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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动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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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拥有真实存在位面,神器,其实其实并不算罕见。

    每一个国度,每一个教会或多或少的都有那么一两件作为守护的底蕴。

    当然,同为神器,效果和强弱也是差异极大。

    有的只是沾染了部分神性气息,有的则是诸神随手锻造,有的甚至是祂们为自己铸造的战斗武器。

    而力量和勇气之神寇德所拥有的那把屠龙大剑凯尔玛,毫无疑问是一件攻击力爆表的神器。

    哪怕哈卡斯王所拥有的那把剑,只是沾染了凯尔玛的一部分力量投影,但仍旧拥有整个北地,乃至于整个沃顿位面数得上号的可怕攻击力。

    而神器,源自于诸神,自然有独属于自己的灵性和骄傲,哪怕它们被诸神赐予了信徒,那也只是合作关系。

    双方没有隶属,更不能强求,有些神器甚至会自己选择主人,不,应该说是挑选看得过眼的合作者。

    既然是合作者,自不可能绝对的服从,不可能亲密无间,不顺心时还会相互指责,相互使绊子,甚至一拍两散,这些都不是啥新鲜事了。

    这是属于各大教会和统治者上层才能了解的秘密,而萨克奇冕下的那句话,则点名了一个隐秘的事实。

    哈卡斯王不是因为拥有屠龙大剑凯尔玛而强大,而是凯尔玛在哈卡斯王的手中,才如此可怕。

    这听起来很绕,但主次关系,一目了然。

    至此,被誉为‘真龙之巢决斗事件’的一场大戏终于算是落下了帷幕,从结果看,它似乎并没有造成什么不可控的后果。

    哪怕凯尔玛城和奥尔迪安城的气氛有些紧张,官面上打了不少嘴仗,但商队和贸易似乎并没受多少影响。

    哪怕无数人茶余饭后,会津津乐道的讨论史诗强者的强大,讨论第二座法师塔的真龙之巢,讨论凯尔玛城拥有史诗强者所带来的影响,偶尔也会讨论那运气爆表,养了一条龙的继承人。

    语气间,有惆怅有向往,但无论如何,也仅此而已。

    这些距离他们太远,没有的切实的影响,感触自然不会太深。

    整个北地的大局势似乎也并没有因此而引起大的波澜。

    可能,再有个数月经年的时间,这事就会被人所淡忘,成为无数人人生中的一个点缀。

    但阿蒙知道,这才仅仅是开始。

    果不其然,又过了数天,凯尔玛城的四方城门楼上,那巨大的铜钟一同被敲响,钟声九响之后,是奥多亚克家族古堡顶端,那自雪域高原时就拥有的,古朴号角被吹响。

    一时间,苍茫呜咽之声响彻整个古蒙人的领地。

    这是战争的警钟。

    这是召集的号角。

    短暂的迟钝后,整个凯尔玛城如同沸腾了一般,无数战士开始披甲持矛,走上街头,而三大军团则迅速在殿前的广场上集合列阵。

    至于真正的强者,以及凯尔玛城的支柱和官员们则聚集在了议事大厅内。

    偌大的议事厅内,站满了人,无论是战士,骑士,统领,又或是庭臣官员,都站的笔直,仿佛接受检阅的军队。

    大殿内很安静,安静的过分,哪怕所有人心中都有疑惑,但钟声是不会错的,号角也是不会错的。

    所以,他们在等待,等待着王的到来。

    哈卡斯王是一身戎装出现在大厅内的,他穿上了铠甲,带起了王冠,手持那柄已经名传北地的屠龙大剑,踏步走进了议事大厅。

    他的速度不快,却充满了气势,而他的身后,帕丽兹王后带着他们的三个孩子一同进入。

    阿蒙也在其中。

    高台上,哈卡斯王站定,以手握剑,插进了地面,而后,他锐利的目光扫视整个会场。

    但凡被他看到的人,无不挺起了胸膛,仿佛唯有如此,才能表现出自己的郑重。

    良久,哈卡斯王终于开口:“有消息传来,群林之森的地狱之门再次打开,魔鬼军团将重现人间。”

