凤王孔雀，见楚然毫无反应，好像没听到他话一般，在那里继续坚持着不知疲倦一般的抵抗着涅槃之火。
顿时就皱起了眉目，俊美华贵的脸上神色难看。他目光阴沉的盯着前方火海中的少年，心下又怒又气，这小家伙怎么不听话呢？
他都告诉他了，只要他放弃抵挡，死亡中蕴含着生机，那就是他的生路！
也亏得是楚然现在疲于对抗涅槃之火，没空理他，否则若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必然是要张口喷他一顿的，又不是让你去死，你当然说的轻巧。万一我真的死了呢？谁来负责。
是啊，万一他真的死了，那该怎么办呢？他又不是凤凰，涅槃不是他自带的属性，他要是什么都不干的就放弃去死了，万一真的死了，那他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多冤枉啊，生命是他的，旁人说再多那也无济于事，死的又不是他们。楚然觉得自己身上这个不死外挂可不牢靠，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失灵，还是别老是出什么事情就依靠它。万一哪天要是失灵，真死了……那也是很冤枉的。
说这么多，说到底那就是一个意思……
楚然他没安全感，缺乏安全感。
不信任，赌不起。
他甚至是……恐惧死亡的。
活着，是他唯一的渴望。
当然如果在这前提下，能活的更好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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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楚然觉得自己恍若是沙漠里的一条暴露在阳光下的快死了的鱼，没有水分，忍受着烈日的炙烤。
他依旧是不知疲倦的凭借着本能去抵抗外界的涅槃之火，然而他的灵力已经近乎枯竭，他的神魂虚弱的甚至是无法在保持他的清醒。
神智已经是混沌一片，干渴的，宛若是沙漠里暴露在烈日下的鱼，渴望着雨露。
更加，渴望着生存。
浑浑噩噩，一片混沌。
楚然，已经距离昏厥不远了……
“你在固执什么？”
忽然耳边一道充满怒去的沉声质问，让原本浑浑噩噩的楚然一瞬间清醒了过来。
神智得到了片刻的苏醒，楚然抬起头，朝前看去，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
只见，前方，那个高傲的凤王，此刻眼底燃烧这愤怒的火焰，金红色的，流光溢彩，恍若宝石一般。
而如今，这个拥有一双如金红宝石一般美丽凤目的高贵男子，正充满怒意的瞪着他，沉声说道：“你还要继续你徒劳无谓的坚持吗？”
“那会害死你！”凤王怒斥他说道。
楚然从没有见过发怒的凤王，好吧，事实上他今日也只是生平第一次见到他，在过去只活在遥远的上古神话传说中的高贵的凤王。
真是奇妙啊……
虚弱到甚至无法再维持着神智清醒的楚然，脸上露出一道兴味有趣的笑容，如今即便只是一个简单的微笑，都让他倍觉的艰难。
他笑一下，浑身都在疼，尤其是心脏那一瞬间宛若是被攥紧了一般。
胸腔疼痛。
在这之前，他万是没想到，有一日他竟然会回到这上万年前的世界。
这个仙神妖人共存的世界。
见到以往甚至是连想一下都是恍若是亵渎的高贵神佛。
然而……
他此时，却虚弱的痛苦的恍若要死了一般。
或许，他真的会死。
下一秒就会死去。
所谓的不死，或许只是他的自我安慰罢了。
在那无尽的痛楚之中，看不见尽头的黑暗里，他所臆想出来的……自我安慰。
就在楚然神智逐渐恍惚，恍若要再一次陷入混沌之中的时候，忽然耳边一道深沉的叹息想起。
那个高傲的凤王，终于是于心不忍，放弃了自己的坚持，忍不住对着楚然说道：“你在怕什么？没什么可怕的，本座保你无事。”
凤王孔雀，对着前方火海之中虚弱至极的少年，一字一顿郑重承诺道：“本座保证，你不会死的。只要有本座在，就绝不会允许你死去！”
“昔日太阴上神能用我父三滴精血救活本该死去的圣女，本座亦能！”凤王孔雀对着楚然，俊美华贵的脸上神色凛然郑重，“所以，不要恐惧，放手吧！”
恍恍惚惚间，楚然听见他这番真诚的劝告，差点没笑出声来。他这还是生平第一次看见有人这么拼命的劝人去死的，为了劝人全死，甚至不惜许下这般的承诺。
要知道，修道之人的承诺可是很珍贵的啊！说出去就要做到啊，要是做不到，那是会因果缠身，从此心境不稳，滋生魔障，影响修为，再难提升的啊！
故而，修道之人的一言一行都是极为慎重，说话都是舌尖转了几圈，才吐出去的。更别提是承诺了，就这样许出这般困难度max堪称地狱级别难度的承诺的凤王，真的没关系吗？
假设一下，楚然这一次如果照凤王孔雀那般说，放弃了抵挡了，然后他并没有像凤王预料的那般，和其他凤凰族那般，在涅槃中死去再获得新生，简称重生。而是真正的死去了，那么凤王就要履行他的承诺，保证楚然不死，即便是死了，也要想方设法的复活他。
