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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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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在庸庸碌碌的平淡中渡过两天除了给慕容无忧和艾丹妮送去截然不同的经典别致的小礼物倒是一次也没和她们见过面。唯一奇怪的是秦五对我的示好居然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另有其他打算我倒也安然自得。毕竟被雷霆知道的话总是一件尴尬之事。

    慕容无忧非常忙碌主要是面临着南征前庞大的准备工作。慕容世家也一下子变得炙手可热皆因它完全垄断着帝国几乎全部份额的军需供应。战时不论谁的军队都得仰其鼻息过活。

    艾丹妮在剑士总决赛的排名竟也名列前茅从属于优秀选手队伍这大大出乎我一贯认为的“娇娇女”评价。这几天她兴致勃勃地为宫廷总决赛备战差点连我是谁都忘记了。我了解她那个年纪的女孩子最关心的是新奇好玩的事物男人还不在她们考虑的范畴之内。即使考虑了也只是可供向人炫耀的资本。

    转眼间新年夜的重头戏-那个盛况空前的宫廷宴会就要开始了。

    碎星渊这类沙漠城市对季节微妙的变化通常都比较迟钝但在帝都这座与大运河息息相关衔接东西南北大6公路的中枢城市却毫无遗漏的反映出大自然气候的变化。她就像敏感多情的美丽姑娘率先感应到了春的气息。平安夜气温反常地高升与前两日的酷寒形成截然不同的景致。反常的气候通常也影响人们的心情稍稍变异。

    我兴趣盎然地乘坐马车透过车窗浏览着往来不绝的车马行人享受着那份异乡独特的节日气氛。与东西北三疆的短暂和平以及南疆获得的前所未有巨大胜利象长了翅膀般散播开去尤其是我歼灭塔卡玛干盗贼联盟史上次收复南疆更加轰动一时成为帝都街头巷尾争相讨论的话题。

    这从路上的行人姿态神情毫不掩饰地反映出来。他们真的极为自豪而又骄傲。以往都是死气沉沉的提起恺撒帝国更加无精打采。一直被人家压在门口欺负和一下子吞噬敌军百万绝对是两种迥然有异的表情。

    我突然想到老百姓们还是非常渴望和平的。什么南征北伐对他们来说真的不如平平安安吃顿晚饭实在。而战争通常都是那群“大义凛然”的贵族甚至皇族挑起来的。他们最常用的就是百姓的福祉作为借口。

    马车风驰电掣地拐入东大街除了三三俩俩同样是入宫参加盛宴的官家车辆百姓狂欢的繁华景象被遥遥抛到了脑后。

    我轻轻爱抚着虚空中流转不休的那枚“宿命针”暗暗想道:“很快就会有一场腥风血雨吧。不准携带兵器哥哥我就带暗器进宫。如果真的按照懿贵妃的计划实施成功帝国的明天又将是一副什么样的景象呢?”

    马车的度缓缓慢下来不知不觉雄伟壮观的内皇城青龙殿突兀地展现在我的眼前。

    我的精神以令人难以相信的度在内皇城内光移动着展开魔道至尊无上的九幽搜神变天击地**探察着四周各式各样人的武功深浅若有秦五之辈在必逃不过我神妙莫测的灵觉。那是只有到了我这般级数的高手才拥有的神奇触觉。

    我豁然“飞”到内皇城钟楼之顶“看”着眼下最伟大壮观的建筑群落。辉煌灿烂的***仿佛在向我炫耀着秦皇朝统治的八百年盛世。

    我站在殿前伫立片刻却仿佛经历了八百年悠久岁月无数次电闪雷劈风吹雨打都好似一缕清泉静静流淌过光滑磐石留不下一丝痕迹。

    蓦然我的精神接触到另一股强横无匹的精神体一张历尽世事沧桑却仍然充满天真好奇的脸庞悠然浮现在脑海内无论如何都抹拭不去。

    我听到自己淡淡地道:“轻侯参见关前辈。”

    关山月却淡淡一笑没有搭腔就那么蓦然失踪。他一来一去都是那么突兀我隐约感到他不是随随便便找人开玩笑的人却怎都把握不到其深藏的意旨。

    青龙殿坐北朝南分为内外两重。那重重巍然耸立的殿尖、和周围层层叠叠的楼阁数不清的密密麻麻门户总使人眼花撩乱分不清方向。

    我欣然收回瞧着无限壮丽的皇城夜景的精神体全神贯注到今夜宫廷盛宴。无论对风云帝国或深蓝大6来说今晚都是非常特别的一晚。它亦凝结了风云帝国最卓的一批大人物聚集一堂。正可谓卧虎藏龙风起云涌。

    关山月就是在这皇城之内还有病入膏肓的秦颐和野心勃勃的四位皇子当然尚有助纣为虐的四大家族领袖四大封疆总督六大部相十大元帅。忽然间风云最杰出的数十个人物都聚集到这代表帝国最高权势的地方来。

    还有什么危机比这更加容易一触即呢?

