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中文网 > 青萍 > 第375章 神探陈玄丘

第375章 神探陈玄丘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25中文网 www.25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陈玄丘一路走进去,府中有那丫环下人,似乎已经知道前边七八个壮汉俱都被打倒,一见人来便仓惶躲闪,陈玄丘也不去难为他们,径直进了大厅,往上首一坐。

    恶来和季胜跟进来,陈玄丘见恶来还提着筐,便道:“来来,放这边。”

    待恶来放下筐子,陈玄丘道:“去请此间主人来,我要见见。”

    陈玄丘刚刚说罢,已然有人冷冷地道:“何人来我宁府闹事?”

    季胜一见来人就怒气满面,想要冲上前去,却被恶来一把拉住。

    恶来的脾气其实比他这弟弟还要暴躁些,但是他现在对陈玄丘无比崇拜,自己敬畏的人就在面前,他自然不敢造次。

    恶来向弟弟摇摇头,拉着他到陈玄丘背后站定。

    陈玄丘向厅门处望去,见有一个中年人满脸不悦地走进来,后边跟着两个丫环和几个奴扑。

    见陈玄丘不请自坐,这人更加不悦,站住脚步道:“足下是奉常寺中人?怎么就敢在我家如此造次。”

    陈玄丘道:“你是谁?”

    旁边早有奴仆道:“这是我家大老爷。”

    那人微微拱了拱手,倨傲地道:“老夫宁致远。”

    陈玄丘展颜道:“原来是宁贤侄啊,你父亲可在府上?”

    宁致远一双眼珠子都快突了出来,吃吃地道:“贤侄?”

    陈玄丘微笑道:“是啊,陈某忝为奉常纠察七十二路总判官,与令尊宁亚祝乃是同僚……”

    宁致远冷笑道:“奉常寺中亦有前辈后辈,足下这年纪……”

    陈玄丘不动声色,继续说道:“另外,谈太师一双女儿称我大哥,我对谈太师自称小侄。谈太师在奉常寺中辈份最高,比令尊还高了一辈。这么一算,贤侄啊,你爹在家吗?”

    宁致远一张脸胀得通红。

    可这个年代,辈分和岁数不相干的状况尤其明显,六十老翁向一三岁娃儿称叔爷,在乡间也是常见的事。

    所以宁致远虽然知道陈玄丘在故意占他便宜,可脸都快胀紫了,却挑不出他的毛病。

    宁致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决定不在这件事上与他计较。

    宁致远道:“家父近来偶染小恙,所以回府之后,一直在后宅静养,早就嘱咐过我,不见外客。陈总判,我府上家人说,你把我家麻管事还有七八个家丁给打伤了,不知可有其事。”

    “有!”

    宁致远一窒,没想到他答的这么干脆,便又问道:“陈总判登门是客,为何却对主人家的家仆大打出手,这与礼数不合吧?”

    陈玄丘脸色一沉,道:“贤侄,这正是我要问你的。我今日来,本是为了拜访宁尘兄,不料进得门来中,正看到你家七八个壮汉,围攻我恶来、季胜两位贤侄,我自然要出面过问了。不料你那家仆,当即就对我大打出手,可见平日之嚣张。”

    宁致远脸都黑了,他的长子娶的是蜚蠊的长女,而恶来和季胜是蜚蠊长女之弟,比他小一辈儿,让陈玄丘这么一说,儿媳妇的两个兄弟,他长子的两个小舅子,倒成了他的平辈,这怎么论的?

    陈玄丘道:“宁尘兄德高望重,是一位受人敬仰的大神官,宁家可不能给宁兄丢脸呐!”

    陈玄丘摆出一副长辈架子来,把宁致远气个半死,偏又拿他没辄。

    这时陈玄丘话风一转,道:“对了,我听恶来贤侄说,他的姐姐在你宁家受人欺辱,不至于吧,我想以宁尘兄的家风,就算家奴们霸道了一些,可是兄弟妯娌之间,还是应该友爱和睦的嘛。”

    “友爱和睦?哈哈哈哈……”

    宁致远仰天狂笑,笑罢把脸一沉,厉声道:“陈总判,杀人,该不该偿命?”

    陈玄丘吃了一惊,失声道:“谁杀人了?”

    宁致远脸色铁青,道:“这是家丑,老夫本来不愿对外人讲起,如今蜚蠊两个儿子既然闹上了门来,总归是隐瞒不住了,老夫便直说了吧!

    前不久,我那次媳有了身孕,我那长媳竟心生嫉恨,故意绊倒我那次媳,害得我那次媳流产。这样恶毒的女子,老夫要以家法,将她以命抵命!”