否则，他将一生因果缠身，永无安宁。
如果真按这样的剧本走下去，估计最后就是凤王为了复活死去的楚然，尝尽各种手段办法，都无济于事，最终走上灭世的道路。
屠尽全世界，杀光所有人来复活一个人。然后正义的伙伴——主角一行人，给一路打小怪升级，刷副本，继续升级……最后刷到了凤王的老巢。
然后正义的伙伴们痛斥将要毁灭全世界的最大反派boss凤王一顿，嘛……打嘴炮，一向来是主角队的标配。
最后义正言辞的要替天行道，灭了凤王。然后发现，凤王他……那么丧心病狂的想要毁灭全世界，原来是为了复活一个人啊！
这时候，躺在水晶棺材里的楚然……的尸体出现了。
最后，主角队把灭世大反派凤王给灭了，然后无比唏嘘的感慨道：“凤王可是个痴情的人儿啊！”
痴情的人儿啊……
人儿啊……
想着想着，楚然就不禁被自己的脑补给惹笑了……那画面太美，他不敢看。
“哈哈哈哈哈哈！”忽然耳边响起一道低沉性感的大笑。
楚然唇角的笑容顿时僵住，“谁？”
“滚出来！”原本还虚弱至极恍如要晕厥过去的楚然顿时警戒了起来，他甚至是浑身都绷紧了，脸上的神色凝重。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
是何人？
“你太紧张了小家伙，你应当放松点，否则你会支撑不住的……”识海里响起那道慵懒的声音。
楚然闻言，顿时心下一凛。
却是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他闭上了眼睛，将心神沉下，神智探入自己的识海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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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识海是什么样子的？
那是神识所在的地方，是灵魂的归宿，是彼岸。
每个人的识海都是不一样的，真所谓是相由心生，而识海由人而生，或者该说是由灵魂而生。
楚然的识海，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前方长着几株青翠绿意盎然的大树，远处是姹紫嫣红的花丛，耳边可闻淡淡的花香，头顶是湛蓝的干净万里无云的天空。
清风徐徐，春意盎然。
阳光温暖的照在人身上，微醺。
如此美好的意境，让人忍不住昏昏欲睡。
“倒是没想到，你这样的人，识海里竟然是如此软弱的地方。”一身紫金色华贵长袍的俊美男子，随意的曲着一条腿，坐在草地上，一双凤目看着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的楚然说道。
楚然的看见他，目光落在他的那双眼睛上，和凤王一模一样的凤目。
这人是何身份，似乎已经不需要去猜了。
#论有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的儿砸的坏处#
分分钟掉马……
盘凤看着少年的目光盯着他的眼睛看，就知道面前这少年八成是猜出他的身份了。
顿是有点心塞，他还想玩神秘，吓一吓面前这少年呢！这少年太有意思了，想起他刚才在楚然识海中看到的景象，盘凤笑的打滚。
孔雀那般的高傲的人，居然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哈哈哈哈……活像是个智障！他妈笑死了他了，尤其是那脸都没有的所谓的主角队，最后一脸感动叹息的语气说出，“凤王也是个痴情的人儿啊……”
哈哈哈哈，笑死他了。
学到了！
盘凤想下次可以用这招去恶心恶心祖龙，“龙儿，你也是个痴情的人儿啊……”
不行，光是想想那画面，祖龙会露出的宛若吞了那啥的表情，真是……太有趣了！
楚然一脸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目光冷冷的盯着随意坐在草地上，不知在想些什么笑的乐不可支的男人，声音冰冷说道：“滚出去！”
沉浸在黑祖龙中不可自拔、笑的打滚的盘凤，忽然听见这句话，不禁抬头，朝着面前的少年看去。
只见——
楚然秀美清丽的脸上身色冰冷，本该是如昙花一般清美的少年，此刻却冷若冰霜，周身的气息冷冽的刺骨，尤其是那双眸子，看人的目光宛若是刺穿你的心脏一样。
盘凤见状，顿时心下咋舌，啧……这少年，可真难搞啊！我儿……嗯，眼光独特，口味真重。
楚然倒是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否则，估计不能忍，都这么被污蔑了，还能忍？
分分钟就冲上去肛他了，不管他是不是那传说中的远古霸主盘凤大佬。要知道，这里可是他的识海，他的地盘！
