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中文网 > 大魏读书人 > 第九十四章:大儒针对,郡王发怒,许清宵之怒,平丘赈灾案【为最单纯加更】

第九十四章:大儒针对,郡王发怒,许清宵之怒,平丘赈灾案【为最单纯加更】

推荐阅读:大魏读书人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明朝败家子北宋大表哥如意小郎君盛唐逆子:李恪传权御八荒最强特种兵之龙魂乱世枭雄

一秒记住【25中文网 www.25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离开皇宫时,许清宵依旧显得迷茫。

    他愣是不知道大魏女帝召见他是为了什么?

    当真就问自己吃了没吃?

    这不合理啊。

    难不成是想要仔细端详自己的绝世容颜?

    许清宵真的有些好奇了,都说圣意难测,可这未免太难测了吧?

    也没有多想,许清宵先回客栈在说吧。

    与此同时。

    大魏文宫内。

    三名大儒坐在内堂中。

    此三人分别是陈正儒,孙静安,正明。

    “今日朝中,陛下欲让许清宵入我吏部,但最终改为刑部,两位如何看此事?”

    陈正儒开口,问道二人。

    “陛下让他入我吏部,不过是以退为进罢了,六部当中,吏部,户部,兵部最为重要。”

    “然而陛下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许清宵入兵部,大魏北伐不了,而户部许清宵也没这般才华。”

    “所以只能将目光放入吏部之中,只是刚刚入朝,便进吏部,这显然也不行,思来想去刑部最好。”

    “只是按理说,即便许清宵有再大的才华,也不可能直接安排官职,理论上就应该是过去当个阅掌,然而现在直接便是从七品主事。”

    “只能说陛下这招用的好啊。”

    孙静安开口,将事情分析的仔仔细细。

    “恩。”陈正儒点了点头,他也是这般认为的。

    “可将许清宵安排至刑部,又有何意?”

    此时,正明大儒开口,言语之中充满着好奇。

    “还能有何意,刑部负责全国一切案件审查,无非是让许清宵过去,熬一熬资历罢了,他是主事,担不起太大的责任。”

    “若是许清宵老实一些,熬上三五年,到时再让他有些权职,大概就是如此。”

    孙静安有些不以为然,并非是他傲慢,而是事实如此。

    “非也。”

    陈正儒摇了摇头,他身为左丞相,思考的事情太多了。

    “今日陛下这般,绝非只是单单想要提拔许清宵如此简单。”

    “北伐之争,这一二年差不多就要有个结果了,基本上不出意外,不会北伐,而是以兴国为主,今年府试也可看出。”

    “陛下说到底还是明白大魏如今需要什么,可若确定北伐,那朝堂许多事情就要改变,户部只怕将一跃而上。”

    “至于吏部,恐怕也会有巨大的改变,我等儒家一脉,可能会因此受到牵连,或许陛下是在给我等一个信号,一个警告。”

    “若许清宵能胜任刑部之事,我等这些老家伙可能就要退隐了,这件事情绝非想象那般简单。”

    陈正儒敏锐地察觉到一件事情,一件极其与众不同的事情。

    陛下有意打压儒道一脉。

    他不在乎许清宵到底安排了什么官职,哪怕真就来了吏部又如何?就算是员外郎又能如何?

    说到底许清宵还是太稚嫩了,可今天的事情,让他莫名感觉,陛下这是要打压儒道一脉,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才是灭顶之灾。

    孙静安与正明大儒神色平静,尤其是孙静安,直接开口道。

    “不可能,朝堂当中有些事情离不开我等儒者,就好比吏部,选拔官员,任贤而用,若是让其他人来,光是问心便过不去。”

    孙静安直接否认。

    六部当中,有许多重要职位都是给儒生的,原因无他,儒者无私,尤其是大儒,到了这个程度,讲究的便是心境。

    当然还是那句话,如果两个人才都能用,用自己的人不算自私,而是为了延续儒家一脉在朝中地位,而且方便自己用,能够好好管理天下。

    毕竟谁会认为自己错了呢?

