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中文网 > 清明上河图 > 经略关陕(3)

经略关陕(3)

推荐阅读:大魏读书人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明朝败家子北宋大表哥如意小郎君盛唐逆子:李恪传权御八荒最强特种兵之龙魂乱世枭雄

一秒记住【25中文网 www.25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因向吴璘问道:“除了你兄弟二人,还有曲端之外,西军将领,还有反对此战的吗?”

    吴璘答道:“我兄弟二人之外,还有八字军的首领王将军,参军刘子羽,除了咱们之外,其余诸位将军都赞成张相公的决断。”

    沈拓又问道:“曲端说必败,将军以为如何?”

    吴璘坦率答道:“若是陛下未至时,咱们与金兵野战必败。陛下至,鼓舞士气,乡兵民伕都肯用命,则胜败在五五之间。”

    “那么歇兵不战,固守各路城池,如何?”

    吴璘摇头道:“若陕州不失,此计尚且可行。今陕州永兴长安都失,敌人居形胜之地,占陕甘过半,我军分则难聚,固守亦不可得。若是张相公一开始便定下此策,各部坚守各路,集结数万精兵以为机动救援的力量,这一仗便好打的多了。”

    说罢摇头叹息,显然是不以张浚的部署为然。

    吴玠吴璘兄弟,确有古大将之风,曲端多次置他兄弟二人死活不顾,张浚对他兄弟却有提拔重用之恩,谈起战事时,却并不以恩怨出发,而是直抒胸臆,以战事为重。

    沈拓展颜微笑,从自己坐的杌子上起身,向着吴璘笑道:“将军胸有丘壑,将来成就必不在你兄长之下,只掌帐前亲兵太过屈才,待将来有机会,必使将军掌一路兵马,大展雄才。”

    他说这话时,神态从容,完全看不出来是在刻意买好对方。

    然而毕竟是天子,别的不说,天子的褒奖,却比什么都强。

    吴璘当即大喜,掀开衣甲下摆,单膝跪下抱拳道:“陛下夸赞,臣愧不敢当。只盼将来能提点兵马,直入燕云,报得陛下赏识大恩。”

    沈拓伸手将他扶起,正要再说几句,却是听得校场那边,数万将士突地鼓噪大叫。

    吴璘一惊,忙道:“陛下在此安坐,臣去看看便来。”

    今日要杀曲端,泾源兵不稳,吴璘身为亲兵首领,自然知道其中关系利害。兵变轻易不会发生,然而只要控制不住,就是大祸。

    他匆忙而去,沈拓却知是康承训在那边弄鬼,却是一点不慌,只招手将薛强种极等少年叫来,向他们道:“你们是朕身边的人,朕最信的终究是你们。不过你们行事说话,也得给朕长脸争气,知道么?”

    沈拓这几日,一直冷遇这群少年,对西军诸将和侍卫多有拉拢亲厚之举,诸多相随他逃亡的卫士都是心中委屈,而此时皇帝如此一说,各人心中的不满都是烟消云散,几个少年脸薄,立刻涨的通红,向着沈拓道:“陛下放心,臣等一定给陛下争气,绝不丢脸。”

    “好,这么着朕就放心的很。种极,过一段时日,你便去吴玠军中效力,你年纪最大,朕先放你出去,跟在朕身边终究只是一个舞刀弄剑的莽夫,到了军中好好效力,将来拜相持节,也为你种家争光。”

    种极涨红了脸,紧握双手,向着沈拓道:“臣一定重振家声,不负陛下所托!”