我的地盘我做主，在他的识海内，他即是王，是主宰。
楚然将会得到一个战斗力翻十倍的状态，而盘凤则是削弱十倍。虽然说以洪荒霸主的身份而言，就算是被削弱十倍，要对付楚然这个金丹修士那也是分分钟，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是，别忘了……盘凤早在上个纪元的时候就狗带了。
现在这个……
楚然眼中神色若有所思，不知是以何种方式保存下来的盘凤的一缕神识罢了。
想到这里，楚然顿时冷笑了，我打不过盘凤，难道还会怕你这区区一缕神识吗？
不要怂，就是肛！
察觉到面前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凛然杀气，盘凤顿时心下咋舌，乖乖，这小家伙，脾气可真烈啊！一言不合，就打打杀杀的。不好，这样不好。
孔雀孩儿，以后只怕有的受。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想到这店，心情就很愉快呢！想想自家那高傲目中无人的长子，再看了看面前这个凛然杀气的少年，盘凤的唇角翘了翘，有意思，真有意思……
眼看着面前的少年身上的杀气越来越重，以免这少年真的动起手来揍他，盘凤赶紧说道：“难道你不想知道解决如今困境的方法吗？”
这不提还好……
一提，楚然心下的怒气更甚，他觉得他是不是和凤凰有仇吗？八字不合啊，这父子俩都是来克他的？
当即，楚然就对着盘凤冷笑，说道：“你也要劝我快点去死一死吗？”
“噗——”听着少年这样的形容，盘凤一个没忍住顿时笑了。
楚然看向他的目光越发冷，面色越发不善了。
眼见着少年要恼了，盘凤赶紧正色，对着他一脸严肃的说道：“别将本皇和那不成器的孩儿相提并论。”
“……”楚然。
听着他对凤王的称呼，楚然顿时噎了。
虽然知道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份，但是……总觉得像凤王那样的人，被人称之为不成器的……孩儿，怪怪的，违和感max了好吗！
看着楚然脸上古怪的神色，盘凤以为他是不信，于是耐心的对着楚然解释道：“那小子虽然是叫你去死没错，但他说的也没错。这的确是一个破涅槃之火的方法，他也是为你着想。”
盘凤心想，自己这个做老子的真是够仁至义尽了的，竟然还帮儿子追媳妇，要知道，他老子我，自个还没个落处，没讨老婆呢！
↑也不想想，你只管生不管养，孔雀这个苦命的娃，自打生下来之后，就没一天享受过父爱的，至于母爱……呵呵哒，谁是母亲？
楚然看着面前的盘凤提起孔雀时，一副若无其事，很是……自来熟的模样，就好像两个人真是正常的父子一样。
顿时有些心疼孔雀，这爹……真是一点没意识到自己的不负责任啊！竟是丝毫愧疚都没有。
楚然想起有关于盘凤两个后裔在上古神话中的记载，孔雀还好，自幼就被上清天尊收为徒弟，从此开始了他牛逼开挂的一生。
但是孔雀还有个弟弟，他那弟弟，啧……可了不得。两兄弟从小失散，当孔雀拜了上清天尊为师的时候，金翅大鹏就在明月山占山为王了。
听说那会还是个穿着开裆裤的小屁孩，然后就开始了与妖斗与神斗与佛斗的战斗神的霸气人生。
最后倒霉的被西方一个菩萨收了做坐骑，想他堂堂盘凤后裔最后竟是落地那般与人为坐骑的下场，也是唏嘘。
想到此，楚然的目光顿时就看向了面前无知无觉的笑的一脸慵懒的俊美男子，心道，若是盘凤尚在，何人敢欺辱孔雀、金翅大鹏二人。
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二字……
↑你都不想想，你他妈都能穿越回到过去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盘凤却是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是对他说道：“不过老子毕竟是老子，我比他多活了几百万年，知道的自然要比他多。”
闻言，楚然这才目光看向他，似乎他还有其他主意？
盘凤说道：“凤凰一族的涅槃，那是看透生死，心知死生循环，为达到奥义。虽死但生，故而无惧死亡，坦然赴死，迎接新生。”
“但是你不一样……”盘凤目光看着他，脸上神色意味深长，“你的身上，我只看到了对于生的强烈渴求，那般热烈而强大的生存希望……竟是连我都忍不住的被唤醒了。”
那是……
比之涅槃之火更为耀眼，更为炙热的火焰。
那是喜好热烈、美好事物的凤凰一族所无法抵挡的无以伦比的世间美好之物。
比之甘泉更加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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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够是凤王孔雀早知道凤凰一族不在此界，而他在外也没有血脉子嗣的话，他都要忍不住怀疑面前的这个少年，其实是只小凤凰。