    “可若是出了一个新学呢?”

    李正儒开口,一句话让孙静安说不出话来了。

    刹那间,孙静安微微皱眉道。

    “正儒先生,您的意思是说,陛下想要扶持许清宵的心学?”

    孙静安想明白了。

    “有这个意思,但不一定,毕竟许清宵的心学,无法与朱圣之学对抗,换句话来说,如上面几位先生所说,许清宵成为不了圣人。”

    “可朝堂不需要一位圣人,只要许清宵能顺顺利利成为天地大儒,那我等就彻底麻烦了。”

    李正儒不相信许清宵能成为圣人,但李正儒也知道,朝堂不需要圣人,陛下也不希望许清宵成为新的文圣,这样一来对皇权有着极大的挑战。

    可只要许清宵成为天地大儒即可,只要许清宵成为天地大儒,是不是圣人已经没关系了,完全可以扶持出一批支持他的学生。

    到时候安插进入朝廷,那么他们只会越来越弱,若有一天许清宵门徒有人也成为大儒,那他们就彻底完蛋了。

    新旧替换,这本就是自然之道,他们抗拒不了,可新旧交替太快他们也不愿接受。

    “正儒先生的意思是说,许清宵是陛下用来测试的一枚棋子?”

    孙静安问道。

    “恩。”

    陈正儒点了点头,他就是这个意思。

    当下两人沉默。

    而孙静安则缓缓开口道:“既如此的话,那便让这枚棋子变成弃子不就行了?”

    他声音略显冷漠。

    “如何变为弃子?”

    正明大儒问道。

    “他既入了刑部,我与刑部尚书张靖关系不错,让他审查平丘赈灾案,不就可以了吗?”

    孙静安瞬间想到了办法,这般说道。

    此话一说,正明大儒的神色微微一变,眉头不禁皱道:“这件案子,涉及太大,让许清宵来处理,非我儒道之行为。”

    他有些抵触,因为这件案子很麻烦很麻烦,让许清宵去接手,就是摆明着坑许清宵。

    “正明先生错了。”

    “老夫这般,用意有三,其一,许清宵自认万古大才,让他接手此事,也算是考量考量他的本事,若他知难而退,便无大才之说,我等心中也明白。”

    “其二,若他敢翻案,也算是解决一桩大麻烦,既可看他才华,又能为国家出力,一举双得。”

    “其三,许清宵之学,乃歪门邪道,若真让他之学立朝,那大魏就彻底乱了,老夫听说过他的心学,知行合一,知道了就要去做,这种学术,怎可能教化天下人?知道钱财宝贵,就去打家劫舍吗?”

    “孙某并非是私心,为的是大魏天下,为的是黎民百姓,所以此事孙某觉得可行。”

    孙静安为这件事情找了一大堆理由来解释。

    前面两个回答,完全是糊弄人的,但最后一句话却戳到了陈正儒与正明大儒心中。

    只是两人依旧沉默,毕竟这有违君子之道。

    不过陈正儒的沉默,更加显得有些其他意味。

    “这样吧,方才陈心大儒告诉我,许清宵会去找他,若陈心大儒能劝服许清宵,我等再看,如何?”

    正明大儒还是不愿直接答应,而是换了个方式。

    先看看陈心怎么说吧。

    “也行。”

    “三日后许清宵就要任职,时间还来得及,就听正明大儒吧。”

    陈正儒与孙静安点了点头,答应下来了。

    当下三人起身离开,各自有各自的心思。

    而此时。

    李公公送来了刑部相应的官服,以及官印还有身份令牌以及相应的文件。

    至于住址,目前正在打扫和翻修,毕竟陛下有旨,改为学堂,既让许清宵住,又让许清宵可以教人读书等等。

    想的很周到,看来是知道许清宵在国公府做了什么事,所以做个顺水人情,毕竟大魏女帝可是知道自己到底是站在那一边的,一直承了武官的情也不太好。

    许清宵拉着李贤吃了顿饭,饭桌上许清宵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和李贤好好打好关系,拉近拉近关系。

    李贤这顿饭吃的既开心又感动,还有一些惶恐。

    从来没有人请过他这种人吃饭,说实话这帮权贵朝臣哪一个不是看他们如蝼蚁一般?

