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推荐阅读:大魏读书人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明朝败家子北宋大表哥如意小郎君盛唐逆子:李恪传权御八荒最强特种兵之龙魂乱世枭雄

一秒记住【25中文网 www.25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张雱平日公务繁忙,难得拥有这般轻松惬意的时光,带着谢流年玩了个过瘾,“小不点儿啊,再过两年连你也长大了,伯伯该带谁玩呢?”阿大阿二如今跟大人似的,小阿屷已经知慕少艾,丫丫也是大姑娘了。

    摘完果子,解语命人在草地上铺了绿毡,摆上美味可口的食物。众人席地而坐,一边吃吃喝喝,一边说说笑笑。谢延年、谢棠年都是活泼好动的年纪,自然也是玩的兴兴头头。

    张屷同前摆着一个水晶碟子,盛着才从溪水中洗过、新鲜带水珠的樱桃。张屷拿雪白的布手巾擦拭干净水珠,“小不点儿,吃樱桃罢。”递给谢流年。他管擦,谢流年管吃,他擦的很仔细,谢流年吃的很专心。

    张雱和解语并肩坐着,时不时的相视一笑。这个小阿屷,三兄弟中他最小最娇惯,平时都是哥哥们让着他,如今照顾起小女孩来,居然也蛮像样子。张雱看着一脸认真的小儿子,蓦然有了一种“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感觉。

    祖父们都是笑咪咪的。傅深想开口笑话张屷,被沈迈拉住了,“不许!我家阿屷脸皮薄。”可禁不住你打趣。我乖孙子又不是胡打海摔惯的,宝贝着呢。

    倒是谢棠年无意中转过头瞅了一眼,过意不去了,“这如何使得。”挪了过来,对张屷客气道了谢,“劳烦了。”有自己这亲哥哥在,小七哪能让旁人照看?谢棠年接过布手巾,细心擦好樱桃,喂到谢流年嘴里。

    玩了会子,回去更衣洗漱,去到大花厅用中午饭。饭后,丫丫殷勤拉着谢流年,“小不点儿,跟我走罢。”你该午睡了。谢棠年是个尽心尽责的好哥哥,执意要跟着去,“舍妹年幼,胆小。”睡醒了不见爹娘哥哥,会害怕的。

    最后,谢家兄妹三人一起去了洗心阁。谢流年爬上大圆床舒展着小肚皮甜甜蜜蜜睡午觉,剩下四人坐在厅中打牌。“可好玩了,真的。”丫丫很热心的推荐纸牌,“很好学,小不点儿学两遍便学会了。”小妹妹都能学会,哥哥还用说么。

    谢延年、谢棠年果然学的也很快,至少比吴萱等人学的快。“比吴萱强多了。”丫丫舒了一口气。“比小不点儿差远了。”张屷暗暗嘟囔。

    等到谢流年一觉睡醒,正是谢延年、谢棠年输的一蹋糊涂之时。谢流年端个小凳子坐在谢棠年身边,“哥哥,出这张!”当起小军师。

    摘果子、野餐、打牌,快乐的时光容易过,不知不觉已是申时。“伯伯送你们回去。”张雱过来了。他答应过谢四爷,最晚申时末一定送三个孩子回谢府。

    又是坐在张雱怀中,风驰电掣一般骑了马回去。“伯伯,学骑马!”临分别,谢流年积极要求着。学骑马,应该比学写字好玩有趣罢?

    张雱哈哈大笑,“小不点儿,再过两年罢。”怎么着也等到六七岁再开始学。唉,也不知谢晚鸿许不许。小不点儿是谢家女儿,若她爹不许,只怕学不成。

    回到谢府,当天谢流年便要补齐今日的功课,写够五十个字。每写十个,谢流年便要停下来歇息,便要殷勤跟谢四爷商量,“爹爹,再过两年,让我学骑马好不好?”