凤王孔雀虽然年纪一大把，活了几十万年了，但一贯清心寡欲，不近女色。他确定自己在外是不会冒出一个私生子来的，他又不是帝俊那家伙。
等等……凤王孔雀的目光盯着前方被涅槃之火给团团围住吞噬了的少年，突然想起一个事情来。正如东皇太一有个兄长一样，他也有个不成器的兄弟。
和自幼被上清天尊收为弟子的孔雀不一样，他的兄弟金翅大鹏三岁的时候，就知道占山为王，自称大王。四岁的时候，就收服了附近所有山头的妖怪，势力范围更进一步。
打小就是个熊孩子，野生野长，野惯了的。想起自家这个兄弟，凤王孔雀就只觉得一阵头疼。
如果是他的话，凤王孔雀脸上的神色若有所思，若是他……会搞出私生子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所有凤王你到底是对你弟弟（的人品和节操）有多不信任啊！
就在凤王孔雀怀疑楚然是不是凤凰族遗落在外的孩子的时候（他弟的私生子），陷入涅槃之火中的楚然，则是心下破口大骂，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万万是没想到那滴盘凤血最后临死关头回来这一招，搞出这么一件大事。涅槃之火都被它弄出来了，能耐倒是不小啊！
陷入火海之中的楚然，那张清丽秀美的脸上此刻一片潮红，眉头紧紧皱起，咬着嘴唇，神色痛苦隐忍。
火焰炙烤着他的身躯，燃烧着他的灵魂。
涅槃之火，那是连凤凰那般强大生物的身躯都能够焚烧殆尽的无穷火焰。
传闻，凤凰不死不灭，每一次的死亡在涅槃之中获得新生。然而，却没有人知道，凤凰在涅槃的时候，受到极大的考验和痛苦。
只有直面死亡，无惧死亡，才能够迎来新生。
死生为一个循环。
凤凰的涅槃之火暗含了天道至理，生死本就是一个循环，由生入死，从死入生。
唯有勘破生死之人，才能历经涅槃之火的考验。
然而……
楚然却并不想死，他做不到。
他无法放弃生存的机会。
我不想死啊！楚然在心里呐喊着，凭什么要我死？我忍耐了那么多，那般的痛楚，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我都忍受下来了。每一次病发之际，我都告诉自己，坚持下去，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如此，我都未曾放弃，都不曾妥协。我一直活着，直到现在。凭什么，这时候，要我放弃，要我死？
不可能！
我做不到！
楚然心下冷笑一声，因为痛楚而扭曲了的脸庞忽然露出一个似讽刺嘲弄般的笑容，他声音沙哑，干涩的不像话，道：“不过区区涅槃之火罢了！”
我连那般宛若地狱苦海一般的无数日夜都扛过来了，还会怕你区区的涅槃之火吗？
楚然在心里大喊道，尽管放马过来吧！
看谁耗死谁！
反正是不可能会是拥有不死外挂的我，楚然心里又补了一句，顶多就是疼一些。
疼痛什么的，疼啊疼的就习惯了。
楚然面容脸上的神色越发坚毅，他快速的运转心法，灵气在他的体内顺着经脉急剧的流转着。
他的周身浮现起一道幽蓝的灵光，护住他的身体和神魂，和四周的耀眼的金红涅槃之火对抗。
火焰一波波的冲击着他的身体，他的防御，每一次的冲击都给楚然带来极大的痛楚。
他的唇边又开始不断的往外溢出血液，脸色苍白的如同白纸一般，然而他眉目间的气势凛然，毫无畏惧。
屹立在那，不动不摇，宛若是一座秀美的山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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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远处的凤王孔雀见状，顿时皱起了眉头。
他嗓音低沉，出声说道：“这样不行。”
原本站在他身旁目光盯着前方楚然看的东皇太一闻言，不禁转头，目光看着他。
凤凰一族消失在这片大地上已经一个纪元，自上个纪元龙凤量劫之后，凤凰一族便彻底消失在这片大地上。再无人见过涅槃之火，即便是东皇太一对于涅槃之火也仅仅是听过它的传闻而已。
面前的这个人乃是盘凤的后裔，想来知道的会更多一些吧！关心侄儿安危的东皇太一，此刻也顾不上那些风度礼仪，当即就沉声说道：“此言何意？”
凤王孔雀抬眸，目光看着前方，那个屹立在涅槃火海之中，背脊挺得笔直，没有丝毫的弯曲，那张潮红的不正常满是隐忍和痛苦之色的脸上，也没有丝毫的畏惧胆怯之心。
这个少年，正在和涅槃火焰对抗。
用尽他浑身的力量。
护在楚然周身的幽蓝灵光，在无尽的涅槃火海中，是那般的微弱，不足以道也。
那道微弱的幽蓝灵光，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熄灭，被强大的无尽的涅槃火海给吞噬了一般。