    甚至觉得他们是阉人各种厌恶,可许清宵不但不厌恶,还时不时敬酒。

    对比一下,李贤觉得许清宵简直是圣人转世啊。

    什么叫做君子?

    许清宵这才叫做君子。

    李贤感动的想哭,到最后这顿饭他死活要付钱,拦都拦不住。

    只是临走的时候,许清宵又拿出一百两银票,朝廷赏了千金,当然这个千金其实就是千枚金片而已,换算下来就是一百两黄金。

    名义上好听一些,千金千金的。

    一百两黄金则是一千两白银,这千两白银都是银票,许清宵也不吝啬直接送给了李贤。

    李贤惶恐,死活不要,许清宵死活要给他,到最后李贤哭了。

    “许大人,您对我实在是太好了,之前咱一直觉得,文人都高高在上,瞧不上咱,有时候上朝,不小心碰到这些文人,他们赶紧擦拭,就跟碰到瘟神一般。”

    “这天下就没有不嫌弃我们阉人的,可没想到您对咱实在是太好了,咱也不知道怎么回报您,您放心从今往后,若是您有什么需求,咱为您赴汤蹈火。”

    李贤哭喊着说道,他是真的感动,平时上朝不小心碰到谁谁谁,都跟躲瘟神一般,甚至还破口大骂,尤其是那帮儒官,在他们口中自己这种人,连人都算不上。

    毕竟没了那玩意。

    可他们也难受啊,所以十分憋屈,而在皇宫内,其实就是一群没人在乎的奴才,谁见了都可以骂一句,太监的苦,普通人是不知道的。

    然而许清宵不但不嫌弃他,反倒有点称兄道弟的味道,甚至每每都要塞银两,银两多不多是其次,重点是这个心啊。

    许清宵把他当人看,他如何不感动?

    太监不在乎银两什么,他们在乎的是,别人的目光,不奢求什么,只求别人把他们当正常人看就好。

    “李公公,我许某人并非是等闲之人,他们狗眼看人低,我许某不会。”

    “李公公,许某也没什么其他好说的,若是有朝一日,李公公得势了,可不要忘记兄弟我。”

    许清宵笑着说道。

    这话一说,李贤更加感动了,他哭的稀里哗啦,许清宵刚才说兄弟,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愿意跟他们这种人当兄弟。

    “许大人,不,我李贤就斗胆喊一声许大哥了,虽说老弟这辈子可能都得不了势,但如果,如果,如果真的有一天,我得势了。”

    “我一定不会忘记您,您就是我亲大哥,比亲大哥我都尊重你。”

    李贤发自内心道,原因无他,就是因为许清宵给了他做人的尊重。

    “放心,贤弟,愚兄看人很准,你会得势的,贤弟,擦擦眼泪,时辰不早了,你回宫吧,免得晚了遭人说。”

