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中文网 > 庶女毒后 > 第二百五十一章 商洛有劫

第二百五十一章 商洛有劫

作者:淡看浮华三千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25中文网 www.25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京中的消息来得并不正式,只是一只鸟儿腿上绑了信,飞了飞,飞过来落到方景城手中,写信的人是他的四弟方景梵,或者现在不该再叫他四弟,而应唤他一声太子殿下。

    方景梵在信中写着,请大哥速速回京,一同商讨商洛战事是否为真之事。

    又写明了方景梵他在商洛派出去过探子,并没有见到任何异样,天堑之渊上面的那座石桥从未有用大军路过,虎口峡也不见有别国军队骚扰,商洛似乎是一片太平,并无起兵祸战事的预兆。

    他便问:大哥是否情报有误?

    “少主,太子所言可是真的?”杜畏捏着书信有点没了底气。

    方景城倒了一壶酒,递了杜畏一杯,又沉思片刻:“他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作假,应该是真的没有查到风声。”

    “他只查了石桥和虎口峡,天堑之渊下面呢?”杜畏现在还记得温琅说那句“不如去问问傅小姐,天堑之渊下面是什么”这句话时脸上的神色,那绝不是作假,而是有着十足的把握。

    “所以我才担心。”方景城捏着酒杯,他知道方景梵现在用的人是醉骨楼的,醉骨楼虽不及蛛网能力之强,但也不是泛泛之辈,若是连他们也未得到风声,只能说此次将要进犯商洛的人绝非善类。

    最无奈之处在于,方景梵没有增加兵力驻守商洛。

    “就算太子没有查到消息,此事也绝不容小觑,太子为何……”杜畏有些话不好说出口。

    方景城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方景梵为何没有调遣兵力?而且他极有可能未将此事上报给皇帝,否则那位老奸巨滑的皇帝的做法绝不会与他一样,皇帝虽然讨厌方景城讨厌到骨子里,但对方景城的能力从不否认,如果他说商洛有异,皇帝定然不会掉以轻心。

    那样的话,方景梵好不容易树起来的威信又被方景城所影响了。

    方景梵,他也知道此事,所以,他才不上报的吧?

    那把椅子,真是能将人变鬼的怪物。

    “我去一个地方。”方景城放下酒杯。

    他去的地方是傅问渔这处,见了傅问渔二人很是客气地坐下。

    “此来,是想请教你一个问题。”方景城说道。

    “什么?”傅问渔盯着手中的书随口问道。

    “温太子说你知道天堑之渊的下面是什么,那下面是什么?”

    傅问渔愣了一下,目光从书上挪开,看着方景城:“你怀疑祈国大军要从天堑之渊下面过来突袭商洛?”

    “对。”

    天堑之渊的下面啊,是很残忍的回忆。tqR1

    但傅问渔只是随意掩过书放在桌上,随意地说道:“你为什么觉得我知道,就凭温太子一句话?”

    方景城张了张嘴不知后面的话该不该说,细想了片刻,还是斟酌了一下言辞:“当年,当年岳翦跳下天堑之渊,我想以你的性格,必然前去寻找过。”

    岳翦,岳婆婆。

    “我们家小阿渔啊,最是懂事善良不过了。”那时候,岳婆婆总这样说,可是岳婆婆,我大概活成了你最不喜欢的样子,我变得恶毒又残忍,我一点也不善良。

    后来啊,岳婆婆为了保护她,拦腰抱着几个贼人,纵身一跃,沉入天堑之渊。

    那时候的傅问渔才十三岁吧,疯了一般地要找到岳婆婆,爬过荆棘,攀过尖石,把手指头都磨破,连性命都不要,也要下去找到岳婆婆,可是那天堑之渊真的好深啊,她爬了好久好久,怎么都爬不到底,有飞鸟来啄她,有毒蛇要咬她,她挂在石崖上哭得大声没有人理她,底下全是云雾缭绕,她不知道她还要爬多久,又饿又累。

    后来她看到了一角岳婆婆的衣服,飘飘荡荡地挂在枝桠上,她疯了一般地往下,可是后来,为什么是那样呢?

    “傅问渔?问渔?”方景城伸出手在傅问渔眼前晃了晃,她怎么失神这么久?

    傅问渔垂下了目光,微沉地声音说道:“是水。”

    她并没有爬到天堑之渊的最底下,因为到后面已经没了可以落脚的地方,全是光秃秃地峭壁,连站都站不住,她绝望之下哭了好久,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回去。

    但那时,她听到了水声,就像底下是黄泉,发出了怒吼,隐隐约约要传到人间。

    “你怎么了?”方景城对结果已不是很在意,只是想知道傅问渔怎么面色如此苍白。

    “我没事,你要问的问题也问了,走吧。”傅问渔起身走到门边就要送客。

    方景城却不起身,只望着她:“你是不是想起了不好的事?”

