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回 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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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肯定是，若无证据，就不会直接把他关在提刑司了审问了。
再说了，这些年柳侍郎背着咱家爷就没干过什么好事，现在查他，也是罪有应得！”白幽哼道。
“那就是确定了？”姜墨再三问道。
“呼……虽然人还没审完，罪也未定，可我们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提刑司那边的供证我们也瞧见了，按那上头的罪名，够杀他好几回头的了！”白幽又道。
“嘶……那就是重罪了……”姜墨皱眉。
“那是肯定了。”朱晌也点头。
“所以……她知道，才会想让小叔叔去找皇帝求情，保柳侍郎一命？”姜墨脑袋渐渐清晰起来。
“对，柳姑娘这几次来都是为这事，可是……命能保，但……这牢肯定是要坐的，咱家爷最多也只能帮到这了，再多就真的要越界了。”朱晌点头道。
“嘿！还真是给她脸了啊！贪污不作为官员本就该严惩，那可是皇爷爷下得命令。
不杀鸡儆猴，杀一儆百，那下头官员还怎么管啊！各个都成他那样的了！
柳侍郎怎么了？是柳嫦曦她爹又怎么了？天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更何况他一个小小侍郎了，干出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就该知道有这一天！
现在知道怕了，当初干什么去了！
如今小叔叔看在她的面子上，已经暂保她爹周全了，柳嫦曦她还要怎样？
真当衙门是她自家开的啊！还好意思跟小叔叔发脾气，也忒得寸进尺了！
要我说，小叔叔压根就不应该管，他那种人就该让提刑司好生教训教训！”赵朝宣听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眉头一挑，张嘴就是一通不屑和抱怨。
“哎……谁说不是，起先我们也是劝过爷的，就怕这样。可谁让柳姑娘一而再再而三地哭诉求情呢，咱们爷又心软，便前后打点了一通，才勉强能保了他一命，可惜啊……柳姑娘就是不满意。”朱晌无奈道。
“哼！也不看看她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贪污腐败，趋炎附势的小人，烂泥扶不上墙的！
小叔叔能这么出手已经够可以了，她还有脸闹了！
也成，干脆彻底闹掰了，小叔叔也能轻松些了！不用再受这种窝囊气！”赵朝宣恶狠狠地嘟囔着。
“喂！别这么说，小叔叔心里已经很不好受了。”对于今日柳嫦曦之事，姜墨心里也很不舒服。
但柳嫦曦前来求情，姜墨多少还是能理解。
毕竟无论柳侍郎再怎么不堪，他到底是柳嫦曦的父亲，父亲出事，作为女儿柳嫦曦奔走相求，确实无可厚非。
只是这么为难赵宗佻确实有些不该了，姜墨也是打心里不乐意。
毕竟就算赵宗佻再贵为上将，再备受皇帝恩宠，可他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就像白幽和朱晌说的，赵宗佻再如何厉害，也不可能，更不会凌驾于国家和律法之上。
再说了，赵宗佻一直有着自己的原则和底限，连他们俩都明白的事情，柳嫦曦如何会不懂。
更何况，赵宗佻也已经出手相助了，这样的事能保住命，可见赵宗佻是真的花了大工夫的。
到底是违法乱纪，就是再护着她，也不能完全没有底限，这种事赵宗佻做不来。
毕竟赵宗佻的性子姜墨十分了解，只要他想的，他都可以袒护，可以宠溺，可事关原则的问题，他就真的很难妥协了。
这一点上，姜墨和赵朝宣可是栽过跟头，吃过苦头的。
之前，他们无论怎么胡闹，赵宗佻从来都是护着他们俩的，像个溺爱孩子的长辈，让他们莫名依赖，渐渐地生出一丝丝恃宠而骄的心里，这一点也许跟柳嫦曦有相似之处。
他们以为赵宗佻可以无限制地包容袒护甚至溺爱，直到有一次他们玩疯了，竟然在城中比赛飞马。
那一次，闹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好在最后只是撞烂了一些摊位，没有人员受伤。