    许清宵认真说道。

    而李贤点了点头,深吸几口气,看样子是真的感动坏了。

    李贤走了,许清宵则打算休息一会便去找陈心大儒以及周民大儒了。

    站在窗外,望着街道当中李贤的背影,许清宵没有急着做什么。

    对于李贤,许清宵自然会好好利用一番,不过现在不是时候,一时的感动没有用,要自己真正为李贤做点事情。

    能够真正让李贤对自己死心塌地,这样一来的话,自己才能推出阉党制。

    这个计划许清宵相信女帝不可能拒绝的。

    尤其是自己今天上朝之后,更加发现朝中的情势。

    武儒争锋相对,文臣螳螂捕蝉,还有一批人也各有心思,整个朝堂有四个党派,这明显对皇权来说是极其不好的事情。

    再者许清宵也感受到女帝的压力了。

    儒臣咄咄逼人,做什么事情都是一拥而上,而且朝堂当中的儒官是一批,大魏文宫内还有一批。

    女帝想要削弱儒官的权力以及地位,只怕很难很难。

    而武官还好一些,年龄都大了,当真有一天逝去,那地位自然而然会有所下降,不像儒官一般,即便是大儒们都不行了,可还有新的大儒,毕竟天下文人太多了。

    可许清宵最忌惮的并不是他们,而是后面的文臣,这帮文臣才是狼啊。

    躲在后面不说话,静静看两派斗争,等差不多了,局势稳定下来了,这头狼便会露出真正的面目。

    所以许清宵可以认为,女帝之所以不急着确定北伐之争,就是为了拖住这帮文臣的腿。

    果然,这帮玩政治的,心都复杂,若不是两世为人,许清宵真顶不住。

    过了一会,许清宵整理好仪容后,便离开了客栈。

    他去找陈心大儒住址了。

    陈心大儒家住的比较偏远,并非是在文宫,若是在文宫许清宵也不会去拜访了。

    以自己现在的情况,要是去文宫那就是找虐。

    大魏皇城核心圈分几个区域。

    东西是朱雀大道和玄武大道,往下便是七十二坊以及三大街区。

    朱雀玄武大道,是国公王侯,朝中重臣以及皇亲国戚居住的地方,是核心人物待的区域。

    七十二坊,则是大魏仅次于这帮核心人物所居住的地方,一寸土地一寸金,住在七十二坊的人,没有一个是普通人。

    至于三大街区,则是普通百姓居住的地方了,当然这个普通只能说在皇城内算普通,出了皇城也是人上人。

    临安街,广阳街,正午街。

    陈心大儒住在临安街,许清宵稍稍打听一番,便被来到了陈心大儒家中。

    府宅不大,对比国公的府宅来说,就是小巫见大巫,但也不差,至少有亭有院,倒也可以了。

    让守门的通报一声后,许清宵便进了府宅内。

    陈心大儒正在庭院中下棋,与一名中年男子对弈。

    许清宵不认识此人,但却知道这人的身份。

    郡王。

    在大魏能穿着五爪蟒袍的也只有郡王了。

    “学生许清宵,拜见陈心先生,拜见郡王。”

    许清宵作礼,朝着两人一拜。

    “哈哈,无需多礼,守仁,你坐一旁,我先与怀平郡王下完这盘棋,再与你聊聊。”

    陈心大儒笑了笑,显得十分和善。

    而怀平郡王却一语不发,但看了自己一眼,只是这一眼很平静,甚至略带着一丝丝......不太喜欢的样子。

    虽不知道对方为何会用这种眼神看自己,但许清宵心如止水,他坐在一旁,耐心等待。

    不过怀平郡王似乎对自己敌意挺深,他执棋沉思,往往一步棋等了许久才落子。

    虽说下棋得沉思,但这般沉思实在是有些刻意,再者有客来,还特意这样,就有些刻意针对了。

    许清宵有些好奇,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怀平郡王啊?

    大魏郡王不少,十三位郡王,还有三位活着的亲王,怀平郡王的父亲,就是怀宁亲王,身份背景大的很,权势也极大,可不是什么闲散郡王。

    怀宁亲王更是手握大魏麒麟军,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算得上是权臣中的权臣,地位超然。

    所以得罪了怀平郡王,完全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可自己怎么得罪了他啊?难不成嫉妒自己长得帅?

    就在许清宵思索时,突兀之间,声音响起了。

    “郡王今日棋艺果然了得,陈某输了。”

    陈心大儒的声音响起,略带着笑意。

    “先生实在是言重,先生棋艺高超,无非是来了人,无心棋局罢了,否则的话,本王无论如何都赢不了先生的。”

    怀平郡王语气平静道,他对陈心大儒显得十分恭敬。

    “非也,非也,赢了便是赢了。”

    陈心大儒轻笑一声,随后起身,捻了捻胡须,看向许清宵道。

    “守仁,你会下棋吗?”