然而即便是这样，即便是这般弱小，明知是以卵击石，但是这个少年依旧是不肯放弃。
他独自和涅槃火海对抗，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或许旁观者会叹息一声他的自不量力，甚至是嘲笑他的傻。
然而在凤王孔雀的眼中，那个少年，那道微弱的幽蓝之光，是那样的明亮闪耀。
不输于涅槃之火。
然而，即便是如此……
凤王孔雀沉着声音，说道：“涅槃之火乃是凤凰一族不死不灭的奥义，所谓不死不灭，并非是永生不死。”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反常态的，声音高昂，似乎是故意所为一般。为的就是要让那陷身于涅槃火海中的少年听见，凤王孔雀这是在指点他破阵之道。
“自盘古开天以来，初时三千神魔俱灭，后才有龙凤二族的兴盛。而龙凤二族量劫，自此凤凰一族归隐不出，龙族潜入海域。彼时，才有万千生灵的繁荣。”凤王孔雀一字一顿，说道：“这世上，本无永生，更无不灭。万物有生即有死，春花秋落，夏草枯荣，四季更替，生死乃是循环。”
“凤凰一族的所谓不死非永生不死，而是在涅槃中，一次次的死去，又一次次的重生。”孔雀道出了凤凰一族涅槃的真相，“唯有死亡才能够迎来新生，这是天道的法则，无人能违背。”
不死不灭，本就是不被天道所容。
所谓的涅槃更像是另一种淬炼，用肉体的死亡换取灵魂的永生。
故而，凤凰一族才会不被天道所容。
这个世界，不需要永生。
有生有死，才符合天道法则，顺应世界自然。
远古，天地初开之时，法则不全，世界尚未完全成型。很多违背了天道法则、时间自然的生灵存在着，而这些，都会随着世界的发展，天道的完善，被纠正，亦或是被毁灭。
如那开天俱灭的三千什么，如龙凤二族。
凤凰一族的涅槃不死，虽符合天道至理，也终究因为太过强大，被天道所忌惮不容。
盘凤的两个后裔，甚至连凤凰的之身都无法保持。
倒是没想到，楚然这个非凤凰族的人族，反而因为自身强大的超越世间一切诸多信念的对于生命、活着的执着和渴望，触发了凤凰族的涅槃之火。
凤王孔雀想到这一点，当即心下叹气，这小家伙，和凤凰族，和他有缘。该是他的儿子，想到这里，凤王孔雀又不禁想起那小家伙的正牌爹。
不屑的往下撇了一下嘴角，心道做什么帝俊的儿子，帝俊那样离开弟弟的照顾就活不了的男人，连自己都顾不好，更别提是养孩子。
从盘凤的传承记忆里可知，幼崽都是一群很娇贵脆弱的小家伙，必须无时无刻的有人看顾他们，饿了喂吃的，渴了喂水，困了哄他们睡觉，无聊了还得陪他们玩。
帝俊那个无趣的男人能做到这些吗？别到时候把一个活泼伶俐可爱的幼崽给养的虚弱生病了。
↑说的你好像就能养好了一样，
凤王孔雀一不小心就思维想歪了，自打见了楚然之后，他满脑子都是养儿心经了。
不过眼下当务之急，是将儿子（未来的）从那涅槃之火里拯救出来。
所以，凤王孔雀正了正脸色，目光盯着前方火海之中，正用尽浑身力气和涅槃之火对抗的楚然，高声说道：“死亡从不是结局，唯有死亡才能够迎来新生，此乃涅槃之道。”
“不要去畏惧，不要去抵挡，坦然接受！那是属于生命的考验。”凤王孔雀说道。
其实，他这句话应该翻译一下说人话比较好，毕竟……这样听上去太像是一个神棍。
总觉得是什么邪/教人士在路边蛊惑无知天真的少年。
正陷身在涅槃火海之中的楚然闻言，当下就撇了撇嘴，心道这凤王站着说话不腰疼，开口就是让他放弃抵抗，快去死一死。他咋不去死呢？怎么不上天呢！
凤王孔雀说的那些话，楚然不是不知道，后世的各大宗门对于凤凰这传说中的生物研究了不知多少便，翻来覆去的反复研究，出了不少的学术成果。
各大宗门的藏书楼里都摆着几本有关于凤凰的藏书，关于凤凰一族的涅槃那自然是研究中的重点。早被人研究烂了，根据后世各大宗门的研究来说，凤凰这个生物，那是诞生早，占了天地初开法则不全，天道无力掌控这个世界，万物众生可劲浪的便宜。
所以才自带涅槃不死这个属性，洪荒第一大挂逼。后来世界发展，法则完善，天道逐渐被补全。凤凰这个挂逼就被发现了，然后被和谐了。
不过啊……
被熊熊的金红色的涅槃之火所包围的楚然，一瞬间，脸上的神色恍惚。
曾有人说过，倘若凤凰不灭，蕴含了生死奥义的涅槃之道，是最有可能成就大道之果，超脱天道的。
只可惜，这世上再无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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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已经快被涅槃之火给烤熟了的楚然，感觉自己真是个勇士，那炙热滚烫的火焰缠绕着他的全身，他的神魂都仿佛是架在了火焰上烤着一般。
