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专业骑士团（四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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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铅城位于废铁城之南，约二百公里，也是一座位于精神壁垒边缘的城市。
一条蜿蜒在荒野上的公路连通了这两座边缘之城，于夜色里幽深神秘。
这条公路已经可以算是位于精神壁垒最边缘，荒野与城市，在这里已经分不太清楚界限。
吉普车与欧阳队长的跨斗摩托疾驰在公路之上，时不时还放上两枪。
……
……
他们的计划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赶到白铅城，直接将白铅城的老董抓住，并且在他的同伙们反应过来之前，就先带回废铁城审讯，做戏要做全套，紧张与激烈感还是要表现一下。
他们只有一个理由赶往白铅城，那便是追杀那位杀人之后逃走的杀手。
不在路上放两枪，未免会显得不太真实……
当然这枪都是欧阳队长放的，他本来让枪叔放，可枪叔现在紧紧抱着枪，坚决不肯。
“子弹能是随便浪费的？”
枪叔毫不客气的对欧阳队长训斥：“队长你太不会过日子了。”
“幸亏之前lucky姐坚持把队里的财政跟你分开来算，要不咱废铁城早破产了。”
“……”
欧阳队长气的牙花子疼，只能时不时往天上打两下。
他用的都是普通子弹，而且还是一块钱一颗从城外恶魔交易场买的便宜货。
但就算这样，也很心疼啊……
……
……
“最新情报：”
同样也在他们冲出了废铁城时，一些暗中的消息也在飞快的传递着：“废铁城确实出事了，那位特别调查员今天下午四点半左右赶到了废铁城欧阳的基地，看样子似乎是预知到了危险，在寻求庇护，但就在二十分钟前，废铁城基地里面，忽然响起了一片枪声与混乱。”
“那位调查员死了？”
“不确定，但问题一定很严重，不然欧阳不可能发那么大火。”
“现在整个废铁城都快闹翻了天，所有的神秘组织都出来帮他们寻找可疑的杀手，而欧阳自己，也已经杀出了基地，好像在追踪一位杀手，三分钟前有人看到他说已经出城了……”
“……”
“太好了……”
收到消息的人沉默了很久，才发出了一声赞叹，但仍没有放下警惕：“消息可靠？”
“可靠！”
对方道：“是一个对废铁城了若指掌的情报贩子传递出来的。”
“他在废铁城做这生意已经做了很多年，叫袁拐子。”
“不过他现在已经不拐了，坐轮椅了。”
“……”
类似的消息传遍了废铁城周围的各大城市，掀起了轩然大波的同时，也撩动了无数人的心弦，有人激动，这位特别调查员掌握了大家的太多黑料了，总算，心头这根刺被拔掉了。
有人更激动：呵呵，欧阳居然和第一城防线的人搅到一块，这次要倒霉了吧？
有人发现觉事态严重，不由得有些担忧：“这是公然在跟基金会唱反调吗？”
“当然欧阳倒霉了，倒是好事……”
“……”
当然，也有一些特殊的人感觉到了些许的迷茫，本来就提心吊胆，心里一刻也没能放松下来，这时忽然听到了这个消息，惊喜之余，也免不了紧张：“这么快就出手了吗？”
“果然，导师说了不让我们轻举妄动，他会安排船上下来的人去解决掉这个麻烦。”
“独闯废铁城基地，干掉特别调查员，船上的人跟我们实力不在一个档次。”
“只是导师让我们保持警惕，随时配合，但没说怎么配合啊……”
“……”
“……”
一切都是讲究一个快字。
快到众人拿到消息时，其他的配合也已经展开。
其他人真假难以揣测时，魏卫等人已经风驰电掣般的赶到了白铅城边缘。
随着距离白铅城越来越近，魏卫的心情也不由有些激动。
这次的行动，表面上是追捕从废铁城逃脱的杀手，本质上就是一个绑架计划。
直接冲进人家驻扎的城市，不由分说把人绑了，带回废铁城。
