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新欢旧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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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又回到灯火通明的高速路上。
车厢内，两个人不约而同开口，之前在心湖中央升起的欢喜刹那间荡然无存，似大风吹过，烟消云散。
他在责怪自己不该涉入玉城事件吗？
弯弯眉眼霎时垮落，何尽欢收回眼神，大汗淋漓之后，一股无法形容的寒意从脊背开始上下蔓延。她落寞一笑，语调浅淡：“谢谢你又给我上了一课。还记得，你曾在和爸爸闲聊时说过一句话，人生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或许，在你眼里，我是不自量力来解决这起事件，但是，在我看来，这是我应该的有所为……”
同时，也是我给自己的一个交待，一个答案。
我爱了这么多年的你，是否能了解呢，如果答案和交待的结果仍是往事如烟，那么，从此以后，与君决绝。纵遥，我可以独自度过漫长仰望你的时光，我甘心承受两人间所有起伏，我甚至不畏任何风雨艰难，只想与你能终有一天岁月静好，但，我绝对无法接受和别的女人共享你，不管是身体，还是情感。
遍植两旁的三角梅开了，紫红灼艳，宛若两条特意编织的花道，在夜色中静静绽放芬芳和美好。
听到这句话，双眸直视前方的秦纵遥没有接话，轻巧把住方向盘的指关节在暗影处动了动，两片薄唇紧紧抿成坚冷直线。
沉默。
昔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欢快甜蜜氛围不知不觉消失，他既不解释也不再说什么，这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令她心情无比失落。
之前在慌乱失措中步行下楼二十几层，出了一身淋漓大汗，刚刚又是一阵惊诧间的冷汗外加山间清凉夜风徐徐，之前高度戒备时还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儿心情平静再低沉，何尽欢只觉得全部力气像被抽干，额头更是一阵阵发烫，伴随着间歇性的疼痛。翻出手机看看还是没有徐唐和宋小奇的消息，她深呼吸几口平复心绪，主动又道：
“徐唐和宋小奇一直没有和我联系，他们会不会……”
秦纵遥淡淡开腔：“他们在医院接受警方盘查。”
“噢。”
既然确定他们人身危险，悬着的心也能放下来了。
去之前，他们四个商量过，考虑到周正宏和宋小奇遭受袭击，所以才决定晚上悄悄去医院，想不到还是被人发觉。
这么说起来，假阿雷想带走的，只有自己吗？
诸多疑问无从了解，她看一眼身旁惜字如金的男人，不想再询问。
反正无论问什么，他也不会回答。
昔日事无巨细、全会给自己详尽解释和精妙点拨的纵遥，不见了啊。
钝痛袭上胸口的同时，脑袋又钻起来的疼。
一声细细嘤咛不由自出溢出唇畔，她微弯腰，抱住头发乱糟糟的头，感觉到额头似乎有点儿发烫。
眼角余光其实将她的每一个动作全部收入视线，秦纵遥难得的打破安静：
“怎么了？”
“没，可能有点受凉。”两道黛黑娥眉不经意的蹙起，何尽欢摇头：
“现在去哪里？”
“去我住的威斯国际大酒店。”
何尽欢怔住。
之前，徐唐提议过，说他可以不用好久就查出他下榻哪间酒店还是哪所公寓，当时，她说，不必了。
有什么必要呢？
既然他在卡萨布兰卡前摆出一幅拒绝沟通的姿态，即使找上门，也不过是闹得更加不愉快。
舔了舔干涸的唇，她目视前方，尽量让声音听不出什么异样：
“是你住的酒店，还是你和她一起住的酒店？”
“重要吗？”
深邃如同无涯之渊的眼神掠过几丝复杂而无法描述的情愫，秦纵遥轻启薄唇。
然而，就是这三个字，顷刻让故作坚强的何尽欢泪水如打开闸门的洪水，滚滚倾泻而出。
哈，他竟然会问重要吗？
难道不重要吗？
难道自己应该与有荣焉吗？
这个人，究竟还是不是从前最了解自己的男人？