    陈心笑道。

    “学生对棋,一窍不通。”

    许清宵摇了摇头,他不会下棋,准确点来说,不会下围棋,五子棋倒是可以,但对这种人来说,就算是下五子棋也赢不过对方。

    “没事,试一试看,老夫教教你。”

    陈心笑道。

    许清宵也没有拒绝了,而是起身来到一旁。

    怀平郡王坐在原位不动,但散发出来的冷意,十分明显。

    陈心大儒看得出来怀平郡王的敌意,但他没有多说,而是悉心教许清宵围棋玩法。

    大致懂了以后,许清宵便开始下棋,他执黑棋,实际上许清宵也懂一点围棋的玩法,当然只是一点点。

    陈心大儒也没有真的较真,而是给许清宵下指导棋。

    否则真要较真,那就是欺负人了。

    许清宵落子很快,几乎不带任何思考,给人一种想到哪里就下哪里。

    倒不是许清宵乱来,而是许清宵明白一个道理,下棋可以输,但气势上不能输。

    陈心大儒没有说什么,两人落子速度极快。

    不多时棋盘形成围剿局面,是陈心大儒围剿许清宵。

    最终棋局结束,许清宵输的也不多,四五十目罢了,许清宵自认为还不错,最起码面对的是一位大儒。

    棋局结束,陈心大儒缓缓开口道。

    “守仁啊,棋局如人生,你虽初次下棋,可看得出来,你杀伐果断,善攻伐,偏激进。”

    “这是好事,前期如龙,但却暴露许多问题,在你第四十五手的时候,过于激进,我只需下一步,便可以让无法凝势。”

    “而在你第七十八手,九十五手时,都有这个问题,以及第一百零五手时,你虽赢我五目,可也中了老夫的圈套,导致满盘皆输。”

    “你可明白?”

    陈心大儒开口,他以棋局来隐晦说出一些话,其意思很简单,希望许清宵不要过于激进,要好好想想。

    “先生教训的是。”

    “不过,学生在第七十八手和九十五手时,看得出来问题,可学生不懂棋道,所以只能选择学生认为最稳妥之法。”

    “至于第一百零五手,学生虽满盘皆输,但学生认为棋盘无法与人生而比,人生之大,如棋盘之万倍,一盘棋,或许只是一个过程,并非是整个人生。”

    陈心大儒的劝意,许清宵听得出来。

    但许清宵也借棋局说出自己的心声。

    一盘棋,是输了,但输在自己年轻,输在自己很多东西都不知道,所以输棋无悔。

    但人生并不仅仅只是一盘棋,而是这盘棋的万倍,那么这里输了,可以去其他地方下,不能因为一时的激进,而认为我一定会满盘皆输。

    许清宵这番话让陈心大儒有些感慨。

    他点了点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不该说,最终还是开口道。

    “守仁,你若是听老夫一句劝,其实可以考虑弃意,或者即便是不弃意,也可以入我朱圣一脉,你好心去学,将其意融朱圣之意,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啊。”

    终究,陈心大儒还是说出这番话来,劝阻许清宵入朱圣一脉。

    “先生之意,清宵明白,但清宵既已立言,就不会再入朱圣一脉了。”

    许清宵摇了摇头,他给予这般回答,这次来见陈心大儒,是因为之前相约好了,陈心大儒并没有对自己有何恶意,所以才会前来。

    只是此话一说,陈心大儒还没来得及开口,怀平郡王的声音响起了。

    “哼,当真是好狂妄啊。”

    怀平郡王的声音响起,让场面有些冷意。

    许清宵沉默不语,而怀平郡王继续开口道。

    “朱圣乃是我大魏之圣,其意与天高,你区区一个明意儒生,敢说立言,陈心大儒爱惜你之才华,可你却敬酒不吃吃罚酒。”

    “许清宵,你莫不是真以为自己是万古大才?”