    谢四爷拿过女儿的功课细细察看。谢流年在一旁喋喋不休,“骑马多好啊,神气!”“身子骨结实!”“还有,往后肯定不会像大伯那样!”老坐着写字会得的病,骑马不会。

    何离在旁捂着嘴笑。玉郎和大爷都是告的病假,大爷是真的病了呢,听说痛苦万状。有个游方郎中说要给大爷动刀子,这本是凶险至极的,大爷为恶疾所苦,竟差一点答应。

    谢四爷放下女儿的字贴,闲闲说道:“三年。三年之后许不许你学骑马,视你这三年的情形而定。”听话呢,就让你学。若是不听话,哼,乖乖的接着读书写字罢。

    南宁侯府。“阿屷啊,你好好的读书写字罢。”傅深看着外孙子,一脸同情,“小不点儿的爹爹、哥哥都斯文,你没学问怎么能成。”

    张屷转过头不看他。外公最喜欢捉弄小孩子了,不厚道。沈迈护短,跟傅深不愿意,“读什么书,写什么字,我家阿屷才用不到。阿屷啊,你长大以后做个侯爷好不好?”侯爷比正一品大臣品级还高呢。

    张屷气鼓鼓的,“才不要!”谁说小儿子没出息了,我才不是!我长大了,要比大哥二哥更神气!大哥二哥都不要这爵位,我也不要!

    岳培和安瓒只微笑,并不说话。寻常的公侯伯府,儿子们是费尽心思要谋划那个爵位,南宁侯府与众不同,三个儿子个个不希罕。“给小阿屷罢。”沈忱和岳池都不要这个爵位,“我俩往后自己挣功名。”他们两一个姓沈,一个姓岳,都不跟着张雱姓,都觉得自己做这南宁侯府世子很别扭。

    小阿屷也不要。“我往后考状元。”如果做了侯爷,只能入武职,不能做文官的。小张屷一开始是逼着张雱考状元,后来改了,“我自己考!”不跟您费这个劲了,我自己用功去。

    傅深凑近张屷,“乖孙子,往后你若是金榜得中,名闻天下,会有艳福的。你没看戏文里唱的,中了状元能娶好几个媳妇呢。”都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好女子。

    张屷白了他一眼,“不要!我儿子会不快乐!”您可倒好,庶子嫡女庶女加起来二十多个,您知道舅舅多作难么?不是这个弟弟有事,便是那个弟弟有事,他这个六安侯世子,当的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我儿子会不快乐”?祖父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是好笑,又有些纳闷。这是从何说起?阿屷小小年纪的,怎么会想到“我儿子”的?

    还是张雱和解语这做父母的懂得孩子,解语不好说什么,张雱可不跟傅深客气,“您家最小的那位令郎,前几日又跟纨绔子弟争风吃醋,在秋香院大打出手!是子沐舅兄去善的后。”傅子沐这些年来,忍气吞声替弟弟们收拾过多少残局。傅深傅侯爷年轻时风流成性,后院美人盈室,庶子庶女众多,这些风流债,最后都是六安侯世子傅子沐的负担。

    傅深有些讪讪的,脸上很是挂不住。无忌这傻女婿,跟岳父说话从来不拐弯!沈迈打个哈哈,“不成器的子弟谁家没有,傅深,你莫多想。”沈迈和傅深两人已是多年交情了。

    张雱瞪了傅深一眼,回头对着妻子喜笑颜开,“解语,咱们小阿屷可真聪明,对不对?”这才多大,连儿子是不是快乐都想到了,想的多深远啊。

    这年的春天、夏天朝中都不甚太平,到了秋风渐起的时节,慢慢的风波平息了。皇帝下了重手,左顺门伏阙痛哭的三品以上官员,全部贬为平民。之后,文官们纷纷缄口,不再置喙立太子之事。

    谢四爷悠哉游哉的在家中渡过了一个酷暑。每日除到谢大爷处问好之外,或是读书,或是写字,或是教养儿女,真正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消遣书。

    八月,到翰林院销了假,照常上衙。有一回殿前奏对,皇帝问及立储事宜,谢四爷答的滴水不露,“太宗皇帝曾有言,此系家事,非臣子所知。”

    皇帝微笑,又问时政。答“今天下之民,其有田者只得一二,而无田者常八、九。以八、九不耕之民,坐食一二之栗,其势不得不困。”

    皇帝来了兴致,“如此,奈何?”答“在均田。均天下之田,然后可以责天之下耕。其便莫若颁限田之法,严兼并之禁,而又择循良仁爱之吏,以抚劳之。”

    九月,升为翰林院史官修撰。编修是正七品,修撰是从六品,算是升官了吧。谢大爷喜不自禁,“玉郎任职尚不满三年便获升迁,可喜可贺。”多少官员都是三年才能升一回,还有多少人三年也升不了一回。

    谢四爷淡笑,“这可值什么。”大哥也是爱弟心切,自己不过是小小升了半级,他便笑逐颜开。不忍扫了谢大爷的兴,由着谢大爷叫了一班小戏,也没请外客,只谢家人一处摆酒听戏,乐了一日。