    我缓步迈入青龙殿的门槛恍惚间从这一刻起将陷入生死抉择。

    由于我不打算和众人闲聊打屁而其他人想必也不愿和即将失势的南疆总督多加纠缠所以赴会的时间拖延少许我到达的时候宴会几乎马上就要开始了。

    一入殿门几双熟悉无比的目光就关切地落到身上。分别是慕容无忧卡尔铁在烧。艾愁飞则淡淡地瞟了我一眼然后饶有兴致地继续和苏晚灯寒暄。我微笑着环视一圈帝国王公大臣们实则是只是向寥寥数人问好。

    一声清脆悦耳的钟声从重重帘幕后传来顷刻间遮蔽殿内重重声浪回荡在每个人耳边。随着钟声在亮如白昼的清晰灯光下秦颐以睥睨天下的雄姿蓦然从重重帘幕之后缓缓走到众人之前。众人纷纷识相地收声毕恭毕敬地向风云帝国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施行三拜九叩的大礼。

    我用“天眼”继续扫描着他体内病情。表面看他精神矍铄根本不似病入膏肓的绝症患者而且体内还蕴藏着一股生机勃勃的活泼真气宛如一眼灵泉源源不绝地供应着活动所需的一切能量。我表面波澜不惊心中却骇然欲绝。怎都想不出他怎能允许别人施展这种饮鸠止渴般的霸道心法。

    秦颐顾盼谁雄地高举双手淡淡道:“众卿家平身今夜举国同庆大家不必拘束尽情欢乐便好。”

    众臣子连忙欢呼道:“祝吾皇福如东海万寿无疆。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只是动动嘴唇却未出任何声音。甚至清清楚楚地“看”到秦颐深不可测的龙眸内微微泛起波澜刹那间又死水一潭。我顿生感悟默默计算着消耗的度现他怎都难以活过明天日出。难道这位举世瞩目的皇帝陛下他临终前唯一期盼的就是再次君临朝堂接受万众膜拜吗?我心中油然感到那种寂天寞地英雄末路式的悲怆。

    大家秩序井然地落座我依照金銮殿的规矩仅仅比诸位皇子靠下。秦大秦三秦五秦九则紧紧靠着秦颐的坐席分列左右。他们正代表着秦皇朝的未来。

    秦颐淡淡地举起酒杯道:“为了帝国繁荣昌盛干杯。”言罢一饮而尽。众人也无不乖乖听命欣然举杯一齐饮尽。我赫然现在场居然没有一名女眷。这是一场皆是男子的盛会。女子始终都被作为点缀存在连秦颐最宠爱的懿贵妃都无资格列席。慕容无忧当然是一个唯一的例外她与其说是一名女子不如说是代表慕容世家在朝堂上的代言人。那是截然不同的两种身份。

    秦颐又无悲无喜连续干了两杯连最是嚣张狂妄的秦大也丝毫不敢劝阻情绪反常的父皇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出。其他王公重臣更是噤若寒蝉。而在座的各位低阶臣卿自然是越小心翼翼谨慎万分生怕触怒天颜节日变丧期。

    我油然生出同情其寂寞孤单而产生的莫名其妙情绪蓦然脑海中陡异想天开的念头。这个想法绝对迥异于在场的所有官员。

    “如果即刻就要死了天明即是最后死期在这一段人生的最后时刻你想要做点什么呢?是臣子无限敬畏的膜拜还是其他的什么事情。”

    我的思绪飞旋转起来似在捕捉那稍纵即逝的灵感。

    刹那间我整个人都深深沉浸在另一个世界那是一个充满战火纷飞凶险难测的暗黑世界也是漏*点燃烧汹涌澎湃的岁月。“锁魂”境界就那么镶嵌入天地秘不可测玄奥状态里一缕壮烈雄浑的战歌高昂激越地曲调那么热情奔放地冲出我的口腔。

    “当黑暗降临大地当恶魔肆虐人间当城市变成废墟当村庄变成地狱当亲人遭受杀戮的时候兄弟们啊!怎能继续保持沉默?怎能成为待宰羔羊?拿起你们的武器砍掉敌人的头颅让他们的鲜血灌溉大地让他们的灵魂忏悔罪孽这一刻上帝之手指向他们丑陋的灵魂打入永不生的深渊。”