这事想想就刺激啊……
只是，眼见计划进行的特别顺利，魏卫心里，也不禁的生出了一些疑惑：
虽然说，这个计划本身是自己提出来的。
但是，怎么感觉队里的人执行起来这么熟练呢？
欧阳队长一边表现的一脸嫌弃，一边连绑票用的手铐都准备好了啊，还是粉红色！
白鬼骑士团以前在荒野上，究竟是以什么维生的？
……
……
“咦？”
心里想着这件事时，魏卫忽然感觉有点诧异。
白铅城已经近在眼前，前方，森森的影子都快已经看不见，欧阳队长的跨斗摩托，又被自己甩开了一段。只有车灯照亮的一片区域映入眼帘，两侧是黑洞洞的黑暗和坑洼的水泥路。
前方已经没有了路了。
水泥路面在这里全部崩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杂草。
这样的路况在精神壁垒边缘非常常见，只是这片区域，却透着一股子怪异。
周围的杂草一丛一丛，一株一株，在模糊的夜色里，诡异的扭动着。
仿佛一条条在地面上直立起了身子起舞的眼镜蛇。
车灯照见之处，一切正常，但车灯不及处，却可以看到无数鬼祟而怪异的影子。
有慢慢在夜色里抽动触手的短小食人树，有一颗颗露出灿烂微笑的拳头大小的头颅。
车轮碾过之处，软绵绵不着力，仿佛被无形的胶水黏住了车轮。
魏卫的车慢慢停了下来，转头看了一眼舒亚倩，就见她也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这么快就有惊喜了？”
魏卫想着，慢慢摇下了车窗，将手掌探了出去。
他的手掌探进了外面阴沉的夜色里，仿佛引发了一片的狂欢。
细密的低语声在哄闹着，兴奋着，被他手掌吸引，一棵长在了吉普车车身旁边的食人花，缓缓向前游了过来，痴迷的盯着魏卫的手掌，一点一点，慢慢扬起了诡异而丑陋脑袋。
忽然嘴巴一张，便有半张脸大，锋利而森然的牙齿，猛得咬在魏卫的手上。
鲜血瞬间涌出，魏卫反手将这颗小小的脑袋握在了手里，拔进车窗。
进入车窗的瞬间，还能看到这个咬在自己手掌上的怪物，就是一个拥有着青灰色脑袋，甚至皱巴巴的人类五官，邪恶而扭曲的小怪物，但是随着它暴露在了自己的视野里，就看到它快速的变化，生物的特性飞快消失，变成了一朵普通的，路边随处可见的野山菊。
它生长着细密的花瓣，上面还可以看到斑斑血迹。
自己被一朵野花咬了一口。
而周围，如今全都是这种野草野花，或者说怪物。
看到它时，他就只是普普通通的野草或是野花，看不到时，便成了扭曲的怪物。
……
……
“生命恶魔？”
魏卫心里生出了一个猜测。
生命恶魔拥有一种能力，可以将自身的“生命”释放，将一些普通的东西变成怪物。
但是，可以将这一整片区域都变成怪物的人，实力一定不弱。
魏卫慢慢拿起了枪，车窗外面，影影绰绰，也有无数的藤蔓与触手潮水一般扬起。
……
……
“呯！”
但也就在这一刻，忽然剧烈的枪声响起。
在这寂静的夜里，枪叔异常清晰，震碎了细密的呓语。
旋及便是雪亮的灯光刺破了浓重的黑暗，周围的一切诡异，都在这灯光下变得正常，然后便是欧阳队长跨斗摩托飞驰而来，一个漂亮到夸张的甩尾，停在了吉普车的旁边。
跨斗里的枪叔身子哆嗦了一下，差点被甩出去。
“是谁在这里搞事？”
欧阳队长手持象牙柄的手枪，指向了黑暗之中，沉声道：“出来。”
“咦？”
黑暗里，很快响起了一声惊疑：“是欧阳？”
很快的，就见枪口指向的方向，三道高矮不一的身影走了出来，最前面的，是个穿着灰色大褂的老人，脸上的皱纹细密而结实，如同一条条僵硬的刻痕，努力的挤出了笑容：
“我带人在城外巡逻，看到有人冲向白铅城，还以为是荒野上的骑士团……”
“……”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七米外站定，笑道：“欧阳，你们怎么会来？”
“老董……”
欧阳队长脸色也微微变了一下，目光落在了那个阴瘆瘆的老人脸上，眉头紧紧皱起，道：
“大半夜里出来巡查，我倒不知道你们白铅城的治安小队居然这么负责任……”