    怀平郡王开口,直接训斥许清宵,丝毫面子都不给,而且直呼其名。

    “怀平郡王,许某并无此意,倒是郡王,从许某出现之时,便莫名带有敌意。”

    “许某想问郡王,在下何处招惹到郡王?”

    许清宵开口,面对怀平郡王的怒斥,他并没有畏惧与害怕,相反只是好奇对方为何对他如此有敌意。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对你带有敌意,若不是陈心大儒在此,就凭你方才所说,本王便要赏你几个耳光,让你知晓知晓什么叫做规矩。”

    怀平郡王没有任何遮掩,他的确讨厌许清宵,而且是极度厌恶。

    此话一说,许清宵不由微微皱眉,说归说,骂归骂,这句话就有些不给脸了,赏自己几个耳光?你要是真敢,我许清宵弄不死你就跟你姓。

    “郡王莫要动怒。”

    “守仁不过是有些年少罢了,不知规矩是正常,年少之时皆有些锐气。”

    此时陈心大儒立刻起身打圆场,他看向许清宵道。

    “守仁,怀平郡王的老师,乃是大魏文宫,阳善先师,乃天地大儒也。”

    陈心大儒解释,刹那间许清宵明白了。

    大魏文宫有几位真正的狠角色,是天地大儒,而且不是等闲的天地大儒,半只脚踏入圣境,随时有可能成为半圣的存在。

    是真正的巨无霸,也正是因为有他们,大魏朝廷的格局就很难动弹,即便是女帝想要根除儒官权力,也很难施行,这几位不死,朱圣一脉昌盛无比。

    现在许清宵明白为什么怀平郡王对自己有恨意了。

    原来是朱圣一脉的亲信啊,那没事了,这般针对自己情有可原。

    只是该不爽还是不爽。

    “清宵明白了,原来是阳善先师之徒,怪不得怀平郡王对清宵有如此敌意,既如此,还请郡王动手吧,先把许某杀了,再把天下一切不支持朱圣一脉的文人也杀了吧。”

    “最好再把除朱圣之外其他圣人的书籍统统焚烧掉,从今往后天下文人就可以安心学习朱圣之学了。”

    许清宵开口,认真提出建议。

    “狂妄!”

    嘭!

    怀平郡王怎可能听不出许清宵这般嘲讽,他怒吼一声,可怕的气势如山岳一般,直接压制着许清宵,怀平郡王不仅仅是一名儒生,而且还是一名武者。

    至少是七品以上的武者。

    如山洪般的气势压制而来,许清宵瞬间感到可怕的压制力,身负万斤之中,双腿忍不住打颤,这是肉身的自然反应,好在他是大日圣体,否则的话估计这气势之下,自己得跪下了。

    “许清宵,你当真不知死活,你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吗?”

    怀平郡王怒气冲天道。

    “够了!”

    但这一刻,陈心大儒开口,恐怖的浩然正气弥漫,这一道声如黄吕大钟一般,在怀平郡王耳中响起。

    下一刻,怀平郡王收回了这股如山洪般的气势。

    而许清宵却脸色惨白无比,虽然压力没了,可这种感觉让他有些心悸。

    陈心大儒的浩然正气无法对抗武者之力,可他的威望还在,一句话让怀平郡王收手。

    “陈心大儒,是本王的错,在您面前动武,还望陈心大儒恕罪。”

    怀平郡王信奉朱学,师父又是阳善先师,自然而然对陈心尤为尊重,准确点来说对朱圣一脉的大儒都很尊重。

    如若不是陈心大儒在此,许清宵今日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守仁,你没事吧?”