    只一句话,就让原本安静的会场骚动起来,这并不是他们不够沉稳,着实是消息太过惊人。

    那可是来自九层巴托地狱的魔鬼。

    那里是秩序和邪恶的终极位面,是怜悯凋零,怨恨旺盛之地。

    那里是以九层位面,就能和无底深渊战斗无数年,且有来有往的可怕所在。

    那是地狱之主,阿斯摩蒂尔斯的领地。

    哪怕连接沃顿位面只是巴托地狱的第二层,哪怕同样的地狱之门其实在迪斯城有很多很多,魔鬼们其实很忙,不一定会全力攻击。

    可对于沃顿而言,这依旧是不折不扣的灾难。

    大殿内,也都是强大的战士,又或者身份高贵之人,他们有更广博的见识,有更灵通的信息渠道,自然,他们可以了解很多世界的真相。

    就比如说,时间向前推移,直到久远之前,上一个纪元的末期,其实大陆上也有一个辉煌且强大的文明,却终结于一场可怕的灾难。

    来自地狱的魔鬼吞没了人间的一切,他们屠戮人类,吞噬血肉,捕获灵魂,疯狂的毁灭着能看到的一切。

    群里之森的地狱之门就是一个证据,它的存在从某种意思上是等待,等待着这个位面的智慧生命再次丰富,等待着可口的‘食物’繁衍出足够的数量。

    等待着下一次,魔鬼的再次降临!

    而现在,魔鬼真的来了。

    “安静!”夏普老爷出声,滂湃的音浪压住了所有嘈杂,而后所有人也都反应了过来,他们再次安静,并将目光聚焦在他们的王身上。

    哈卡斯王继续道:“你们中有很多人是我即位后提拔的,也有很多人在我即位之前,与这里就已经有了席位。

    你们中,有的人应该知道,有的人或许还不清楚,不过今天,我都会告诉你们。

    二十多年前,我曾与友人进入群林之森,我们帮助银月精灵封印了地狱之门,由此,我迎娶了他们的公主,成为凯尔玛城的王后。

    然后,看着贫困潦倒的凯尔玛城,我又与银月精灵的撒加尔王立下赌约。

    只要他们倾力帮助我们古蒙人发展壮大,繁衍生息,那,在他们在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也将拿起刀剑,与他们并肩迎敌。

    这是王与王的承诺。”

    “这二十多年来,他们做到了,他们教会我们冶铁,锻造,种植,建筑,酿酒和医药。

    他们将精灵的知识无私的传授给我们,并帮助我们强大。

    二十年了,凯尔玛的人口已经翻了五倍以上,战士数量更是翻了数倍,我们已经告别了曾经的朝不保夕,我们也能在其他国度面前挺直了腰杆,再不会因贫穷而被人看不起。

    精灵一族做到了,我的王后也做到了。

    那么现在,当地狱之门打开,当精灵们把消息传递到我的面前,作为凯尔玛的王,你们,觉得我该如何选择?”

    说到这里,哈卡斯停了话语,他的目光再次扫视全场,他看到了热切,看到了激动,看到了犹豫,也看到了不以为然。

    他在给他们思考的机会和时间,仿佛,真的是让他们再做抉择。

    片刻后,他再次开口:“所以我决定,我将履行王的承诺,我将以凯尔玛之王的名义,携我的妻子,帕丽兹王后,回归群林之森。

    我将站在叹息之墙上,直面魔鬼的爪牙和利齿。”

    “那么现在,我,凯尔玛的王,需要你们拿起武器和铠甲,为盟约而战。

    你们,是否愿意?”

    这是哈卡斯王最后的问题,他问的是在场所有的人,或许那些官员们还有犹豫,可所有的统领,所有的战士都已经拔出了武器,高举过头顶。

    “吾王剑锋所指,即吾等前进的方向,所过之处,至死方休!”

    有人喊出了这句话,仿佛具有莫名的感染力,紧接着,无数人都喊了起来,那声音甚至飘出了古堡,传入了广场上集合的三大军团的耳中。

    无数人,热血沸腾。

    阿蒙站在一旁,不起眼的位置,压制着沸腾的热血,以冷静的目光看着高台上的哈卡斯王,心中不由得攒了一声。

    高,实在是高。

    以哈卡斯王在古蒙人中的威望,说一句独裁统治,绝不为过。

    即使是力量和勇气之神的神殿,对他的限制都极小,其他且不说,就举一个例子,在他刚刚继位时,二十多年前,教宗冕下的那条手臂可还没断,护教骑士团也才是整个凯尔玛城唯一的正规军团。