“……”
“这不是特别调查员过来了嘛。”
董队长笑道：“我们下面人当然要提高点警惕，话说你们忽然到白铅城来做什么？”
欧阳队长看了一眼吉普车，里面黑洞洞的，车外看不见里面，他心里有点暗怪魏卫和那个特别调查员制订的计划不靠谱，这么演起来多少有些羞耻感……同时脸色变得悲愤，压抑，甚至颓丧，就连额头的白发，都有两根恰到好处的耷拉了下来，无力的垂在了眉前……
“出事了……”
欧阳队长悲愤道：“老董，有人闯进了我们的基地，杀死了特别调查员。”
“现在我们正在追逐杀手，一路跟到了这里。”
“……”
这句话一说，枪叔都忍不住转头看了欧阳队长一眼。
说演就演，队长都没有羞耻心的吗？
“哎呀，事太大了……”
老董也同样吃了一惊，同时的道：“这你可怎么向上面交待？”
“抓住那个杀手。”
欧阳队长道：“抓住他，是我们废铁城保平安的唯一方法……”
“你有没有看到有人过去？”
“……”
“是的，那必须抓住他，不然这个责任谁也负不起……”
老董连连点头，然后面露迟疑之色，道：“但你是不是追踪错了？”
“我刚刚就在这周围，没看到有任何人啊！”
“……”
欧阳队长的神色，顿时更深沉了一点，道：“你真没看到？”
“真的没有。”
老董笑道：“我身边这个队员，便是知识恶魔体系，连他都没有察觉到，那肯定是没有。”
欧阳队长深深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吉普车里，魏卫则看了舒亚倩一眼，感慨道：“他们居然还挺讲义……”
……
……
“呵呵……”
而在车外，老董却已经忍不住笑出了声，连声道：“哎呀，欧阳，我真是太同情你了，昨天开会的时候，你还是咱们第四大区的模范呢，谁成想这一转头，特别调查员就死在了你的基地，基金会本来就不相信我们这些野生超凡者，你又出了这么大的事，啧啧……”
幸灾乐祸的笑容几乎要溢出来，但他声音却渐渐的低了。
因为他忽然看到，欧阳间正在看着自己，以一种惋惜又同情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身边跨斗里的队员，也在以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旁边的吉普车里，看不到里面的人，但同样也能感觉到有两双目光看着自己。
惋惜，同情，甚至还带了点嘲讽。
“扑通，扑通……”
正在诧异间，他忽然听到身后有奇异的心跳声响起，一辆高大的摩托……应该说，是自己刚刚故意放走，并且帮着她阻拦追兵的摩托，居然在这时，又慢慢的驶了回来……
车上的人，也在好奇又同情的看着自己。
“我明明刚刚就从你们眼前过去，为什么你却说没有看到我？”
“……”
车上黑影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好奇，以及，明显有些快要压制不住的兴奋感。
董队长猛得转身，看到了蛙嘴盔的横隙中，那道精亮的目光。
他与身边的两位队员，同时心里猛得一颤，一时间还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自己处理的没错啊……
导师说过，所有人都不需要轻举妄动，只是提高警惕，会有船上下来的人解决这个些麻烦，但是因为形式不可控，尤其是这位特别调查员还有白鬼骑士团的实力不容小觑，所以买了船票的人，都要做好准备，随时配合船上下来的人，并帮助他清理掉暴露出来的痕迹。
那现在……
……
……
“哗啦！”
吉普车里，魏卫拉上了枪拴，笑道：“怎么处理？”
舒亚倩也静静的看着车窗外面的老头，道：“把他带回去审理。”
“全都带回去吗？”
魏卫道：“他还有两个队员呢，杀了会不会有麻烦？”
“什么杀了？”
舒亚倩奇怪的看了魏卫一眼，道：“他们都是畏罪自杀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魏卫眼睛都亮了一下，看向了舒亚倩，道：“我喜欢你。”