应该这么说，他当然还是了解自己的人，否则，怎么可能说出这般直剜心窝的话？
只有真正互相了解的人，才能伤彼此最深。
一句又一句质问在疼痛不已的脑子里翻滚，透过泪雾，她定定看向他，蓦然觉得，眼下伸手可碰触的短短距离，却比从前十几岁只知仰望和追寻时还远。那时候，他高高在云端，可形象真实具体，是信仰般的存在，不像此时此刻，他的气息和味道在周围荡漾，面容却模糊难辨，好像从来没有真正的相识。
下了高速进入市区，大概是医院起火，交通四处拥堵，十字路口的红灯前，车辆摆起了长龙。
“我以为……”
车缓缓停下，秦纵遥又低低开口，何尽欢却再也不想听到任何更加带有刺激性的言语，抬手将泪一抹，唇边旋出一朵无悲无喜的笑：
“就去你住的酒店。但是，秦先生该不会做出让新欢旧爱共处一室的糟心事吧？”
无尽的嘲讽，无尽的悲凉，悉数包含在这一句话之中。
俊逸如山川清涧之中流水的眉宇不经意皱了皱，秦纵遥的唇抿得愈发紧了。
——*——*——
威斯国际大酒店是一座恢宏又精致的双子建筑，遥遥相对的两座高楼前一霎灯海明亮，恍若漫天星光凝聚苍穹，流光无限温柔。
打开车门走下来的瞬间，不知道由黑到亮过于刺眼还是怎的，身体沉甸甸的她脚一歪，差点没站稳，幸好立在旁边的门童眼疾手快，飞快扶了她一把。秦纵遥看在心里，黑黢黢的瞳仁收了收，迈开大步走向前台，自主替她开了一间精品大床房。勉强将身份证和银行卡掏出来，脚步虚晃的何尽欢递给前台小姐，冷淡道：
“请刷这张信用卡，谢谢。”
前台小姐脸上挂着温和得体的笑，眼睛却尴尬瞟向冷脸如山的秦纵遥。
呃，一人一张银行卡，自己到底该刷哪张？
“我和他不熟。”
猜到前台小姐大概不敢惹冰山脸的秦纵遥，何尽欢把自己的卡往前推了推。
不熟？
不熟的人主动替你开房？
前台小姐暗自腹诽，不过，她亲眼看到过眼前这位冷漠至极却又英俊得不像话的男人和另外一位女孩在酒店共同进出，心下猜测三个人估摸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于是歉意看一眼抿唇不言的秦纵遥，轻轻拿起何尽欢的卡放上POS机。几分钟过后，她将银行卡和房卡全部递交到何尽欢手里，声线甜美：
“小姐，为您安排的是1909号房。如果您有任何需要，请随时联系前台。”
身体一阵热一阵冷，何尽欢点头道谢，提起两条如灌铅泥的腿走向电梯。
电梯门是光滑可鉴的镜面，她有气无力走过去，发觉秦纵遥不紧不慢跟在后面，依旧是淡漠的样子。
“我自己上去，你走吧。”
电梯门开了，她走进去，迅速按下关门键，谁知门口的男人竟从容不迫走进正在缓缓合上的门，不容拒绝道：
“我送你。”
“这是酒店，又不是荒郊野外，有必要送吗？再说，新欢不是还在等你吗？”
好大一股酸味儿在电梯里盘旋，何尽欢倚靠着电梯左壁，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有什么好吃醋的？
从始至终，他一句解释也没有，你还要坚定不移的相信他吗？
一丝星光般的亮色在寂寂深深的眼眸里腾的燃起，又倏地熄灭。
秦纵遥回头看向兀自逞强的女孩，不咸不淡的回应：
“你也说了是新欢旧爱，再给你上一课吧，这是个并列词，没有孰轻孰重之分，所以，我都得保持绅士风度。”
噗……
还并列词，谁他妈要和别人并列啊？
几天时间不见，这厮怎么学得这么无赖啊，竟还大言不惭说风度，可笑。
忍不住暗丢句脏话，何尽欢懒得争辩，翻了个毫不掩饰的白眼。
——*——*——
没想到的是，更无赖的还在后头。
打开1909房门，气鼓鼓的她本想直接闪进去再潇洒痛快的甩上房门，给秦大少爷吃个闭门羹，结果滴声才响，一言不发的他立刻抢夺先机把住门柄，二话不说，长驱直入。被他霸道无理的行径气得两眼发黑，全身滚烫的何尽欢只能慢吞吞关上房门，再慢吞吞走进来，让接近虚乏状态的身体重重跌向柔软大床。
歪在枕头上还不到一分钟，哗啦哗啦水声忽然响，听得她浑身一激灵，不得不勉强撑起身体。
喧宾夺主到这个地步吗？
还是……新欢旧爱都试图染指啊？
脸色瞬间涨红得像两只小番茄，她唾弃自己想得太污，皱眉挪到浴室门口，义正词严道：
“你干什么？”