可饶是如此，他们俩还是被狠狠训斥了一顿，不仅挨了宗广王的家法，各二十棍，而且还被赵宗佻带着，挨家挨户地去跟那些被撞坏的摊位主道歉赔钱。
整整一条街啊，丢人就不说了，他们俩那会可是才挨了打没几天，屁股正疼的时候，就连王妃都替他们求情了，可赵宗佻却狠下心来，执意要他们亲自去。
本来还想撒娇求饶的，可赵宗佻那天一直黑着一张脸，几乎不近人情，让他们俩心虚得不敢开口。
所以，即便疼得一瘸一拐，他们俩可还是乖乖地跟着他一路赔礼道歉，走完了一条街。
当天回来，他们就虚脱了，愣是在床上休养了大半个月，才勉强可以再次下地。
说实话，当下他们俩真的是又疼又委屈又恨得慌，他们是有些胡闹了，可又不光他们俩，偏偏是让他们俩挨个道歉，心里肯定不舒服了。
说真的，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赵宗佻如此不通情理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被这么冷酷无情地对待过，仿佛曾经的疼惜都是过眼云烟一般。
两个人真有些吓着了，就更别提多伤心难过，多失望不堪了。
毕竟从前无论他们闯多大祸，惹多大事，甚至几次跟阴贵妃对着干，赵宗佻都没有这样生气。
姜墨和赵朝宣就很不明白了，虽然他们这样做确实不对，确实胡闹了，可是又没伤人，只是撞烂了几个街边小摊，也算扰乱了一阵子的秩序，可也不过如此啊。
赵宗佻完全没必要生那么大的气，发那么大的火啊。
毕竟这事跟之前他们俩闯的那些祸相比，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可唯独这件事，就让赵宗佻抓住不放，狠狠让他们长了记性。
痛了许久，也让他们俩郁闷了许久。
一直到后来，还是王妃卫鸾的话让他们明白了原因，原来赵宗佻对他们的宠爱并非是毫无节制和底限的溺杀，而是界限分明，分寸有度，是他们恃宠而骄有些得意忘形了。
在他的底限以内，他们可以撒开了胡闹，甚至可以杀人放火，可底线以外，他不容许他们有任何不轨行为，即便是很小的一件事，都不可以。
他可以宠溺无度，但他们必须谨守分寸，那就是绝不能由着性子胡作非为，祸害无辜之人。
这不仅仅是宠爱底限的问题，更是对他们俩品性的基本要求，所以明白了这点，两人才真正心生愧疚，战战兢兢地到上将府跟赵宗佻道了歉。
因为他们敢于承认，也受到了教训，所以赵宗佻便恢复了以往温文尔雅的宠溺模样。
但从此之后，他们俩便深深的明白，在小叔叔赵宗佻的底线之外，有些事不能做，有些错不能犯，有些祸不能惹，否则他们会惹得他不快，也许会死得很难看的。
当然，这是他们俩，也许赵宗佻对柳嫦曦的感情，跟对他们的宠爱不大一样。
可是，连那样的小事他都是刚正不阿，要求他们接受该有的惩罚，更何况像柳侍郎这违法乱纪的事情呢。
这明显就是跟他的原则和底限背道而驰的啊，他还是出手相助了，能做到这样那也真是因为足够喜欢柳嫦曦吧。
可柳嫦曦却……哎……要换了她和赵朝宣，不定得多知足了。
虽然这么想多少有些没出息，可是，她愿意为了赵宗佻不去触犯他的底限，可柳嫦曦行吗？
再想想，赵宗佻还是当朝上将，千军表率，徇私舞弊到底不是多好的事情，让不轨之人有心算计去了，怕是又会对他不利。
姜墨都有些担心，可柳嫦曦还为这事跟赵宗佻起争执，闹矛盾，谁听了也都会替赵宗佻抱屈，更何况她，更何况赵朝宣，更何况朱晌和白幽了……
“我又没说错！你还记得咱们那次赛马不，不过是坏了几个街边摊子，就被小叔叔收拾得不成样子，更何况他这么大的事了。
小叔叔都为她这样了，她还好意思跟小叔叔置气，简直狼心狗肺嘛！真替小叔叔不值！”赵朝宣也想起了之前挨打的事情，嘴撇得吧吧响。
“哎呦你……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姜墨无奈。
“其实，别说小王爷了，就连卑职二人也替上将不值。
柳侍郎这事真的很棘手，皇帝已经是亲自过问过了，比他罪轻的官员都已经发判，最少也得十年大牢。
上将从来不会为这种事求人，也就是为了柳姑娘。
上将这些天一直忙着此事，到现在都还没顾上歇口气呢，结果柳姑娘一来没说两句就……哎……确实让人难受。”朱晌摇头道。
“可不是，来的时候，就一脸气势汹汹的，好像上将欠他们的一样，真是让人讨厌！”白幽连连撇嘴。