    季胜气得小脸通红:“你胡说,你儿子都死了,我姐姐甘愿为他守寡,她这般善良,怎么会做那种事!”

    宁致远道:“我那长子本是奉常寺一位神官,几个月前,在奉常之变时荣归天国。长媳玉娥年纪轻轻,又无子嗣,老夫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也对她说过,若是愿意改嫁,老夫会把她当成女儿一般嫁出去。

    是她自己说要为夫守节,因此上,我宁家上下对她也算十分的宽厚,谁料她竟干出这般没有人性的事来。”

    恶来怒不可遏地道:“我姐姐不会做坏事的,是你们冤枉她。你们若敢杀我姐姐,我恶来必杀你全家!”

    宁致远连连冷笑,只是看着陈玄丘。

    陈玄丘对他自诩长辈,可就算真是长辈,宁家的家事也轮不到他来指手划脚。只是他既占了理,倒不怕说出来。

    陈玄丘听了心中一惊,如果那个玉娥真的做出这种事来,倒是不好包庇了,这可是残害孕妇。

    没有动机?

    有些事,真的不需要动机的。

    就只是一个妒恨心理,真的可以让一些人做出十分没有人性的事来,不需要给他自己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因为人家儿女双全,自己一无所处,所以妒恨杀人的,有!

    因为人家夫妻美满,自己孤寡一人,所以设计害人的,也有!

    这个玉娥,真是这样的人么?

    陈玄丘还是有些不太相信。这种人固然有,可这种人通常都是心胸极其狭隘,见不得他人比自己好的人。

    说到底,就是自私到了极致,见不得别人好的地步。

    这个年代,就算人到中年,丈夫死了再嫁他人的也并不受人岐视,这世间没有后来那专门约束女人的“理学”。

    更何况玉娥的父亲现在又是春风得意的官员,执掌东辑事厂,名声……虽然不太好,可权力却极大,她想再嫁个英俊强壮的丈夫,轻而易举。

    可她宁愿为丈夫守寡,这样的女人,会是那种狭隘恶毒性情的女子?

    陈玄丘徐徐问道:“可有人亲眼看到其事?”

    宁致远道:“我那次媳和麻管事亲眼所见。”

    恶来大声道:“麻管事是你那二儿媳妇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人,自然与你那二儿媳妇一鼻孔出气。”

    宁致远冷冷地对陈玄丘道:“陈总判以为,我那二儿媳妇没有任何好处,只为了陷害他寡居的大嫂,会不惜害死自己的儿子?”

    确实……不可能!

    陈玄丘也有点抓瞎,这事儿貌似真的不能再管了,可身后两双崇拜的眼神……

    做偶像压力大呀。

    可我又不是神探狄仁杰,这案子我哪审得……

    等等!陈玄丘突然心中灵光一现,想起一个人来。

    这种事旁人没办法弄清真相,她……应该可以的吧?她一定行!

    想到这里,陈玄丘缓缓站起来,正色道:“贤侄,你那次媳是断然不会害死自己的骨肉,以此去陷害一个与她无害的寡嫂的。可是,你那寡媳既然是自愿为令公子守节,她又没有子嗣,却也绝对没有害死弟媳腹中骨肉的道理。

    陈某忝为奉常纠察七十二路总判官,负责纠察各方神官,于勘察案件,自有独到之处。不如贤侄把你那两位儿媳都请过来,陈某给她们断一个公道,如何?”

    宁致远本待拒绝,忽然心中一动。他父亲是奉常寺亚祝,位高权重,身份超然,固然不怕蜚蠊。

    可惹处死玉娥,终究是自给宁家树了一个敌人。

    父亲年事已高,待他百年之后,又会如何?

    陈玄丘既然愿意过问此事,正好借他之手……

    想到这里,宁致远眉头一挑,道:“好!那我倒要看看,你陈总判如何断这个案子。来人呐,去,把玉娥放出来,把二少夫人也请来,老夫要请陈总判,给咱们宁家,断一个公道!”

    宁致远说完,便大步走到上首,雄纠纠地坐下。

    陈玄丘心中已经有了定计,所以不慌不忙,笑吟吟地从脚边提起筐子,递过去道:“贤侄心火太盛了,来,吃个冻梨,消一消火气。”

    宁致远一瞧那乌漆抹黑仿佛腐烂了一般的冻梨,淡淡地吩咐道:“来人,提下去,有上门乞讨的,便送与他们果腹,行些善事吧。”

    陈玄丘看着被宁府家仆提出去的筐子,自我检讨地想:“看来冻梨这东西,当真上不了台面啊。以后要是再给人送礼,可不能再送冻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