立在按摩浴缸旁的男子回首，面色仍是寡淡，墨眉却是挑起来，口吻更是轻佻又无赖：
“自然是泡澡。”
“……”
“如果没有记错……”何尽欢扶住门框，用尽仅剩的力气，一字一顿：“秦先生，这是我的房，我付的钱，你凭什么在我的房间放水泡澡？还有，如果你自认为魅力无限，想同时和几个女人保持关系，那么，不好意思，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从这一刻起，我和你再没有任何关系……”
【么么哒】
【你们说，纵遥表现得这么“欠抽”，欢欢该不该修理他？】
重新又回到灯火通明的高速路上。
车厢内，两个人不约而同开口，之前在心湖中央升起的欢喜刹那间荡然无存，似大风吹过，烟消云散。
他在责怪自己不该涉入玉城事件吗？
弯弯眉眼霎时垮落，何尽欢收回眼神，大汗淋漓之后，一股无法形容的寒意从脊背开始上下蔓延。她落寞一笑，语调浅淡：“谢谢你又给我上了一课。还记得，你曾在和爸爸闲聊时说过一句话，人生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或许，在你眼里，我是不自量力来解决这起事件，但是，在我看来，这是我应该的有所为……”
同时，也是我给自己的一个交待，一个答案。
我爱了这么多年的你，是否能了解呢，如果答案和交待的结果仍是往事如烟，那么，从此以后，与君决绝。纵遥，我可以独自度过漫长仰望你的时光，我甘心承受两人间所有起伏，我甚至不畏任何风雨艰难，只想与你能终有一天岁月静好，但，我绝对无法接受和别的女人共享你，不管是身体，还是情感。
遍植两旁的三角梅开了，紫红灼艳，宛若两条特意编织的花道，在夜色中静静绽放芬芳和美好。
听到这句话，双眸直视前方的秦纵遥没有接话，轻巧把住方向盘的指关节在暗影处动了动，两片薄唇紧紧抿成坚冷直线。
沉默。
昔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欢快甜蜜氛围不知不觉消失，他既不解释也不再说什么，这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令她心情无比失落。
之前在慌乱失措中步行下楼二十几层，出了一身淋漓大汗，刚刚又是一阵惊诧间的冷汗外加山间清凉夜风徐徐，之前高度戒备时还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儿心情平静再低沉，何尽欢只觉得全部力气像被抽干，额头更是一阵阵发烫，伴随着间歇性的疼痛。翻出手机看看还是没有徐唐和宋小奇的消息，她深呼吸几口平复心绪，主动又道：
“徐唐和宋小奇一直没有和我联系，他们会不会……”
秦纵遥淡淡开腔：“他们在医院接受警方盘查。”
“噢。”
既然确定他们人身危险，悬着的心也能放下来了。
去之前，他们四个商量过，考虑到周正宏和宋小奇遭受袭击，所以才决定晚上悄悄去医院，想不到还是被人发觉。
这么说起来，假阿雷想带走的，只有自己吗？
诸多疑问无从了解，她看一眼身旁惜字如金的男人，不想再询问。
反正无论问什么，他也不会回答。
昔日事无巨细、全会给自己详尽解释和精妙点拨的纵遥，不见了啊。
钝痛袭上胸口的同时，脑袋又钻起来的疼。
一声细细嘤咛不由自出溢出唇畔，她微弯腰，抱住头发乱糟糟的头，感觉到额头似乎有点儿发烫。
眼角余光其实将她的每一个动作全部收入视线，秦纵遥难得的打破安静：
“怎么了？”
“没，可能有点受凉。”两道黛黑娥眉不经意的蹙起，何尽欢摇头：
“现在去哪里？”
“去我住的威斯国际大酒店。”
何尽欢怔住。
之前，徐唐提议过，说他可以不用好久就查出他下榻哪间酒店还是哪所公寓，当时，她说，不必了。
有什么必要呢？
既然他在卡萨布兰卡前摆出一幅拒绝沟通的姿态，即使找上门，也不过是闹得更加不愉快。
舔了舔干涸的唇，她目视前方，尽量让声音听不出什么异样：
“是你住的酒店，还是你和她一起住的酒店？”
“重要吗？”
深邃如同无涯之渊的眼神掠过几丝复杂而无法描述的情愫，秦纵遥轻启薄唇。
然而，就是这三个字，顷刻让故作坚强的何尽欢泪水如打开闸门的洪水，滚滚倾泻而出。
哈，他竟然会问重要吗？
难道不重要吗？