“哎……枉费上将为这事这么尽心尽力的，简直是吃力不讨好啊。”朱晌叹气。
“嘶……”听着赵宗佻为了柳嫦曦父亲忙碌奔波，却还要被柳嫦曦质疑，姜墨的心一阵阵隐隐作痛。
“哎……肯定是，若无证据，就不会直接把他关在提刑司了审问了。
再说了，这些年柳侍郎背着咱家爷就没干过什么好事，现在查他，也是罪有应得！”白幽哼道。
“那就是确定了？”姜墨再三问道。
“呼……虽然人还没审完，罪也未定，可我们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提刑司那边的供证我们也瞧见了，按那上头的罪名，够杀他好几回头的了！”白幽又道。
“嘶……那就是重罪了……”姜墨皱眉。
“那是肯定了。”朱晌也点头。
“所以……她知道，才会想让小叔叔去找皇帝求情，保柳侍郎一命？”姜墨脑袋渐渐清晰起来。
“对，柳姑娘这几次来都是为这事，可是……命能保，但……这牢肯定是要坐的，咱家爷最多也只能帮到这了，再多就真的要越界了。”朱晌点头道。
“嘿！还真是给她脸了啊！贪污不作为官员本就该严惩，那可是皇爷爷下得命令。
不杀鸡儆猴，杀一儆百，那下头官员还怎么管啊！各个都成他那样的了！
柳侍郎怎么了？是柳嫦曦她爹又怎么了？天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更何况他一个小小侍郎了，干出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就该知道有这一天！
现在知道怕了，当初干什么去了！
如今小叔叔看在她的面子上，已经暂保她爹周全了，柳嫦曦她还要怎样？
真当衙门是她自家开的啊！还好意思跟小叔叔发脾气，也忒得寸进尺了！
要我说，小叔叔压根就不应该管，他那种人就该让提刑司好生教训教训！”赵朝宣听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眉头一挑，张嘴就是一通不屑和抱怨。
“哎……谁说不是，起先我们也是劝过爷的，就怕这样。可谁让柳姑娘一而再再而三地哭诉求情呢，咱们爷又心软，便前后打点了一通，才勉强能保了他一命，可惜啊……柳姑娘就是不满意。”朱晌无奈道。
“哼！也不看看她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贪污腐败，趋炎附势的小人，烂泥扶不上墙的！
小叔叔能这么出手已经够可以了，她还有脸闹了！
也成，干脆彻底闹掰了，小叔叔也能轻松些了！不用再受这种窝囊气！”赵朝宣恶狠狠地嘟囔着。
“喂！别这么说，小叔叔心里已经很不好受了。”对于今日柳嫦曦之事，姜墨心里也很不舒服。
但柳嫦曦前来求情，姜墨多少还是能理解。
毕竟无论柳侍郎再怎么不堪，他到底是柳嫦曦的父亲，父亲出事，作为女儿柳嫦曦奔走相求，确实无可厚非。
只是这么为难赵宗佻确实有些不该了，姜墨也是打心里不乐意。
毕竟就算赵宗佻再贵为上将，再备受皇帝恩宠，可他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就像白幽和朱晌说的，赵宗佻再如何厉害，也不可能，更不会凌驾于国家和律法之上。
再说了，赵宗佻一直有着自己的原则和底限，连他们俩都明白的事情，柳嫦曦如何会不懂。
更何况，赵宗佻也已经出手相助了，这样的事能保住命，可见赵宗佻是真的花了大工夫的。
到底是违法乱纪，就是再护着她，也不能完全没有底限，这种事赵宗佻做不来。
毕竟赵宗佻的性子姜墨十分了解，只要他想的，他都可以袒护，可以宠溺，可事关原则的问题，他就真的很难妥协了。
这一点上，姜墨和赵朝宣可是栽过跟头，吃过苦头的。
之前，他们无论怎么胡闹，赵宗佻从来都是护着他们俩的，像个溺爱孩子的长辈，让他们莫名依赖，渐渐地生出一丝丝恃宠而骄的心里，这一点也许跟柳嫦曦有相似之处。
他们以为赵宗佻可以无限制地包容袒护甚至溺爱，直到有一次他们玩疯了，竟然在城中比赛飞马。
那一次，闹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好在最后只是撞烂了一些摊位，没有人员受伤。
可饶是如此，他们俩还是被狠狠训斥了一顿，不仅挨了宗广王的家法，各二十棍，而且还被赵宗佻带着，挨家挨户地去跟那些被撞坏的摊位主道歉赔钱。