    “没有。”傅问渔回得干脆,“如果祈国的人真的要通过天堑之渊的下面来到商洛,我觉得,很难。”

    “怎么讲?”

    “那底下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他们是爬不上来的。”傅问渔很肯定,那不知几许高的峭壁是任何武林高手都爬上来的,更何况是一只大军。

    方景城皱皱眉头:“难道温琅在胡说?”

    “你去问他吧。”傅问渔把门打开得大一点:“城王爷无事就请先走吧。”

    “好。”也不知方景城的内心是怎样的感受,但看着这样一脸逐客般的傅问渔,他便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前脚刚跨出房门,后脚还未落稳,傅问渔已重重合上门,他苦笑一声,正想提步离开,又站定。

    门后传来傅问渔顺着门板坐地的声音,听她呼吸短而急促,像是在努力压抑什么,果然是想起了不好的往事吗?他抬抬手止住要过来的沈清让,自己站在门口,罢了罢了,便守她片刻,等她好了自己就离开。

    于傅问渔,她这一辈子,最初对她最好的人只有岳婆婆,那不是一个有多美丽的妇人,双手也总是粗糙,脸上的皱纹比起同齡的女子要多得多,头发也白得早,可是她的后背是傅问渔的第一张床。

    小的时候不懂事,总以为自己过得跟别的小孩子没有不同,天真烂漫,后来渐渐大了才知道,原来她的天真烂漫都是岳婆婆替她筑起来的。

    那一年岳婆婆纵身一跃的时候,她是不是也很绝望?

    那是如同傅问渔母亲的人,她不可能不思念。

    方景城站在门口听着她呼吸渐渐平顺,不觉笑了一声:逞强的毛病从来都没改过。

    过了不久,傅问渔起身重新打开房门,门外早已没有了人。

    沈清让其实不是来找傅问渔的,而是找方景城。

    “我前几日教千洄看天下气象,商洛的确将有战事。”沈清让总算是尽了一尽他大国师的职责,算了算这天下的命势。

    方景城听了,叹气一声:“有战事啊。”

    沈清让觉得古怪,好像方景城在渴望这一场战事一般。

    “城王爷,兵祸一起,百姓民不聊生,实为大灾大难,我等需想办法阻止。”沈清让觉得他有必要让方景城这个好战分子清醒一些,打仗从来不是好事。

    但方景城却只是笑笑,拍了拍沈清让的肩膀站起来:“不是不起战事就是好事,战争固然不好,但若是养虎为患,不如提早解决,你觉得呢?”

    “城王爷此话何意?”沈清让不解。

    方景城却不再答,沈清让这样慈悲心肠的人不会懂得,有病当早医,平息得了一时,平息不了一世,祈国既然有那样一个野心勃勃的十八岁皇后,她得了祈国之后早晚会来攻打丰国,与其等到那时候,不如现在早趁早解决了,免得那时候她羽翼坚硬,常人难以撼其锋芒,或许到那时候,她要打的就不止是一个商洛,还有会有更多的地方。等到那天,战火就真的要滔天了。

    他那位太子弟弟纵使有皇帝那样变态的人去调教,但资质摆在那里,上不得战场,也定不了天下的,平庸仁慈如他,更适合做一个守天下的明君,而不能成为平息天下纷争的人。

    像自己这样的人,这样活着都了无生趣的人,才适合大杀四方。

    “战事几月起?”方景城问沈清让。

    “按星象推演,九月末,十月初,商洛有劫。”国师沈清让他一掐手指,愁容满面。

    “今日八月初一,还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够用了。”方景城笑语一声,没有人知道他算的这个日子是要做什么用。

    大家都在末族这地方呆得太久了,从去年的冬天,呆到了今年的初秋,麦子都割了一茬,鲜花都要谢一回了,久到都快要忘了外面是什么样子,那外面的世界充满了生机,也充满了危机,天下很大,大到一眼看不全,大到能有许多的危险暗藏其中,却被一派繁华所掩盖。

    沈清让看着方景城离去的背影,除了瘦了些,好像没有什么别的地方有异,他依然是挺直的背,微昂的头,处处都是只属城王爷他特有的傲然和凛冽。但沈清让心底升起跟杜畏一样的疑惑,方景城变了一些,他身上多了些东西,到底是什么,他却说不上来,总觉得是多了。

    “师父?”千洄推着轮椅到沈清让身边。

    “千洄,修行总要入世,我想,我们不日就可以下山了。”沈清让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