舒亚倩面无表情，但似乎有微微的红晕浮现，淡淡道：“现在不是表白的好时候。”
“但是……”
沉默了一下，她轻声道：“我还是很开心的……”
白铅城位于废铁城之南，约二百公里，也是一座位于精神壁垒边缘的城市。
一条蜿蜒在荒野上的公路连通了这两座边缘之城，于夜色里幽深神秘。
这条公路已经可以算是位于精神壁垒最边缘，荒野与城市，在这里已经分不太清楚界限。
吉普车与欧阳队长的跨斗摩托疾驰在公路之上，时不时还放上两枪。
……
……
他们的计划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赶到白铅城，直接将白铅城的老董抓住，并且在他的同伙们反应过来之前，就先带回废铁城审讯，做戏要做全套，紧张与激烈感还是要表现一下。
他们只有一个理由赶往白铅城，那便是追杀那位杀人之后逃走的杀手。
不在路上放两枪，未免会显得不太真实……
当然这枪都是欧阳队长放的，他本来让枪叔放，可枪叔现在紧紧抱着枪，坚决不肯。
“子弹能是随便浪费的？”
枪叔毫不客气的对欧阳队长训斥：“队长你太不会过日子了。”
“幸亏之前lucky姐坚持把队里的财政跟你分开来算，要不咱废铁城早破产了。”
“……”
欧阳队长气的牙花子疼，只能时不时往天上打两下。
他用的都是普通子弹，而且还是一块钱一颗从城外恶魔交易场买的便宜货。
但就算这样，也很心疼啊……
……
……
“最新情报：”
同样也在他们冲出了废铁城时，一些暗中的消息也在飞快的传递着：“废铁城确实出事了，那位特别调查员今天下午四点半左右赶到了废铁城欧阳的基地，看样子似乎是预知到了危险，在寻求庇护，但就在二十分钟前，废铁城基地里面，忽然响起了一片枪声与混乱。”
“那位调查员死了？”
“不确定，但问题一定很严重，不然欧阳不可能发那么大火。”
“现在整个废铁城都快闹翻了天，所有的神秘组织都出来帮他们寻找可疑的杀手，而欧阳自己，也已经杀出了基地，好像在追踪一位杀手，三分钟前有人看到他说已经出城了……”
“……”
“太好了……”
收到消息的人沉默了很久，才发出了一声赞叹，但仍没有放下警惕：“消息可靠？”
“可靠！”
对方道：“是一个对废铁城了若指掌的情报贩子传递出来的。”
“他在废铁城做这生意已经做了很多年，叫袁拐子。”
“不过他现在已经不拐了，坐轮椅了。”
“……”
类似的消息传遍了废铁城周围的各大城市，掀起了轩然大波的同时，也撩动了无数人的心弦，有人激动，这位特别调查员掌握了大家的太多黑料了，总算，心头这根刺被拔掉了。
有人更激动：呵呵，欧阳居然和第一城防线的人搅到一块，这次要倒霉了吧？
有人发现觉事态严重，不由得有些担忧：“这是公然在跟基金会唱反调吗？”
“当然欧阳倒霉了，倒是好事……”
“……”
当然，也有一些特殊的人感觉到了些许的迷茫，本来就提心吊胆，心里一刻也没能放松下来，这时忽然听到了这个消息，惊喜之余，也免不了紧张：“这么快就出手了吗？”
“果然，导师说了不让我们轻举妄动，他会安排船上下来的人去解决掉这个麻烦。”
“独闯废铁城基地，干掉特别调查员，船上的人跟我们实力不在一个档次。”
“只是导师让我们保持警惕，随时配合，但没说怎么配合啊……”
“……”
“……”
一切都是讲究一个快字。
快到众人拿到消息时，其他的配合也已经展开。
其他人真假难以揣测时，魏卫等人已经风驰电掣般的赶到了白铅城边缘。
随着距离白铅城越来越近，魏卫的心情也不由有些激动。
这次的行动，表面上是追捕从废铁城逃脱的杀手，本质上就是一个绑架计划。
直接冲进人家驻扎的城市，不由分说把人绑了，带回废铁城。
这事想想就刺激啊……
只是，眼见计划进行的特别顺利，魏卫心里，也不禁的生出了一些疑惑：
虽然说，这个计划本身是自己提出来的。
但是，怎么感觉队里的人执行起来这么熟练呢？
欧阳队长一边表现的一脸嫌弃，一边连绑票用的手铐都准备好了啊，还是粉红色！
白鬼骑士团以前在荒野上，究竟是以什么维生的？