整整一条街啊，丢人就不说了，他们俩那会可是才挨了打没几天，屁股正疼的时候，就连王妃都替他们求情了，可赵宗佻却狠下心来，执意要他们亲自去。
本来还想撒娇求饶的，可赵宗佻那天一直黑着一张脸，几乎不近人情，让他们俩心虚得不敢开口。
所以，即便疼得一瘸一拐，他们俩可还是乖乖地跟着他一路赔礼道歉，走完了一条街。
当天回来，他们就虚脱了，愣是在床上休养了大半个月，才勉强可以再次下地。
说实话，当下他们俩真的是又疼又委屈又恨得慌，他们是有些胡闹了，可又不光他们俩，偏偏是让他们俩挨个道歉，心里肯定不舒服了。
说真的，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赵宗佻如此不通情理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被这么冷酷无情地对待过，仿佛曾经的疼惜都是过眼云烟一般。
两个人真有些吓着了，就更别提多伤心难过，多失望不堪了。
毕竟从前无论他们闯多大祸，惹多大事，甚至几次跟阴贵妃对着干，赵宗佻都没有这样生气。
姜墨和赵朝宣就很不明白了，虽然他们这样做确实不对，确实胡闹了，可是又没伤人，只是撞烂了几个街边小摊，也算扰乱了一阵子的秩序，可也不过如此啊。
赵宗佻完全没必要生那么大的气，发那么大的火啊。
毕竟这事跟之前他们俩闯的那些祸相比，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可唯独这件事，就让赵宗佻抓住不放，狠狠让他们长了记性。
痛了许久，也让他们俩郁闷了许久。
一直到后来，还是王妃卫鸾的话让他们明白了原因，原来赵宗佻对他们的宠爱并非是毫无节制和底限的溺杀，而是界限分明，分寸有度，是他们恃宠而骄有些得意忘形了。
在他的底限以内，他们可以撒开了胡闹，甚至可以杀人放火，可底线以外，他不容许他们有任何不轨行为，即便是很小的一件事，都不可以。
他可以宠溺无度，但他们必须谨守分寸，那就是绝不能由着性子胡作非为，祸害无辜之人。
这不仅仅是宠爱底限的问题，更是对他们俩品性的基本要求，所以明白了这点，两人才真正心生愧疚，战战兢兢地到上将府跟赵宗佻道了歉。
因为他们敢于承认，也受到了教训，所以赵宗佻便恢复了以往温文尔雅的宠溺模样。
但从此之后，他们俩便深深的明白，在小叔叔赵宗佻的底线之外，有些事不能做，有些错不能犯，有些祸不能惹，否则他们会惹得他不快，也许会死得很难看的。
当然，这是他们俩，也许赵宗佻对柳嫦曦的感情，跟对他们的宠爱不大一样。
可是，连那样的小事他都是刚正不阿，要求他们接受该有的惩罚，更何况像柳侍郎这违法乱纪的事情呢。
这明显就是跟他的原则和底限背道而驰的啊，他还是出手相助了，能做到这样那也真是因为足够喜欢柳嫦曦吧。
可柳嫦曦却……哎……要换了她和赵朝宣，不定得多知足了。
虽然这么想多少有些没出息，可是，她愿意为了赵宗佻不去触犯他的底限，可柳嫦曦行吗？
再想想，赵宗佻还是当朝上将，千军表率，徇私舞弊到底不是多好的事情，让不轨之人有心算计去了，怕是又会对他不利。
姜墨都有些担心，可柳嫦曦还为这事跟赵宗佻起争执，闹矛盾，谁听了也都会替赵宗佻抱屈，更何况她，更何况赵朝宣，更何况朱晌和白幽了……
“我又没说错！你还记得咱们那次赛马不，不过是坏了几个街边摊子，就被小叔叔收拾得不成样子，更何况他这么大的事了。
小叔叔都为她这样了，她还好意思跟小叔叔置气，简直狼心狗肺嘛！真替小叔叔不值！”赵朝宣也想起了之前挨打的事情，嘴撇得吧吧响。
“哎呦你……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姜墨无奈。
“其实，别说小王爷了，就连卑职二人也替上将不值。
柳侍郎这事真的很棘手，皇帝已经是亲自过问过了，比他罪轻的官员都已经发判，最少也得十年大牢。
上将从来不会为这种事求人，也就是为了柳姑娘。
上将这些天一直忙着此事，到现在都还没顾上歇口气呢，结果柳姑娘一来没说两句就……哎……确实让人难受。”朱晌摇头道。
“可不是，来的时候，就一脸气势汹汹的，好像上将欠他们的一样，真是让人讨厌！”白幽连连撇嘴。
“哎……枉费上将为这事这么尽心尽力的，简直是吃力不讨好啊。”朱晌叹气。
“嘶……”听着赵宗佻为了柳嫦曦父亲忙碌奔波，却还要被柳嫦曦质疑，姜墨的心一阵阵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