    陈心大儒搀扶着许清宵,紧接着深吸一口气,看向怀平郡王道。

    “郡王大人,守仁是老夫的客人,今日招待不周,还望郡王大人莫要怪罪。”

    他意很明显,下逐客令了。

    “陈心大儒,此子污蔑朱圣,而我等劝他弃暗投明,他却依旧一意孤行,本王教训他一二,也是情理之中,还望陈心大儒莫要生气。”

    怀平郡王并不认为自己哪里做错了,反倒是觉得许清宵有些地方没有做好,自己唯一做错的地方,可能就是当着大儒面动手了。

    “好了,郡王之意,老夫知晓了。”

    陈心大儒的确有些动怒,君子动口不动手,怀平郡王直接动手,这不是加剧许清宵对朱圣一脉的恶感吗?

    说实话本身这件事情就是要慢慢来,好好与许清宵说,结果未曾想到竟闹得这样。

    “陈心大儒,多有抱歉,本王告辞。”

    怀平郡王也没多说什么了,既然陈心大儒不听自己解释,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直接走吧。

    怀平郡王走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恶狠狠地看了一眼许清宵。

    待怀平郡王走后。

    陈心大儒看向许清宵,略显歉意道。

    “守仁,老夫真不知道会发生此事,怀平郡王所做所为,也只是一时气愤罢了,老夫代他向你致歉。”

    陈心大儒朝着许清宵致歉道。

    “先生言重了。”

    “学生清楚,学生也明白,也多谢先生替学生出头,否则的话,只怕要挨揍了。”

    许清宵开口,他感谢陈心大儒出手帮他,但这梁子已经结下来了。

    怀平郡王又如何?

    招惹自己,许清宵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只不过现在没有任何反击能力,但得记下来,不能忘记。

    尤其是怀平郡王这种敌人。

    这是立意上的敌人,关乎到信仰,绝对不可能解开,否则怀平郡王也算是个儒生,张口就要赏自己几个耳光,对自己的敌意可谓是大无穷啊。

    “唉。”

    陈心大儒岂能听不出许清宵言语中的意思,他叹了口气,而后缓缓道。

    “守仁,还是听老夫一句吧,去文宫致歉,好好学习,否则的话,满朝的儒官与你为敌,这天下朱圣一脉的儒生,也视你为敌。”

    “怀平郡王是其一,往后更有其二其三,你一个人如何能抗住?”

    陈心大儒劝道。

    许清宵还是摇了摇头。

    “多谢先生好意。”

    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罢了,罢了,守仁,老夫就不劝你什么了,不过倘若你有朝一日,当真遇到麻烦,愿意去文宫,老夫依旧愿为你引荐。”

    陈心大儒知晓许清宵的心意,他不劝阻了,任许清宵去吧。

    “多谢先生。”

    许清宵再次感谢,而后双方无言,许清宵也告辞了。

    这番告辞,许清宵还是去了一趟周民大儒住处,上门拜访。

    不过如陈心大儒一般,周民大儒也是一番相劝,但周民大儒没有劝言多少,明确许清宵意思后,态度也稍稍有些冷漠。

    这就是对抗朱圣一脉的后果。

    许清宵不怨陈心与周民二人,至少两人并没有做什么,甚至还劝阻自己,无非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但经此一遭,许清宵更加明白自己现在的情况了。

    如陷泥潭。

    要么朝廷中占据重要位置,要么就尽快立言,抵达六品,甚至五品大儒之境。

    当然武力绝对不能松懈,必须要加快速度,否则的话,下一次再遇到怀平郡王,人家一个威压下来,自己当场跪下,这事发生,许清宵宁死也不屈啊。

    连皇帝都没跪过,跪一个郡王?