    “只可惜,不能长侍父母亲大人膝下。”席间,谢大爷感概道。他自考中进士后便留在京城,十几年来不过回乡两回。每回不过停留匆匆数日,念及谢老太爷、谢老太太年迈,常怀忧思。

    谢四爷也是孝子一枚,想到千里之外的老父老母,心中恻然。谢延年在一旁斟酒,笑道:“娘亲信中常说,小柏儿很是天真可爱。祖父祖母常常逗弄小柏儿玩耍,笑口常开。”膝下有孙儿,还算不寂寞。

    谢棠年也在一旁执壶。他牵牵谢四爷的衣襟,神色黯然,“爹爹,我想祖父祖母了。”他自幼跟着谢老太太长大,谢老太太照看他无微不至,自是祖孙情深。

    谢大爷跟谢四爷四目相对,心意相通:当晚兄弟二人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书信,把自己的思亲之情写的缠绵悱恻,感人至深。次日是命人快马送回太康,“不信爹娘不动心。”

    回信很快回了京城,由四太太执笔。信中并没说太多话,只简单交代,“速打扫京中房舍,将于近日起程赴京。”

    一时间众人都忙开了。大太太自是最忙碌的,她要把清扫房舍、摆放家什、一应日用之物皆要齐备。她已多年没有服侍公婆,老太爷老太太的喜好未免有些拿不太准,又要跟府中老人、谢四爷等人一一询问,手累心累。

    谢大爷、谢四爷则是担心二老年事已高,旅途劳累,“最要紧的,必要两位妥当大夫跟着,万万不可少。再者,定要多请护卫。”一众老人、妇孺,不定谁有个病痛不适,定要有大夫跟着。从太康到京城千里迢迢的,谁知哪段路上不太平,护卫越多越好。

    也是谢家鸿运当头,恰好寿圣寺两名高僧应悯慈寺方丈之邀要进京。这两名高僧武功既好,又精通医理,有他们二人一路同行,谢家兄弟均觉放心之至。

    谢延年恐怕是整个谢家最高兴的人了。他的娘亲、妹妹、弟弟、祖父祖母,很快都能见着了!“小七,好妹妹。”谢延年笑咪咪问着谢流年,“咱们要全家团聚了,你高不高兴啊。”他对谢四爷一向又敬、又怕,有心事只能跟谢棠年,或者谢流年倾诉。

    “高兴。”谢流年乖巧的笑笑。当然高兴了,祖父祖母来了呢,那么慈爱的两位老人家。其实谢流年前世对“祖母”“奶奶”,是最没有好感的。前世她那位祖母大人一开口就是轻蔑的“小丫头”“小丫头片子”,正眼也不肯看她。只有看到儿子、孙子时,祖母大人才会露出笑脸。

    十一月,风尘仆仆的一行人众到了京城。谢大爷、谢四爷告了假,接到阜城门外。谢老太爷、谢老太太远道而来,都是脸色疲惫,不过看见亲生爱子,却是喜悦难言,“大郎!玉郎!”拉起跪在地上磕头的儿子,眼泪掉了下来。

    四太太手中牵着谢锦年,旁边乳母抱着小小谢柏年。谢四爷头回见到小儿子,伸手抱过孩子,看了又看。谢柏年好似知道这是自己亲爹,踊着小身子咧开小嘴冲他乐。

    谢柏年跟谢延年一个模子。如果他俩在一处,即便是不认识的人一眼也能看出来:这是亲兄弟。长的实在太相像了。谢延年大乐,“小柏儿,小柏儿。”亲弟弟亲的不行。

    出乎人意料的是,三爷、三太太一家子也在。“二嫂留下来看家,看家。”三爷有些语无伦次。谢大爷、谢四爷心知有异,却不便多问,只含笑见礼寒暄。

    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了灯市口大街。谢老太太进了门,回身厉声吩咐,“老三不必进来了!大郎,送他们一家去祖居!”受够了,再不能跟他们同在一个屋檐下。

    作者有话要说:又快十二点了!

    留言都看了,感谢。关于谢流年的智商,是这样的,一个人小胳膊小腿小身子,思维不会完全不受限制。我们有很多时候受制于这一幅躯壳。

    目前流年有父母疼爱,不用太能干。她今后的人生并不会总是一帆风顺,到不顺利的时候,是她显现才能的时候。

    这个,算半章吧,先放上来,之后我会补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