……
……
“咦？”
心里想着这件事时，魏卫忽然感觉有点诧异。
白铅城已经近在眼前，前方，森森的影子都快已经看不见，欧阳队长的跨斗摩托，又被自己甩开了一段。只有车灯照亮的一片区域映入眼帘，两侧是黑洞洞的黑暗和坑洼的水泥路。
前方已经没有了路了。
水泥路面在这里全部崩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杂草。
这样的路况在精神壁垒边缘非常常见，只是这片区域，却透着一股子怪异。
周围的杂草一丛一丛，一株一株，在模糊的夜色里，诡异的扭动着。
仿佛一条条在地面上直立起了身子起舞的眼镜蛇。
车灯照见之处，一切正常，但车灯不及处，却可以看到无数鬼祟而怪异的影子。
有慢慢在夜色里抽动触手的短小食人树，有一颗颗露出灿烂微笑的拳头大小的头颅。
车轮碾过之处，软绵绵不着力，仿佛被无形的胶水黏住了车轮。
魏卫的车慢慢停了下来，转头看了一眼舒亚倩，就见她也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这么快就有惊喜了？”
魏卫想着，慢慢摇下了车窗，将手掌探了出去。
他的手掌探进了外面阴沉的夜色里，仿佛引发了一片的狂欢。
细密的低语声在哄闹着，兴奋着，被他手掌吸引，一棵长在了吉普车车身旁边的食人花，缓缓向前游了过来，痴迷的盯着魏卫的手掌，一点一点，慢慢扬起了诡异而丑陋脑袋。
忽然嘴巴一张，便有半张脸大，锋利而森然的牙齿，猛得咬在魏卫的手上。
鲜血瞬间涌出，魏卫反手将这颗小小的脑袋握在了手里，拔进车窗。
进入车窗的瞬间，还能看到这个咬在自己手掌上的怪物，就是一个拥有着青灰色脑袋，甚至皱巴巴的人类五官，邪恶而扭曲的小怪物，但是随着它暴露在了自己的视野里，就看到它快速的变化，生物的特性飞快消失，变成了一朵普通的，路边随处可见的野山菊。
它生长着细密的花瓣，上面还可以看到斑斑血迹。
自己被一朵野花咬了一口。
而周围，如今全都是这种野草野花，或者说怪物。
看到它时，他就只是普普通通的野草或是野花，看不到时，便成了扭曲的怪物。
……
……
“生命恶魔？”
魏卫心里生出了一个猜测。
生命恶魔拥有一种能力，可以将自身的“生命”释放，将一些普通的东西变成怪物。
但是，可以将这一整片区域都变成怪物的人，实力一定不弱。
魏卫慢慢拿起了枪，车窗外面，影影绰绰，也有无数的藤蔓与触手潮水一般扬起。
……
……
“呯！”
但也就在这一刻，忽然剧烈的枪声响起。
在这寂静的夜里，枪叔异常清晰，震碎了细密的呓语。
旋及便是雪亮的灯光刺破了浓重的黑暗，周围的一切诡异，都在这灯光下变得正常，然后便是欧阳队长跨斗摩托飞驰而来，一个漂亮到夸张的甩尾，停在了吉普车的旁边。
跨斗里的枪叔身子哆嗦了一下，差点被甩出去。
“是谁在这里搞事？”
欧阳队长手持象牙柄的手枪，指向了黑暗之中，沉声道：“出来。”
“咦？”
黑暗里，很快响起了一声惊疑：“是欧阳？”
很快的，就见枪口指向的方向，三道高矮不一的身影走了出来，最前面的，是个穿着灰色大褂的老人，脸上的皱纹细密而结实，如同一条条僵硬的刻痕，努力的挤出了笑容：
“我带人在城外巡逻，看到有人冲向白铅城，还以为是荒野上的骑士团……”
“……”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七米外站定，笑道：“欧阳，你们怎么会来？”
“老董……”
欧阳队长脸色也微微变了一下，目光落在了那个阴瘆瘆的老人脸上，眉头紧紧皱起，道：
“大半夜里出来巡查，我倒不知道你们白铅城的治安小队居然这么负责任……”
“……”
“这不是特别调查员过来了嘛。”
董队长笑道：“我们下面人当然要提高点警惕，话说你们忽然到白铅城来做什么？”
欧阳队长看了一眼吉普车，里面黑洞洞的，车外看不见里面，他心里有点暗怪魏卫和那个特别调查员制订的计划不靠谱，这么演起来多少有些羞耻感……同时脸色变得悲愤，压抑，甚至颓丧，就连额头的白发，都有两根恰到好处的耷拉了下来，无力的垂在了眉前……