能够让温度计都瞬间爆炸的灼热高温，甚至是比九天之上的太阳金乌都更加毒辣猛烈的凤凰之火，仿佛要将他的脑子都给融化了一般，理智随时都可能崩溃。
楚然已经被烧的面色潮红，神志不清，仅凭借着本能来抵挡涅槃之火的燃烧和侵入。
而远处……
早就出声暗里明里的提醒楚然放弃治疗，快去死一死的凤王孔雀，见楚然毫无反应，好像没听到他话一般，在那里继续坚持着不知疲倦一般的抵抗着涅槃之火。
顿时就皱起了眉目，俊美华贵的脸上神色难看。他目光阴沉的盯着前方火海中的少年，心下又怒又气，这小家伙怎么不听话呢？
他都告诉他了，只要他放弃抵挡，死亡中蕴含着生机，那就是他的生路！
也亏得是楚然现在疲于对抗涅槃之火，没空理他，否则若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必然是要张口喷他一顿的，又不是让你去死，你当然说的轻巧。万一我真的死了呢？谁来负责。
是啊，万一他真的死了，那该怎么办呢？他又不是凤凰，涅槃不是他自带的属性，他要是什么都不干的就放弃去死了，万一真的死了，那他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多冤枉啊，生命是他的，旁人说再多那也无济于事，死的又不是他们。楚然觉得自己身上这个不死外挂可不牢靠，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失灵，还是别老是出什么事情就依靠它。万一哪天要是失灵，真死了……那也是很冤枉的。
说这么多，说到底那就是一个意思……
楚然他没安全感，缺乏安全感。
不信任，赌不起。
他甚至是……恐惧死亡的。
活着，是他唯一的渴望。
当然如果在这前提下，能活的更好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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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楚然觉得自己恍若是沙漠里的一条暴露在阳光下的快死了的鱼，没有水分，忍受着烈日的炙烤。
他依旧是不知疲倦的凭借着本能去抵抗外界的涅槃之火，然而他的灵力已经近乎枯竭，他的神魂虚弱的甚至是无法在保持他的清醒。
神智已经是混沌一片，干渴的，宛若是沙漠里暴露在烈日下的鱼，渴望着雨露。
更加，渴望着生存。
浑浑噩噩，一片混沌。
楚然，已经距离昏厥不远了……
“你在固执什么？”
忽然耳边一道充满怒去的沉声质问，让原本浑浑噩噩的楚然一瞬间清醒了过来。
神智得到了片刻的苏醒，楚然抬起头，朝前看去，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
只见，前方，那个高傲的凤王，此刻眼底燃烧这愤怒的火焰，金红色的，流光溢彩，恍若宝石一般。
而如今，这个拥有一双如金红宝石一般美丽凤目的高贵男子，正充满怒意的瞪着他，沉声说道：“你还要继续你徒劳无谓的坚持吗？”
“那会害死你！”凤王怒斥他说道。
楚然从没有见过发怒的凤王，好吧，事实上他今日也只是生平第一次见到他，在过去只活在遥远的上古神话传说中的高贵的凤王。
真是奇妙啊……
虚弱到甚至无法再维持着神智清醒的楚然，脸上露出一道兴味有趣的笑容，如今即便只是一个简单的微笑，都让他倍觉的艰难。
他笑一下，浑身都在疼，尤其是心脏那一瞬间宛若是被攥紧了一般。
胸腔疼痛。
在这之前，他万是没想到，有一日他竟然会回到这上万年前的世界。
这个仙神妖人共存的世界。
见到以往甚至是连想一下都是恍若是亵渎的高贵神佛。
然而……
他此时，却虚弱的痛苦的恍若要死了一般。
或许，他真的会死。
下一秒就会死去。
所谓的不死，或许只是他的自我安慰罢了。
在那无尽的痛楚之中，看不见尽头的黑暗里，他所臆想出来的……自我安慰。
就在楚然神智逐渐恍惚，恍若要再一次陷入混沌之中的时候，忽然耳边一道深沉的叹息想起。
那个高傲的凤王，终于是于心不忍，放弃了自己的坚持，忍不住对着楚然说道：“你在怕什么？没什么可怕的，本座保你无事。”
凤王孔雀，对着前方火海之中虚弱至极的少年，一字一顿郑重承诺道：“本座保证，你不会死的。只要有本座在，就绝不会允许你死去！”
“昔日太阴上神能用我父三滴精血救活本该死去的圣女，本座亦能！”凤王孔雀对着楚然，俊美华贵的脸上神色凛然郑重，“所以，不要恐惧，放手吧！”
恍恍惚惚间，楚然听见他这番真诚的劝告，差点没笑出声来。他这还是生平第一次看见有人这么拼命的劝人去死的，为了劝人全死，甚至不惜许下这般的承诺。
要知道，修道之人的承诺可是很珍贵的啊！说出去就要做到啊，要是做不到，那是会因果缠身，从此心境不稳，滋生魔障，影响修为，再难提升的啊！
故而，修道之人的一言一行都是极为慎重，说话都是舌尖转了几圈，才吐出去的。更别提是承诺了，就这样许出这般困难度max堪称地狱级别难度的承诺的凤王，真的没关系吗？