    他许清宵死都不愿意。

    排山倒海般的危机袭来,让许清宵感到无比的压力。

    回到客栈中,许清宵开始武道修练。

    借此机会,许清宵直接打通第二条气脉,不算急但也不算慢,刚好合适。

    再打通一条气脉,自己便可以冲击八品了。

    他要尽快到八品。

    甚至是七品,六品,五品。

    防止再有这种事情发生。

    “怀平郡王是吧。”

    “给许某等着。”

    客房内,许清宵攥紧拳头。

    并非是许清宵受不得辱,而是这般直接,完全就是不讲道理,这种耻辱远胜其他,至少一切有道理可讲,若是自己做错了,或者是做的不对,被抓住把柄,他认。

    因为这是自己的问题,可用武力使之屈服,许清宵只会更加不屈。

    时间飞快。

    转眼之间三日过去。

    这三日,许清宵都在稳固修为,第二条气脉已至圆满,实力再度提升一截。

    他本想凝聚文器,但最终还是打算缓一缓。

    到了这一日,许清宵整理一番,洗了个热水澡,而后穿上刑部主事官服,朝着刑部都察院走去。

    都察院。

    乃刑部主事之地,全国所有卷宗备份都在其中,只要涉及刑事案件,都要交给都察院进行复审。

    尤其是杀头的事,更是由都察院,大理寺共同批审,确定无误后,才能下放。

    所以在刑部做事,需要格外认真,因为一旦有任何疏忽,可能就是一场冤案。

    来到都察院后,院内有大大小小几十间房,来来回回数百人显得行色匆匆,每个人都极其忙碌,交替卷宗,审查卷宗,批阅卷宗,里里外外事情极多。

    “敢问阁下是许清宵,许大人吗?”

    也就在此时,有小吏走来,看着许清宵的官服,上前询问。

    “正是。”

    许清宵点了点头答道。

    “许大人,小的乃刑部卷吏,周楠,上面已经交代,由小的来负责大人事物,请大人跟我来。”

    卷吏,无有品级,所以不能自称下官,属于打杂一类,负责挑选卷宗,进行第一遍复查,没有问题之后,交给主事,主事调查,若没有什么问题,就批下意见,然后呈交给上面。

    最后由员外郎批阅,再统一汇报给刑部尚书,如果尚书忙说一声差不多就行,如果尚书不忙,亲自过阅一遍,然后批改下放。

    许清宵点了点头,露出温和笑容,跟随后者。

    很快来到一间小屋之中,屋内有书柜三座,上面都摆放着各地卷宗,有主桌一张,左右各有一张副桌,是给卷吏用的。

    “许大人,刑部现在人手急缺,倒也没有刑部官差任你调遣,所以若有什么事,您直接告诉小的就行,小的为您跑腿就好。”

    周楠推开房门,稍稍擦拭了一下主桌上的灰尘,一脸谄笑道。

    一般主事配两名卷吏,四名刑部捕快,不过如今人手缺失,无法配套,许清宵理解。

    但还是问了一句。

    “我可以自己主招吗?”

    许清宵问道。

    后者一愣,但想了想还是回答道:“可以是可以,不过主招之人,必须是有官职在身的捕快,若是许大人有熟知的捕快,是可以招过来的,到吏部办一些手续就好。”

    周楠回答道。

    “恩,好。”

    许清宵点了点头,没有人手不要紧,可以自己招就好,南豫府的杨豹杨虎两兄弟对自己算是忠心耿耿,是自己人,招过来帮自己做些事情也不错。

    至于两人的鲁莽,可以教一教,问题也不大。

    否则的话,就凭借昨天发生的事情,堂堂郡王都差点对自己直接对手,难保不会有人搞自己,安排点阳奉阴违的人,完全可以恶心到自己。

    “大人,小的去为您准备卷宗。”

    周楠没有多说了,直接去案牍库为许清宵取卷宗来。

    “好。”

    许清宵落座主位,开始准备迎接新的工作。

    当下周楠离开。

    只是过了一会。

    周楠回来了。

    但并没有许清宵想象中捧着一大堆卷宗而来。

    反倒是拿着一份,摆在自己面前。

    有些疑惑,但许清宵没有多问,而是缓缓展开卷宗。

    顿时几个大字映入眼中。

    【平丘赈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