“出事了……”
欧阳队长悲愤道：“老董，有人闯进了我们的基地，杀死了特别调查员。”
“现在我们正在追逐杀手，一路跟到了这里。”
“……”
这句话一说，枪叔都忍不住转头看了欧阳队长一眼。
说演就演，队长都没有羞耻心的吗？
“哎呀，事太大了……”
老董也同样吃了一惊，同时的道：“这你可怎么向上面交待？”
“抓住那个杀手。”
欧阳队长道：“抓住他，是我们废铁城保平安的唯一方法……”
“你有没有看到有人过去？”
“……”
“是的，那必须抓住他，不然这个责任谁也负不起……”
老董连连点头，然后面露迟疑之色，道：“但你是不是追踪错了？”
“我刚刚就在这周围，没看到有任何人啊！”
“……”
欧阳队长的神色，顿时更深沉了一点，道：“你真没看到？”
“真的没有。”
老董笑道：“我身边这个队员，便是知识恶魔体系，连他都没有察觉到，那肯定是没有。”
欧阳队长深深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吉普车里，魏卫则看了舒亚倩一眼，感慨道：“他们居然还挺讲义……”
……
……
“呵呵……”
而在车外，老董却已经忍不住笑出了声，连声道：“哎呀，欧阳，我真是太同情你了，昨天开会的时候，你还是咱们第四大区的模范呢，谁成想这一转头，特别调查员就死在了你的基地，基金会本来就不相信我们这些野生超凡者，你又出了这么大的事，啧啧……”
幸灾乐祸的笑容几乎要溢出来，但他声音却渐渐的低了。
因为他忽然看到，欧阳间正在看着自己，以一种惋惜又同情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身边跨斗里的队员，也在以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旁边的吉普车里，看不到里面的人，但同样也能感觉到有两双目光看着自己。
惋惜，同情，甚至还带了点嘲讽。
“扑通，扑通……”
正在诧异间，他忽然听到身后有奇异的心跳声响起，一辆高大的摩托……应该说，是自己刚刚故意放走，并且帮着她阻拦追兵的摩托，居然在这时，又慢慢的驶了回来……
车上的人，也在好奇又同情的看着自己。
“我明明刚刚就从你们眼前过去，为什么你却说没有看到我？”
“……”
车上黑影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好奇，以及，明显有些快要压制不住的兴奋感。
董队长猛得转身，看到了蛙嘴盔的横隙中，那道精亮的目光。
他与身边的两位队员，同时心里猛得一颤，一时间还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自己处理的没错啊……
导师说过，所有人都不需要轻举妄动，只是提高警惕，会有船上下来的人解决这个些麻烦，但是因为形式不可控，尤其是这位特别调查员还有白鬼骑士团的实力不容小觑，所以买了船票的人，都要做好准备，随时配合船上下来的人，并帮助他清理掉暴露出来的痕迹。
那现在……
……
……
“哗啦！”
吉普车里，魏卫拉上了枪拴，笑道：“怎么处理？”
舒亚倩也静静的看着车窗外面的老头，道：“把他带回去审理。”
“全都带回去吗？”
魏卫道：“他还有两个队员呢，杀了会不会有麻烦？”
“什么杀了？”
舒亚倩奇怪的看了魏卫一眼，道：“他们都是畏罪自杀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魏卫眼睛都亮了一下，看向了舒亚倩，道：“我喜欢你。”
舒亚倩面无表情，但似乎有微微的红晕浮现，淡淡道：“现在不是表白的好时候。”
“但是……”
沉默了一下，她轻声道：“我还是很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