假设一下，楚然这一次如果照凤王孔雀那般说，放弃了抵挡了，然后他并没有像凤王预料的那般，和其他凤凰族那般，在涅槃中死去再获得新生，简称重生。而是真正的死去了，那么凤王就要履行他的承诺，保证楚然不死，即便是死了，也要想方设法的复活他。
否则，他将一生因果缠身，永无安宁。
如果真按这样的剧本走下去，估计最后就是凤王为了复活死去的楚然，尝尽各种手段办法，都无济于事，最终走上灭世的道路。
屠尽全世界，杀光所有人来复活一个人。然后正义的伙伴——主角一行人，给一路打小怪升级，刷副本，继续升级……最后刷到了凤王的老巢。
然后正义的伙伴们痛斥将要毁灭全世界的最大反派boss凤王一顿，嘛……打嘴炮，一向来是主角队的标配。
最后义正言辞的要替天行道，灭了凤王。然后发现，凤王他……那么丧心病狂的想要毁灭全世界，原来是为了复活一个人啊！
这时候，躺在水晶棺材里的楚然……的尸体出现了。
最后，主角队把灭世大反派凤王给灭了，然后无比唏嘘的感慨道：“凤王可是个痴情的人儿啊！”
痴情的人儿啊……
人儿啊……
想着想着，楚然就不禁被自己的脑补给惹笑了……那画面太美，他不敢看。
“哈哈哈哈哈哈！”忽然耳边响起一道低沉性感的大笑。
楚然唇角的笑容顿时僵住，“谁？”
“滚出来！”原本还虚弱至极恍如要晕厥过去的楚然顿时警戒了起来，他甚至是浑身都绷紧了，脸上的神色凝重。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
是何人？
“你太紧张了小家伙，你应当放松点，否则你会支撑不住的……”识海里响起那道慵懒的声音。
楚然闻言，顿时心下一凛。
却是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他闭上了眼睛，将心神沉下，神智探入自己的识海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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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识海是什么样子的？
那是神识所在的地方，是灵魂的归宿，是彼岸。
每个人的识海都是不一样的，真所谓是相由心生，而识海由人而生，或者该说是由灵魂而生。
楚然的识海，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前方长着几株青翠绿意盎然的大树，远处是姹紫嫣红的花丛，耳边可闻淡淡的花香，头顶是湛蓝的干净万里无云的天空。
清风徐徐，春意盎然。
阳光温暖的照在人身上，微醺。
如此美好的意境，让人忍不住昏昏欲睡。
“倒是没想到，你这样的人，识海里竟然是如此软弱的地方。”一身紫金色华贵长袍的俊美男子，随意的曲着一条腿，坐在草地上，一双凤目看着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的楚然说道。
楚然的看见他，目光落在他的那双眼睛上，和凤王一模一样的凤目。
这人是何身份，似乎已经不需要去猜了。
#论有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的儿砸的坏处#
分分钟掉马……
盘凤看着少年的目光盯着他的眼睛看，就知道面前这少年八成是猜出他的身份了。
顿是有点心塞，他还想玩神秘，吓一吓面前这少年呢！这少年太有意思了，想起他刚才在楚然识海中看到的景象，盘凤笑的打滚。
孔雀那般的高傲的人，居然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哈哈哈哈……活像是个智障！他妈笑死了他了，尤其是那脸都没有的所谓的主角队，最后一脸感动叹息的语气说出，“凤王也是个痴情的人儿啊……”
哈哈哈哈，笑死他了。
学到了！
盘凤想下次可以用这招去恶心恶心祖龙，“龙儿，你也是个痴情的人儿啊……”
不行，光是想想那画面，祖龙会露出的宛若吞了那啥的表情，真是……太有趣了！
楚然一脸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目光冷冷的盯着随意坐在草地上，不知在想些什么笑的乐不可支的男人，声音冰冷说道：“滚出去！”
沉浸在黑祖龙中不可自拔、笑的打滚的盘凤，忽然听见这句话，不禁抬头，朝着面前的少年看去。
只见——
楚然秀美清丽的脸上身色冰冷，本该是如昙花一般清美的少年，此刻却冷若冰霜，周身的气息冷冽的刺骨，尤其是那双眸子，看人的目光宛若是刺穿你的心脏一样。
盘凤见状，顿时心下咋舌，啧……这少年，可真难搞啊！我儿……嗯，眼光独特，口味真重。