    我终于将人生最大的一次赌注想也不想地抛出。

    懿贵妃的任务就是让我在万籁俱寂的青龙殿上与众不同地做一番动作。唱这歌却是我独一无二的创意是灵机一动的产物。我甚至无暇考虑任何人的反应全神贯注地投入到飞扬的韵律中那情绪激昂穿金裂石的歌声饱含着大海般深湛的情感在坠针可闻的静谧无比的青龙殿上远远传出去响彻内皇城。

    这在整个深蓝大6广为流传的战歌堪称家喻户晓。它的源地就是秦氏的祖籍奥丁山脉。经过八百年悠长岁月甚至连皇族内部都只有编撰乐谱的乐师才懂得这种快要绝传的歌曲。我当初选择这歌作为第二十七军军歌明显是抱有政治目的的。奥丁是风云帝国的守护战神奥丁战歌作为奥丁号召大家奋起抵抗异族侵略的代表作作为秦皇朝正统传人的秦颐没有学过才怪。

    一瞬间不约而同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惊愕害怕恐惧沉思顿悟……无数情感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更多的人则只是目瞪口呆地望着我浑然不觉手中的酒水完全淋进身畔伙伴的衣领。被淋者也在这一瞬间失去了应有的知觉良久才得以缓解。当然即使有知觉也不敢随便出声以免步我后尘。被淋和杀头白痴都知道哪个轻松。

    唯独秦颐仍然不动声色那么古井不波地淡淡望了我一眼眼神中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情绪。片刻后竟然闭上了威严无匹的龙眸沉醉到另一个世界里。青龙殿上鸦雀无声大家静悄悄等待着胆大包天如我的悲惨结局。就这样我有幸在帝国最高阶级贵族聚的“青龙殿”开始空前绝后的演唱了一曲。

    我的歌声自然难登大雅之堂甚至有些音调还不堪入耳。不过谁都无暇顾及那么鸡毛蒜皮的小事考虑的都是此举背后蕴藏的政治企图。我中气十足地歌唱着直到唱完歌曲的第四小节才凛然收声。说余音绕梁三日也不过分音调嵌入了“锁魂”想不听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殿上依然静谧秦颐依然闭着眼睛所有人都敬畏无比地低头等待着皇帝生死判决。可是良久秦颐的龙躯都是那么纹丝不动。又过了好一会儿大家感觉仿佛渡过了一生一世般绵长脖子都有些酸软的时候秦颐忽然动了。

    他蓦然站起身来缓步走下帝座笔直地走向青龙殿门口。这一举动又是大出众人意料之外。秦颐望着***辉煌的内皇城悠然长叹道:“谁能告诉朕人生百年最重要是何物?”

    苏晚灯淡淡答道:“世人皆为名利脱者也概莫能外。所以答案是名利吧。”

    秦颐饶有兴致地道:“哦是名利。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想名利。比如朕自登九五以来天下名利尽在我手却又稀罕它值得几何?艾卿你说!”

    艾愁飞洒然一笑道:“是**吧。人世间最难看破的就是七情六欲。让人黯然**永不或忘甚至终生不悔誓死相守。”

    秦颐哈哈长笑道:“呵呵艾卿所言颇为矛盾呢。世人皆为*操死去活来做大事偏偏得绝情绝义苦苦钻研无情之道。这最大的**偏偏得是没有任何**的人才可办到。说到底**终究是害人之物沉迷其中也不过碌碌无为之辈耳。阔海你说!”

    独孤阔海脸色阴沉惜言如金地只说了两个字:“权势!”

    秦颐淡漠了一会儿叹气道:“权势真的那么重要吗?为何所有乐趣都是那么容易消失而去永不复来。根本没有永恒不变的快乐。甚至是权力的巅峰也只是新鲜数日而已?还有谁能告诉朕人生最重要的是何物?答对的朕大大有赏错了亦不惩罚。”

    这句话极端诱惑偏偏前面三人的答案囊括了世间几乎所有领域根本不可能出那些范畴。土司王-铁在烧也凑起了热闹他肆无忌惮地道:“臣以为世上最过重要莫过于吃。偿尽美味是微臣最迫切不过的愿望任何事情都没有吃更加重要。”

    秦颐淡淡一笑道:“答案见得真如本性可惜不是所有人都嗜饮食。”

    卡尔-麦哲伦幽幽地道:“臣喜爱美女却无情亦无欲只愿有暇时促膝谈天余愿足矣。”