    可现在,这些都没了。

    他只要一声令下,整个国度将以他的意志为核心,迸发出可怕的力量。

    这是奥多亚克家族赋予他的权利,是他二十年来兢兢业业,凯尔玛高速发展赢得的权威,更是他自身实力带来的威望。

    换而言之,只要他一句话,凯尔玛城三大军团甚至可以当天开拔。

    然后,他并没有这么做。

    因为精灵一族终究是外族。

    因为战争终究会带来死伤,强硬的命令确实会被服从,但到了某个时间节点,面对战友和亲人的离去,总会有质疑和恐惧。

    哈卡斯王很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以一次战前动员,去解决这些问题。

    他以对赌,以承诺,将为精灵族而战的事实,变成了为自己而战,为荣耀而战,为承诺而战。

    古蒙人,一诺千金,虽九死,却无悔。

    这可是奥多亚克家族经营千年的‘品牌’。

    在看结果,虽然都一样,但性质已经变了,且在执行的过程中,受到的阻力会小很多。

    再想想哈卡斯王编造的‘故事’,史诗强者战斗的真相,以及真龙之巢修建时的一番说辞。

    阿蒙突然发现,那高台上站着的人,那位有着绝对古蒙血统的传奇战士,有着不同于外表的政治智慧。

    一场议事大厅的集会,变成了战争总动员,哈卡斯王在最后是如此和战士们说:“凯尔玛城的生活变好了,古蒙的子民手中有钱了,也能顿顿吃上肉,喝上酒了,这是我们小时候梦寐以求的生活。

    但这得益于城市的发展和贸易。

    然而,安逸的生活总是会消磨战士们的意志和决心。

    相比较曾经,战士们各方面条件都好了,但成长的速度却大不如前,因为他们缺少了磨砺,缺少战斗,缺少生与死之间的突破。

    他们更缺少了成长必须的敌人和血战。

    我相信魔鬼是这个世间最好的敌人,我更相信在血与火的历练中,我们的战士会得到升华和成长。

    我相信,我们会变得无比强大,只要我们战胜了魔鬼,战胜那闻名多元宇宙的恐惧之源。

    我相信我们能做到,也请你们相信我,古蒙的荣耀将铭刻在位面的历史中,被后人所膜拜。”

    动员就此结束,一位位军团统领和高层像是被打了鸡血一般去召集队伍,传达命令了。

    当然,更忙碌的那些城市里的执政官,因为战争从来不是一群人莽过去就行,战争需要充足的后勤,物资和补给。

    哪怕这一次的战争,精灵一族肯定会负担起后续的各种物资补给,这点节操精灵族是肯定有的,他们性格高傲,换句说话,也就是做不到如人类那般无耻。

    不过,仅仅是先期的准备也够这些执政官们忙碌的了。

    而哈卡斯王也并没有闲下来,他还得安排军团出征后,凯尔玛城后续的运行,以及防守力量空虚问题。

    在他的规划中,三大军团自然并不是全部带走,他会在每个军团内都抽掉出大约十分之一的精锐战士留下。

    这些人大都年纪偏大,成长潜力稍低,但又经验丰富,熟悉军团的运作。

    以他们为主干,哈卡斯王又从城市守备军团内抽掉了一部分人做辅助,并开始面向整个古蒙人征招战士。

    以凯尔玛城给予军团战士的待遇,这消息一放出去,登记点都快被挤爆了,当然,奥多亚克家族的选拔条件一如既往的严格,甚至可以说苛刻。

    宁缺毋滥,永远是古蒙军团的标准。

    此外,哈卡斯王虽然带走了凯尔玛城大部分的高端战力,却把夏普老爷留了下来。

    作为新近展露身份的传奇强者,夏普老爷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而哈卡斯王离开后,凯尔玛城,乃至于奥多亚克家族也都需要一位足够分量的强者镇守。

    夏普老爷一如既往的接受了安排,只是看那神色,似乎有些惆怅。

    是啊,作为传奇,他其实远比其他人要渴望征战,尤其是征战地狱。

    当然,夏普老爷终究只可能是辅佐大臣,哈卡斯王离开后,奥多亚克家族还是需要有人站在前台,在哈卡斯王不在的这段时间内,扛起奥多亚克家族的旗帜。

    也就是说,哈卡斯王需要在两个儿子中选一个暂时统领凯尔玛城,而他选择的是——韦德·奥多亚克。

    没错,他跨过了第一顺位继承人的阿蒙,选择的韦德,暂代凯尔玛之王的位置。