楚然倒是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否则，估计不能忍，都这么被污蔑了，还能忍？
分分钟就冲上去肛他了，不管他是不是那传说中的远古霸主盘凤大佬。要知道，这里可是他的识海，他的地盘！
我的地盘我做主，在他的识海内，他即是王，是主宰。
楚然将会得到一个战斗力翻十倍的状态，而盘凤则是削弱十倍。虽然说以洪荒霸主的身份而言，就算是被削弱十倍，要对付楚然这个金丹修士那也是分分钟，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是，别忘了……盘凤早在上个纪元的时候就狗带了。
现在这个……
楚然眼中神色若有所思，不知是以何种方式保存下来的盘凤的一缕神识罢了。
想到这里，楚然顿时冷笑了，我打不过盘凤，难道还会怕你这区区一缕神识吗？
不要怂，就是肛！
察觉到面前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凛然杀气，盘凤顿时心下咋舌，乖乖，这小家伙，脾气可真烈啊！一言不合，就打打杀杀的。不好，这样不好。
孔雀孩儿，以后只怕有的受。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想到这店，心情就很愉快呢！想想自家那高傲目中无人的长子，再看了看面前这个凛然杀气的少年，盘凤的唇角翘了翘，有意思，真有意思……
眼看着面前的少年身上的杀气越来越重，以免这少年真的动起手来揍他，盘凤赶紧说道：“难道你不想知道解决如今困境的方法吗？”
这不提还好……
一提，楚然心下的怒气更甚，他觉得他是不是和凤凰有仇吗？八字不合啊，这父子俩都是来克他的？
当即，楚然就对着盘凤冷笑，说道：“你也要劝我快点去死一死吗？”
“噗——”听着少年这样的形容，盘凤一个没忍住顿时笑了。
楚然看向他的目光越发冷，面色越发不善了。
眼见着少年要恼了，盘凤赶紧正色，对着他一脸严肃的说道：“别将本皇和那不成器的孩儿相提并论。”
“……”楚然。
听着他对凤王的称呼，楚然顿时噎了。
虽然知道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份，但是……总觉得像凤王那样的人，被人称之为不成器的……孩儿，怪怪的，违和感max了好吗！
看着楚然脸上古怪的神色，盘凤以为他是不信，于是耐心的对着楚然解释道：“那小子虽然是叫你去死没错，但他说的也没错。这的确是一个破涅槃之火的方法，他也是为你着想。”
盘凤心想，自己这个做老子的真是够仁至义尽了的，竟然还帮儿子追媳妇，要知道，他老子我，自个还没个落处，没讨老婆呢！
↑也不想想，你只管生不管养，孔雀这个苦命的娃，自打生下来之后，就没一天享受过父爱的，至于母爱……呵呵哒，谁是母亲？
楚然看着面前的盘凤提起孔雀时，一副若无其事，很是……自来熟的模样，就好像两个人真是正常的父子一样。
顿时有些心疼孔雀，这爹……真是一点没意识到自己的不负责任啊！竟是丝毫愧疚都没有。
楚然想起有关于盘凤两个后裔在上古神话中的记载，孔雀还好，自幼就被上清天尊收为徒弟，从此开始了他牛逼开挂的一生。
但是孔雀还有个弟弟，他那弟弟，啧……可了不得。两兄弟从小失散，当孔雀拜了上清天尊为师的时候，金翅大鹏就在明月山占山为王了。
听说那会还是个穿着开裆裤的小屁孩，然后就开始了与妖斗与神斗与佛斗的战斗神的霸气人生。
最后倒霉的被西方一个菩萨收了做坐骑，想他堂堂盘凤后裔最后竟是落地那般与人为坐骑的下场，也是唏嘘。
想到此，楚然的目光顿时就看向了面前无知无觉的笑的一脸慵懒的俊美男子，心道，若是盘凤尚在，何人敢欺辱孔雀、金翅大鹏二人。
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二字……
↑你都不想想，你他妈都能穿越回到过去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盘凤却是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是对他说道：“不过老子毕竟是老子，我比他多活了几百万年，知道的自然要比他多。”
闻言，楚然这才目光看向他，似乎他还有其他主意？
盘凤说道：“凤凰一族的涅槃，那是看透生死，心知死生循环，为达到奥义。虽死但生，故而无惧死亡，坦然赴死，迎接新生。”
“但是你不一样……”盘凤目光看着他，脸上神色意味深长，“你的身上，我只看到了对于生的强烈渴求，那般热烈而强大的生存希望……竟是连我都忍不住的被唤醒了。”
那是……
比之涅槃之火更为耀眼，更为炙热的火焰。
那是喜好热烈、美好事物的凤凰一族所无法抵挡的无以伦比的世间美好之物。
比之甘泉更加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