难道自己应该与有荣焉吗？
这个人，究竟还是不是从前最了解自己的男人？
应该这么说，他当然还是了解自己的人，否则，怎么可能说出这般直剜心窝的话？
只有真正互相了解的人，才能伤彼此最深。
一句又一句质问在疼痛不已的脑子里翻滚，透过泪雾，她定定看向他，蓦然觉得，眼下伸手可碰触的短短距离，却比从前十几岁只知仰望和追寻时还远。那时候，他高高在云端，可形象真实具体，是信仰般的存在，不像此时此刻，他的气息和味道在周围荡漾，面容却模糊难辨，好像从来没有真正的相识。
下了高速进入市区，大概是医院起火，交通四处拥堵，十字路口的红灯前，车辆摆起了长龙。
“我以为……”
车缓缓停下，秦纵遥又低低开口，何尽欢却再也不想听到任何更加带有刺激性的言语，抬手将泪一抹，唇边旋出一朵无悲无喜的笑：
“就去你住的酒店。但是，秦先生该不会做出让新欢旧爱共处一室的糟心事吧？”
无尽的嘲讽，无尽的悲凉，悉数包含在这一句话之中。
俊逸如山川清涧之中流水的眉宇不经意皱了皱，秦纵遥的唇抿得愈发紧了。
——*——*——
威斯国际大酒店是一座恢宏又精致的双子建筑，遥遥相对的两座高楼前一霎灯海明亮，恍若漫天星光凝聚苍穹，流光无限温柔。
打开车门走下来的瞬间，不知道由黑到亮过于刺眼还是怎的，身体沉甸甸的她脚一歪，差点没站稳，幸好立在旁边的门童眼疾手快，飞快扶了她一把。秦纵遥看在心里，黑黢黢的瞳仁收了收，迈开大步走向前台，自主替她开了一间精品大床房。勉强将身份证和银行卡掏出来，脚步虚晃的何尽欢递给前台小姐，冷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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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门开了，她走进去，迅速按下关门键，谁知门口的男人竟从容不迫走进正在缓缓合上的门，不容拒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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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好吃醋的？
从始至终，他一句解释也没有，你还要坚定不移的相信他吗？
一丝星光般的亮色在寂寂深深的眼眸里腾的燃起，又倏地熄灭。
秦纵遥回头看向兀自逞强的女孩，不咸不淡的回应：
“你也说了是新欢旧爱，再给你上一课吧，这是个并列词，没有孰轻孰重之分，所以，我都得保持绅士风度。”
噗……
还并列词，谁他妈要和别人并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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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在枕头上还不到一分钟，哗啦哗啦水声忽然响，听得她浑身一激灵，不得不勉强撑起身体。
喧宾夺主到这个地步吗？
还是……新欢旧爱都试图染指啊？
脸色瞬间涨红得像两只小番茄，她唾弃自己想得太污，皱眉挪到浴室门口，义正词严道：
“你干什么？”
立在按摩浴缸旁的男子回首，面色仍是寡淡，墨眉却是挑起来，口吻更是轻佻又无赖：
“自然是泡澡。”
“……”
“如果没有记错……”何尽欢扶住门框，用尽仅剩的力气，一字一顿：“秦先生，这是我的房，我付的钱，你凭什么在我的房间放水泡澡？还有，如果你自认为魅力无限，想同时和几个女人保持关系，那么，不好意思，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从这一刻起，我和你再没有任何关系……”
【么么哒】
【你们说，纵遥表现得这么“欠抽”，欢欢该不该修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