    种家是西军中最显赫的世家,靖康之后,种师道、种师中等种家大将相继病死战死,堂堂百年世家,此时竟没有一个顶梁柱能出来重振家声,沈拓如此厚待种极,等若是帮着种家重新振作,却叫种极如何不感激涕零。

    只是沈拓如此一说,其余侍卫却也叫将起来,都道:“陛下偏待种极,咱们不服。”

    沈拓微笑摇头,也不去理会他们。只向随侍在旁的诸多卫士和张浚亲兵道:“朕不等他们回报了,这便过去看一下将士为何鼓噪。”

    一个亲兵副将上前道:“陛下在此安坐便好,待张相公将将士抚慰好了,自会请陛下过去的。”

    沈拓却只道:“朕自己的将士,还害怕他们不成。”

    说罢,翻身上马,竟是矫健的很。

    如此一来,旁人却也不好再劝,只得一个个都翻身上马,向着大军云集的校场而去。

    沈拓衣着,虽然务求简朴,却是一袭鲜亮的明黄色,刚一接近校场外围,场中数万将士已经看的分明,一起鼓噪欢呼,万岁之声不绝于耳。

    沈拓面带微笑,骑马绕场一周,向着将士挥手致意。

    他原本骑术平常,几千里奔波下来,骑术已经大为精进,此时骑马绕场,看起来随意潇洒,英气勃发,数万宋军将士看在眼里,均是感奋之极。

    待他骑到张浚等人身前时,万岁之声兀自不绝。张浚等人亦是感奋,待沈拓近了,张浚喜上眉梢,上前道:“大军齐集,诸事皆备,陛下又可以如此振奋鼓舞军心,此战可以必胜。”

    沈拓微微点头,以示赞同。却向他问道:“适才为何鼓噪?”

    张浚将笑意收起,向沈拓答道:“适才臣要将曲端在校场问斩,泾源兵竟鼓噪不服,军纪如此不整,臣已命刘氏兄弟严治,将带头鼓噪的几十人全部拿住,穷治其罪。”

    两人就在军前对答,沈拓身前身后,围绕着各路总管、统制、统领,正将、副将,各人都是佩甲按剑,昂然侍立。

    在他们身后,则是数万带甲将士,兵甲耀眼,杀气盈天。

    只是当沈拓与张浚说话时,却是无人敢吭一声,场中鸦雀无声,咳喘之声可闻。

    却听沈拓皱眉道:“周王禁人说话,凡有议论国事的都抓起来,结果弄的道路以目,国人不服,最终失了王位。咱们大宋自开国以来,就不曾禁人说话,军纪是一说,不过军士有话却也要叫人说,不然将士如何心服,临敌又如何用命?”

    张浚心中不服,却不好在这么多将士面前和皇帝顶撞。只得躬身答道:“陛下此言有理,抓起来的人,一会臣亲自去审问。”

    沈拓摆手道:“不必,在适才被抓的泾源将士中选取几人过来,朕亲自问话。”

    又道:“暂且不斩那曲端,由朕弄清楚事情原故再说。”

    张浚急道:“斩曲端是大事,军中鼓噪不过是他旧部不服,只需打上几个,再加安抚就是,陛下又何需如此?”

    沈拓冷笑道:“这曲端原本也是一路宣抚,总管大将,相公也拜他为大将军,统管西军,如此人物,相公说杀便杀,朕问也问不得,宰相也太有权了吧?”

    张浚又急又怒,却也知道自己适才的话太过孟浪。若是在私下,以宋朝士大夫敢和皇帝折辩的传统,沈拓就算发怒,他也敢再和皇帝争议。而当着几万将士面前,此时又面临二帝相争的敏感局势,他若是再与沈拓顶撞,势必引发混乱,使人误以为他完全投入赵构一边。

    沈拓竟是抓住了这一微妙的场合地点,只几句话便将他堵的答不出话来。

    张浚无奈,只得答道:“臣岂敢,陛下要问,臣这便命人带几个闹事的军士上来。”

    沈拓面带威严,只轻轻点头,表示同意便罢。

    待几个张浚亲兵出发前去提取适才抓捕的人犯时,眼前队列中所有的泾源路将士竟是突然欢呼大叫,连呼万岁。

    张浚额头冷汗连连,心中明白,此事过后,自己威望大跌,而皇帝却是在眼前的军人心中,形象威望大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