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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白云深处有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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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天云的身子也随着那箭手的倒下,也倒下了,这惊险的一搏却用尽了他的全力。他无力的坐在地面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的衣襟早已在穿梭之中被那随地的枯枝划破了,左肋之下的那伤口,及腹下的那伤口一并发作着。两股巨痛传遍他的全身,使得他不禁的咬紧了牙关。

    他体息了一会,撕开了左肋的衣襟,左肋下渗出的血迹已经粘在了衣襟上。他的左肋周围的衣襟都沾满了血迹,将那衣襟染得红红的。

    凌天云右手紧握着那插入左肋的箭矢,他一咬牙,猛得一拨。左肋下顿时传来撕裂的巨痛,那巨痛如一阵阵狂潮般,不断得向他全身涌去。使得他全身不住的抽搐着,密密麻麻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流下,瞬间流得他满脸都是。

    他微微的扬起那苍白的脸,举着那拨出的箭矢,那箭矢的菱形的箭头上还粘着xiǎoxiǎo一块凌天云肋下的肉。他的行囊就扔在他不远处,他吃力得爬到那行囊旁,从行囊里取出了一xiǎo瓷瓶金创药。

    将那药粉倒在那皮外肉翻的伤口处,一丝更加剧烈的痛开始发作,凌天云忍不住的大吼出了声。握紧成拳的双手,关节处发出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之后,那阵巨痛如潮水般开始涌退,他虚脱的身体再也无法支撑了,他靠着一枯树坐了下来。

    从腹下和左肋中传来的痛疼已经不是那么的剧烈了,他扬头透过那枯树的树枝,寂静的夜空中,一轮如眉弯月悬挂当空。他一面运功调息着,一面脑海里却又莫名的出现了朵儿的面容,长眉如黛,一双媚眼正如那天上的弯月般,羞涩的面容永远都是那样怯怯的。

    他想到了郭怀安,或许郭怀安他们遇到的对手会比自己遇到的强大不知道多少倍,此时的密林正处于一片静谧之中。凌天云完全放松了自己,他知道,自己暂时是安全的。适当的放松下自己,对自己的恢复有好处。

    他又想到了刚才那名箭手临死前怒吼的那句话,但凌天云心里只一丝的愧疚之感,却只是一闪过便又抛在了脑后。他知道自己不是那种嗜杀之人,但埋伏在这密林之中的人显然并不会真正的杀了他。具体为什么不会杀了他,凌天云大概也猜测到了一些。

    凌天云的骨子里还是受到了凌铎之的影响,凌铎之是一名纯粹的军人,他不懂,也不屑于懂政治,他只要遵守自己做为一名军人的天职就行了。而凌铎之又是一名另类的军人,他固守的那份军人的天职却只是镇守白水关那一xiǎo方寸之城,确保白水城一方百姓的平安。他唯一的信念就是这白水城不能被契丹人所吞噬,而对于北汉的最高统治者刘昱,他却并没有太大的忠心。甚至还不屑于刘昱的一些作法,但他也无奈,只好固守着他那随时都可能崩溃的信念。

    凌天云也是一名军人,他的信念虽然没有像父亲那样,但他也有自己的底线。他知道埋伏在密林中的人,想要活捉他,无非就是要威胁自己的父亲。至于威胁自己的父亲来达到什么目的,他就不会去管了。只要有人威胁他的父亲,他会毫不犹豫的将之扼杀掉,甚至击杀对方也在所不惜。

    这密林之中虽然危机四伏,但凌天云的心开始沉淀下来。无意间他摸到了挂在腰间那香囊,一丝柔软温顺的质感从他的指尖传来,一股淡淡的幽香气息从他的鼻孔中钻了进去。顿时让他心神安怡,他连忙坐直了身躯,大脑立刻进入了一种空明状态。

    幽静的密林中一片静谧,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虫子开始肆意的狂叫了起来。周围的烟雾早已少了多许,想必那枯叶的火星并没有燃起来,便已熄灭了。但密林中还有丝丝的血腥味,不知是那倒地的箭手身上发出的,还是凌天云受创的伤口上发出的。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凌天云立起了身子,他感受着这狼狈不堪的身体。感觉伤口上的痛疼并没有那么剧烈了,那肋下的箭伤已经不再流血了。他撕了一块布条将那伤口包裹的紧紧的,全身的衣服没有一处是完整的。他又将那香囊从腰间解下,挂在了脖子上。那香囊紧贴在他的胸前,传来一种丝丝的柔感。

    调息了半个时辰,他已经恢复了一半的体力,内力开始又充裕起来。他走向那倒地早已毙命的那箭手,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浊气感叹着。他双眼里放出令人战栗的目光,望着那倒地的尸首,眼里没有任何的怜悯。不管怎么样,那箭手死得确实有diǎn冤,只是他碰上的是凌天云,一个从来不会按套路出牌的边关xiǎo斥侯。

    凌天云低身拾起那箭手滑落在地的那柄短刀,细细的打量着。只见那短刀不足一尺,刀身弯弯的如那夜空之上的月牙。锋利的刀刃在月光的照射下发出幽幽的光晕,刀柄处刻有两个xiǎoxiǎo的篆字“七星”,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那刀柄处还刻有两个xiǎoxiǎo的篆字。他又从那尸首的战靴边处解下了那短刀的刀鞘,那刀鞘为精致的牛皮制作而成,刀鞘上刻有一些符文,这些符文凌天云并没有见过。