    秦颐微微点头连话也懒得说了。

    ……

    接下来的回答千奇百怪却始终未得到秦颐的肯定恍惚间几乎全殿的人都被问遍青龙殿内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

    秦颐正打算说出答案蓦然听到一个人轻轻地道:“微臣认为人生最重要的事物莫过于体会世间最动人事物。不论是名利**权势珍馐美女不世武功莫不出于一种感悟。人本就靠着感觉生存人生最重要的也应该莫过于感悟。唯有不断尝试新鲜动人的事物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也是活下去最原始的动力。若每天都重复一模一样的事情还不如死掉算了。”

    秦颐次动容扬起斜飞入鬓的白眉淡淡道:“说的好继续说。”

    众人的目光一起集中到我身上。我柳轻侯再次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其实我本来并不打算出这个风头但是见到大家那么痛快淋漓的诉说心中索求忍不住道出藏匿已久的心声。反正秦颐说过不会追究说话的责任。

    我不动声色旁若无人地道:“我觉得人生最重要的就是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还有奋斗的过程。常人都说登上绝顶才是最快乐的我看其实不然。那种快乐短暂而容易消逝而且必须不断地去展开新的旅程才能重新获得再重新失去周而复始地循环往复。永恒的快乐是不存在的唯一接近永恒的事物就是残缺的物体或者说伤感的回忆。世间最好的事物都是得不到的东西。就因为得不到才会日思夜想永远怀念甚至把它美化到接近永恒的地步。”

    我赧然道:“有些跑题了。人生最重要的事物应该是永远也无法得到的事物吧。”

    秦颐仰天长叹良久不语。

    秦颐很长时间都是那么寂天寞地的样子谁也不知道他心底最遗憾的事物究竟是什么?甚至就那么不管众位大臣的感触甩袖离开了青龙殿。

    正式庆贺新年的节目开始广场的烟火纷纷腾空而起散出难以置信的绚烂多彩的花朵点缀在寂寥的夜空。赤橙黄绿青蓝紫金银数不清的颜色纷纷扰扰地争奇斗艳得似夏日的御花园百花齐放。漆黑寒冷的冬夜瞬间热闹起来。

    没有了威严肃穆的皇帝陛下大家放松了许多。纷纷互相道贺着新年祝福语寒暄着嘻笑着斗着酒调戏着宫娥争抢着去试放烟花。一时间青龙殿也乱了套。我就在着乱糟糟的情况下被一名秦颐的随身亲卫“请”到了宫廷某处的积雪凉亭。

    秦颐悠然自得地斟着两杯茶水显然另一杯是给我的。

    我豁然现方圆百丈除了我和秦颐竟然悄无声息连一只活物都没有。额头冷汗迅淌下被皇帝召见预示着臣子被宠信但一名随时驾崩的皇帝召见当然是另一回事。如果我离开后他就死翘翘或者我在时他就驾崩嘿被有心人嫁祸就算全身是嘴也说不清楚的。

    秦颐似乎根本没有看到我紧张的样子淡淡地道:“坐!”

    我毕恭毕敬地垂手坐下背脊挺得笔直如标枪一般。

    秦颐微笑道:“不必紧张我要杀你你早就死了也不用等到现在。”

    我的心脏不争气地扑通扑通急跳动着枉费身具绝世武功却在这位行将就木的老人面前半分也施展不出来。皆因他操纵着半个深蓝大6所有人得生死存亡。

    秦颐继续道:“你的说话非常动听朕多年没有听到那么动人的说辞了。记得朕年轻时也有一个人曾经对朕说过一模一样的话语。你让朕想起了她。嘿对朕来说她就是你所说的永远得不到的才是最重要的事物。我岂非正是永远都无法得到她。”

    我讶道:“陛下乃是微臣见过最具魅力的男子想不出何等女子可以拒绝陛下的恩宠。”

    秦颐哑然失笑道:“轻侯定是最善长拍马之人偏偏真的很有打仗的本事。让朕都失去控制的心怀大慰。那是朕年轻时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非常象懿贵妃甚至才智还在她之上。可惜人算及不得天算。”

    他幽幽叹息着柔和的声音淡然道:“那是一段非常动人的男女情缘结局却非常不好。她死了。”

    秦颐豁然目光灼灼地盯着我冷冷问道:“轻侯可知人生最难的事情是什么?”

    我哭笑不得心内也紧张万分。这一次秦颐是认真的。我清晰无比地感应到他情绪有些不正常的波动若歇斯底里地突然下令将我斩恐怕连神仙都无法救我。不过若我答对将是另一副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