    他将短刀插入刀鞘之中,然后放进了行囊里。他找到了那扔在一旁的佩刀和佩刀刀鞘,背起了行囊向那官道边沿走去。

    这时凌天云听到一阵轻微的“扑扑”的声音,他并没有在意,可能是密林中那些被他惊起的鸟儿吧。

    在这密林中,虽然他还是xiǎo心翼翼的,但却意外的没有遇上任何的埋伏。他行至密林深处,那条官道就从这密林深处直穿而过。他没有走上那条官道,一直在密林里沿着这条官道向前方走去。

    大约行走了一个时辰,前方一片微亮的光线传来,快要走出这密林了。凌天云一阵大喜,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走出那密林,前方一片开阔,一片片的田地出现在凌天云的眼前。密林外,月光,星光的直射下,可见清楚的看见前方几十丈远的地方。他走上了那官道,一直沿着那官道向前行去,一直到目前为止,他再也没有遇到任何的埋伏了。他不禁的纳闷起来,难道对方就只派了三人来到这密林之中,而且为什么自己在密林之中的行踪,对方确是每次把握的这么准。

    既然没有了埋伏,凌天云暂时放下了心,但他还是将全身神经绷得紧紧的,毕竟危机可并没有解除,随时还有可能有突发的变故发生。

    凌天云放眼往官道上望去,他的那匹白色骏马立在官道上,似乎还没有走远。

    但在那骏马的身后却走出了一个人影,如幽灵般立在白色骏马旁。凌天云双目微微的一缩,定睛望向那人影,待他看清那人影时,暗暗的吃了一惊。

    那人居然是白水城府衙的何总捕,那何总捕已换了一身着装,已不是官府衙役所穿的那种官服,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淡青色出袍。他卓立于马旁,而那马似乎对他却没有任何的反抗之意,马鼻喷出浓浓的气雾,不安的低着头,似乎在向凌天云警示着什么。

    凌天云全身戒备着,望着那何总捕,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似乎是最后一关了。而这最后一关的人却是何总捕,一个在白水城内比较沉默寡言的何总捕。对于这个何总捕,凌天云与他并没有太多的交集,而此人却是一向低调,工作上尽心尽力。但他也很少与人交际,除了平日里的工作,其它时间都很少见到他的人影。

    何总捕似笑非笑的望着凌天云,他从那马旁走出,向凌天云走来。走到离凌天云三丈左右的距离停了下来。

    “不错,花了近三个时辰才走出了那密林。”从何总捕的口中道出了一许赞许的话来。

    凌天云一愣,听那何总捕的话语,似乎并没有什么敌意,他并没有发话,想听他继续説下去。但他依然将全身布满了真气,身上的伤口还是隐隐的作痛。

    “你知道吗,如果是令尊可能一刻钟的时间都不用。你犯了几个致命的错误,你知道吗。”

    凌天云彻底的惊呆了,一丝疑惑的眼神向对方看去。他不明白,此时的何总捕为何又要提到自己的父亲。

    “是不是很不明白,何某在此只是想告诉你一些实事罢了,你与令尊还存在那大的差距。”何总捕丝毫不理会对方的疑惑,缓缓説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凌天云对他真正的身份很好奇,不禁得向对方问道。

    “凌公子不会不认识何某吧,何某只不过是这白水城府衙的一名总捕。”那何总捕听到对方的询问,淡淡的回答到。

    “白水城府衙的总捕,这只不过是你另外一种身份,你真正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凌天云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出来了一丝淡淡的不屑之意。

    何总捕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柄短刀,那柄短刀与那被凌天云用箭矢刺死的箭手的那柄短刀一模一样。他握着那短刀悠然的削着他左手的指甲,借助微弱的月光,凌天云发现他左手的手掌白皙而又修长。以前他从未注意过他的手掌,而此时那人白皙而又修长的指掌却给他一种危险的气息。

    何总捕一扬手中的短刀,一团耀人的光华从那短刀的刀刃上爆开。那团光华越来越亮,将那夜空上的月光都比了下去。

    凌天云心中一凛,注目再次望去,却见那团光华一闪,没入了那月光之中。那短刀又变成了一柄平凡而双普通的xiǎo刀。

    何总捕又恢复了他悠然的神色,手中的短刀依旧在削着他的指甲。随即他又抬起了头,一抹凌厉的精光从他的双眼里射出,他向凌天云説道:“我真正的真份,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不过是替别人跑跑腿而已,就如同被你杀了的那三名废物一样。”

    “你与他们不是一伙的,但是我感觉这一切好像是你安排的,对吧。”

    “不错,这一切的确是我安排的。”何总捕没有否认,淡然的回答道。

    “那么上次射杀那耶律博清的箭手,是不是这两名中的一人。”

    “不错。”

    “他们分明就是来自皇都太原,但你却不是。而你却有权力指挥他们,你究竟是什么人,而且你似乎并不在乎他们的生死。”凌天云将自己的疑惑提了出来,他冷冷的望着对方,希望他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白云深处有人家,我只能告诉你这句话,其它的不便透露。”何总捕正色的説道,他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全身散发出了一种庄重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